第一章 女神轉生
從迪斯絲的雙腿之間掙扎著出來，我咳了幾聲，道：「不要每次都夾我的頭好不好？」
迪斯絲飛到後方，從背後摟上來，說：「人家見到主人會得意忘形嘛！」
我問道：「索查麗現在怎樣？」
迪斯絲道：「她身上有破壞神迪亞波麗的氣味，可是力量不怎樣強，她是破壞神的分身嗎？」
百合道：「她不是分身，而是被人用神魔降誕，將迪亞波麗的部份肉身植入體內。」
迪斯絲愕然道：「神魔降誕是什麼？」
我們一陣默然。神魔降誕是人類為追求神魔力量而發明，不過迪斯絲本身就是太古魔族，這種法術對她來說沒有用處。夜蘭略為解釋，我問道：「絲奴，妳直接告訴我，有沒有方法把索查麗救回來？」
迪斯絲低頭想了一想，道：「她已經跟魔族同化，不過同化不完全，這種情況在我們魔族亦發生過，以絲奴觀察，她現在的狀況其實等同於死亡。」
我們不禁一驚，如果連瘟疫女神也沒法子，那麼索查麗就真的死定了。明美蓮道：「她已經不算人類，留著她的性命會相當危險，迪斯絲大人，我看還是及早消滅她比較好。」
明美蓮看了看迪斯絲，迪斯絲又看了看我，索查麗是我送來的，沒有得到我的首肯，迪斯絲不敢取她性命。露雲芙不忍心的道：「索查麗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從小就被安排嫁給一個大自己二十歲的男人，現在她的兒子死了，她自己也被弄成不人不鬼的模樣，難道真的沒有方法嗎？」
迪斯絲說：「辦法不是沒有，但七界中只有一個人可以破解這種僵局，要救她，除非找到這個人。」
我心中一動，道：「不要告訴我是淫魔聖王。」
迪斯絲說：「主人擁有淫魔聖王的傳承力量，要是他就簡單了。我說的是一位仙靈界的女神，她有淨化萬物的奇技，即使被魔族同化，她亦可以進行淨化。」
仙靈界？我嚇了一跳：「妳指的是月夜女神──水月公主？」
這回輪到迪斯絲吃驚了，道：「主人認識水月殿下？」
我苦笑道：「我認識，她們幾個也認識。」
露雲芙等人面面相覷，說道：「我們怎會認識仙靈界的女神？」
我看了一眼索查麗，道：「說來話長，如果我沒猜錯，靜水月就是月夜女神轉世，她跟淫魔王亦有百世之緣，故此才會追著我來。」
眾女一時鴉雀無聲，美隸問道：「靜水月是女神轉世？她自己知道嗎？」
我不敢回答美隸，要是靜水月她知道前世被我搞大肚子，可能會殺了我吧。於是只好問迪斯絲：「如果把月夜女神的轉世化身帶來，她可以救索查麗嗎？」
迪斯絲的柳眉蹙起，說：「如果她沒有從前的記憶，那問題就大了。她的仙軀並不在人界，雖然可以透過其他手段喚醒部份能力，但能力的程度遠不及本體，而且奈落之鏡受到黑暗之月保護，打了折扣再折扣，力量所剩無幾。」
這個問題果然嚴重，正版的時間之父在這裡也使不出法術，更何況是山寨版的女神？帶迪斯絲出去更不可能，她上次到人界玩一天，結果留下疫病累死千萬人，這個後果小弟我負不起。
夜蘭問道：「可否在奈落之境內築起結界，阻擋黑暗之月？」
迪斯絲道：「黑暗之月是高級魔法，如果你們有黑暗系的魔導士，應該可以封得住。」
我們一起苦笑，說：「有，不過剛剛死了。」
迪斯絲說：「那只好算她不夠好運吧。」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等等，泰獲加貴為時間之神，他應該有能力讓靜水月倒轉至月夜女神的狀態！」
迪斯絲大驚，道：「他掌管的是時間，當然有此能力，但主人想花十年壽命召喚他？絲奴反對啊！」
百合她們也被嚇到了，紛紛舉手說：「我們也反對！」
我搖頭失笑：「妳們是傻子嗎？我是那種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蠢貨？召喚泰獲加有兩個方法，一種是用十年壽命作為代價，另一種是以究極法術形式召喚。以吸精蜘蛛的精氣勉強足夠，而且我們有色鱉和柯文兩個魔導士可以用，誰會傻到花壽命？」
有魔導士果然很爽，加上封頂的吸精蜘蛛一隻，召喚神也可以召喚三次。看來我下一步要盡力培訓百合，讓她達到魔導士級別。明美蓮問道：「但時間之父會幫忙嗎？」
我笑道：「沒問題的，那傢伙喜歡飲茶，留些點心給他就可以。絲奴，在索查麗身上施封印，在三天內我會準備儀式召喚泰獲加。」
迪斯絲說：「好，一切包在絲奴身上。」
定下計劃後，我並沒有急著離開奈落之鏡，反而帶著百合、夜蘭、美隸和露雲芙四女，與及奈落之鏡裡的棺木女皇明美蓮，在疫女神殿最高之處往下觀察。
迪斯絲沒有同行，附身索查麗的是大名鼎鼎暗黑破壞神，就算她是太古女魔神也得花點時間精神進行封印，而且封印的效果維持不了很久。
天空一片暗紅，然而奈落之鏡裡真的很大，在疫神殿上看去一望無際。我問道：「知不知道這裡的面積有多大？」
明美蓮知道我在問她，遂答道：「我們沒有確實測量過，請問主人打算做什麼？」
我說道：「帝位之爭已經平息，帝國很快就會回復和平，愛珊娜亦鞏固了迪矣里，獸人族更不打算大動干戈。換句話說，我這個戰場魔法師很快就會失業，哈哈哈……」
露雲芙問道：「主人打算退休？」
夜蘭說：「主人才二十歲出頭，而且與我們有契約，掌管軍政大權一百幾十年肯定沒問題。」
美隸說：「打打殺殺、爾虞我詐有什麼好？還不如每天跟我們在一起逍遙自在。」
我失笑道：「哎呀，原來最了解主人的是美隸，過來給我親一個。」
美隸不禁莞爾，但仍過來讓我摟著，百合道：「要是主人退休，那豈不是就可以天天陪著我們？」
我點頭說：「其實短時間內無法離開，免得帝國又再生亂，而且我仍放心不下拉德爾家和費本立城，後者才剛剛上軌道，沒有十年亦難以鞏固形勢。」
露雲芙說：「主人身邊有薩馬龍奇和阿里雅，而且艾蜜絲也已經回來，費本立城的事其實不用主人操心。反而拉德爾家族方面，嫡系子弟裡只有戰將沒有管理人才，主人想走也走不了。」
我笑道：「沒錯，這是頭痛的地方，所以要辛苦小芙妳了。」
露雲芙花容失色，說：「主人，你不會要我掌管拉德爾家族吧！」
我搖首說：「我曾經考慮過公開妳的身份，反正老爸和威利六世都已經不在了。可是想想還是不妥，我們家是軍權世襲，元老和新秀都不會服從女人。」
露雲芙的臉紅了起來，問道：「那麼主人想要我做什麼？」
我笑道：「妳身具拉德爾家族的正統血緣，我們將來的孩子最適合接掌家主之位，所以要辛苦妳教育一個有才能的男孩。這樣一來，亦是了卻妳父親的心願。」
其他女孩羨慕的望向露雲芙，她窘得幾乎想找個洞鑽進去，但是也無法提出反對。露雲芙道：「主人會不會想得太長遠？」
我失笑道：「像我們這種大家族，手下兵將十多萬，還沒有計算有瓜葛的其他商會和聯盟，所以每個決定都影響廣泛，早早就要開始計劃。里安道、艾蜜絲和卡朗是我的心腹大臣，孩子一出世他們就有責任訓練人才輔助。」
明美蓮問道：「主人的意思是，待外面的事處理完，就會搬入奈落之鏡？」
我點點頭，道：「奈落之鏡是最適合退隱生活的地方，但一時半刻恐怕還不能休息。」
露雲芙說：「難怪主人把卿慧留在迪斯絲身邊，目的是測試一般人可否在奈落之鏡生存。」
我笑道：「聰明，因為我跟迪斯絲有契約，契約之力使我對她的能力免疫，但她畢竟是疫病的女神，而且這裡是模擬魔界的環境，故不能不小心驗證。」
明美蓮說：「卿慧在這兒住了半年多，期間沒有出現任何異樣，應該是奈落之鏡讓迪斯絲大人有效的控制了自己的力量。」
百合問道：「問題是，在這裡長住，會不會有潛藏的病症？」
我笑著反問：「還有很多問題要解決，比如在黑暗之月底下，妳的水系法術大打折扣，馬上變成廢人，誰能受得了？」
百合的小嘴張成圓形，夜蘭道：「對我們而言的確有問題。卿慧只能證明落奈之鏡可以住人，但長期住在這裡，我們的能力將不進反退。」
我點了點頭：「老實說，這裡面積廣大，土地資源豐富，就算整城人搬進來都能自給自足。不過要解決的問題仍然很多，黑暗之月是第一個，然後是生產食物，還有與外界的通訊、隱藏和保安等問題。即使這些都解決了，府邸這麼多女眷和財寶，就是搬運也得花一、兩年。」
露雲芙道：「不只如此，舊宅有地下調教室、亞空間房、寶物庫、煉金土坊、練武場等，照現在的疫神殿來看，必然需要增建，如果不想暴露位置，自然不能在外面的世界請工人做事，這個也是一大問題。」
我對明美蓮道：「我要一幅詳細的地圖，有座標的那種，還要加上各個位置的資源，如果發現危險的生物，就叫絲奴去擺平。我可能要運用水力派波波到湖的邊緣勘查，每條河流都要清楚記錄。」
明美蓮第一次見我下命令，不敢怠慢，馬上道：「小的立即去辦。」
第二章 誰是妖怪
從奈落之鏡回來時已經是半夜，可是皇宮內仍有很多人在走動。伊洛夫剛剛重奪皇宮，一方面要安撫降臣，一方面要重建政綱，最重要的當然是向神之一族招安，就連靜韻和威廉亦忙得團團轉。算起來我也有三十小時沒睡覺了，本來打算回凌宵閣好好休息，卻冷不防碰上兩個瘟神，一個是卡特親皇，另一個是普察堤。
我和眾女好奇的打量著普察堤，凡迪亞戰敗後，這傢伙應該被囚禁了才對，為什麼可以大搖大擺四處走？旋即便想到是萼靈的關係，只有她才可以說動伊洛夫。
吃軟飯的果然有一手！
卡特親王遠遠見到我就立刻從馬背滾了下來，撲上來抓著我手，道：「提督大人，小王很想念你呢！要去哪裡？如果有空，不如等小王相陪如何？」
「好人」這兩個字是無法用在卡特身上的，他勢利、卑鄙、貪心、狡猾，可是經歷過多次大風大浪，我們之間確有一份假不了的友誼。
我瞄了一眼普察堤，笑問道：「親王為何跟這個重犯在一起？」
普察堤勉強堆起笑容，說：「提督千萬別誤會，二皇子已經赦免小人。」
春風得意的卡特笑道：「哪來什麼二皇子？你應該改口叫國皇陛下。」
普察堤連點三次頭，說：「對！是伊洛夫陛下，陛下金口答應讓小人戴罪立功，現在正要跟親王去辦事呢。」
我問道：「辦事？」
卡特瞪了普察堤一眼，暗怪他多嘴，壓低聲音說：「陛下已經接受小王的歸附，而且任命小王抄梅菲士的家。」
卡特這混蛋一世狗運，他在我們聯軍破皇城的前一陣子，才發動封邑兵力暗助伊洛夫。雖然實際上沒幫什麼大忙，但總算是在爭戰時出手，比起局勢大定才投降高貴得多。再加上他本來就是皇室成員，名義上始終是伊洛夫的長輩，種種因素加起來，當然避過了秋後算帳。
卡特繼續說：「幸虧有提督幫忙穿針引線，否則小王現在是敗兵了，何來這麼風光？如果提督不趕時間，我們一起去抄梅菲士的家，這傢伙一定收藏了不少好東西。」
我說道：「我先聲明，梅菲士曾經答應把他的咒法卷和虎眼石送我，珍佛明的公主、祭司、提督上將、矮人族大巫師全都可以作證。」
卡特是親王，我是協助伊洛夫的大功臣，普察堤只是戴罪之身，當然不敢跟我們作對。卡特亦不會傻到跟我爭，他笑道：「如果提督有興趣，那我們等會兒商量一下就好。」
百合她們已經累透了，因此只好讓她們四個先回去休息，並且通知佳娜、大沙和雪燕前來會合。卡特和普察堤帶著三十名劍士和四名法師，以及近百名一般士兵，沿著皇城的小路走去。
梅菲士的仇家眾多，當然不會住在大街大巷，只是比較意外的是，他原來住在城郊一所監獄的對面，我愕然道：「他有病呀？那麼多地方不住，偏偏住在監獄對面？」
卡特大笑三聲，說：「他沒有病，只是下流，這所是女子監獄啊！」
我訝然道：「這兒是武羅斯特而非迪矣里，就算是女子監獄，也輪不到他胡作非為。」
普察堤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他跟獄長很熟，而且獄裡有不少死囚，就算發生什麼事也不會走漏消息。」
我失笑道：「虧這死老鬼想得出來，就算被行刺，也有獄卒可以過來幫手。」
卡特向劍士們發出指示，其中五人下馬向大門一踢，把大門硬生生給踢開，屋內走出三十幾人，有大半都是女人，只有十個不到的壯丁拿著短槍出來。其他劍士紛紛搶入屋內，不消半分鐘已經把所有人制服，卡特道：「我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這麼輕鬆。」
普察堤道：「梅菲士一向不相信人，所以沒有心腹，他只請一些流浪的武者看門口，當然選不出什麼高手。」
卡特把馬鞭一揚，向跪在地上的男女喝道：「聽著！梅菲士助凡迪亞造反，本王奉旨抄他的家，只要你們老老實實配合，本王不會為難你們。」
一名婢女向我們叩首道：「大人明鑒，我們家主子向來多疑，豈會把值錢的東西讓我們知道？」
我笑道：「她說得有道理啊。」
那婢女說：「我們只知道主子每到晚上必進後院，那兒有一個白色墳墓，看起來很陰森。曾經有大膽的奴才偷偷接近，但被不知名的怪物活活撕碎。」
婢女說完後，其他的僕役都忍不住顫抖，我們三個暗暗點頭，這個墳墓就是梅菲士的實驗室，有很大可能同時是藏寶地。卡特問道：「我們現在就去後院。」
我伸手道：「且慢，我們先在這兒休息一會，麻煩親王派手下找一個人來。」
卡特問道：「找誰？」
我笑道：「那個人叫奧克米客，跟蟑螂差不多樣子，很容易認的。」
我們在梅菲士的大屋內休息，十分鐘後，上空勁風凜冽，巨龍狀態的佳娜載著大沙和雪燕趕來。那些僕役多是隨梅菲士由迪矣里逃亡至此，自然認識西瓦巨龍，好幾個女婢嚇得尿失禁，部份人全身發軟，爬也爬不起來，近距離見到佳娜的卡特及普察堤，也忍不住露出驚怕的表情。
佳娜在前院降下，大沙隨即從龍背跳到地上，一對豪乳上下顫動。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紅邊的連身裙，裙上繡了一隻銀色鳳凰，這件裙子相當性感，衣領極低，裙邊開衩，腰身又窄，把大沙的健美身材襯托得展露無遺。
雪燕亦跟著跳了下來，不過她跟大沙的氣質完全相反，她雖然好幾百歲了，但仍然保持著年輕的美貌，而且外表端莊清純，與大沙相映成趣。
卡特吞了一下口水，低聲問道：「提督大人收了不少好東西呢，那個紅裙美女是誰？這種樣貌和身材不是妓院貨色。」
普察堤亦暗暗點頭，大沙現在的身軀其實是與薩蒂蒙融合而產生的，嚴格來說是一具新的身體，所以卡特對大沙毫無印象，更被半魔族的魅力吸引住。大沙和雪燕雙雙站到我背後，我指指她們道：「這個妖精是我的忠僕，至於這個大奶子，只是我家飼養的低等家畜。」
聽到我的話，卡特和普察堤的目光更加放肆了，連其他的劍士及法師亦變得大膽，他們不用理會大沙的反應，不是盡情欣賞衣領中的乳房，就是飽覽裙下的長腿。被我當眾揭破身份，大沙竟然露出害羞的表情，連我也有些訝異。
可是我立刻想到，大沙本來就有重度被虐和露體癖，她的反應是裝出來的而已，看她不但沒有遮掩，反而更加把胸部挺了起來，就知道她其實很喜歡這玩法。
卡特笑道：「家畜？提督這頭家畜比我家的幾個愛妾還要棒呢，如果提督不介意，可以借來玩幾晚嗎？」
我看了看大沙的反應，她一副由我作主的表情，我才笑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此時兩名劍士從門外進來，他們身後還跟著奧克米客，普察堤道：「此人不就是昨天那個……」
我點頭說：「沒錯，他就是引走萼靈公主那輛戰車的傢伙。」
奧克米客看看四周情況，道：「兄弟，我昨天差點被那輛怪車輾死呢。」
我笑說：「所以今天叫你來，就是有好東西要給你。這裡是黑魔導士梅菲士的住宅，他的藏物都收在後院內。可是有一隻怪物把守，只有你一個人可以收伏它。」
卡特、普察堤和奧克米客都一臉不解，我長身而起，摟著雪燕和大沙的小蠻腰向後院走，佳娜則留守在前院。正如婢女所說，後院果然有一座白色的墳墓，不過墓碑上卻連一個字都沒有。
突然一聲悽厲的慘叫，我們的其中一位法師的頭顱瞬間搬家，在草地上滾了一圈。卡特大吃一驚，普察堤的面色轉青，劍士們紛紛抽出長劍，在我們二十步左右的遠處，只有一名白衣長髮女子垂低了頭，面孔隱藏在長髮之下，皮膚顏色灰暗，沒有一點血氣。
雪燕和大沙首先認出來，面前就是當日偷襲我們，把雪燕打至重傷的劇毒屍妖！
這隻屍妖刀槍魔法均無效，而且她生前是謝迪武士，身手非同一般，更被梅菲士餵下劇毒，平凡人碰一下都會出事。此屍妖是前謝迪武士莊臣的未婚妻，只因莊臣與愛珊娜戰鬥犧牲，她無端把我視為仇敵，為報仇不惜變成妖魔。
不用卡特吩咐，四名劍手已經出招，他們當中有三人是高級劍士，其中一個更是劍師級。雪燕曾被屍妖所傷，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她見三名劍士出手，也立刻取出一張短弓。
屍妖飄上了半空中，雙手指甲倏地增長，化成黑色中透著綠煙的毒甲，與殺過來的劍士們凌空交手。雖然勁氣橫空，但我們全都看得清楚，屍妖的戰鬥手法與人類完全不同，她毫不防備的任由四劍砍在身上，卡特和普察堤見狀叫好。
可是四把劍砍進屍妖身體後竟然被吸住，四名劍士呆了一剎那，而這一剎那便決定了他們的命運。屍妖發出毛骨悚然的叫聲，揮動十道毒甲，同時雪燕發出一箭。
兩名劍士正面吃了一招，胸口被指甲插入即時弊命，其餘兩名劍士適時放棄長劍，要不是雪燕的箭及時射中屍妖的手，他們亦無法抽身離開。屍妖發出狂嚎，身上四把劍忽然被擠出體外，兩名劍手已經很機警了，他們雙手交叉護著身體，但仍被射回來的劍柄打中，雙雙重創倒在地上。
卡特和普察堤呆若木雞，沒想到集四名劍士之力，竟仍輸得這麼悽慘，卡特見狀不妙，後退了兩步，道：「撤退！先撤退！」
我笑著拉住他，道：「撤你個頭，我早有準備了。」
其實剛才聽到那婢女的描述，我的腦海裡就浮現這屍妖的樣子，也因為這個理由，才會派人找奧克米客過來。所謂糯米治木蝨，蟑螂治女屍，我把奧克米客推出去時，剛才威風凜凜的劇毒屍妖果然嚇得後退，相反的，奧克米客卻雙眸放光，嘴角流下口水，褲子脹起，道：「是處女死屍？我的天啊！」
我說道：「是啊，所以才叫你過來，而且她以前是謝迪武士，身份相當高的。」
奧克米客拍了拍我的肩頭，道：「居然留這個好東西給我！果然是好兄弟！」
雪燕說：「可是她身上有劇毒，你要小心啊！」
奧克米客忽然瀟灑的仰天大笑，道：「普天之下除了殺蟲水，其他毒藥我全不放在眼裡。」
我說道：「那你還等什麼，快上她吧。」
這個姦屍怪高高興興的衝向劇毒女屍，女屍則轉身逃跑，一追一逃，很快消失在荒郊之中。卡特、普察堤和身後的劍士、法師等都目瞪口呆，我沒理他們，直接來到白墳頭前。這是一座由蛋白石建成的墓，但墓前什麼都沒有。大沙說：「這應該是一個亞空間房的入口，可是要如何打開它？」
第三章 墓中邪穴
看看天空，太陽已經下山，我沉聲道：「大沙，用火照一照墓穴。」
大沙把火褶點燃，照著墓穴，這個純白的墓上有著點點嫣紅，我以食指輕輕抹過，放在鼻前嗅了一下，道：「他媽的，這是經血！」
卡特、普察堤和身後眾人一起道：「經血？」
大沙笑道：「主人你真厲害，連普通血和經血都分得出來。」
我點頭說：「廢話，墓穴其實是一條祕道入口，不過被下了強力的警備咒術，以經血作為牲祭才能通過。梅菲士又不是女人，哪裡來這麼多經血？」
上由卡特、普察堤，下至劍士法師等，幾乎同一時間醒悟，我們異口同聲道：「監獄！」
卡特一拍手說道：「難怪他會在這兒住，原來是為了方便取經血。」
說罷，卡特不懷好意的望向雪燕和大沙，雪燕臉皮薄，耳根立即紅透了，道：「人家那個還沒來。」
大沙說：「別望，沒有啊。」
我向背後的士兵道：「去問問那些婢女，我只要三滴就夠，誰有的就給五十銀幣。」
數名士兵領命而去，我們靜待了十分鐘，他們果然拿了一個小瓶回來，瓶裡盛著幾滴血水。我給了他們銀幣，把瓶內經血滴到墓穴去，血才剛剛觸及墓地，立刻像被燃燒似的冒出白煙。墓地的白石像是萎縮一樣，從中露出一個大圓洞，洞後有一條長長的階梯。
除了百合、夜蘭、美隸和露雲芙之外，以能力膽識來計算，大沙其實是我的第五近衛，只不過平常很少讓她出動，她也樂得當美女犬罷了。前路不明下，她二話不說拿起火褶率先進去，雪燕則跟在我的身旁。我們三個下去之後，卡特和普察堤帶了十名劍士及兩名法師進來，其餘百多人全部留守在外面。
這段路很短，走了五分鐘就到了盡頭，裡面竟然是一個千多呎的祕地，看樣子是個冥想用的靜室。想不到梅菲士的靜室倒也整齊清潔，小室的左邊有一個大木架，架上放了數十件名貴的古董珍玩，架旁有一個上鎖的大木盒。
小室的右邊有一個櫃子，櫃子的一旁有個小木座，座內插著十二支不同式樣的魔法杖，在魔法杖的後方，還掛著一件傳統法師袍。我把櫃子打開，一陣石灰味湧出，裡面放著一份羊皮卷軸。我皺眉說：「看不出梅菲士這麼窮，他的身家只有這些嗎？」
普察堤嘆氣答道：「我們幾個從迪矣里逃亡到此，大部份身家都沒法帶來，而且凡迪亞又是吝嗇鬼，這些已經是梅菲士的老本。」
卡特把那個大木盒打開，內裡放著大量金幣及銀幣，他命人把錢幣倒出來點算，並派一名記帳員點核。大沙和雪燕則把櫃子內的卷軸取出，以梅菲士這個近百歲的老法師而言，收藏的咒術卷一定不在少數，而且全都是精品。
在他們清點的同時，我突然感到一陣陰冷，連忙轉身察看，但是什麼也沒發現。卡特見我神色古怪，問道：「提督大人，發生什麼事？」
其他的劍士都沒異樣，唯獨只有大沙也在回頭張望，我向卡特搖搖頭，走到大沙身旁問道：「妳感到什麼？」
大沙說：「剛才好像有陣冷風吹過。」
雪燕道：「這裡是地下室，怎麼可能有冷風？你們兩個會不會殺戮太多，作賊心虛？」
我說道：「胡說！先別理這些，有多少咒術卷軸？」
雪燕說：「總共有五十二份咒術卷，包裝十分華麗。」
我問道：「這裡有上百個小櫃，其餘的裝了什麼？」
大沙道：「小櫃是近百個，不過有兩成是空的，其餘的櫃放著油畫，主人對古董油畫應該很在行吧？」
我真想打大沙一巴掌。她說完之後，卡特便陰笑著從後走過來，道：「提督大人，如果是油畫，那就是屬於我們的了。」
卡特才剛剛歸降伊洛夫，所以辦起事來特別小心，我冷笑著把油畫塞到卡特懷中，趁大沙和雪燕將咒術卷打包時，把玩著旁邊木架上梅菲士珍藏的魔法杖。一般中等的魔法杖也要幾十金幣起跳，如果是有名堂的更要超過百金幣，所以梅菲士這十幾支珍藏，總共接近兩千金幣了。
卡特又飄了過來，說：「提督大人，如果是魔法杖……」
我氣道：「知道了！別囉唆！」
點核員很快計算完畢，梅菲士的現金有五百多金幣，名畫三十幅、古董五十多件、精選魔法杖十二支，還有他之前所說的三顆虎眼石。他們把三顆虎眼石拿出來，其中兩顆澄黃色，另外一個微橙色，同樣具有烏黑色虎眼紋，三顆寶石竟然如鴨蛋一樣大，連卡特和普察堤都忍不住注目。
卡特道：「世上居然有這麼大顆的虎眼石？」
我笑把橙色那顆拿起細看，道：「既然梅菲士把它們由迪矣里帶到這裡來，肯定是稀世奇珍。這種寶石如果鑲入魔法杖或寶劍上，可以大幅提昇它們的能力。」
卡特命人把地下室的物品都搬出去，大沙忽然抱著肚子道：「主人，奴婢內急……」
我啼笑皆非，說：「出去解決不行嗎？」
大沙說：「從墓地回去還有一段路，不如讓奴婢在這裡解決吧。」
卡特早被大沙的美色迷住了，故作風度向我點頭說：「沒關係，反正值錢的東西我們都搬走了，提督大人請自便。」
卡特和普察堤帶著劍士離開，大沙忍不住偷笑，她確定眾人離開以後，道：「主人，這個櫃子有暗格呢。」
雪燕道：「暗格？可是剛才我沒發現什麼啊？」
大沙說：「妳太單純了，這裡近百個櫃子當中，有三個沒有放石灰吸濕，難道會是梅菲士忘記了？」
大沙把其中一個用力的抽出來，我用火褶照了進去，果然見到中空的位置放了一個黑袋子。大沙正想伸手進去拿東西，我喝止道：「小心，用鳳光劍把那黑袋勾出來。」
大沙依言從髮髻中拔出鳳光，在空中一晃按動機關，變成一把光亮的短劍，然後用短劍把黑袋勾出，竟然發現袋上有四隻細小的蠍子。大沙平常很有膽量，但猝不及防下碰到這些蟲類，仍難掩女性的本能，叫了一聲向後跳開，而我只好踩死幾隻毒蠍。
大沙怒罵道：「可惡，那個死梅菲士，居然這麼陰毒！」
我沒有理會大沙，把那只長型的袋子拉開，內裡竟然是一支完全透明的水晶魔法杖。雪燕的眼珠瞪大，道：「這支魔法杖很漂亮啊！」
我示意大沙把另外兩個櫃子拉開，從中取出梅菲士收藏的寶物，原來是另外兩支外貌不凡的魔法杖。
伊洛夫成功佔領皇城後，本來我想撤回木屋繼續被裸女包圍的日子，可是大局初定，身為北方十郡和黑龍軍的代表人，即使我平日多麼不負責任，但也不能這樣子消失無縱。
我們家族在皇城沒有產業，最多只有亞沙度生前留下來的一所別院，當時是做人口販賣基地，現在人去樓空。此別院位於皇城西北方向，地處人蹤稀少的荒郊，最適合做不能見光的勾當。
露雲芙帶著法蘭南芷和芭芭拉，先收拾好別院的幾個房間暫住，而剛剛抄完梅菲士家的我實在太累了，返回別院後便倒頭大睡。一直睡到第二次的深夜，要不是感到肚餓，我才不想爬起身。
睜開眼立即見到小芷在我身旁，她溫柔一笑，把一盤香噴噴的餅放到我面前，我的肚子立即「咕嚕嚕」直叫。小芷笑道：「提督晚安，小芷想到大人起床時應該會肚子餓，所以做了一份家鄉的薄餅給大人享用。」
我坐在床上拿起薄餅吃了一口，味道相當不錯。「西部有這種食物嗎？為何對食物有研究的我竟然不知道？」
小芷索性坐在我身旁，親暱的奉上一杯果汁，說：「這是民間小食，是用碎肉、蕃茄、磨菇、肉腸、芝士放在薄餅上，放入大火爐烤出來的。」
我嘆氣道：「所以說呢，成功男人的背後，必定需要廚藝高的女人。」
小芷不禁莞爾，說：「芙姐姐也會煮飯啊。」
我失笑道：「露雲芙就只是剛好會煮熟飯罷了。」
小芷挨在我身旁，說：「只要提督不嫌棄小芷沒用，小芷願意每天煮美食給提督享用。」
其實我在北方的府邸有三名高薪聘用的專業廚師負責料理工作，但後宮女人當中真正有相當水準的，只有小芷一個。小沙和拉希雖然喜歡烹調，不過還未到廚師級的水平。
哎呀，現在才想到一件重要事情，如果要在奈落之鏡退休，進去之前必須多訓練一、兩個煮得好菜的女人，我看有必要跟露雲芙談談，重點訓練她們這方面的技能。
吃完以後我來到地下室，這兒本來是亞沙度調教女人的地方，現在由美隸負責收拾乾淨。我召集了露雲芙、美隸、雪燕、小芷、芭芭拉、瑩、佳娜和歐麗雅進來，而百合及夜蘭早已在此等待，她們兩個正忙著研究我們帶回來的咒術卷。
百合跳起來說：「主人很厲害啊！這些咒語卷質素很高，高級魔法就有十幾個。」
向來沉著冷靜的夜蘭亦有點興奮，說：「我這邊也找到兩份究極級的大法術，像這種極限級別的咒語，就算是暗妖精族也不會賣出去。」
從亞空間中取出一個大布袋放在桌上，我道：「今天妳們有福了，這些是最近得到的戰利品呢。」
第四章 論功行償
正常來說咒語分五級，分別為小咒術、初級、中級、高級和究極級，雖然世上存在禁咒，不過這種玩意跟潘朵拉之盒一樣，既飄渺又危險。市面上咒語的價格亦很不一致，幾十銀幣的小咒術至過百金幣的中級魔法都有，不過中級法術要多花心力才能在街店碰到。
即使屬於同一等級的咒語，不同的屬性，攻、防、補的性質，以及咒文的長短、有否附加特性等，都導致價值波動很大。至於高級魔法基本上很少在市面上出現，地下暗市場才會間中拍賣，一般都是大法師或皇親國戚的收藏品，或者像陶拉里亞、謝迪軍校、聖地蓋亞等地方的不傳祕術。
究極魔法的話也不用去想了，富有如我也沒有，只有在綺夢女神和惡夢女神的記憶烙印才有兩套，更何況是普通的魔法師？
在梅菲士家中抄回來的咒術卷共五十二份，初級及中級魔法共三十八套，高級魔法有十二套，還有兩套究極級的才夠讓我們吃驚。難怪連百合和夜蘭兩個妖精族人都會興奮，究極魔法是有錢買不到的珍寶，魔導士的收藏果非等閒。
雪燕等女興趣勃勃的圍過來觀看，瑩和歐麗雅二女看得都呆掉了，初級和中級法術在商店可能買到，可是十二套高級卻相當罕見。我索性坐在桌子旁邊，把雙腳放到桌上，擺出老闆的姿態道：「那些初級、中級的垃圾，等會主人賜妳們幾套，哈哈哈……」
眾女之中，百合、夜蘭和雪燕是會用魔法的，她們高高興興的看著咒語卷，美隸把一對大奶壓在我的頭頂，不依道：「主人偏心啊，我們都不會用魔法。」
我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來，道：「妳這個樣子哪裡像女王？不過我這做主人的也不會虧待自己的女人，看看這一袋好東西。」
我另外還準備了兩大袋東西，把其中一個袋子裡的倒出來，當中最顯眼的是三支魔法杖，其中一支是水晶所製，上下兩端各有銀色金屬，水晶內有一條藍色發光的細線，就算是門外漢看都知道是高價貨。另外一支亦甚為華麗，此杖以綠、紅、金三種顏色的金屬扭成，杖頭有一個太陽的雕飾，太陽中有一隻眼睛，是極為稀有的三屬性魔杖。
最後一支與前兩支剛好相反，它十分樸素，是看似普通的木法杖，杖頭有一個不清楚的烏鴉雕塑，這三支正是梅菲士偷偷收起的魔法杖。除了三支魔法杖之外，還有四顆極為珍貴的沙加皇族指環，這是先前打海盜王時得到的前朝寶物，更有梅菲士留下來的巨型虎眼石三顆。
最後一個袋子倒出來的東西就差遠了，全都是攻打南方得到的戰利品，可是沒有一件價值超過七十金幣。
當中最好的是五件軍用裝備，包括一把短柄紅銅幼劍、一把玲瓏雙板小弓、一件綠龍皮護甲、一塊護心金鋼鏡和一把點八白金飛鷹長槍，都是破入赫魯斯家時找到的。赫魯斯也算該死了，他最重要的寶物不知道藏匿到了哪裡去，只留下一些算是體面的貨色放在家裡，平均每件值六十金幣左右。
幸好還有其他好東西，當日攻陷南方名將哈申的華多哥城，此城位在帝國最南端，與矮仔族十分接近，所以武備亦特別精良，被我搜刮到一打優質軟衛甲。哈申府中的寶物不多，包括一把混烏金長劍，烏金只佔一成，約值三至四十金幣，以及哈申自己的一副細金絲騎士甲，這件倒值五十多金幣。
攻打西翠斯老家的約曼城，與天美進行決戰後，當時活捉到她的十名親衛大法師。那十名光系法師之中，有兩名年紀最老的拒絕加入，這兩位德高望重的團長和副團長是不折不扣的肥美羔羊，我當然毫不客氣把他們的裝備脫光光，得到兩件明光大法師服全套，與及四枚增強魔力的指環、兩個光之護身符和一對魔力手鐲。
除了南方戰利品，還有歐麗雅的劇毒指甲刀，以及幻獸沙狸的召喚契約文及其鮮血。威廉親王幫我搜集了一堆名貴藥材，幸運地製出兩瓶小萬靈聖藥，我也照承諾把其中一瓶送給靜韻，現在還剩下一瓶。
最後當然少不得女人的最愛──珠寶首飾！從南方沿途打回來期間，我就搜刮到不少珠寶，尤其是豪城一役，簡直是收穫滿滿。雖然當時為了羞辱赫魯斯，花了一半給他的女性親屬，但仍然剩下三小箱。
眾女看見整桌子的魔法卷、裝備、寶石和藥物等，像發癲的一樣亂叫亂跳，我笑著觀察歐麗雅及瑩的反應。歐麗雅是培俚的手下，她不是可靠的角色，所以我對她其實沒有太大興趣，純粹只是男人的壞習慣，想玩玩罷了。
可是瑩不同，她是優秀而且精忠的翼人將領，如果成功將她收伏，她一定會誓死追隨，永不背叛。
待眾女冷靜了一點，我才笑道：「好，終於到了論功行賞的時間。」
把所有寶物放好，我指指雪燕，道：「燕奴捨身為主人擋了一擊而中屍毒，應該記頭功。」
雪燕喜孜孜的跪下來，捧起我的腳吻了一下腳背，我才向露雲芙說：「賜沙加皇族指環一枚、魔力增強手觸一只、紅銅幼劍一把、綠龍皮甲一件、珠寶三件，再從咒語卷中挑初級或中級魔法三份。」
雪燕高興得在我腳背上狂吻了幾下，道：「謝謝主人賞賜，燕奴發誓永遠服從主人！」
這個賞賜其實是考慮到雪燕的能力，她本來是聖女候選人之一，但經歷過情傷之後，魔力一直維持在初級水平，甚至連使用初級魔法也出現問題。因此才將珍貴的沙加皇族指環給她，至於那只所謂的魔力手鐲，實際上加不了多少魔力，最多只能增強她的自信心。
露雲芙問道：「主人，四只皇族指環，要給那一只？」
「綠色風系那一只。」
我笑著用腳姆趾在雪燕的乳尖上擦過，道：「那就乖了，過去拿寶貝。下一個是佳娜，妳多次在亂戰之中出手解圍，亦協助主人擊退天美和帝路，應該是第二功了。」
佳娜那張剛毅美麗的臉孔露出冷笑，兩手環抱在奶子下，不屑道：「我是世上最強的西瓦巨龍，根本不需要裝備和咒語，你省省吧。」
美隸抽出蛇吻鞭喝道：「大膽，居然在主人面前放肆！」
佳娜怒道：「想打架嗎？樂意奉陪！」
我伸手阻止她倆的爭吵，說：「妳們稍安勿躁，主人亦知道龍族的個性，妳現在由龍變成人，必須依靠其他法師幫忙施咒。本來想送妳皇族指環，不過用來變身似乎又太浪費。」
佳娜並不懂得魔法，她甚至對魔法不屑，所以要從龍的狀態變成人形，只有透過其他法師幫忙才辦得到。原本我的想法是送她一枚皇族指環，把人龍變身的咒語封進去，那麼她行動起來會方便很多。
不過這枚皇族指環太稀有，其能力足夠承載中級法術，而人龍變身充其量只是初級水平裡難度較高的罷了，故我不想浪費。沉吟了一會兒，我才道：「暫時由主人保管這枚雷系皇族指環，將來我再複製一枚較簡單的山寨版給妳。龍族向來喜歡拿金銀財寶當床睡，現在先賜妳金幣三百、銀幣兩千、珠寶十件，另外加這一把記念品。」
我從亞空間中拔出一把黑色的劍，當佳娜一見此劍，眼神頓時變得無比複雜，這把就是她當日追殺佐治國皇時，用以激發潛能的詛咒之劍。不單是佳娜，其他幾女一見此劍臉上都變色了，夜蘭急得跪下來，道：「主人，萬萬不可啊！」
露雲芙亦跪下：「主人，此劍乃極度危險之物，絕對不可以送給佳娜的。」
就連佳娜自己都點了點頭。西瓦龍性格暴戾，一旦怒火中燒連殺人放火都敢做，這把詛咒之劍能夠大幅提升使用者的能力，不過靈魂會被侵蝕，西瓦龍使用它將會變成失去理性的狂暴怪物，當年佳娜就是用它橫掃迪矣里皇城。
我將詛咒之劍拿在手上，道：「對於此劍，我曾花七天研究，試過三十種方法封印詛咒的反噬，但是效果都不理想。」
佳娜皺起柳眉，低聲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把它送給我？」
我笑道：「直到安菲把冬眠之鐲送來，終於讓我發覺如何壓制這個反噬。」
露雲芙說：「主人意思是，透過冬眠之鐲避過反噬？可是冬眠之鐲只有一對，還戴在西翠斯小姐手上啊。」
我再次笑了起來，把桌上的其中一顆虎眼石拿起，道：「我沒有說要用冬眠之鐲，不過方法是一樣的。只要將冬眠之鐲內的水系法術記錄起來，再封進這種巨型晶石，當詛咒發動的同時，冬眠亦同時發動，以冬眠的方式保護使用者的靈魂。不過我沒時間做實驗，實際上如何操作，要試過才知道。」
身為西瓦龍的佳娜確實對魔法和武器沒有興趣，不過他們崇拜力量，提升自身能力對於他們來說是極大的誘惑。佳娜果然嘆了口氣，把我手中的詛咒之劍和大虎眼石拿走，道：「看在這份大禮，我就稍微認可你這個人類，要是行不通，我就把你們全都吃進肚裡去。」
第五章 新的名器
佳娜拿了寶物就離開了，西瓦龍果然是不合群的生物。我指向大沙說：「大沙成功刺殺仙文迪，使此次戰禍能夠提前結束，故妳排在第三功。」
大沙笑著跪下在我的腳趾邊舔了起來，道：「那麼主人要賞賜什麼給大沙？」
我笑說：「妳不是對力量失去興趣了嗎？既然妳的身份是女犬，要力量似乎沒什麼用。」
不愧是大沙，她厚顏笑道：「反正是主人送的，又不用花錢，大沙樂意接受。」
眾女都失笑搖頭，我的心裡卻另有感受。其實大沙跟佳娜都出身複雜，做事偏激又專斷獨行，可是很奇怪的是，佳娜跟誰都合不來，可是大沙跟百合等女感情卻很好，這大概是各人有各人的緣分吧。
以大沙的能力和體質，只當家中的性畜實在太浪費了。我笑道：「妳有一把鳳光邪劍了，主人現在再送妳刺客專用的毒指甲刀、軟衛甲、沙加皇族指環一枚、珠寶三件、中級魔法兩套。小芙，給她紅色火屬性的。」
大沙愕然道：「中級魔法？我要來幹什麼？」
露雲芙已經將寶物拿好，我說道：「妳雖然不懂得集中和唸咒，可是薩蒂蒙體內充斥強大精氣，其實是一座魔力寶庫。主人想透過皇族指環作橋樑，把妳體內的精氣提取，施展魔法。」
薩蒂蒙是傳奇魔導士，其實大沙的精氣應該足夠支撐究極魔法，所以她的情況跟佳娜恰恰相反，需要比皇族指環更強的神器。要做的東西一大堆，看來戰亂結束後，我也有一段時間會很忙碌。
大沙相當滿意，把賞賜一抱入懷說：「既然如此，大沙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妳那個指環先留下，我要改一改。下一個是夜蘭，妳協助帶兵牽制帝路，也算是一個小功，現在賜妳玲瓏雙板弓一把、軟衛甲一件、金鋼護心鏡一塊、魔力增幅指環一枚、初級或中級魔法兩套、珍寶首飾三件。」
夜蘭在我腳背一吻，說：「蘭奴覺得護心鏡應該留給主人用比較適合。」
我搖頭說：「主人以後盡可能不衝鋒陷陣，反而妳最常替我帶兵，護心鏡自然是妳用才對。」
夜蘭不敢再違逆我意，乖乖退到一旁，我笑道：「芭芭拉，雖然妳只輔助夜蘭帶兵一次，不過妳協助招降八名光魔法師，功勞亦不算小。現在主人賜妳點八白金飛鷹長槍一支、軟衛甲一件、珠寶三件。主人明天再寫一封手諭給妳，到伊美露商會領迪矣里名種戰馬一匹。」
芭芭拉跟我的時間不長，她也沒想到會有豐厚賞賜，連忙跪下吻我的腳，道：「謝謝主人，可是……可是……」
我問道：「可是什麼？」
芭芭拉眼圈發紅：「可否請主人大發慈悲，幫奴婢打探家父近況，奴婢實在很擔心他。」
芭芭拉的父親就是豪城的守將勒迪，印象中此人頗具骨氣，只可惜各為其主。我點頭諒解道：「妳明天去找積克，他曾居於南方豪城，必有辦法查到妳父親的情況。」
芭芭拉大喜過望，連忙叩頭道謝。我笑著向法南蘭芷說：「小芷過來。」
小芷嚇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我笑說：「雖然妳沒有行軍打仗，不過帶我跟奧斯曼會合，從而得到白狼軍支持，也應該記一功的。現在賞妳小萬靈聖藥一瓶以及珠寶五件。另外妳又常常煮好菜給主人吃，另多加珠寶一件。」
小芷高高興興道謝，我向百合和露雲芙道：「妳們兩個跪下。」
百合及露雲芙雙雙跪下來，我說道：「妳們兩個其實沒什麼大功勞，最近都是跟出跟入居多，不過沒功勞亦有苦勞，現在各賞妳們軟衛甲一件、魔力增幅指環一只，珠寶三件，百合選一份咒語，露雲芙另給五十金幣。」
百合的耳朵耷拉了下來，一副可憐的道：「主人好偏心啊。」
我笑著向夜蘭勾勾手指，要她把耳朵貼過來，我低聲說了幾句後，她把光明法師服全套掛了起來，更把那支水晶魔法杖和一顆大虎眼石、一塊光系護身符、一只魔力增幅手鐲，全都放在另一個桌子上。
我向百合道：「雖然主人多少偏心美女犬，不過所有賞罰向來分明，妳們沒有什麼功勞是事實。這樣吧，主人亦不偏袒，我家之中有誰能夠晉身魔導士，這裡一整套大法師服、水晶魔杖和配備，全都送給此人，勝負以魔法師公會考試合格及正式許可為準。」
此至百合才沒有出聲，因為在我們家中她有望最先成為魔導士。我微笑說：「我話先說在前頭，夜蘭的修為也在進步著，而我家女人包括里拉娜老師在內。」
百合小嘴微張，因為里拉娜曾經被稱為天才少女法師，多年前已經達到高級，即使百合對魔法有天份，亦不敢誇口能穩勝里拉娜，而且還有一個急起直追的夜蘭。
露雲芙在旁偷笑。事實上她對這些東西不是太感興趣，能夠多幾件珠寶首飾打扮已經不錯。最後是美隸，我笑道：「我的乖乖族長，妳的功勞要看妳自己的研究成果啊。」
美隸急道：「已經有功課交了，千萬別扣研究費用啊。」
說畢，美隸立即從亞空間取出兩顆魔獸卵、三個注滿液體的蛹，和一個金屬小盒。美隸道：「雖然這段時間跟隨主人南下，不過美隸仍然繼續開發工作，獸人姊妹花亦在北方遙遙配合。這些就是她們成功培育的成品，包括兩顆淫獸卵、三個聖蛹和一顆紅粉念珠。」
美隸把金屬小盒的蓋子打開，紅粉艷光一閃，有股莫名的奇異感覺襲來，彷彿春回大地所產生的思慕愛慾。我不由得好奇道：「這種珠不是要用至淫至賤的女體培育嗎？艾咪和艾琳沒這麼淫啊。」
美隸瞪了一眼大沙，笑道：「除了大沙之外，主人家裡還有兩頭美女犬啊。」
我一拍椅上把手，頓時明白她們用何方法培育紅粉念珠。我家有三個女人是以「家畜」的身份存在，分別是大沙、小沙和沙沙。大沙不用介紹，小沙就是沒落貴族的千金，屬於嬌小玲瓏的美人兒，本來叫伊貝沙。還有一個是西古魯訓練出來的劍客，行刺我失手，被美隸調教成她專用的看門犬，原名為沙碧媞，現在叫做沙沙。
不過以淫性而言，能夠培育紅粉念珠的應該是小沙。雖然小沙平常看似純情又怕羞，可是切換成女犬模式後，荒淫程度不遜於大沙，現在北方府邸內亦只有她夠淫賤，可以培育紅粉念珠。
我問道：「妳的蛇吻鞭最多能鑲幾顆紅粉念珠？」
美隸說：「蛇吻鞭最多可以鑲三顆，現在已經鑲了一顆，可是在培育過程中發現有困難。把細菌芯珠植入女體後，大約要兩至三個月才生產一珠，但生產完後，該女體需要休息四至六個月的時間才能繼續。」
我沉思片刻，說：「大沙不是生產兩粒了嗎？她好像不用休息。」
美隸道：「大沙體質極佳，精氣又是常人的十倍，才可以一口氣培育兩粒。不過為了她的健康著想，還是讓她休息足夠時間回復才好。」
拿起那個小金屬盒子，我問道：「這樣說來，無論是大沙或小沙，最快也要半年才能生產一顆？」
美隸道：「是的，除非找到跟她們一樣淫賤的女體當盛器。」
除了大沙和小沙之外，最適合應該是淫魔一族，不過愛珊娜是一國之君，安菲又日理萬機，哪來的空閒讓美隸在她們身上培殖？反而蘇姬有這個可能。放下金屬盒，我再問道：「那三個是改造名器的聖蛹嗎？」
美隸道：「是的，花了一年時間，耗了兩百多金幣才造出來，這三顆是『寶盆』、『翠筒』和『玉螺』，請主人笑納。」
相傳世上有十二種獨特的女性性器，此類性器萬中無一，內裡結構奇特，任何一種都能讓男人一試難忘，統稱為十二名器。在我身邊的女人當中，百合有「春水」、夜蘭有「鷹鈎」、露雲芙有「蛤蚌」、小沙有「龍珠」。
我看著這三顆新的聖蛹，滿意的笑道：「哈哈哈………美隸，妳做得很好，應該給妳豐厚獎賞。主人賜妳軟衛甲一件、沙加皇族指環一只、魔力增幅手鐲一只、咒語兩套、珠寶三件，另外加妳十個金幣研究費。由於妳擅長召喚術法，主人再多送一套幻獸沙狸的契約及精血。」
眾女不禁嘩然，因為連百合、夜蘭都沒有召喚獸，小芷和芭芭拉更沒見識過。美隸大感興趣，問道：「幻獸？沙狸？這名字似乎是地屬性，會不會跟我屬性相衝？」
我看了歐麗雅一眼，這沙狸的契約文正是從她那裡拿到的，而且有其精血在手，召喚儀式的成功機率很高。「先別問，待妳成功收伏牠再說吧。」
美隸是風屬性的，而地屬性跟風和雷都不協調，可是我曾翻查奇珍異獸大百科，這頭沙狸的能力頗為有趣，牠擁有幻化風沙的能力，最重要的是，牠實屬風而非地屬性。
第六章 召喚幻獸
今夜天公作美，剛剛好是月圓時分，而且沒有雲。
由於她們一班女孩都沒見過召喚儀式，所以大伙兒都跟出來湊熱鬧，就連佳娜亦坐在二樓窗邊觀看。瑩和歐麗雅亦忍不住好奇心，百合拉著露雲芙的衣袖，道：「好緊張啊！」
露雲芙說：「妳們妖精族不是精通各種法術嗎，還緊張什麼？」
百合說：「我族確實精通魔法，可是我們族人向來與自然融和，不會把其他生物視作僕役。主人，為什麼召喚幻獸都在月圓之夜？」
我笑道：「妳想聽官方還是非官方答案？」
百合等女問道：「有什麼分別？」
把祭品放好，我才說道：「官方答案是月圓之夜陰氣較重，較容易打開次元狹縫，將異界之獸引導到人界。」
美隸問道：「非官方呢？」
我失笑道：「月圓之夜發情是生物的正常規律，因此亦容易被異性氣味吸引，從而被騙到人界來。」
眾女差點沒暈死，而我不理她們，把十二件祭品圍在一塊鏡子下，分別是雞、鴨、豬、羊各一隻，刀、槍、劍、盾各一件，八枚金幣、八枚銀幣、八枚銅幣和八顆珍珠各放成一堆。
在鏡前劃出一個紅色大圈，圈外放了二十支蠟燭，每支蠟燭壓著一道咒符，最後我示意叫美隸走到圈中，道：「當我唸完召喚咒語，鏡子的影像會有變化，它將接通仙靈界或修羅界，有八成半機會召出沙狸。」
美隸平常用的召喚獸都是人界的淫獸，她的守護獸大紅狼則是封於愛族族長指環的妖魂，故她也沒試過進行真正的召喚獸儀式。小芷問道：「八成半？那另外一成半呢？」
我淡然道：「很難說，但這份召喚及契約文都屬於狸貓類，如果出錯應該會是貓、狸、狐之類的生物。美隸，準備就位吧。」
把那瓶盛了沙狸血的小瓶子打開，將血塗在咒圈向著鏡子的方向，我才回去長桌後面開始唸咒。其實召喚儀式的咒語分為多種，人、魔、神、冥、幻、仙靈、修羅七界因為座標不同，咒語亦各有不同。而哺乳、爬蟲、兩棲、飛鳥、昆蟲、植物等等每一種類亦有各自的咒文，相乘出來真的是超過千種，所以契約學相當深奧，不是每個法師都懂得。
咒語唸了大半，鏡子開始出現變化，原本光滑反射的影像忽然變形。百合「咦」了一聲，道：「有團白沙粒由鏡子潑了出來！」
白沙粒？
糟糕，召喚出錯！
鏡子湧出寒氣，果然見到一團晶瑩剔透的白色沙粒由鏡子撲出來將美隸團團圍住。美隸大吃一驚，急忙祭出她的蛇吻鞭，嬌聲叫嚷道：「這些是沙？怎麼看都像冰雹！」
蛇吻鞭打在白沙上卻沒有作用，我終於唸完咒語，鏡子已經擴開亞空間洞，最少會維持二十至三十分鐘。回看咒術圈內的美隸，那團像冰雹似的白沙仍然將她圍住，我叫道：「用鹽火陀螺！」
美隸倒也聽話，立刻召喚出鹽火陀螺，火光一閃之下，那團白沙竟然發出動物的嘶叫聲，轉眼聚在一起現身在眾人眼前。這頭動物跟歐麗雅那一隻沙狸差不多大小，可是外貌卻相差很多，此狸通體雪白，只有一條藍色鬃毛從額上延伸至尾尖，有一雙藍色的大眼睛，四隻爪甲均為白銀色。
心中掠過疑惑，剛才鹽火明明打中了，為何牠的毛髮絲毫無損？美隸黛眉大皺，緊張的握著長鞭，問道：「這隻就是沙狸？」
遠在另一旁的歐麗雅脫口叫道：「我的天啊！這隻不是沙狸，是亞種的冰狸！」
我急忙取出奇珍異獸大百科，說：「美隸，妳先頂著啊！」
冰狸再次幻化成白沙罩向美隸，美隸的鞭對沙粒起不到用處，本來就性感的女王皮衫被打中，露出左邊白嫩嫩的奶子。雖然在場中沒有陌生男人，不過她在戰鬥中跑跑跳跳，奶子上下彈動，頓時尷尬得滿臉通紅。
百合見勢頭不妙，馬上把自己的獅子盾取出來拋入咒圈，道：「美隸姐，接住！」
美隸如在大海中找到浮木，連忙以盾向前一擋，冰沙打在盾上發出雨點敲窗似的聲音。冰沙一擊無效，改為繞著美隸旋轉，冰寒之氣使美隸不由得打顫，口中呼出的空氣亦變成霧氣，完全陷入挨打的情況。
這一段拖延，我終於找到冰狸的介紹，說：「冰狸跟沙狸是同族不同種，基本能力一樣，只是屬性由風換成水，化成冰雹時體溫會掉至負二十四度。」
美隸嚇得轉頭嬌呼：「負二十四度？」
夜蘭見美隸情況危險，問道：「主人，還沒找到弱點嗎？」
我在書中往下尋找，不由得訝異道：「他媽的，這隻傢伙是防火屬性？」
大沙問道：「那牠到底怕什麼屬性？」
我呆然道：「牠怕雷屬性，可是美隸的召喚獸完全沒有雷系的。」
美隸一副慘兮兮的表情，看似傻瓜般對著空中沙塵揮鞭，這種攻擊對於沙來說不痛不癢。我突然心中一動，大叫道：「不要停，慢慢揮鞭！」
美隸到見我的話後，果然調節好速度，當沙粒湧來時用獅子盾來擋，沙粒退開她就揮出長鞭。當她揮了幾十次後，沙子重新聚成冰狸，而且呼吸粗重，眼神中帶著迷離。
眾女恍然大悟，雖然美隸沒有雷屬性攻擊，可是她卻有其他特殊屬性。蛇吻鞭鑲入了紅粉念珠，每次抽擊都帶有催情屬性，即使沒有打傷冰狸，仍然會使牠受到刺激而發情。
我向遠處道：「歐麗雅，把妳的沙狸叫出來。」
歐麗雅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把沙狸叫出，而冰狸見到異性出現，一陣興奮的低叫，由白沙變回狸貓模樣，在咒圈邊緣爬來爬去，可是受到結界所封，無法出去。冰狸一副猴急的樣子在咒圈內徘徊，我笑著道：「哎呀，催情效果出現了。」
可憐冰狸慾火攻心，一副吃了春藥沒處發洩的慘況，美隸啼笑皆非，道：「我現在要怎麼辦？要不要攻擊？」
我搖頭說：「現在牠急妳不急，什麼也別做，看牠能忍到多久，哈！」
露雲芙道：「你真夠毒呢！」
美隸退後幾步拿著盾牌防守，此舉果然使冰狸進退不得，想攻擊可是美隸嚴陣以待，不攻擊又乾看著沙狸出不去。
大家都是男人，我當然明白這情況。冰狸很不甘心，但最後望了沙狸一眼，終於乖乖屈服，伏在地上不再有動靜。美隸大喜，我將契約擲了進去，道：「趁現在跟牠結契約！」
美隸中指點著冰狸的額頭，隨著她唸起咒文，精氣灌入冰狸體內，一點五色光華從觸及點綻放。美隸大功告成與冰狸結下了契約，百合和小芷道：「主人，你很卑鄙啊，這種方法也想得出來！」
我笑道：「能捉到老鼠就是好貓，管他用什麼方法。」
美隸成功收伏冰狸後，超過五十小時沒睡的我立即撲上床，不出三秒鐘已經不醒人事。經過一輪大昏迷，我才睜開眼睛，問道：「我睡了多久？」
「四十二小時，主人。」
一道如天籟的聲音響起，悅耳動聽，我側頭一看，赫然是琴、棋、書、畫、詩、歌、舞樣樣皆精的北方花魁思倩。雖然我沒聽過思倩唱歌，不過憑聲線就知道，她只要不走音就肯定唱得好聽。
說實話，露雲芙亦是花魁之女，她也自稱會唱歌，但我亦是沒聽過她唱。
回看思倩，這位古典型的大美女正一絲不掛，全身上下只有一條項圈，項圈上有一條狗帶縛在床腳。思倩屬於纖瘦型的體態，卻又並非平胸，總之看上去是很吸引人的類型。我問道：「妳不是回斯立比工作了嗎？怎麼來了？」
思倩嫣然一笑，道：「二皇子順利佔領皇城，但凡有身份的達官貴人全都跑來，斯立比城這個月應該蠻冷清。」
在床上坐起身，思倩把身旁的一個鋼盤托起奉上來，盤中放了三款糕點和一杯果汁，道：「美隸小姐怕主人起床沒人侍奉，所以讓思奴跪在此等待，請主人試試這些糕點吧。」
剛剛起床肚子當然有點餓，我從盤中取過果汁和糕點吃了兩口，味道不錯，而思倩裸身托著盤子，靜靜的等我進食。把兩塊糕點吃下肚，喝完了一杯果汁，我才放下杯子道：「成了。」
思倩欣然把盤子放下，仰起螓首用柔情似水的眼神望過來，柔聲問道：「主人剛起床，有沒有內急？」
作為男人，看一眼思倩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做什麼，於是我笑著道：「主人睡了四十幾個鐘頭，味道很濃的啊。」
思倩笑說：「那不是很好嗎？」
我只好坐到床沿把褲子拉下，思倩竊笑著，小嘴迫不及待的含了過來，一感覺到溫暖濕潤之感，我立刻一股作氣的把尿液放出去。如果是普通女人一定會被灌到噴尿，不過思倩受過訓練，她能夠敞開喉頭讓我的尿水直入胃部。
第七章 咒語交易
在思倩的小嘴內排放完畢，舒服得顫抖了兩下後，原本想將小弟弟拿出來，可是思倩卻向我露出曖昧的眼光，小嘴巴用力吸著小弟弟，丁香小舌在龜頭頂端打轉。原來喝尿讓思倩興奮啊，我才剛剛起床，順便讓她口爆也好。
輕輕一拉狗帶，思倩一邊含著小弟弟，一邊爬上床來，我順勢躺在床上，任由身上的思倩吸著小弟弟。思倩伸出左手輕撫槍下的囊袋，右手竟然伸到自己胯下。這個外表清純的美女居然一邊手淫一邊幫我吸吮，我終於忍不住笑道：「妳這個小淫娃，被那些追求妳的傻瓜看見，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表情？」
思倩發出低吟，我可以看見她將中指勾進自己的體內，她對於語言羞辱特別有反應。思倩加快前後推動，我再問道：「其實妳有沒有想過，當那些追求自己的人的性玩具？」
思倩的左手移到乳房上搓揉，指尖開始玩弄自己的乳首，她的臉越來越紅，很快就會到達高潮。偏偏此時房門被悄悄推開，進來的人看見床上情況，先是微微一呆，但隨即笑著把門關上，來到我床邊坐下。
思倩驚見有人出現，受到一剎那的刺激，她的肉穴噴出大量液體，含著我的陽物打顫洩身。來人是美隸，她打了兩下思倩的屁股，說：「本來怕她跪太久，沒想到居然這麼爽。」
思倩一對眸子完全失神了，伏在我腿間喘氣抖顫，男人的陽物仍舊在她口裡，看上去確實很淫浪。
我向思倩伸出手指轉了個圈，這名聰慧的才女背轉身，我把陽具插入她體內開始抽插。美隸道：「二皇子派人來，想約主人吃晚飯。」
我點了點頭，伸手摸摸美隸的大奶子，說：「他終於擺平一眾大臣了？」
美隸沒有縮回去，反而挺起自豪的奶子任我揩油，搖頭道：「大部份而已，由培俚為首的舊派勢力表面上妥協，可是有消息說他們不甘失敗，意圖策反萼靈，靜韻已經派出心腹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我沉吟道：「策反萼靈？嘿嘿，有病啊，這叫欲蓋彌彰。」
美隸問道：「萼靈是威利六世的親女，道理上不是有資格承繼皇位嗎？」
我搖頭說：「武羅斯特不同於迪矣里和珍佛明，在我國歷史上從未出現女皇執政，即使萼靈是皇室，但伊洛夫坐在殿上，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我反而疑懷這是援兵之計，培俚這傢伙還是早點殺了比較好。叫露雲芙跟皇室約時間吃飯，先聲明，我不買單的。」
思倩雙手按著我的膝蓋，雪白的屁股上下擺動，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飄逸，我們結合的位置發出「滋滋」聲，我的腿間全是她的體液。可是我們都沒理會她，美隸道：「除了伊洛夫之外，卡特親王、威廉親王、利比度爵士、尤莉小姐、垂死老頭先生和色鱉大師也曾找過主人。」
我不禁皺眉說：「我又沒欠他們錢，他們找我幹什麼？哎呀，說到欠錢，我要把凡迪亞借的軍艦討回來！」
美隸說：「其實具體的細節都由小芙負責，我只知道利比度爵士是為了撤軍的事而來，色鱉大師找主人是為了做咒語交易。」
我一拍後腦，道：「呀，對啊，我約了他做交易的，妳叫百合通知他，今天下午有時間，帶好咒語來找我。」
美隸笑著離開房間，思倩這才轉過身來，正面向著我讓我抽插著。我說道：「起來，讓主人幫妳潄口。」
思倩服從的起身，將沾滿自己愛液的魔槍納入檀口，痠麻的感覺頓時在我的全身游走，我抱著她的後腦勺，把精液全都射入她的嘴巴之中。
從梅菲士家中搜到的咒語共五十二卷，是相當豐厚的珍藏品，當中又分了十卷給女奴們，剩下的還有四十二卷。吃午飯的時候，百合和夜蘭為我講解餘下的咒語，當中有四份地系咒語，因此我想也不想就留了下來，另外有兩份治療用的高級咒語，也沒有仔細看就抽出來。至於兩份究極魔法，其一竟然是罕有的黑暗系，連百合、夜蘭亦不懂得用途，另一個是火系的魔法，屬於軍用的加持類咒語。
飯後，色鱉和龍煞來到，我把整理好的三十六份咒語卷拿出，色鱉相當驚訝竟然有兩份究極級的法術，他取出約三十份咒語，道：「不知道提督想如何交易呢？」
我笑道：「我們是行家，很多話可以省下，你可以看看有什麼合用的，以差不多等級的咒語作交換，或者直接付錢買也可以。」
龍煞問道：「你哪來這麼多高級法術？居然連究極都有？」
我從懷中取出一份卷軸塞給龍煞，道：「這份是派人手抄的飛翼藍圖，你來是為了這個吧？」
龍煞毫不掩飾的笑出來，二話不說便將卷軸收起來。我說道：「雖然是手抄本，但也非常珍貴，要找個五、六級以上的煉金士才有能力完成。如果你兩年後未死，到北方來找我吧，到時應該有升級版了。」
龍煞愕然道：「升級版？連這種東西都有升級版？」
我失笑道：「這是商業規矩，不升它幾級，叫我們如何賺錢？」
色鱉最先拿走的就是兩份究極咒語，對於他這種魔導士而言，究極級咒語才是最有價值的。色鱉打開卷軸很認真看了十分鐘，道：「這份咒語是不是梅菲士用來佔人身軀的那個？」
老實講，這份咒語屬於暗系，不是我所擅長的範圍，所以只是聽百合和夜蘭口述，其實沒認真的看過。現在被色鱉一說，我才伸頭過去看，一時之間亦看不懂。
色鱉沉吟說：「再看看又不像，這份咒語的技術明顯高很多，而且不是霸佔的形式，當中的複雜程度連我也看不明白。」
我微感愕然：「你好歹是一隻魔導鱉，居然看不明白？」
色鱉說：「我是一個魔導士，不是一隻魔導鱉，這類暗系咒語本來就冷門，或者海萍會看得明，給我看看另一份。」
我將另一份究極魔法給色鱉看，這次他看得快了很多，只用了五分鐘就叫起來：「咦，這份是失傳了幾百年的『熱血號令』！提督，你確要拿來交易？」
這個名字我也沒聽過，反問道：「熱血號令？這是什麼法術？」
色鱉說：「大約六百多年前，獸人族趁帝國內亂出兵銀葉樹林，當時你們國皇派出一名將軍率五千兵增援。頭五日戰況慘烈，我們的聯軍被打退入樹林，直至第七日已經連輸十仗，情勢岌岌可危。危急關頭時，卻有一位流浪法師出現，他要求帶領一千名工兵抵擋敵方主力，我軍負責側擊對方弱點。」
我不禁眉頭一皺，色鱉說的這場戰役我有印象，「你說的是不是十大以弱勝強戰役之一，六百二十年前巴利將軍的銀葉對抗戰？」
色鱉笑道：「真不愧是無敵統帥，大小戰役你都知道，當年我還沒出世，所以沒有親眼見過。可是我師父曾經參加該場戰役，他說那名流浪法師使用了一種火屬性究極法術，把那一千名工兵變成如狼似虎的猛將，據說名字叫……」
色鱉指著咒術卷的名字，就是「熱血號令」。他說道：「我對這咒語深感興趣，如果提督真的打算拿這法術交易，我願意用一套究極加三套高級來交換。」
梅菲士的收藏果然不簡單，不過我軍沒有魔導士，得到了也沒有用，因此我問道：「我確實願意割愛，不過要看看你的究極咒語是否有價值。」
色鱉從咒語卷中抽出一份來，道：「其實我沒想到提督會拿這種好貨色出來，所以只帶了一份究極咒語，不過它亦非普通的咒語，這份是大地系究極魔法『萬物衍生』，乃我族首任族長所創的大法術。」
首任神聖妖精族長的自創法術？我立刻拿來細看，心跳不由得加快，這套法術……這套法術………萬物衍生，捏土成人！
能夠讓綺夢女神和惡夢女神復活的線索就在這套法術之內，這就是我所需要的東西。色鱉對於熱血號令亦是志在必得，他一連推了三套高級法術給我，出自妖精族的法術自然是精品，基本上是一拍即合。
交易了究極魔法後，我跟色鱉還交換了幾套高級咒語，至於中級水平的法術，色鱉的興趣並不大，他手上就有二十套以上純雷系的中級魔法，這倒引起了夜蘭的興趣。
對於這次的交易，色鱉顯得很滿意，他一邊將咒語卷打包，一邊笑道：「如果提督還有更多好貨色，歡迎隨時來蓋亞找我。」
我點頭道：「說起來，妖精族好像還欠我一餐的。」
龍煞也站起身，道：「帝國這邊已經沒事，我們明天就會返回蓋亞。」
百合道：「龍煞老師不多住幾天嗎？難得你們來旅行，我們都沒有怎麼招呼。」
龍煞笑道：「我們不習慣被招呼，而且我得到飛翼設計圖，小鱉又得到喜歡的咒語，也不枉此行了。」
色鱉說：「待帝國的事完全解決，百合妳就回家走走吧，大長老很掛念妳呢。」
百合嘟著小嘴點頭，說：「知道了。」
第八章 魔高一丈
才剛剛離開大宅，竟然見到一堆人在門外，一副被尋仇的樣子。定睛再看，原來是從前線調回的威廉親皇，他帶著近衛兵到訪，同行的還有魔導士柯文與及靜韻身邊那個叫紫的姑娘，加起來超過百人之多。
威廉下馬道：「唉，你真是天生的懶蟲，二皇子找你兩天了，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啊。」
我心中了解情況，笑道：「凡迪亞不是死了嗎？現在沒有人再跟他爭帝位，有什麼事如此緊張？」
柯文和紫下馬，向我欠身行禮，道：「提督大人，昨天南雁軍送來書信，要求皇室和他們交換人質，方答應支持二皇子登基。」
恰巧此時出現另一支軍馬，由於皇城治安未定，威廉親皇的近衛皆顯得緊張。前來的軍隊由利比度帶領，他身後有四百名近衛騎兵，比較意外的是，跟利比度一起的還有麥斯和薩馬龍奇，利比度向隨從打了個手勢，然後三人就跳下馬背。利比度說：「真巧，我有要事想找你們呢。」
威廉問道：「子爵想問交換人質的事情？」
紫低垂著頭，掩飾她眼中的震撼，而柯文比較坦率，面上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想法。利比度知道這個消息，表示皇室內有我們的眼線，反過來說，我們正在監視二皇子的一舉一動，對於皇室而言自然不是滋味。
薩馬龍奇亦看出對方的反應，微微一笑道：「今早卡特親皇來找提督卻碰了釘子，所以就來找我們，利比度大人就是為了此事急趕而來。」
卡特是伊洛夫的皇叔，亦是威廉的兄弟，消息由他傳來比較合理。威廉及柯文都鬆了口氣，但是紫冷冷的看了薩馬龍奇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威廉道：「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立即進皇宮進晉見皇子。」
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沿著大街走，在動亂後，我是第一次在城內騎馬而行，才知道原來城中的民居破壞程度嚴重。兩名皇子的戰鬥已經讓人民受到波及，加上迪亞波麗的反擊，民居全部受到輕重不一的損壞，不是沒有屋頂就是整座消失，有些更詭異的上下倒轉。
也因為如此，雖然是正午三時多，但街上卻連鬼影都沒一隻，好好一座皇城靜得有如鬼城。一邊策馬前行，我一邊問威廉道：「神之一族要用誰來交換誰？」
威廉突然流露出奇怪的眼神，說：「天美提出把一個人送來作人質，而此人跟你有點關係，你不妨猜猜。」
我不由得愕然，因為在帝國南方我只認識西翠斯和她的妹妹，尤烈特也只見過幾次面。忽然，我靈光一閃，駭然道：「戴維臣？」
威廉苦笑點頭，戴維臣這個名字在軍政界完全不響亮，可是對我來說卻十分熟悉，因為他就是赫魯斯第二子，亦是西翠斯的丈夫！之前查到的情報是，戴維臣個性內向、不愛鬥爭，所以他主要從事家族生意，從不涉足軍政之事。
上次攻破豪城時，我就遺漏了這個人。
思緒又再度回到祖家中的西翠斯，她至今仍舊在冬眠狀態，雖然救她的方法已經有頭緒，但此時還是沒把握。
利比度提點道：「大人。」
我輕輕嘆息，「照道理說，伊洛夫的父母都死了，現在連哥哥都歸西，剩下的只有萼靈一個。」
紫突然殺氣微現，說：「他們不是要萼靈，而是要雨帥。」
隨行眾將盡皆愕然，威廉親王道：「因為二皇子已經公佈雨帥為合法未婚妻，所以神之一族看準這點，要求以戴維臣交換雨帥，為期兩年。亦只有交換人質，他們才會鳴金收兵，服從皇室。」
我終於明白伊洛夫為何這麼急著要找我，這個果然是兩難的局面。對他來說，穩定局面刻不容緩，其他一切都屬次要，可是靜韻乃他的兩大將軍，威廉擅守、靜韻擅攻，如果失去靜韻，他的軍隊將變成只懂防守的烏龜，陷入極度不利的狀態。再小人一點想，假如靜韻被殺，伊洛夫的軍隊再也不足為懼，南軍可以集中精神與我們北方決一死戰。
正當我想得入神之際，突然打了個寒顫，有道黑影向我射了過來，同一時間有道劍勁由背後湧來，劍勁從我肩上刺出，剛好截住了黑影，「噹」的一聲，眾人聽得清清楚楚。那黑影是一枝十吋長的特製短箭，而以劍攔截的是百合。待衛們紛紛勒馬抽出兵器，百合已經坐在我背後，夜蘭、露雲芙、美隸及大沙早就站在我馬下四方。
在一所民居上出現一道身影，此身影高瘦婀娜，卻長著一頭白髮，手執一支黑色雷電型法杖。屋頂上陸陸續續出現人影，他們為數超過一百，全都配了長箭，馬下的美隸取出長鞭，沉聲道：「邪愛族！」
我望著白髮女子，心裡泛起寒意，冷然道：「泰安瑪利。」
屋頂上的女人就是前珍佛明祭司之一，身具妖精血統的泰安瑪利，她的左眼戴著一個護眼罩。不待威廉吩咐，他的近衛騎兵長便喝道：「一、三、五隊準備盾牌，二、四隊上箭！」
三支騎兵祭出小盾，把我們核心中的幾人包圍保護，同時有兩支騎兵張弓撘箭。可是敵人也不甘示弱，泰安瑪利將法杖一劃，長街兩旁轉出更多人，他們穿著厚麻布甲，全都拿著標槍，數目最少有兩百多人，帶頭的一人是泰安瑪利的姊妹，曾經謀劃迪矣里叛亂的女子──晶藍。
我望望威廉，低罵道：「有沒有搞錯，你們的城防是用豆腐造的嗎？幾百人混進來埋伏可以完全沒發覺？」
其實城防這些小事，怎樣算也算不到這個紅鷲軍統帥身上，可是負責城防的是皇室派，身為皇室要員的他自然面上無光，嘆氣道：「皇城局勢還沒安平，我們人手嚴重不足，反正小堤你習慣被行刺了，不要那麼介意。」
泰安瑪利獰笑道：「亞梵堤，想不到我會這麼快回來找你吧？」
糟糕了，在珍佛明一戰中，泰安瑪利帶走了阿巴頓的部份魂魄，經過一段時間磨合，她極有可能成功與阿巴頓融和，否則也不敢跑來惹我。泰安瑪利就如之前的索查麗，不過她是一個成功品。
威廉和利比度等不知對方的底細，他們本身又是實力高強之輩，所以都不把敵人放在心上。我壓低聲音道：「小心，這個女人應該擁有魔族的力量。」
威廉、利比度、紫、薩馬龍奇、柯文異口同聲怪叫道：「什麼？」
威廉呆了一呆，往上望去問道：「她們是什麼來頭？」
我搖首道：「你還有閒情管這些事？除了魔族的力量，她還可以召喚蛇髮魔女，小心石化之法。」
薩馬龍奇的五官皺在一起，搖頭失笑說：「主公果然交遊廣闊，連仇家都這麼猛。」
柯文不愧是魔導士，當機立斷喝道：「反召喚結界！」
柯文率先唸咒，與我們同行的法師自然跟隨，張開一個百米直徑的龐大結界。泰安瑪利微微皺起眉頭，她顯然想不到一來就碰到魔導士，然而她並沒有一絲驚怕，輕輕把護眼罩給掀開，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懾住了。
重瞳？
泰安瑪利的右眼裡竟然有兩個瞳孔，一個為黑色，另一個是暗綠色，詭異而且恐佈。不單如此，兩雙瞳孔彷彿水池的魚兒，居然在眼睛內隨意游動，恐怖之處讓我們寒毛直豎，這絕對是妖怪的眼睛。我們的座騎忽然失控嘶叫，原本佈下的陣形一下子崩潰，多名騎士更被馬匹摔下背來，百合、雪燕等本來就不擅騎馬的，只好從馬背上跳下來。就在我們混亂的當兒，邪愛族人趁機向我們發起攻擊，箭矢像雨水一樣灑了下來。不過區區的箭雨難不倒我們的近衛兵，一陣箭雨下來，我們以盾牌擋開，兩邊的死士已經拿起短刀向我們衝來。紫向天空一揮，射出黃色的訊號箭，可是泰安瑪利身旁的一名男法師早已有準備，手中藍光一閃，以弧狀雷電把訊號箭給打了下來。
薩馬龍奇低聲道：「主公，擒賊先擒王。」
我叫道：「大叔，飄浮術。」
威廉會意點頭，向柯文發出指示，柯文身為風系魔導士，風系最基礎的飄浮術他自然是精熟無比。可是敵人豈會放任我們？死士已經臨身，他們右手拿短刀，左手戴著鋼護臂，胸口是強化皮護甲，裝備明顯是針對騎士不擅近距離作戰。威廉和利比度身經百戰，他們深知在馬背上無法抵擋敵人，最慘的情況還會變成屋上箭手的練習靶。他們跟我一起下令，所有近衛通通下馬，棄槍用劍作戰。此時炎龍騎士團發揮出裝備的威力，他們配備由我設計的特製斬馬刀，在緊急時刻可以把長柄拆開，變成一對短棍和單刀。夜蘭跟雪燕低聲說了兩句，雪燕應了一聲，配上新得到的紅銅幼劍與芭芭拉肩並肩殺敵。我向露雲芙使了個眼色，她怕雪燕和芭芭拉危險，亦拿起惡夢之劍追上前去。
屋上第二輪箭雨下來，不過數目遠遠少過上一輪，原因是怕誤傷自己人。此時最顯眼的是法師，他們因施咒無法活動，可憐五名法師身中多支勁箭，變成刺蝟摔下馬來。柯文和其餘兩名法師及時跳下來，才勉強避過一劫，可是他們的座騎卻成了替死鬼，而剛才的咒語也因而失敗。
柯文狠狠咬牙道：「可惡，只差一點點。」
五名法師死亡，餘下柯文和兩名法師，要施展出大規模的飄浮術必須更多時間，但在此刻生死相搏之際，那有這種空閒給他們？
突然，長街另一端沙塵滾滾，有一支打著北方旗號的兵馬出現，而帶頭的竟然是養傷一年多，炎龍騎士團的正團長──安德烈。
第九章 極限之冰
安德烈本來是炎龍騎士團團長，亦是前費本立城的公子，但一年多前萼靈招親大會上被尤烈特重創，而後送返北方長期養傷，想不到在這要命時刻竟然出現。既然見到安德烈，自然會見到北方援兵，果然跟他一起出現的還有海盜集團的大人物「海龍」奧干查和「海狼」高利安。
只聽見安德烈大喝道：「放箭！」
騎士們拉弓引箭，他們箭的射程竟然比普通弓箭長一半，將泰安瑪利的箭手射退。當他們接近時，我才看清原來安德烈帶來的盡是獸人青年，他們所用的亦是三石硬弓，難怪射程這麼遠。
泰安瑪利冷哼道：「今日無論誰來都救不到你們，看我的！」
泰安瑪利從袖中取出一個木盒，她把木盒往空中一拋，木盒又從空中落到長街上，蓋子頓時打開，一陣白煙捲起，「嗡嗡」之聲不絕於耳，一點點黃色的小不點湧出來。威廉等人大驚失色，道：「蝗蟲！」
傳說中恐怖大王可以驅策蝗蟲，如果泰安瑪利得到他的力量，自然可以使喚蝗蟲。薩馬龍奇、利比度、威廉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百合她們幾個見過蝗災，故顯得比較鎮定。夜蘭道：「主人，要不要找奧克米客？」
衡量情勢，泰安瑪利操縱蝗蟲的數量應該不及阿巴頓，而且這種會飛的昆蟲最忌風魔法，而我們身旁正站著一個風系魔導士，因此我搖頭道：「每次都靠他，妳叫我的面子放哪裡？全體聽令，用風系魔法對付蝗蟲。」
最先出手的竟然是美隸，她身為愛族族長，本來就跟泰安瑪利是死敵，只見她手上的皇族指環爆現藍光，手掌上突然出現一個直徑兩呎的光碟，光碟持續變大，由兩呎一下子脹大成四呎，美隸厲聲大叫：「叛徒受死！」
美隸把掌上的光碟拋出，藍光碟衝過蝗蟲群，多道電舌四射，把不少的蝗蟲電死，而光碟順暢無阻的向泰安瑪利直擊。
愛族與邪愛族同樣身具綠林短耳妖精血統，在沙加皇朝年代，前者負責帝王將相的床笫事宜，後者負責後宮的條規和刑罰。本來他們都崇拜淫魔皇，但在沙加皇朝覆滅以後，邪愛族變節投向恐怖大王，所以對美隸來說，泰安瑪利和其黨羽都是叛徒。
泰安瑪利冷笑道：「愛族族長嗎？比我想像中的多點斤兩呢。」
泰安瑪利的重瞳透射出奇光，奇光在她身前凝結成一個冰罩，美隸的光碟在冰罩上打出一道裂痕，但最終又被彈回來。這層冰最少有五至六吋厚，冰內又充斥水元素，想打碎它也不容易。
百合是水系行家，她臉色一沉，道：「怎麼可能？不用唸咒就能佈出結界？」
美隸輕而易舉接住光碟，她的面色頓時紅潤起來。
如果我沒看錯，這種魔法是已故梅菲士的珍藏品，雷系魔法「回音之碟」。回音其實是山林女神，但她只可以說出別人話語的最後三個字，而這種法術正如其名，擁有一種很特殊的異能──回復。
回音之碟是威力強勁的中級魔法，耗費的魔力亦很巨大，以美隸的妖精血統亦只能勉強使出來。不過此法術有一種特點，當擊中生物造成傷害時，將會大量回復施法者的魔力，傷害越多回復越多。如果擊空或碰上死物、結界，那就只會白白浪費魔力。
剛才回音之碟擊中大量蝗蟲，所以回復了不少魔力，此法術很適合美隸，梅菲士那些法術全是一流的極品。
百合和夜蘭想上前幫忙，美隸卻握著蛇吻鞭攔阻，說：「恐怖大王的走狗，讓我看看妳有多大本領！」
美隸再次把回音之碟擲出，再度穿過蝗蟲群打在冰罩上，與此同時，美隸運用指環又多施一次咒語，另一個光之碟飛了出去。電系魔法的破壞力只僅次於火系，堅固的冰罩被連環打了三次，終於被打出一個破洞。
泰安瑪利終於臉色微變，她不知道回音之碟的特點，見到美隸可以連用兩次中級魔法，而且還越來越有精神，所以才錯估敵情，以為美隸的魔力非比尋常。其實美隸是偷偷借用蝗蟲反擊，如果沒有擊中蝗蟲造成的傷害，她出完第一招後恐怕就會累得坐倒地上。就連皇家魔導士柯文也驚訝了，沒想到我身邊的女孩竟這樣厲害。安德烈、奧干查和高利安已經率領獸人騎兵接近，當他們進入視線範圍時，敵我雙方都不禁瞠目結舌，原來這支獸人兵不是騎馬的。獸人的體重是普通人的一倍以上，騎馬確實不合適，所以他們全都騎牛。而這些牛亦非普通的耕田水牛，而是在沙漠邊緣生長的高背灰毛野牛。除了獸人牛騎兵，還有奧干查帶來的海賊步兵，他們手拿長叉和薄刀進攻。
柯文恰好完成了咒語，一道小小的龍捲風刮起，把蝗蟲給抽上天空。失去蝗蟲的掩護，晶藍的死士團赤裸裸的面對安德烈和奧干查的部隊。
泰安瑪利勃然大怒，道：「讓你們看看我的真正實力！」
她以手指封著正常的那隻眼睛，另一隻眼睛的重瞳凝聚藍光，射出一道冰藍色的極光。我不禁心中大駭，這種顏色跟阿巴頓當日用的法術一樣，被打中我們會死傷慘重。這時百合早已舉起手來，使出海神四大法術的海神護鏡。
極光與護鏡交碰，大量水元素湧出來，爆出超乎想像的寒氣，一瞬之間把長街上敵我雙方的所有人冰封。冰冷感蔓延全身，我的身體每一寸都被厚冰封著，四肢無法活動，呼吸極為困難，最慘的是，體內熱力急速流失，這個情況捱不到十分鐘就會喪命。 不但全身動不了，而且這些冰還吸收著我們的生命及精氣，使所有魔法和奧義無效化，這些冰有古怪！
晶藍和威廉他們也一樣，整條長街變成了冰道，而我們幾百人通通成了冰雕。泰安瑪利仰天狂笑，道：「亞梵堤，你也有今日！」
泰安瑪利身旁的箭手們高呼道：「阿巴頓大人萬歲！」
遠處的安德烈等人大吃一驚，海盜頭子奧干查較有經驗，他把手中的長柯斧向泰安瑪利一擲，拖延她們向我方下殺手。在這生死關頭，我感到有一股微弱的氣息從後偷偷接近，這股氣息很熟悉，虛無飄渺而且邪惡。
奧干查的長柯斧還沒攻至，泰安瑪利看也不看就把魔杖一揮，百斤以上的重斧立即結冰，掉落在長街地面，更有一排冰從地面刺出，完全封住了安德烈的前進路線。
泰安瑪利欣賞著所有人結冰的情景，露出滿足的笑容，道：「本座早知道你擁有淫魔王的傳承，不過你作夢也想不到，本座不但得到阿巴頓大人的力量，而且還得到一件稀世的神器。」
泰安瑪利取出一塊紫藍色的晶體，這塊晶體比雞蛋還小，內裡流動著紫藍色玄光，連見多識廣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泰安瑪利長笑道：「這是海妖精的鎮族之寶，傳說它本來是鎮著七海的神珠，後來被擊碎散落成四塊晶片，它們能夠將冰的本質改變和強化，是不是很有趣呢？」
天冰！
可能連泰安瑪利都不知道，她所說的是前代文明的神器「定海神珠」，此珠的能力是把人界的凡冰轉化成神界的天冰，故此連魔族亦能封住。
以我所搜集的資料，阿巴頓除了會玩蝗蟲之外，他的本體能力其實是操控水，水元素隨其意念變化萬千，根本不需要使用咒語。如果這塊紫晶真是定海神珠碎片，那它跟阿巴頓的異能的確是絕配。
果然是有備而來。
身軀越來越冰冷，這些冰無情的吸走我們的生命，能力較差的騎兵和死士更是早已自行粉碎，散落成一堆堆的冰粒。我試圖運用精氣施展魔法，可是一提精氣立刻就被吸走，空有一身絕技卻完全用不上。另一邊的晶藍亦成了冰雕，見她一臉驚愕，一點都沒想過竟然被泰安瑪利出賣。
百合、夜蘭、美隸和侏葉還好一點，但是雪燕、露雲芙、芭芭拉的精氣較薄弱，她們三個的面色逐漸變灰，可恨我自身難保，唸不出咒語，召不出淫獸，精氣又被封住，現在除了等死之外，什麼也做不到。
泰安瑪利笑道：「聽了這麼多，你們該安息上路了。」
弓箭手們紛紛拉起長弓，就在長箭要發出之際，突然長街另一邊傳來龍吟，火紅的烈焰沿著地面如浪湧來，傾刻之間火焰與冰塊交融在一起。一名衣著性感的黝黑女子出現，見到她，我們心中都定了下來，來人正是西瓦母龍佳娜。
佳娜笑道：「哎呀，你們怎麼輸得這樣難看？」
泰安瑪利不認識佳娜，她向這名不速之客射出冰凍光，佳娜亦不甘示弱的吐出龍焰。冰凍光居然把龍焰結成了冰塊，佳娜面色一變，躍起避開，同時她更發現，剛才放出的火焰不但沒法融開我們身上的冰，而且熱能很快就被吞噬了，火焰消失得無影無縱。
泰安瑪利長笑道：「沒有用的，人間的火焰對我的冰不起作用，妳應該是西瓦龍佳娜，看在妳的能力不俗，要不要當我的手下？」
大概佳娜亦沒遇過融不掉的冰塊，她的臉色陰晴不定，另一邊的安德烈早按捺不住，發放訊號箭通知城中衛兵前來協助。獸人騎兵拿起長矛刺擊攔路的冰錐，可是蠻力對於這些怪冰毫無用處，還折斷了不少長矛
第十章 最後一招
西瓦龍噴出的火雖然含有龍的氣息，不過本身還是凡火，對於神界的冰完全沒用。佳娜冷然抽出詛咒之劍，道：「好大的口氣，看招！」
佳娜的戰鬥經驗不是假的，她放棄使用龍焰，改為打肉搏戰，無懼玄異的天冰勇往直前。雖然我很清楚佳娜的戰鬥力極強，可是對手亦非等閒之輩，如果可以當成重量來秤，怎麼算都是阿巴頓厲害。
趁著佳娜牽制住泰安瑪利的良機，我拋開生死，閉眼沉思，努力思索脫身之法。身上的天冰黏得很緊，既寒且冷，體內魔力如泥牛入海，完全使不出一點法術。大概是用腦過度，我忽然眼前一黑、頭暈轉向，當我睜開眼時，只見一片漆黑，被三團紅、藍、綠的微弱光環圍住。
看清楚這三個光環後，我才知道原來是跟我生命牽扯的契約，藍色的是百合，紅色的是夜蘭，綠色的是美隸，三女竟然赤裸裸的出現。跟我以生命締結契約的就只有她們三個，但卻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突然，在我的正前方出現第四個女人，她同樣一絲不掛，而且她的容貌和身材好到沒話說，然而我在驚艷的同時亦感震駭，這女人是淫魔聖皇的妹妹兼妻子，應該寄宿於魔月邪書的綺夢女神──茜鈴。
這次見到的茜鈴是長久以來最清楚的一次，她身上的每寸肌膚、每一根毛髮我都可以看清楚，而且那份揉合冷傲、俏皮、嫵媚、爽朗的氣質極為真實，難以相信她只是一縷靈魂。
除了我之外，百合、夜蘭和美隸三女竟然也見到了茜鈴，她們本身都是一流美女，但是面對淫魔族的小公主仍然顯得遜色。還有一點很奇怪，茜鈴對我有一份很親切的感覺，親切得好像認識了無數世紀。
茜鈴半走半跳來到我眼前，她微微向前傾，一對大眼睛眨了兩下，露出可愛誘人的笑容，道：「我們第一次見面呢，哥哥。」
哥哥？她把我當成淫魔聖皇？
從我的角度往下看，見到的是茜鈴天真爛漫的嬌俏臉蛋，再來是她胸口兩團乳肉，以及乳肉上微翹的淺紅色乳尖，正統的童顏巨乳。我的血氣立刻下湧，小兄弟彈了起來，但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怪她叫綺夢女神，有這麼個大奶妹妹，想不發綺夢也很難。
茜鈴重新站直嬌軀，雙手靠後，右腳腳尖點著地下，一對圓圓大眼凝視著我，而我驚覺她的瞳孔暗透紅光。這是當然的，身為淫魔族的公主，她當然懂得紅瞳之術。我駭然問道：「妳不是被封存的靈魂嗎？為什麼會在我的腦海中出現，百合她們又是怎麼一回事？」
茜鈴的目光變得很溫柔，小嘴輕吐天籟之音：「要不是哥哥身陷險境，鈴兒亦不想現身，這樣子就花光了鈴兒和麗美亞積存已久的能量，恐怕五年內無法再見哥哥了。」
聽茜鈴的語氣似乎要出手相助，我不由得大喜：「妳有方法對付泰安瑪利？」
茜鈴笑道：「我不認識什麼泰安瑪利，只知道哥哥被神族的天冰封住，在人界裡只有兩種方法可以融解天冰。」
我急問道：「是何方法？」
茜鈴說：「哥哥的魔月邪書擁有三大淫技；魔槍之術的極致是『魔槍七變』，觸手之術的極致是『蒼月古龍』，前者能夠使絕地再現生機，後者可以治癒致命之傷，這兩種法術哥哥已經學會。唯獨剩下最後一種，亦是最強大的一種並未學成，假使學會此術，在人界應該沒有敵手了。」
心頭猛跳，我沉聲問道：「是紅瞳之術的極致？」
茜鈴嫣然一笑：「沒錯，紅瞳之術的極致狀態亦是我族最完美無瑕的法術，現在就是練成此術的契機，其名字叫『血淚紅瞳』。」
「血淚紅瞳？」
茜鈴點頭說：「沒錯，別說是冰，只要張開血淚紅瞳，眼前一切盡化成飛灰。然而要練成此術的條件極為嚴苛，偏偏今天卻集齊了，這就是茜鈴出現在此的原因。」
外面情況岌岌可危，我急問道：「什麼條件？」
茜鈴說：「紅瞳本身雖然強，但熱力會傷害眼睛，要達到極致境界，第一個條件是身處零下六十度或更低的溫度。現在天冰封住了哥哥，條件已經符合了。第二個是需要『樓陀羅』大紅王咒印，此咒印是由哥哥傳給鈴兒的，現在鈴兒再傳回給哥哥。」
茜鈴裸身上前將我抱住，一隻腳繞在我的背後，胸前兩顆大肉彈壓在我心口，在三女面前駕輕就熟的將小穴接合到我的魔槍上，還將香唇送了上來。剎那間，火熱遊走在我的全身，茜鈴對於淫魔王數以億年計的執念、愛意、崇拜和愧疚通通傳了過來，瞬間我不但完全明白了他們的關係，而且感受到他們的強烈感情，反而那個什麼大紅王咒印只是一個附送品。
不消幾刻，茜鈴徐徐退開，可是美眸中的光采更勝剛才。我閉眼回想，那個咒術已經深存腦內，遂問道：「第三個條件呢？」
茜鈴忽然露出哀傷動人的表情，說：「當年哥哥跟九頭龍決一死戰，本來受到致命一擊，身受重傷，但最後被一名蜉族的女子捨身相救，哥哥才能悟出血淚紅瞳。說到這裡，哥哥應該明白了。」
我駭然一震，望望百合、夜蘭和美隸，顫慄著道：「難道說……要練成血淚紅瞳，就得犧牲最心愛的女人？」
百合她們呆然望向我，茜鈴苦笑道：「從來成功都是要犧牲的，如果犧牲一條性命可以救回眾人，這亦是沒方法中的方法。」
我的掌心中冒出冷汗，我呆然望向百合、夜蘭和美隸，如果沒有血淚紅瞳，我們必然會死在泰安瑪利手上，但是要犧牲她們其中一個，我是萬萬做不到。
百合眼中閃過淚光，但卻微微一笑，道：「不用考慮了，讓百合成全主人吧，只要主人能像淫魔聖皇記住阿里雅一樣，百合已經心滿意足。」
我不悅的道：「閉嘴，雖然妳胸部不突出，但主人沒想過要犧牲妳。」
美隸苦澀的笑說：「這麼說的話，那請主人犧牲美隸吧，侍奉淫魔皇大人正是我族的使命。」
夜蘭亦露出一絲哀傷的表情，說：「綺夢女神說得對，不犧牲一個人，我們全都會被殺，無論主人選中誰，我們三個都甘心無悔。」
感情告訴我不可以，然而理智卻讓我明白這是唯一的生路，可是當三女深情款款的望過來時，試問如何選得出來？我再問道：「妳剛才不是說有兩個方法嗎？第二個是什麼？」
茜鈴道：「百族大戰後期，神魔二族將七大神器留在人間，其中就有一件屬性上能剋天冰和阿巴頓的神器──魔杖?地獄火。」
我搖頭道：「地獄火這名字確實有聽聞過，不過它是長是短，我們不清楚。」
茜鈴說：「那就沒有辦法了，請哥哥選擇吧。」
我斷然道：「妳回去吧，我不會選的。」
三女異口同聲驚呼道：「主人？」
茜鈴亦是微感愕然，說：「哥哥身邊肯定不缺女人，現在不過犧牲一個，不但可以讓眾人保住性命，而且哥哥還可以用血淚紅瞳征服大地。」
我仰天長笑了幾聲，說道：「犧牲她們來保性命，生存下去亦受不了良心責備。也罷，我心意已決。」
百合忍不住哭了起來，說：「主人啊，百合向來笨手笨腳，就由百合犧牲吧！」
夜蘭亦勸道：「我們可以死，但主人不可以，請顧念北方百萬老百姓啊。」
我伸手阻止她們再說下去，道：「妳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沒規矩？」
茜鈴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半晌才長嘆一聲，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經歷無數次輪迴，你固執的個性仍然沒有改變。唉，麗美亞果然更了解哥哥。」
沒想到茜鈴嘆了一口氣之後，竟然轉身離開，她回首向我張望，留下了一行清淚，苦笑著慢慢消失。
茜鈴消失以後，眼中是泰安瑪利浮在空中，以魔法杖遙指地下，而佳娜則在地上握著詛咒之劍，身上有一塊塊的薄冰，嘴角滲出絲絲血跡，一對瞳仁已經變成蛇瞳，而且陣陣黑氣從握劍的手中冒起，顯示她正在使用詛咒之劍提昇能力。
幸好佳娜沒有變身西瓦龍，否則目標將更明顯，會被泰安瑪利和一班弓手打得不亦樂乎，這可能是她的戰鬥經驗豐富。
附近有三座民房被鏟平，剛才她們一定打得很激烈，我們沒有被殃及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可是看佳娜的樣子恐怕撐不了多久。泰安瑪利兩手一攤，大笑道：「哈哈哈………看吧！給我看吧！什麼西瓦龍，在本座面前亦是不堪一擊，哈哈哈哈……」
弓手們大叫道：「族長萬歲！」
以佳娜的性格當然恨得咬牙切齒，她不顧一切的舉起詛咒之劍，以詛咒來解放自己的潛能。果然，強烈的殺氣瘋狂湧出，佳娜突然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已經在泰安瑪利背後，泰安瑪利冷哼一聲，水元素隨著意念流竄到她身後，化成一個圓盾抵擋佳娜的攻擊。
果然是完美的技術，阿巴頓的能力是用意志控操水元素，除非佳娜的速度可以快過泰安瑪利的思考，否則難以打破其防守。然而佳娜就是不信邪，一劍狠狠劈在冰盾上，卻被反震力擊退。
佳娜虎口出血，但她才剛著地的一刻又再度閃動，這次用劍直刺泰安瑪利的腦門，水元素卻由泰安瑪利背後流出，變成一個冰圓珠擋著詛咒之劍的劍尖。其實佳娜使用了詛咒之劍，現在的速度已經超越了百合及夜蘭，除了天美、龍煞等少數幾人，大地上很難找得到人能跟得上她的速度，偏偏這樣仍破不了阿巴頓的異能。
忽然，佳娜吐出一口黑血，她終於承受不住詛咒之劍的反噬了。泰安瑪利大笑著向前了一點，水元素捲住了佳娜，一瞬之間結成了天冰，竟然連最強西瓦龍都被結成了冰雕。
泰安瑪利輕輕飄到地上，冷笑道：「螢火之光居然敢與月爭輝，本座現在就送你們全部下地獄！」
泰安瑪利決定要親手殺我們，她把魔法杖高高舉起開始唸咒，杖上凝聚起藍電系的藍色光團。只要她把電光放出，我們就將會被電擊成碎塊。
我們努力調動精氣，可是仍舊沒有反應，難道本少爺真的要死在這惡毒女人手上？
第十一章 地火之杖
佳娜躺在地上被冰封著，已經完敗並失去戰鬥力。泰安瑪利收斂笑容，一對眼睛中流露出濃烈殺氣，道：「亞梵堤，你毀了本座十多年心血，今日要你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逐個死在自己面前！」
他媽的！
這種冰真可惡，完全使不上體力和魔力。
泰安瑪利以魔法杖指向露雲芙，我心裡著急，可是卻什麼也做不到。幸而此時安德烈、奧干查已經放棄戰騎，他率領獸人們徒手爬過冰柱，向我們這邊衝了過來。泰安瑪利冷然道：「不自量力！」
原本指向露雲芙的杖首轉向了安德烈等人，電光閃現，把長街給轟開一個大洞，獸人戰士們被炸得七零八落。泰安瑪利潛入大神廟多年，加上得到阿巴頓的少許魔力，一出手就是中級的魔法水準。
屋上的弓箭手亦向我方戰士放箭，被魔法和弓箭夾擊，安德烈和奧干查不得不後退。泰安瑪利長笑道：「亞梵堤，現在沒人可以救你了！」
佳娜被完全封住，連安德烈等救兵亦束手無策，這次真的完蛋了。就在泰安瑪利向露雲芙發動咒術時，突然有一股不尋常的魔力波動出現，連泰安瑪利也眉心大皺，正在唸著的咒語停了下來。
我們嚇了一大跳，這股魔力波動非比尋常，有著如高山仰止般的雄壯感。天空中劃過一聲鳳鳴，只見一點深紅色的光球逼退雲海，帶著長長的煙尾由天空向地面降落下來。泰安瑪利面色略變，以飄浮術退回屋上準備，而那紅光彷如旭日降臨，剛好在我們面前二十步左右落下，紅光慢慢收斂，原來竟是一支半新不舊的木拐杖。
咦，這支不就是垂死老頭平時用的爛拐杖嗎？
木拐杖突然震動起來，杖身離奇的自焚起來，而火光是深紅中帶著灰暗。結在地上的冰被這奇怪的火燙過，居然就被燒融了。怪火以木枴為核心，向四面八方浪滾而過，所經之處天冰盡被融化。
這支杖難道就是上古七大神器中的「地獄火」？
憑外表真是半點也看不出來。
地獄劫火在我腳下流過，身上的天冰突然失去神奇的能力，變回普通的薄冰。這一刻我等很久了，我趕緊趁機拔出馬基?焚，道：「我以亞梵堤之名召喚──吸精蜘蛛！」
吸精蜘蛛終於有了反應，半魔族的力量迅速湧現，與此同時，百合、夜蘭、美隸、露雲芙、侏葉、雪燕、芭芭拉、威廉、紫、利比度全都破冰而出。百合、夜蘭早就忍了一肚子氣，她們二話不說開始唸咒，美隸也使用皇族指環射出回音之碟，露雲芙和侏葉第一時間召喚出影子侍衛和冰狸。
威廉和利比度回復自由，他們當然惱羞成怒，祭出寶劍向晶藍的死士拚命殺回去。泰安瑪利再次結出天冰形成冰牆，把回音之碟給硬生生擋住，然而一道綠光閃起，既急且勁的射向天冰牆，爆發出耀目的強烈綠光，原來是一道魔法箭。
發箭者是雪燕，她戴在手上的皇族指環正亮著綠光，在她身邊出現了四個光球，每一個都如拳頭般大小。
風系初級魔法「森林鐵衛」！
雪燕輕輕把箭搭上弓，箭鋒在綠光球抹過，那團綠光立即融入箭身，而箭身發出閃爍的奇光。我暗呼不得了，這是叫價相當高的咒語，價值在兩百金幣以上，有時咒語不能完全依階級決定貴賤，在實戰中能夠制敵和保命才是王道。雪燕選中的這套法術，是黑暗市場收購榜的常見名字，亦是弓箭手夢寐以求的絕技。
施出咒語之後會出現五個風元素光球，只要將箭輕輕觸及，光球與箭身合而為一，就會變成一支被加持的風系魔法箭，不但射程、速度和準確度大幅提升，而且最可怕的是附帶音爆效果。
雪燕的魔法箭無法打穿天冰，可是產生的音爆卻讓泰安瑪利吃足苦頭，她身旁幾名法師和弓手被震得流著口水發呆，泰安瑪利的魔法杖亦出現龜裂。以箭術聞名的除了妖精族還有翼人族，在場的紫見到此奇術，不禁露出羨慕不已的眼光。
想不到梅菲士留下這麼多好東西，回去要多上炷香給他。
雪燕再發一箭，泰安瑪利收起輕蔑之心，以雙重冰牆抵擋風魔法箭。然而雪燕冷冷嘲笑，這次抽出兩枝箭，同時在兩枝箭上加持風魔力，泰安瑪利見狀終於臉色大變。另一邊，安德烈和奧干查順利趕到，與我們的親衛左右夾攻邪愛族死士，晶藍剛才被出賣，早已失去戰意，死士們見情勢不妙更加不敢戀戰，開始向後撤走。
雪燕一發兩箭，泰安瑪利額角冒汗，以三重冰牆作抵擋，不過看她氣喘如牛，我就發現了天冰的弱點。兩箭一齊爆炸，巨大音爆的效果透過了冰牆，一名法師和六名弓箭手應聲昏倒。
天冰是極度堅固，一旦被封住幾乎是輸定了，但泰安瑪利的精氣不是無窮的，要覆蓋大範圍作防守，仍然會消耗她很多的魔力。
百合和夜蘭的中級咒語終於完成，另一邊的柯文亦使出魔法。
水系中級魔法，「人魚的嘲笑」！
雷系中級魔法，「晴天霹靂」！
風系中級魔法，「瑩火之羽」！
兩個中級魔法爆射而出，泰安瑪利用盡所有力量凝造出三層天冰牆，天崩地裂的巨響，伴隨的是霧氣和電光，一座民房被轟成粉碎。同一時刻，四道嬌美的身影飛出，分別是露雲芙、美隸、侏葉、芭芭拉和紫，除了翼人族的紫，其他四女背後皆多了一對綠色的光羽。
柯文使出的中級魔法並非攻擊型，而是軍隊常用的加持型，我方數百人被加持了一對光羽，速度和閃避能力提升了五成，而且附帶高效的跳躍能力。以露雲芙為首，她們輕輕一躍便已經躍過七十呎高直衝屋頂，霧氣之中爆發出激戰的聲音。
晶藍已經敗北，利比度率兵圍著泰安瑪利，我沉聲下令道：「百合、夜蘭分守兩旁，雪燕準備射擊，只要泰安瑪利逃走，立即送她歸西。」
「是的，主人。」
霧氣散開，終於現出泰安瑪利的身影，其他的弓箭手早就躺滿一地，只剩下她一個人握著魔法杖，被露雲芙、美隸、侏葉、芭芭拉和紫重重包圍。泰安瑪利泰然自若，沒有將她們幾個放在眼裡，而百合和夜蘭一左一右站在外圍，雪燕的箭亦對瞄準了泰安瑪利的頭部。
威廉壓低聲音道：「小堤，這個妖女是禍根，萬萬不能留！」
我失笑道：「放心，這次我會鐵了心腸殺她的。」
薩馬龍奇說道：「主公英明，可是爛船尚有三根釘，硬碰硬並不划算。」
我明白薩馬龍奇的意思，於是向泰安瑪利冷笑道：「妳的精氣花光了，不想丟臉的話就自裁吧。」
泰安瑪利仰天狂笑，「哈哈哈……你不要自鳴得意，要殺本座，你們還未夠班！」
美隸哼了一聲：「死到臨頭還要逞強？」
泰安瑪利搖首道：「妳們會不會看漏了什麼？」
突然平地一聲雷，長街遠處傳來惡龍的怒吼，我們心膽俱顫，地獄火不但解除了我們的冰封，亦連佳娜一起解除封印，而她剛才使用過詛咒之劍，早就在失控的邊緣。此時眾人一臉茫然，而我也感覺頭大，殺泰安瑪利是很重要，但萬一佳娜回復龍形狀態暴走，此時的皇城經得起這樣的摧殘嗎？
佳娜長嘯一聲，終於變成了西瓦龍狀態，而且身上多了幾道黑紋，泰安瑪利趁我等發呆的剎那，發動雷系的飛行魔法逃走。唯一一個有反應的是雪燕，她向來最服從，我要她瞄準泰安瑪利，即使佳娜化身成龍，她亦不敢違背我的命令移開視線。
魔法箭射出，向泰安瑪利的背心追擊上去，最終在她的肩膀上射出一個大血洞。泰安瑪利慘哼一下，回頭以怨恨的目光望過來，才消失在天空的雲海內。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可是此刻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安德烈和奧干查跟我們會合，百合說：「哎呀，不要又歷史重演啊！」
利比度說：「這頭西瓦龍怎麼回事？她不是提督大人的手下嗎？」
眾女想掩住利比度的嘴巴，可惜一切都太遲了，西瓦龍性格兇殘而高傲，佳娜聽到此話後只會更加激動。她不顧一切的向我們噴出龍焰，眾將士面色劇變，而我卻跳到最前面，使出了龍煞柔劍斬把火焰劈開。長街兩旁的房子被龍焰打中，下一刻已經變成了火海。
在火海的映照下，我向前走去，淡然道：「佳娜向來不服我，今天就讓我們交一次手，你們通通別管閒事。」
露雲芙道：「可是主人的傷還未完全康復啊！」
我笑道：「沒關係，妳們幫忙算時間，我五分鐘內搞定她，還趕時間去見伊洛夫和靜水月呢。」
威廉、紫和他們的手下面面相覷，見到西瓦龍還能夠逃生都要謝天謝地了，有誰敢說五分鐘可以解決她？其實我是沒有辦法，要贏佳娜必須靠吸精蜘蛛，而牠只能支撐五分鐘，但總不能說我只能做五分鐘英雄，這樣說出來是不是威風很多？
佳娜騰空飛起，龍頭奇異的搖了兩下，向著我們怒吼，單單這個震動程度，就將戰馬通通嚇得腳軟下來。
第十二章 內鬼疑魂
西瓦龍之所以被稱為殘虐者，是牠們天生容易激動，而激動時什麼兇殘暴戾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一旦動怒甚至會把子女吞下肚。
佳娜吸收了詛咒之劍的邪氣，力量比平常更猛烈，牠用力將兩翼向我一撥，這陣風力比任何初級風魔法都要厲害。路旁的灌木盡數被吹起，多個屋頂被揭翻，我默默唸咒召喚出鬼畜角蛇。
露雲芙叫道：「主人，一分鐘了！」
鬼畜角蛇本身是玩吊縛用的，氣力相當雄厚，牠破地而出以蛇身纏住我的腳，讓我不受到巨風威脅。佳娜發現強風吹不起我，便借勢飛起向下壓，被牠壓中必然會變成肉醬。在危急之中我踢起一腳，將角蛇踢向佳娜的眼睛。
佳娜沒想到我有此一著，左眼被角蛇給打中，發出怒吼搖動龍首，龍尾巴胡亂拍在地上，地面多處被打得龜裂。露雲芙擔心的道：「主人，兩分鐘！」
我深吸口氣使出瞬間轉移，下一刻已經在佳娜的正上方，佳娜憑著出色的嗅覺發現我的位置，龍頭向上張開血盆大口，而我這邊早就準備就緒，抽出劍鞘後高舉頭上，藉吸精蜘蛛的半魔族力量狠狠劈出龍煞剛劍斬。
說來奇怪，用劍鞘后打出的剛劍斬，劍氣居然變成了粉紅色？
巨大的劍氣把佳娜壓落地面，她身上的黑色咒力竟然被粉紅色取代，原本狂怒的吼叫慢慢變得低沉，再由低沉變成了叫春似的，她的火氣亦消失得無影無蹤。
百合她們大聲喝采，一窩蜂湧了上來，而吸精蜘蛛的力量花光了，再次陷入睡眠狀態，我則跌落在佳娜的龍背上，心中不禁驚訝。萬萬想不到，劍鞘后的能力如此詭異！
用劍鞘后取代馬基?焚，本來是為了不傷到佳娜。可是由紅粉念珠引發的催淫屬性，居然可以壓制詛咒之劍的邪毒咒力！我更隱隱感覺到這不過冰山一角，紅粉念珠的效果應該有更多用途。
佳娜最後動也不動，一味發出尷尬又可憐的哀叫聲，夜蘭和雪燕把我扶了下來，威廉等人慢慢靠近佳娜，紫問道：「這頭西瓦龍怎麼了？她的叫聲好奇怪。」
我不禁好笑，道：「她死不了的。美隸、夜蘭，妳們把佳娜帶回小屋，順便『處理』一下她的需要。」
美隸是幫我調教女奴的御用女王，她有足夠的手段滿足佳娜，加上有夜蘭從旁協助，不會出現問題的。薩馬龍奇道：「只可惜讓那個妖女逃走了，恐怕將來又有一番劫難。」
威廉默默點頭，道：「等會見到二皇子要將此事稟報，希望藉由武羅斯特、迪矣里和珍佛明的勢力，務必盡早把她鏟除。」
擊退泰安瑪利後，我們嘗試拔起那支從天而降的拐杖，安德烈甚至派出獸人青年軍上陣，結果忙了半小時，十幾名獸人壯丁累趴在地上，那支拐杖卻仍安然屹立著。
利比度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我學魔法二十多年，都沒見過會噴火的魔法杖。」
百合亦道：「是啊，正常的魔法杖都很脆弱，哪會像它從半空中掉下來都沒事？主人學富五車，應該知道來歷吧？」
我見拔不出來，伸腳比了比魔法杖，道：「你們有聽過上古七大神器嗎？」
剛才見過茜鈴的百合兩手一拍，道：「難道這支就是七大神器之一，魔杖『地獄火』？可是為何會無端出現？」
一個蒼老得帶點猥褻的聲音在老遠響起：「不是無端出現的。」
眾人回首一望，來者果然是垂死老頭，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奧克米客。垂死老頭若無其事的走到中間，在一班獸人軍士的注視之下，搔搔屁股嬉皮笑臉，很輕鬆的就把拐扙拔了起來。獸人軍士們忍不住發出驚嘆之聲，紛紛交頭接耳問這個死老鬼是誰。
垂死老頭道：「剛才老頭我正在午睡，忽然夢見一個女人，一眼就認得她是麗美亞。唉，我年輕時跟麗美亞的母親有點交……情，她請求我幫忙，我也很難推託。」
奧克米客問道：「啥？原來你有年輕過？我想像不到啊！」
「閉嘴！」
我搖頭說：「重點是，為什麼你會有這麼強勁的神器？是偷回來的吧。」
垂死老頭叫嚷道：「什麼意思呀？這可是本老頭真金白銀在托淮斯托處買回來的，收據還放在家中呢！」
薩馬龍奇、利比度、侏葉和百合都震驚得呆掉了。托淮斯托就是傳說中的火神，亦是最擅長製造武器、裝備的主神，我則失笑搖頭，這混蛋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我們一行人向皇宮走去，途中我叫了安德烈過來問道：「你的傷痊癒了嗎？」
安德烈苦笑說：「我本以為永遠沒機會痊癒，多虧亞里雅小姐的神奇醫術，要不然我早完蛋了。」
我有點訝異，表面上卻平淡點頭。亞里雅是前代文明的人造人，她還懂得前代文明的技術。安德烈道：「那時北方告急，藍雁軍轉戰小費本立城，傷癒之後，亞里雅小姐立即調遣小將跟奧迪迦大人和奧干查大哥共同應付赫魯斯的強襲，同時順練出一支新的獸人青年軍。」
旁邊的利比度說：「獸人很少會騎馬，他們學了多久？」
安德烈道：「這支部隊由奧迪迦大人親手訓練，他們學騎術已有半年，身上的裝備都經過精心設計，絕不比炎龍騎士團遜色。奧迪迦大人吩咐，提督正在用人之際，特地派遺他們前來協助。」
這支獸人青年軍大約在百人之間，他們穿的是黑綠雙色厚皮甲，相信是從巨鱷身上剝下來，加工之後所製成。雖然不及鋼甲堅固，卻輕盈許多，很適合給騎士穿著。除了皮甲外，他們用的是大斧頭，起碼重六十斤以上，並非普通人類騎士能夠使用的。
薩馬龍奇左右四盼，低聲道：「公主，我越想越不妥當，雖然皇城狀態混亂，但邪愛族向來沒涉足帝國，憑什麼準確掌握我們的位置，而且神出鬼沒的偷襲？」
利比度和安德烈渾身一震，利比度問道：「伊洛夫出賣我們？」
薩馬龍奇輕搖手中扇子，說：「不可能，威廉親王是支持伊洛夫的最大力量，當下南方要靜韻當人質，伊洛夫更不能讓威廉親王涉險。」
我長嘆一聲說：「即是北方聯盟中有內奸？」
利比度沉聲說：「我們北方戰士忠心可比日月，利比度敢以頸上人頭擔保，北方將領不會出賣提督。」
薩馬龍奇顯得尷尬，但除此之外，確實想不出泰安瑪利是如何截擊我等。通過長街，皇宮正在眼前，然而伊洛夫早已出宮外，我們皆大吃一驚，伊洛夫已經是準國皇，要他紆尊降貴出宮門相迎，在帝國歷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即使習慣囂張的我也要流汗。
利比度和薩馬龍奇相當機警，他們忙向後方打手勢，我們全體紛紛下馬。伊洛夫和靜韻帶著文武百官上前，道：「提督大人，我們等你很久了，這邊請。」
伊洛夫有點憔悴，他捉著我手向宮內走，薩馬龍奇眉頭一皺，示意叫炎龍騎士和獸人青年軍全體留在別館休息。伊洛夫帶我到了書房，這兒放滿古董陶瓷和名畫，應該是威利六世生前的御書房。伊洛夫坐到書桌後，頹然道：「提督大人應該知道南方開出的條件了吧。」
我笑說：「要用赫魯斯的文弱兒子交換你的皇妃兼大將，這筆生意真划算。」
伊洛夫慘笑道：「他們是否輸瘋了？明知道我不可能放走靜韻，難道只能決一死戰嗎？」
我徐徐起身走到一個木櫃前，把櫃內放著的酒和杯取出，為伊洛夫倒滿一杯，道：「你說得沒錯，神之一族確實輸瘋了，豪城和沃達城兩役把南方多年的根基毀於一旦，若非有天美壓場，他們早已跟你玉石俱焚。」
伊洛夫將酒一飲而盡，嘆息道：「問題是皇城亂作一團，百官當中仍有凡迪亞餘黨，偏偏目前我還不敢動他們，內憂加外患，從沒想過這個位置原來如此難坐。」
品嚐了手中的美酒，我才笑道：「你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若不把靜韻交出去，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收拾殘局？」
伊洛夫道：「雖然我們看似在上風，可是有苦自己知，紅鷲軍是疲師，金獅軍更加殘缺，白狼軍又沒有消息，皇城禁衛兵力有限……唉，我手上根本沒有可用之兵，最重要的是，我們這方沒有人可以敵得過天美、帝路。」
「交人也不成，不交也不成，那你到底想到方法了沒有？」
「現在沒有辦法，我跟皇叔商議，希望改由萼靈當南方人質。」
我長笑道：「你別白費心機，萼靈不是傻子，若你在大權不穩下做這件事，小心她反過來煽動金獅軍叛變。除非……」
伊洛夫聽到「除非」二字，從座位上彈了起身，問道：「提督大人有方法可以勸服萼靈？」
我不懷好意的奸笑，道：「二皇子知不知道萼靈又有意中人？」
伊洛夫聽了愣住，追問說：「令二兄離世不到半年，萼靈又有新歡？到底是誰這麼好運？」
我望望他，道：「這個先賣關子，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進宮途中被刺殺？」
伊洛夫沒什麼反應，道：「我早勸你們別四處樹敵，這種家常便飯之事沒必要提。萼靈到底喜歡了誰？」
我不禁啼笑皆非，看伊洛夫的反應就知道與他無關，於是道：「刺客是珍佛明的前祭司，比索查麗皇后更強的魔王附身者『泰安瑪利』。」
伊洛夫面色劇變，在椅子上癱軟下來。
第十三章 退休大計
伊洛夫亦是聰明之輩，他知道自己的嫌疑最大，急得幾乎要哭出來：「我敢以個人和父母的誠信起誓，絕對不會做背棄盟友的卑鄙行為！」
說到誠信，其實我也不信威利六世，但見到伊洛夫這個樣子確實好笑，「我沒有懷疑你，剛才被刺殺時，威廉大叔亦在場，你沒有任何理由讓他涉險。只是心裡有點不安，我們北方軍隊很少出內奸。」
對於北方聯盟而言，向來沒有背叛的問題，外敵派來的間諜倒有一堆，反而皇城和金獅軍因為兩名皇子爭帝位，雙方陣營內都有不少內奸或雙面人，所以他們是習以為常。
故伊洛夫擔心的不是內奸問題，而是泰安瑪利帶來的破壞力，尤其在這皇都風雨飄搖之時，他急問道：「泰安瑪利是什麼來頭？最後怎麼樣？」
「泰安瑪利是前珍佛明的大祭司，同時亦是邪愛族族長，她計劃用神魔降誕召喚魔界三王之一『恐佈大王』阿巴頓，可惜最後功敗垂成。」
「你說的就是前陣子劍聖高安東與神諭使扎卡維犧牲的那件事？我的天啊！她跑來我國想幹什麼？」
我說道：「邪愛族與拉德爾家結下深仇，她是衝著我而來，只要你不插手，我會自己處理。」
伊洛夫恨不得我來處理，猛點頭道：「那就好，我不會插手的。」
我上下打量了伊洛夫，側著頭沉思，他微微吃驚的問道：「幹什麼？」
我摸摸下巴道：「我知道你已經是皇位的唯一繼承人，可是啊……別怪我多事，你好像欠缺了王者應有的穩重。」
伊洛夫汗顏道：「靜韻和威廉叔亦是這樣說，但性格是天生的，一時也改變不了。呀，這個話題太尷尬，還是先說回重點。南方要求靜韻作人質只是其中一個條件，他們還要求稅收減半、借出大量建築材料，以及請北方軍歸還劫走的南方戰艦。」
我取出珠算盤，道：「他們是戰敗方，居然敢獅子開大口？那我也跟你說清楚，要歸還戰艦可以，但皇室要先付清凡迪亞借我的一萬金幣，大家這麼熟，利息就算你三厘好了。」
伊洛夫的臉皺在一起，慘叫道：「他們已經趁火打劫了，你也來參一腳嗎？」
我笑道：「神之一族做事向來霸道，這點大家都清楚。今日他們發狠你就退讓，將來要如何治理這個國家？他們知道你的底牌差，但難道他們的底牌就很好嗎？照我看來，大家都是半斤八兩。」
作為皇室重要成員，伊洛夫必須修讀政治及管理，甚至有專人祕密教導帝王學，但是他年紀輕，欠缺經驗，剛剛坐在這位置就是烽煙四起的困境，方寸大亂也能理解。
伊洛夫微微發呆，沉思了好幾分鐘，書房中一片沉默。而後他重新坐直身子開口道：「多謝提督賜教，伊洛夫完全清醒了，要決定下一步如何走，應先衡量自己有多少籌碼。」
我豎起拇指道：「你果然比凡迪亞聰明許多，不會盲目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即使我在北方可以呼風喚雨，但每行一步亦要考量前因後果。」
伊洛夫說：「現在的金獅軍剛剛戰敗，一來無士氣，二來無猛將，並非可用之兵。威廉大叔的紅鷲軍是我手上最大籌碼，不過經歷一輪戰事，現在已經是疲兵，所以藍雁軍才不把我們放在眼內。」
我拿著酒杯輕搖著，笑道：「說得對，要拒絕南方的無理要求，除非帝國西部白雪蒼狼軍趕來勤王。」
伊洛夫嘆氣道：「西部尚未有消息，現時國內有力與藍雁軍抗衡的只有黑龍軍，提督是否有什麼顧慮？」
我淡然笑道：「我才沒有顧慮，雖然我們與南方軍隊有關係，但為別人賣命又是另一回事。我們已經協助你反敗為勝進駐皇城，此前的承諾已經兌現，現在又要幫忙打南軍？重覆剛才的問題，未來陛下的面子要放哪裡去呀？」
伊洛夫道：「現在的情況特殊，豈容顧及面子？」
我搖頭說：「大哥啊，打仗會死人的，黑龍軍和北方盟軍全是我的兄弟，沒有足夠的理由和勝算我是不會參戰的。相反的，你家金獅軍現在欠軍心和將領，只要解決這兩個問題，藍雁軍便不敢再放肆。」
伊洛夫大喜道：「提督有何良法？」
我笑著伸手一抓一抓的，伊洛夫一時未明何意，我只好道：「必勝良策，價值三千金幣，沒有折扣。」
伊洛夫怪叫道：「什麼？」
我失笑說：「什麼？當年我賣計給獸人族皇子，一開價就是五千，看在你平時沒什麼東西，這才給一個好價呢。」
伊洛夫完全呆掉了，只好悽慘道：「好吧，但我們的情況提督清楚，這筆錢就在將來的稅收減去吧。」
我點頭道：「可以，但要計利息。而且我已經對你們家族失去信心，先寫一張白紙黑字的欠條吧。」
伊洛夫再次慘叫道：「寫欠條？」
「你寫還是不寫？」
伊洛夫乖乖寫了欠條，我笑著拿起來欣賞一番，點頭道：「良策其實只有四個字。」
伊洛夫精神一振，問道：「哪四個字？」
「御駕親征。」
伊洛夫眉頭皺起，說：「御駕親征？提督是指我本人嗎？可是我既不會軍事，亦不懂武技魔法，御駕親征等同帶金獅軍送死。」
我問道：「在皇室派系中有沒有年輕戰將？」
伊洛夫說：「我們武羅斯特家族上下超過百名成員，年輕一代的戰將當然有，不過全都未成氣候，沒有十年八載，難以培育出能擔當重任的大將。」
我點頭說：「其實仆足……噢，敬愛的威利六世陛下當年也不通軍事，只是略懂一點武技，他全靠仙文迪才能駕馭金獅軍。你也可以照樣模彷，由我方借出賢才猛將貼身陪著，你一樣可以變身成有雄才大略的統帥。」
伊洛夫道：「借將？在貴軍團中稱得上大將的，有艾華、利比度和亞加力三位，可是他們各有司職，借過來不會有問題嗎？」
我失笑說：「艾華和利比度是領主，當然不能借，而若是把老哥借給你，豈不是要我自己打理黑龍軍事務？他們三個都不能借出。」
伊洛夫問道：「那麼提督打算借誰給我？」
我把酒喝光，道：「我的左智囊薩馬龍奇，加『風帥』破岳，還有我的兩名家臣里安道及卡朗。由他們助你重整金獅軍架構，再配合威廉大叔和靜韻的紅鷲軍，到時藍雁軍將不敢猖狂，而你亦可以趁此機會將萼靈殿下抽離金獅軍，避免讓居心叵測的奸臣利用。」
聽到破岳的大名，伊洛夫頓時放鬆下來，說：「有風帥和幾位協助，伊洛夫的確能領導金獅軍，可是萼靈那邊……」
我笑說：「萼靈殿下那邊不難辦，只要你撮合她跟普察堤，讓他們在南方邊界築一個與世無爭的愛巢，殿下一定樂意前往南方。不過我先聲明，這個四人套餐不是白借。」
我腦中不由得想到小白臉普察堤與青蛙公主幸福快樂的與兒女嬉戲的情景。
伊洛夫早猜到我不會便宜他，苦笑道：「難怪父皇生前告誡我們，不要隨便跟提督做交易，我們早有約定將哈登和斯立比城租借給北方，如要再增加條款，可能會惹來皇室其他成員猜忌。」
「我明白，北方現在過於強盛，不久將來皇室必將對拉德爾家族起戒心，其實我打算局勢平定後就慢慢淡出政治舞台，快則五年慢則十年，故需要跟你有共識。」
伊洛夫聞言大驚，連手上的酒杯也拿不穩而摔到地上。憑我跟妖精族、獸人族、迪矣里、珍佛明的交情，亞梵堤這名字已經將多個國家族群連結，一旦淡出政治舞台，對帝國的影響並非三言兩語能夠說得盡。
伊洛夫急問道：「提督大人可否多加考慮？北方在提督手上前後才五、六年，現在已經成為帝國經濟重點，只要提督一直留在國內，武羅斯特將來必成地上最強盛的大帝國。」
我告誡道：「我們學煉金術的有一條規則，否極泰來、物極必反。我選擇急流勇退，並非全為個人原因，亦有考慮到家族長遠的利益。不過你們別開心太早，即使我退居幕後，仍然會協助處理部份決策，如果拉德爾家族出現問題，我還是會出山收拾的。」
其實伊洛夫也理解，在這場帝位爭奪的大戰中，我早已經功高蓋主，對他將來統治國家構成了危機，急流勇退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是好事。伊洛夫問道：「提督把風帥送來，是希望金獅和黑龍兩軍互相融和？」
我微笑點頭，道：「猜得好，但這只是第一步，我希望在陶拉里亞以外的地方設立軍校，讓金獅、紅鷲、白狼和黑龍軍的統領一起學習，由少年時代開始建立關係。第一個目標是增建迪矣里的謝迪軍校，第二個目標是在珍佛明興建新學院。在經濟方面亦想跟皇室簽訂合作備忘錄，以加強帝中及北方的經濟交易，這方面要跟安菲和鳳絲雅兩位商會首領洽談。」
伊洛夫說：「這些是正面有利的計劃，我當然大力支持。」
我抓抓後腦道：「反面有弊的是，這些興建費用和所需經費，皇室要負擔最多的錢啊。」
第十四章 近衛增兵
跟伊洛夫談好合作細節，剛剛離開皇宮門口，利比度和薩馬龍奇已經從迎賓館奔了出來。薩馬龍奇問道：「主公，你們談得如何？」
我坐下來說：「利比度通知艾華、亞加力和奧斯曼，讓他們帶兵調回哈登城，薩馬龍奇去找破岳、卡朗、里安道、莫斯和莫耶兄弟，你們需要組成一支臨時團隊，協助伊洛夫重組金獅軍。」
薩馬龍奇問道：「重組金獅軍？怎麼一回事？」
我笑道：「沒什麼，剛剛把你們賣給伊洛夫。」
薩馬龍奇沉吟了一會兒，說：「公主想要我們幕後代理金獅軍，以遏止藍雁軍的氣焰？」
露雲芙送來了一杯綠茶，我喝了一口，點頭說：「差不多，伊洛夫將會正式拒絕交出靜韻，而且他要親自執掌金獅軍帥印，你亦會被受封軍師一職，破岳為中路大將軍，里安道為正旗統領，卡朗將是魔法團長兼參謀。莫斯和莫耶不用留在軍中，只要幫伊洛夫處理完外交工作，立刻回來報到。」
利比度等將領目定口呆，薩馬龍奇則比較了解情況，他們兩個領命起身去辦事。在一旁的奧干查問道：「提督大人，個個都去忙了，我們有什麼好做？」
我反問道：「你那支黑豚艦隊戰力如何，分佈在哪裡？」
奧干查說：「主力級旗艦一艘、標準戰艦五艘、商戰兩用艦共十艘、護衛艨艟三十艘，就停在東北方向，由『盤羅』拜恩暫時代理。只要有命令，他們可以在兩日內趕到皇城外最近的船塢。」
我有點意外：「你們不是商隊嗎？何來這麼多戰船？」
奧干查道：「那些戰艦其實是獸人族用過的舊艦隻，我們長期跟獸人族做生意，奧迪迦大人順便跟獸人皇談起此事，他們打了個六折賣給我們，獸人皇仍然在小費本立城作客呢。」
我不悅道：「購買軍備這麼大的事，你們不用知會我一聲嗎？」
奧干查見我不高興，嚇得立時住口，高利安接口道：「請大人息怒，奧迪迦大人前後派了兩次書信過來，可是大人正在南方打仗，而後又在養傷，恐怕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延誤。由於藍雁大軍壓境，前線刻不容緩，所以奧迪迦大人才決定購入戰艦抵擋赫魯斯。」
看小費本立城搞得有聲有色，其實我絕對信任奧迪迦的能力，不過軍備買賣這種事情，即使因為打仗而下決定，於情於理都應該給一個通知。略微思索一番，我道：「此事我回去時再跟奧迪迦了解，你們有一件事先幫我處理。三大海盜中的海虎已經跟南方合作，你們用自己的管道打探一下，我想知道他們合作的前因後果。」
奧干查眼現殺氣，道：「『海虎』泰安？」
安德烈問道：「奧干查大哥，你認識泰安嗎？」
奧干查冷笑一聲，面色轉黑，高利安道：「何止認識，泰安本來是奧干查大哥的部下，後來他……唉………」
奧干查一拳打在桌上，整個桌子頓時被擊毀，他冷然道：「八年前泰安仍然是我的部下，但那個混小子竟然與我的老婆私通，還發動叛變強佔我的艦隊。本來男歡女愛之事沒有誰對誰錯，可是他太過卑鄙，竟然下毒對付自家兄弟，那天老子中毒跳入大海，若非遇上兩條海豚將我推上岸邊，今天也不會坐在這兒。」
哎唷，原來被戴了綠帽，難怪氣得一拳打爛桌子，幸好這張是皇室的。
「既然如此，你們可以追查海虎的位置，如有機會順便報仇雪恨，不過事先要給我通知，明白沒有？」
奧干查興奮得跳了起來，大笑道：「好，多謝提督的機會，老子現在就去找他們！」
看著奧干查旋風一樣走出房，我向高利安使了個眼色，他立刻跟上去。這個大塊頭的武技算強了，海戰的能力亦不俗，但是情緒智商不足，要派個冷靜一點的人陪著才好。
本來安德烈亦想跟他們走，不過我打個手勢，他便乖乖坐下來，我才問道：「那班獸人青年就是奧迪迦訓練出來的生力軍？他們有什麼編制和本領？」
安德烈說：「老實說，他們受訓不足一年，不能稱為精銳，但是體能方面相當突出，與人類戰士硬碰硬幾乎能一個打三個。他們正規配套是大斧頭、半身盾、兩條飛索和四支幼鋼鏢槍，懂得佈出八種基本兵形，強項是衝鋒陷陣，一般弓箭團隊奈何不了他們。」
我沉吟道：「根據帝國的法條，每一名貴族必須依照爵位組織近衛兵，當年成立炎龍騎士團時，我仍然是一名子爵，近衛人數上限是三百。現在繼承了家族爵位為侯爵，近衛數目可以增加二百人。」
安德烈道：「獸人部隊共一百六十人。」
露雲芙道：「剩下五十個名額，不用的話太浪費。」
我笑說：「女人真是小心眼。放心吧，我不會浪費的，全新的炎龍騎士團將要誕生。」
眾女好奇問道：「新的炎龍騎士團？」
整理了一下思緒，我點頭道：「以原有的三百名炎龍騎士為骨幹主力，由夜蘭為團長，雪燕為副團長。一百六十名獸人騎士為炎龍衝鋒隊，我將在稍後親自設計更強的裝備給他們，由安德烈及原有部下管理。」
雪燕問道：「那麼剩下的名額呢？」
「最後的名額會分配給炎龍法師團。」
眾女及安德烈一起叫道：「炎龍法師團？」
我點頭說：「沒錯，我會把高級法師、麥士三兄弟的老大莫登召回來做領導，由他負責第一火屬性團。接著是四名招攬回來的光系法師，可以組成罕有的光屬性團。最後是羅美路，此人擅長多種治療及加持咒術，最適合擔當水屬性團。」
安德烈咋舌道：「有獸人當先鋒，配合有爆破和貫穿箭的炎龍騎士，還要加上二十人包括光、火、水系的法師，這支炎龍騎兵團可以讓所有人吃驚。」
美隸說道：「可是要法師騎馬並不容易，而且單憑他們幾個，人數也太少了吧。」
我笑說道：「騎術易學難精，我又不打算讓法師們衝上前，基本上學懂操控馬匹就足夠。至於成員人數確是一個問題，我打算成立一支二十人小隊，妳們有什麼建議？」
這班女孩之中，真正了解帝國情況的只有露雲芙和美隸，露雲芙說：「主人可以到陶拉里亞走一趟，那邊有很多未畢業的小法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我想起校長，搖頭道：「山奇利校長一定拿著掃把迎接我。」
美隸道：「或者可以試試向傭兵團挖角。」
我長嘆道：「這個主意是不錯，可是傭兵團跟法師必定有合約，挖角要付很多違約金。」
夜蘭說：「蘭奴有一個辦法，只要主人一封信，想要多少法師都沒問題。」
我愕然道：「妳想要我向天樹借暗妖精族人？」
當夜蘭還是敵對方時，她曾跟天樹及暗妖精族魔法師追殺過我，要找擅長騎術的法師非暗妖精族莫屬。如果是在平常，人類要向暗妖精族借法師，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不過現在的情況特殊，自從愛珊娜登基之後，曾經支持黎斯龍的暗妖精族其實膽戰心驚。
因為我和愛珊娜的關係，只要修書一封向天樹借十來個法師，保證暗妖精的長老們不敢拒絕，說不定連薪水都可以省下。
想是想得很美好，不過遠水不能救近火，還是兵分兩路比較好。故我說道：「夜蘭、露雲芙妳們各修書一封，分別給天樹和山奇利，就說我要聘用魔法師，未入流的亦無妨。」
兩女道：「是的，主人。」
起身拍拍屁股，道：「夜蘭跟露雲芙代寫此信，我要去找靜水月。」
珍佛明駐帝國的外交公館本來是讓外交高官居住的，可是靜水月公主大人二話不說就住了進去，還帶著珍佛明的大皇子以及超過三十名將領及文官、矮人族出過力的大巫師等，再加上垂死老頭和奧克米客，外交公館突然變得熱鬧非常。
公館大門口站著兩名士兵，旁邊還有一隻大狼狗，幸好有帶安德烈和幾十名獸人戰士在旁，不然被狗咬怎麼辦？各國各族的外交官幾乎都認識我，士兵立即敬禮道：「提督大人晚安，請問提督大人來此何事？」
我淡然道：「我來找靜水月，那婆娘欠債未還啊。」
士兵們不敢多事，其中一名早就返回館內傳話，不到十分鐘，靜水月就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在她身後還跟著十幾名帶劍的侍兵。靜水月不高興的道：「三更半夜的，什麼事？」
我望望天空，道：「三更半夜？現在八點都還未到啊！」
靜水月說：「不要廢話，有屁快放！」
我嘆氣道：「我來找妳是為了救索查麗皇后。」
靜水月問道：「救索查麗皇后？我又不會醫術，怎樣救她？」
我指指大閘，道：「先開門再講。」
靜水月吩咐士兵開閘，我從馬背上跳下來，搭著靜水月的香肩小聲道：「索查麗皇后被迪亞波麗附身，我翻查古籍記載，發現一條救她的線索。必須先找到仙靈界的月女神，才可以徹底驅除索查麗的魔障。」
靜水月藍眉一皺，問道：「月女神關我啥事啊？」
我笑說：「小弟得到淫魔聖皇的啟示，月女神的轉世有可能就是妳。」
靜水月整個人彈了起來，道：「你開玩笑吧？」
第十五章 女神轉生
我這邊帶了安德烈和數十名獸人戰士，靜水月帶著超過百名騎兵，連珍佛明水、陸兩路的大將也跟來。靜水月相當興奮，並非因為要拯救索查麗，而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女神轉世。反而隆文及尤莉兩名大將小心翼翼，深怕靜水月受到什麼傷害。
其實靜水月會受到什麼傷害？放兩隻龍獸出來都傷不了她啊，被她咬傷都有可能。
來到城北的祕密調教基地，我將馬匹縛在馬房前的欄柵，帶著他們走入地下室。室內早就建起多塊巨型的鏡子，靜水月問道：「這些鏡子用來幹什麼的？」
我答道：「這些鏡是用來前往亞空間的，越過亞空間就會到達奈落，奈落裡有瘟疫女神的神殿，皇后就在那兒。」
隆文和尤莉及一眾士兵大駭，隆文道：「瘟疫女神殿？公主殿下，太危險了，妳不能去啊！」
一向膽大包天的靜水月聽見瘟疫女神的名頭也不安起來，我故意取笑道：「像我這種弱者都不怕，妳居然會怕嗎？」
此招對胸大無腦的人果然有效，靜水月怒道：「說誰我怕？去就去，怕你有牙？」
尤莉急道：「那麼我們也跟進去吧。」
我搖首說：「不可以，瘟疫女神是太古魔族，妳以為說進去就可以進去？」
隆文抹汗道：「可是公主若有任何損傷，我們兩個如何向女皇交代？」
靜水月道：「不要婆婆媽媽的，是本公主自己跟進去的，與你們兩個無關。」
隆文道：「提督大人，麻煩你千萬要保護公主才好。」
我失笑說：「我保護她？她保護我還差不多。」
按著最近的一塊鏡子輕輕唸咒，所有鏡子一起出現幻象，在我們面前的一塊更出現一條長路，我拉住靜水月的小手，向鏡子跨步走去。我已經來過奈落很多次，這段路走上十多分鐘就會到，反而靜水月好奇的四處張望，問道：「咦，這個月亮怎麼會是紅色的？哇！你快看看，居然會有紫色的樹！」
「別問這問那的好不好？」
「咦，好大隻的蜥蝪啊！」
「蜥蝪？那隻是龍獸啊！還去惹牠？」
靜水月繼續發癲，道：「這裡會不會有魔界的珍獸？我想捉一兩隻來養啊！」
「捉妳個頭！」
「哇哇哇！你看、你看，那隻猴子很像你啊！」
「妳夠了沒有？」要不是她背著一把和人一樣高的大刀，我真的很想貓她幾拳。
這條路平常走二十分鐘就會到疫神殿，這次走了四十分鐘都未到，一路上靜水月左望望右看看，拖拖拉拉的花了很多時間。突然，原本嘰嘰喳喳的靜水月收了聲，右手飛快握上刀柄，表情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瞇起眼睛盯著前方。
我怱然心有所感，地面突然破開，煙塵如霧般噴發出來，隱約中見到有一個方型物體破土而出。煙塵稍微散去，原來是一個長長的棺槨，在棺槨內的是棺木女皇明美蓮。
靜水月二話不說拔刀劈出，捲起的刀氣湧向明美蓮，明美蓮飄前一步揮出毒指甲，才一接獨她竟然就擋不住刀氣威力，被轟得往後飛退，連棺材都被撞毀。我急忙道：「喂，自己人啊！」
靜水月橫我一眼，道：「自己人？不是要逐關逐關打進去的嗎？」
「妳小說看太多吧！」
明美蓮退了超過十呎才停下，她淡淡看了一眼毀壞的棺材，道：「奉迪斯絲大人的命令，明美蓮在此恭迎兩位。」
靜水月低聲問道：「這個女人什麼來頭？居然可以接我一刀沒有受傷？」
明美蓮轉身引路，我答道：「她當然不會受傷，這女人是沙加朝代的殭屍，擁有不死之身，胸部不比妳遜色。」
靜水月懶得理我，我們跟著明美蓮進入疫神殿內，妮兒、雪兒和夜魔女已經等候多時。靜水月好奇的細看這幾個女人，道：「幽靈、殭屍、妖魔，這地方住了多少妖魔鬼怪？」
我笑道：「殿外大湖還有人魚，有空可以去看看。」
迪斯絲從天而降，我嚇得退了幾步，以免又被她夾中頭部。迪斯絲看了看靜水月，靜水月也打量著對方，最後迪斯絲問道：「她就是主人口中所說的月女神的化身？」
靜水月愕然問道：「主人？」
我忙向迪斯絲使眼色，道：「妳聽錯了，她說主神，宇宙浩瀚的主神們。索查麗皇后現在怎樣？」
迪斯絲道：「情況不妙，她吸收了黑暗之月的能量，魔力恢復得很快，我們要盡快行動。」
迪斯絲輕輕打了個響指，殿後傳來「吱吱」聲，一隻超級巨型的黃毛大老鼠跳了進來。基本上所有女人都怕老鼠，靜水月亦不例外，她嚇得花容失色，第一時間躲在我背後，慘叫道：「這……那裡來這麼大的老鼠？」
這隻巨型老鼠背上放了一塊黃布，布上寫滿了咒文，而在布的正中央躺著索查麗。靜水月被巨鼠嚇到，但我卻被索查麗嚇到，她現在一絲不掛的躺著，身為淫魔一族的她曲線好得沒話說，然而這副完美的嬌軀上竟然長出咖啡色的鱗片。
鱗片也算了，可是她的前額竟然長出一根彎角！
靜水月也看見了索查麗，她發出低沉的呼聲，道：「她是皇后？竟然變成這副模樣？」
明美蓮和雪兒把索查麗放了下來，她的雪白身軀超過六成已經魔化，迪斯絲說：「本尊可以讓她沉睡，但是魔化速度卻阻止不了。要救她必須使用仙靈界月夜女神的天級魔法『白色破壞光』。」
眾人異口同聲道：「白色破壞光？」
我自問對魔法的認識相當廣泛，但從來沒有聽過這名字，迪斯絲解釋道：「仙靈界的魔法等級跟我們不同，他們以天、尊、地、王、人五級劃分。白色破壞光屬於最高級別，是罕有的以光系和水系混合的法術，它不會損壞一般物質，但卻針對邪惡力量作出徹底淨化，在七界當中是十分聞名的神祕法術。」
靜水月問道：「如果我真是女神轉生，就能夠用這法術救皇后？」
迪斯絲道：「沒那麼簡單。首先要關閉黑暗之月，然後向妳作出催眠，在深眠中引發轉生前的意識，並且佈出結界，由本尊提供純淨的魔力給妳使出咒法。」
我問道：「有沒有失敗的可能？」
迪斯絲傲然一笑：「本尊好歹是太古魔神，這種法術會失敗？不過有一點我不敢保證。」
我盯了一眼迪斯絲的胸口，笑問道：「那一點不敢保證？」
迪斯絲歪著嘴道：「就是月夜女神的意識。在深沉催眠中，即使能找到她，但如果她本人不願意，仍然無法推動整個計畫。」
我深呼吸一口氣，道：「反正沒有第二個方法，我們先試試再說。」
整個奈落蘊釀著詭異的氣氛，森林中飛起無數怪鳥，飛獸爭相躲避。迪斯絲在疫神殿的最高頂上施展咒法，殿內的明美蓮亦沒閒著，她忙著張貼符咒建起結界，聽迪斯絲說白色破壞光很玄奧，可能連她們也會受到影響。
迪斯絲開始以咒術封印黑暗之月，大地慢慢變得漆黑，要不是疫神殿有油燈，將會是伸手不見五指。靜水月道：「喂喂，我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魔族，她真是傳說中的瘟疫女神嗎？」
我笑道：「或許妳可以去問問她，叫她用疫病證明給妳看。」
迪斯絲花了半小時才把黑暗之月封印，幅員遼闊的奈洛陷入昏暗，殿外連聲音都沒有。迪斯絲道：「月亮已經封印，準備下一個步驟。」
妮兒道：「咦，我們好像忘記了波波？」
雪兒笑說：「放心吧，那傢伙本來就記性不好，有沒有光她一樣都會迷路，游來游去遲早也會回來。」
明美蓮把符咒貼好，一跺右腳唸出咒語，便築起一個血紅色的結界。迪斯絲嫌強度不夠，還咬破舌頭噴了一口血，結界倏然亮起奇異的銀光。靜水月問道：「現在我們應該怎樣做？」
迪斯絲說：「現在兵分兩路，你們用紅瞳之術進入這位妹妹的思維中，尋找轉生之前的月夜女神，而我們在這裡做一個魔法陣，由我提供魔力給妳們使用法術。」
靜水月問道：「那麼我要做什麼？」
我答道：「什麼都不用做，放鬆就可以，現在看著我的雙眼。」
我默默運起紅瞳，集中所有精神，透過紅瞳的熱射線刺進靜水月的眼眸內。當我們的精神連繫在一起時，突然渾身一震，頭暈轉向，靜水月的雙眼似乎有般吸力一般，彷彿要把我的靈魂拉走。
我還未叫出聲，就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這個感覺不陌生，上次進入侏葉的精神世界時亦曾發生，可是這次卻來得更深，而且這個精神世界竟然像個無底洞穴，我一直向下跌，在我背後傳來聲音道：「救命啊！」
回頭一看竟然見到靜水月，她跟我一樣向下跌落，靜水月也發現了我的存在，大叫道：「怎麼一回事啊？為什麼我們會跌下來？」
靜水月還沒說完話，原本漆黑的洞穴突然亮起，閃亮著靜水月半生的記憶，當然少不了出浴境頭。靜水月大窘，叫嚷道：「啊！這些是什麼？」
我說道：「蠢貨，這裡是妳的精神之內，這些都是妳擁有的記憶。」
當我們越往下跌，記憶中的靜水月映像越來越年幼，我們竟然在這裡見到失落的記憶，甚至見到繁星夜和她的丈夫，在靜水月孩童時代竟然跟高安東學過武術！記憶中的她快回到嬰兒時代了，也代表著我們很快就會到底。靜水月叫道：「下面有光！」
我往下一看，果然有一點微弱的光，而這點光正是靜水月此生的起點，穿過它就會進入生命神祕的背面。
第十六章 仙境傳說
我和靜水月一前一後越過生命的源頭，接下來的情景卻令我震撼。
學習瞬間轉移時，我曾經進入亞空間狹縫過，那裡什麼都沒有，是萬物出現前的混沌。然而此處卻不同，生命的起始之點不但光明，而且還有很強烈的生命氣息，但是此氣息竟然亦正亦邪。
人的肉眼只能看見七色光譜，不過此處的光卻化成百萬光譜，顏色與顏色之間集結出一種規律，而當我們往下俯衝時，更可聽見規律所發出的奇妙聲音。靜水月瞪大眼睛觀賞，她純粹覺得光線很美麗，但是對於身為煉金術師的我而言，卻是極大的衝擊，因為這些光譜規律其實就是生命的密碼！
這裡是「彼方」！
我們飛快下墜，而我暗自把快速流過的規律記在心頭。
當我們越過彼方，眼前赫然是一片綠油油，緊接著便重重跌在柔軟的物體上。我知道有東西給我墊著，可是心口仍然壓得很痛，背後又傳來重壓，強大的力量直把我壓得吐血！
半死狀態的我聽到靜水月的聲音說：「咦，這裡是什麼地方？風景很漂亮啊！」
我有氣沒有力道：「可不可以先起來？妳正坐在我身上。」
靜水月嚇得彈起來，連忙把我這傷患給扶起，道：「喂，你別死啊！就算要死也要先告訴我這是哪裡，怎樣回去啊！」
我們正身處於一望無際的草地之上，蔚藍的天空、潔白的浮雲、暖和的清風，這兒毫無疑問跟我們人界一模一樣。我喘了幾口氣才答道：「我們剛才穿越了『彼方』，這裡應該是妳某一世的記憶世界。」
靜水月發呆了片刻，問道：「什麼叫彼方？什麼叫記憶世界？」
活動了一下身體確認沒有骨折後，我才淡淡道：「妳真是進了寶山空手回，剛才那個發光的洞，是修行者夢寐以求進入的彼方，亦是生命的源頭。」
靜水月道：「我怎麼知道。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苦笑說：「除了肯定不是現實之外，我不敢隨便回答這個問題。」
靜水月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往那個方向走？」
我反問道：「妳問我幹嘛？這裡是妳的世界，只要妳隨心而走，那個方向就是正確的。」
靜水月似懂非懂，傻傻的張望，最後果真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就走，而我只好跟她同行。走了超過半小時，除了野草還是野草，不要說人，連飛禽走獸都沒有呢。
又再走了半小時，靜水月道：「喂，很累啊，我們是否走錯路了？」
草原的風吹了過來，我輕輕嗅了一下，道：「恭喜，我們走對了路，前方有截然不同的泥土氣息。」
靜水月訝然道：「鼻子這麼靈？你是狗啊？」
我橫了這個胸大無腦的一眼，冷然道：「這麼多氣說廢話，不如留氣走路。」
果然不出十分鐘，我們終於見到一個都是茅草屋的小村落，村裡有十數個村民。村民們衣著樸素，看見我們時相當驚訝，靜水月低聲問道：「以你推測，這些是真人，還是我腦中的記憶？」
我笑道：「要知道還不簡單？如果是真正的古人，我們語言必定不通。但如果是記憶，那麼他們其實是依照妳的思想創造出來，不應該出現語言障礙。」
靜水月重新打量起我，道：「難怪人人都說你聰明，果然有兩把刷子啊。」
比較意外的是，村民們大多只看了我們幾眼，便再沒有理會我們，各自繼續自己手上的工作，下棋的下棋，看書的看書，作畫的作畫。我突然感到有些不協調，可是只能捕捉到一點點，沒有辦法完全掌握，於是道：「妳有沒有發覺有些不對勁？」
靜水月說：「什麼不對勁？他們看起來跟普通鄉村人無異。」
我們走到最近一名正在洗衣服的大嬸旁邊，問道：「借問一聲，這兒是什麼地方？」
嬸嬸看了我們一眼，道：「你們是那裡來的，居然不知道？這兒是仙都的外圍。」
仙都？好像青樓的名字。
靜水月說：「這兒不是仙靈界嗎？」
大嬸愕然道：「什麼叫仙靈界？」
靜水月瞪大眼睛看了過來，我苦笑道：「妳腦袋可否轉個彎？仙靈界只是一個名字而已，界內的居民不一定叫自己住的地方作仙靈界。大嬸，請問仙都在哪個方向，裡面住了什麼人物？」
大嬸皺眉道：「大嬸？你們的用詞真奇怪。仙都就在那個方向，裡面居住的都是強大的修行者。」
大嬸指向東北方向，那邊仍然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靜水月知道要走很遠的路，遂問道：「請問附近有賣乾糧嗎？」
那名大嬸又再度愕然，說：「乾糧？什麼是乾糧？」
被大嬸一說，我立刻知道剛才感覺到的不對勁是什麼了，這條小村位在荒野，但居然沒有農田菜園？
他們吃什麼？
我沉聲問道：「妳們知道『食物』嗎？就是放進口裡吞下肚的那種東西。」
大嬸搖搖頭道：「世上怎麼會有人傻得把東西放進口？要是沒別的事，我還有工作，失陪了。」
目送大嬸離開，靜水月問道：「你剛才問的是啥問題？」
我不禁沉思起來，才慢慢道：「辟穀？難道仙靈界的人不需要吃東西？」
靜水月皺著眉頭：「辟穀？這不是用來減肥的嗎？」
「唉，就會想著減肥，快走吧。」
離開村莊走上草原，靜水月說：「你有沒有發覺，剛才那個村落很奇怪，那些人好像都是一副等死的樣子。」
我失笑道：「等死？那種叫『無為』思想，在我的印象中，月夜女神也是清靜無為的，跟妳是完全相反，什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妳身上其實用不到。」
靜水月嘟起小嘴不搭話，我們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只知道草原相當荒蕪，只有風和霧。我默默計算時間，說：「果然如此，走了這麼久，除了累之外卻感覺不到肚餓。」
靜水月訝然道：「哎呀，說起來我也是啊，平時走這麼長的路，肚子一定亂叫。」
我望向天上的太陽，再看看四周的霧氣，然後舉起手細看，皮膚上有一點點奇異的燐光，頓時我滿心震驚：「光合作用！」
靜水月目瞪口呆，道：「光合作用？植物的光合作用？」
我點頭說：「對，類似於植物的光合作用，如果我推測正確，仙靈界的太陽能量加上霧氣中的水份及養份，可以直接由身體吸收，所以這兒的人沒有進食的習慣，不吃不喝亦不會影響健康。相對而言，這種吸收方式的能量比進食少，所以必須減少運動量，以及要有一套保持能量的方法。」
靜水月的嘴巴張大到極限，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對於人類來說，衣食住行是必要的事情，普通人很難想像不吃飯如何生存。我邊走邊道：「被固有的知識束縛是最容易犯的錯誤，既然身處異地，自然要放棄舊有思想。」
靜水月說：「我又不是煉金術士，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總之要思考的工作由你來，要動手的工作由我來。」
對這種人，都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了。
太陽終於下山，可是我暗暗計算這個世界的日光時間，竟然是我們原來世界的三倍之多。在太陽下山之前，我們終於趕到一座大城中，此城超乎想像的宏偉，比起索多皇城、費本立城和豪城都要巨大，城牆有多根巨柱，每根巨柱上都有深紅色的巨型火盤，火焰直燒至半空，即使入夜但仍然將四周照得光亮。
靜水月道：「這個城池很巨大啊！可是這牆的材料是什麼？」
如她所說，此牆材料非石非木，亦不是金屬或獸骨，摸上去有點軟，似乎是混合物體。我放棄研究，道：「天黑了，先進去再說。」
我對建築也有點認識，以此城的城牆角度，整座城應該是一個圓型。可是我們在牆外走了一會兒，都找不到出入口，城牆又誇張的高，我們想爬進去也辦不到。
靜水月憤怒的踢了一腳城牆，道：「這個什麼城啊！竟然沒門口，不如我一刀劈個洞算了。」
眼看靜水月真的拿出大刀，我慌忙阻止：「妳傻子嗎？萬一城內居民以為有外敵入侵，到時怎麼辦？」
靜水月說：「要不然由你來想方法。」
「還有什麼方法？可惜我是大地系法師，無法使用風系飄浮術，要是有帶白銀獅鷲就好了，可以直接飛過去。」
靜水月摸摸下巴，眼珠轉了一圈，把玩著大刀，道：「飛過去？好辦法！這堵牆大約六百多米高，或許可以飛進去。」
我有點驚奇的道：「原來妳懂得思考？」
靜水月忽然傻笑起來，說：「這有何難處？你先雙手按著牆上。」
雖然不明所以，不過這也不困難，我照著靜水月說的去做。她又說道：「這樣子不夠啊，屁股翹高一點。」
「屁股翹高？這個姿勢很尷尬啊！」
「怕什麼？又沒人看見，快啊！」
馬死落地走，現在唯有照靜水月的話去做。當我翹起屁股時往後一看時，竟然驚見靜水月一臉傻笑的把大刀收在背後，一副儈子手行刑的姿勢。我心叫不妙，喝道：「妳……妳想幹什麼？」
「哈哈哈……送你一程！」
屁股傳來劇痛，靜水月居然用紅月大刀的刀背打在我可憐的屁股上！
媽呀！
我突然被向上拋飛起來，於是忍不住慘叫著，不出幾秒已經飛到牆頂。回看下方時，靜水月正在拿著大刀做旋轉，而刀柄竟然縛著她的腰帶。我緊緊抓著牆頂，靜水月在地上拉著大刀自轉了十幾個圈後，大喝道：「無敵！小月大拋鎚！」
靜水月將刀一放，大刀拉動她的腰帶，連刀帶人一起向這邊射了過來，氣勢驚人，所謂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大概就是指現在的情況。可是當靜水月飛到牆頂時，卻沒有減速的跡象，而且還越過我的頭頂?。
咦，她想去哪裡？
靜水月越飛越高，竟似要登天一樣，在我瞠目結舌的那刻與她打了個照面時，發現這個大笨蛋竟然轉暈了自己……
第十七章 神仙領域
我獨自盤膝坐在高牆之巔，閉目思考這天所發生的事情。
對靜水月發動紅瞳時，竟然連我自己也被催眠，而且兩人的精神連鎖在一起，這種事情從來沒發生過，更超過了我所知道的範圍。依我推測，應該是靜水月進入深眠狀態下，潛藏在她體內的某個人格甦醒，向我拖展出反彈紅瞳的法術，才會發生這時的狀況。
這種法術絕非現世的靜水月能夠辦到，很大機會就是月夜女神，她故意將我扯進來，應該是想向我們展示某些訊息。
回到目前我所身處之地──七界之中的仙靈界，雖然是靜水月的隔世記憶，不過一切都很真實，甚至很多事物都超過了我們的知識範疇。在這裡盤坐了一小時，中午的推測果然正確，月光加上霧水，讓我的體力逐漸回復，過程雖然慢，不過可以清楚感受到。
其次是這堵高牆原來真的沒門，此牆與其說是抵抗外敵，倒不如說是給修練者的試煉。六百米高的牆，要爬過它可不容易，強如大力神猴靜水月，現在也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唉，無話可說……
牆的另一面設計得有如一條滑梯，以三十度角傾斜，比起由外面爬上來，滑下去就舒服很多了。
居高臨下可以看得更清楚，這堵牆內範圍極廣，共分為六個部份，裡面卻沒有多少建築，超過九成都是高山森林。六個部份由多條大河分隔，與高牆遙遙相對的正中央位置，有一座梯型的巨大神廟，廟上還有一道美麗的彩虹。除此之外，森林內隱隱有些小神殿及祭壇，更不時見到怪鳥飛過。
由此推斷仙靈界的人民，生活模式可能與妖精族相似，都是與大自然融為一體，他們的精神力量也應該很高。
下方的樹林忽然傳來巨響，有兩棵大樹被折斷了。我微微一笑，靜水月終於睡醒了？摸摸腰間的馬基??焚以及靴中收藏的弩弓，我縱身向牆後滑下去。
由牆頂向下滑真的是很爽，要是可以的話，我還想多來一次，可是不能放著靜水月不管，只好向著樹倒下的位置跑。跑了沒多久，果然見到靜水月，而且有兩頭奇怪的動物左右包圍她。
這兩隻動物一紅一藍，外形有點像斑豹，不過體型最少大了四倍，而且……呀，六隻腳？
活生生的六足豹？
我叉著手冷看靜水月面對兩隻龐然巨獸，已經能猜到接下來的結果。兩隻巨獸發出滔天怒吼，在牠們發動攻擊前，竟然有三道身影閃出，以品字型背向靜水月。此三人身穿奇怪的服飾，像極了上次在蓋亞召喚精靈儀式時，那種祭祀的巫師型衣衫。
當中最為顯眼的是一名少年，他帶著橙、紅、白三色長羽帽，穿一件衣領敞開的白麻衣，頸上有虎牙鍊、珍珠貝鍊、香草繩鍊和熊爪甲鍊。這名少年體型雖然消瘦，不過肌肉強健，兩眼烔烔有神。
與他同行的有一老一少，老的長髮童顏，少的是位妙齡女郎。他們三人皆空手沒有武器，但竟把兩隻巨豹的氣勢壓下了。
那名少年道：「奇怪，六足豹很少會主動攻擊人。」
那名老者看看旁邊倒下的大樹，說：「大概是這位小姐誤闖六足豹的地盤，而且還弄斷大樹，牠們誤以為是前來挑釁的敵人。」
少年微笑道：「那就好辦，只要這位小姐跪過去吻一吻那紅豹的腳，牠們就會解除攻擊狀態。」
我幾乎想笑出來了，要靜水月跪過去吻豹腳？這叫作好辦？
靜水月也聽得清清楚楚，冷笑道：「打不贏最多是戰死，為什麼要跪牠們？」
很明顯他們的想法有很大差異，那三人呆了一呆，正因為他們一時分神，兩隻巨豹已經趁機會撲擊。六足豹以速度和靈活見長，在近距離下無法跟牠們鬥快，靜水月戰鬥經驗豐富，她一眼就判斷出情勢，手中紅月刀緩緩揮動，以守代攻抵抗六足豹的威脅。
三人當中反應最快的是那名少年，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的速度幾乎及得上六足豹，勉強擋住紅豹的攻勢，踢出一腳把紅豹給擊退。雖然是一剎那分勝負，不過我可以看得出那少年已經手下留情，反而另一隻藍豹沒那麼好運，失去紅豹的支援，靜水月的大刀由守轉攻，刀尖刺向藍豹的額頭。
以靜水月的武技和氣力，這隻藍豹難逃爆頭命運。
心中長嘆，我發動瞬間轉移，下一刻出現在紅月刀的旁邊，以馬基??焚挑起刀尖，同時用劍鞘后敲向藍豹的頭頂。
藍豹還好應付，牠吃痛之下後退了數步，可是靜水月的刀就麻煩很多，我運起八成氣力使出柔劍斬才勉強將刀向上托起，可是手臂已經痠軟起來。兩隻豹被擊退，牠們會合在一起向我們露出仇視的目光。
其他兩名祭司打扮的閒人望著我，那少年亦是充滿好奇，靜水月道：「你這個衰神跑到哪裡去了？居然把楚楚可憐的美少女留在森林裡？要是被牠們吃了，你要怎樣向皇母交代？」
我笑道：「楚楚可憐？妳的文法很差勁啊！」
年紀最大的那人道：「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間，牠們要結合了。」
結合？在這裡？
就在我們的面前，兩頭畜牲做出極為搞笑之事，那藍豹突然騎在紅豹身上，而且前前後後、擺上擺下，這姿勢毫無疑問是在做那件事。然而牠們的鬥氣以倍數激增，紅光和藍光閃過，最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竟然是一隻體型更大、渾身金色以及有著長牙的黃金六足豹！
野生的六足豹我是第一次見到，牠的六條腿流動著電光，一對瞳孔透射出奇光，所散發的殺氣足夠嚇死牛。
靜水月驚訝萬分，道：「亞梵堤，這隻……不就是你的……」
我搖頭道：「別問，我也不清楚。」
少年的臉色亦有些變化，他從剛才的從容變成了嚴肅，兩拳一握爆發鬥氣，與六足豹竟然不分上下。少年道：「駿、蓮，你們帶這兩位先走，這兒由我善後。」
靜水月望著少年的背影，握緊手中大刀。我悄悄按著她的肩膀，那位叫駿的老者道：「兩位請跟我走，這兒將要發生激戰。」
駿拉起我向後飛退，蓮則拉著靜水月走，他們的體力十分充沛，眨眼間已經退到百步以外。那名少年竟然渾身暴起銀光，與發金光的六足豹互毆。靜水月跺腳道：「你們拉著我幹什麼？我要跟那隻畜生打啊！」
我忍不住敲了靜水月的頭，道：「太胡來了，妳連這世界的水平都不清楚，打什麼打？」
靜水月道：「什麼水平，不過是隻……」
話還沒說完，百步外的勁風居然吹到這裡來，連地面都在震動。靜水月面色微變，我冷笑道：「這裡好歹是仙靈界，最強的生命體可以達到神魔水平，我們根本不清楚力量的差距。」
駿問道：「聽兩位的話，似乎是從遙遠地方來的？」
我點頭說：「可以這樣說。」
感覺有點奇怪，在我們的世界主要分成武者和法師兩大職業，但是這三人的鬥氣和魔力波動同樣強勁，難道這世界全都是魔武雙修者？靜水月問道：「那位少年是你們的首領？」
蓮道：「他叫鴻，是四次輪迴的高手。」
我和靜水月同時愕然道：「輪迴？」
看見我們的反應，駿和蓮也愕然起來，說：「有什麼問題嗎？」
靜水月只是魯莽，但她並非真的蠢，聽到這句話後也嚇傻了。我們人類中亦有輪迴的傳說，但畢竟只是傳說罷了，從來沒有人可以印證其存在。可是看駿和蓮的反應，似乎輪迴是很平常的事情。
他們的輪迴是否等同於我們的輪迴？
那邊已經分出勝負，該處四周三丈內的泥土被轟得凹陷，六足豹解體恢復成兩隻，終於膽怯的逃走。鴻收斂鬥氣向我們這邊過來，微笑道：「兩位很面生，是從外地來的修練者？」
靜水月警戒的盯著鴻，我微微一笑，說：「沒錯，我們的國土在遙遠的地方。」
駿說道：「依照我們的慣例，所有進入仙都的修練者，都要與三位尊者見面。」
靜水月臉色有點異樣，她的目光投射向中央的大廟，我趁機問道：「請問是哪三位尊者？」
鴻說道：「日、月、星三位，他們是累積九世輪迴的最強修練者。」
靜水月終於忍不住問道：「什麼叫輪迴？」
他們三人一臉驚奇，鴻說道：「你們連輪迴都不知道？輪迴就是在肉體衰竭之前，將意識、身術、心術結合後重返長生天，再由長生天返回仙都。唉，過程很複雜的，一時間也解釋不了。可是兩位的故鄉在哪兒？沒有輪迴，你們怎樣延續生命？」
聽鴻的解說雖然只有一半，可是我已經掌握到大概，於是淡然笑道：「在我們的故鄉，延續生命是透過男女相交，孕育出下一代。比起你們的方法會更快速增加人口，但缺點是會讓大量的經驗流失。」
蓮問道：「男女相交？那是什麼意思？」
我長笑道：「那個很有意思，有空的話教妳吧。」
靜水月忍不住狠瞪我一眼。
第十八章 記憶烙印
我們跟著鴻、蓮和駿三人朝中央的神廟走，靜水月看著四周，道：「這裡沒有屋子，建築物亦寥寥可數，難道仙靈界都是穴居人？」
我也早就發現此點，反問道：「那麼我們昨天遇上的村莊是怎麼回事？」
靜水月一時呆住，我笑道：「希望我沒猜錯，住在這座仙都的修練者，他們同時修行肉身和精神，以強化自己來適應環境。在仙都外的黎民需要建住屋，是因為他們的身體不夠強壯，要改變環境來遷就自己，就像我們人類世界一樣。」
靜水月臉色變化更大了，問道：「他們不需要吃和喝，甚至連居住的地方都不用？那豈非餐風宿露？」
我長嘆一聲，道：「不是叫妳放下平常的觀念嗎？仙靈界不是人界，大家的外表雖然相似，但我們是不同的物種，他們更類似於妖精族，既不追求舒適，亦沒有懶惰的劣根性。」
只見靜水月越想表情越呆，要這個大胸小腦的生物瞬間明白是很困難的，我也索性不再跟她說太多。其實進入這個記憶世界之後，我發現自己被挑起了興趣，仙靈界的運作、他們所說的長生天和輪迴，還有月夜女神。
現在我們所遇到的人只不過是靜水月深層的記憶，但有一個是例外，她就是與靜水月並存的月夜女神。因為她們一命同源，在這記憶世界當中，應該只有月夜女神可以憑自己的意志行事。
她建造這個虛幻世界，又吸引我進來，一定有些事情想向我們宣示。
接近神廟，陸續出現了住在仙都的修練者，他們每一個的打扮都差不多，男女各佔一半。靜水月問道：「他們像看猴子般看我們啊。」
靜水月說的沒錯，我只好苦笑搖頭，道：「妳不是花魁嗎？應該早已習慣大眾的視線才對。」
靜水月道：「怎麼一樣呢，當花魁時接受的是崇拜目光，現在卻被當成怪物。不過這裡看起來很和平，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可怕的事。」
我忍不住大笑說：「和平？剛才鴻、駿和蓮一同出現擊退六足豹，妳覺得他們當時在做什麼？」
靜水月低聲驚叫道：「他們在巡邏？即代表仙都亦有敵人？」
我點頭道：「所有生物都有天敵，此乃宇宙間的定律，強大如九頭黑暗龍亦不能例外。我相信仙靈界的子民是和平愛好者，但不代表沒有敵人。」
我們終於走入神廟，從廟的底層往上看，見到的是廟頂上空的一片雲海。這片雲海說來奇異，整個天空何奇寬廣，但雲海只圍著廟作軸心旋轉，可能跟他們所說的長生天有關。除了鴻等三人之外，還有其他四名陌生人跟在我們身後，像押送犯人般入廟。
我不禁「咦」了一聲，鼻子嗅到一陣極為強烈的寶物味道，同時靜水月拉著我的衣袖道：「看，超級大鑽石！」
看著神廟之巔，果然有一顆大到嚇人的晶石，此晶石全體通透，晶石內有著五色斑爛的光芒。這種東西我有見過，它跟天美手中那塊神之遺駭很相似。可是……
我呆住了。
昨天穿過彼方的情景襲上心頭，這塊晶石和天美手中的神器，難道就是煉金術極致的賢者之石？如果它真的是賢者之石，那麼我開始明白什麼是長生天了。
晶石前坐著兩名男子──噢，不對，他們是浮在空中盤坐才是。一人赤紅頭髮，左手拈著蓮花，另一人白色頭髮，手執一面鏡子，他們同樣很年輕而且極為英俊。我和靜水月本能的停了下來，多番經歷生死之後，我在一瞬間感覺到這兩個男子的氣勢，心中更是暗驚，這兩個人給我的感覺，竟然與時間之父有點相似！
在他們前面還坐著三十多名穿著粗布衣的男女，看情況似乎正在教授事物。紅髮男子張開眼睛，我感到有股火熱感壓了過來，他的臉上毫無表情。鴻和駿悄悄走到兩男的身旁低聲說話，就在他們望過來時，我和靜水月都感覺到有份剛猛的壓力湧來，不知道的還會以為是海浪，逼得我們退了幾步。
魔月邪書竟然出現反應，紅瞳自然張開，兩名男子微微一震，剛才的壓力突然消失無縱。鴻指向紅髮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猶首──日大人，另一位是星大人。」
日警戒的打量我們，問道：「你們是淫魔族人？來這裡有何目的？」
在場只有靜水月和星有反應，其他人應該不清楚淫魔族是何方神聖，而我早就擬好一套答案，笑道：「我只是族中的小嘍囉，到處察看各地的情況罷了。」
星愕然問道：「察看各地情況？難道淫魔聖皇又要選妃嗎？」
又要？
看他們的表情，淫魔皇選妃應該是很大的事，日不悅的道：「請兩位回去轉告聖皇，我族人清心寡慾，對男歡女愛毫無興趣，要是聖皇再打阿月的主意，縱然不敵，我們亦將拚命一戰。」
靜水月一震，道：「阿月？你們說的阿月在哪兒？」
星答道：「二姊在外未回，不過她亦表明不會答應淫魔聖皇的要求，兩位還是回去魔界吧。」
魔界兩字一出，鴻和其他幾十人才如夢初醒，一半以上的人生出敵意，陣陣戰意鬥氣凝聚。我淡然說：「聖皇沒有提過此事，以我們的身份亦無權過問，如果各位不歡迎，我們小住幾天自然會離開。」
星說道：「兩位還是越早離開越好，否則……」
看見星欲言又止，而月夜女神安排我們在此出現，肯定是因為某些原因，於是我心中不禁湧起不祥的感覺。靜水月似乎也感受到了，她說道：「我們沒有惡意，可否讓我們暫住幾日？」
可能是女性對於男人較有軟化的作用，原本態度較硬的日輕皺眉頭，星低頭默默想了一會兒，才嘆氣道：「好，但請兩位不要四處亂走，亦不要再提及淫魔族的事情。」
仙都，一個只有廟宇沒有房屋的都城，廟宇亦非崇拜神而設，據我的觀察及分析，是用來引動天地進行某些儀式。
半夜，仙都一片寧靜，靜水月終於忍不住跑來找我：「這個地方實在很奇怪，我覺得既陌生又熟悉，你對仙靈界的了解有多少？」
我坐在樹下從冥想中回過神來，道：「仙靈界不同於神魔二界，他們向來低調，所以人類世界很少有他們的文獻記載。依我的觀察，在人界最相似的記錄，他們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烏托邦』。」
「烏什麼邦？」
「是烏托邦，即是完美的世界。」
靜水月坐到我旁邊，把俏臉一側，長髮如瀑布般垂下，瞪大一對閃亮的眸子，道：「不會吧？這裡沒吃的沒住的，憑什麼叫完美世界？」
我欣賞一眼她的美貌，才失笑道：「不是沒住的沒吃的，而是人家根本不需要住和吃。這兒沒有饑荒問題，沒有財產更不會出現戰爭，他們所有的精神全投入在修練身心，而且透過輪迴能力越過死亡，更不斷累積經驗和能力。老實說，我對廟上那塊晶石和長生天產生了極大興趣呢。」
靜水月問道：「什麼叫長生天？他們真的可以避過死亡？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搖頭道：「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法則，神、魔擁有數以億年計的壽命，九頭龍可以利用黑暗祭禮起死回生，而仙靈界的修行者就發明了超越死亡的方法。所謂的長生天，其實就是利用賢者之石的能量打開生命源頭──彼方的空間大門，以特別的法術快速穿過彼方，讓死亡和誕生發生於同一瞬間，這就是輪迴的祕密。」
靜水月呆若木雞，道：「我的天啊！你為什麼知道那麼多？」
我長笑道：「研究生死本來就是煉金術的目標，在穿越彼方來到此地時，我更加能理解從前不明白的地方。」
靜水月道：「算了，這些事情太深奧，我只想知道我前生就是那個阿月？為什麼要我們進入這個世界？這些是我從前的親人嗎？」
我沉默不語。事實上情況遠比靜水月想像的嚴重，如果月夜女神擁有操控輪迴的能力，結果就會變得很可怕。即使經過千百次輪迴，但是月夜女神仍然會是月夜女神，她的精神記憶不會隨輪迴而消失，那麼在我眼前的靜水月，極有可能是被創造出來的人格。
如果情況屬實，那麼我們所認識的靜水月其實只是一個幻象，這兒的月夜女神才是操縱一切的主宰。
唉，搞到我的頭都大了起來。
忽然間，淫魔皇跟月夜女神邂逅的情景掠過心頭，我駭然往上空張望，在天空中有一人赤足懸浮，此人身穿一件薄薄的白衣，手拿一把碧綠色如樹枝似的玩意兒，臉上掛著溫柔又真誠的笑容，一臉柔和的看著我倆。
靜水月見我表情有異，向同一個方向仰望，立刻瞪大了眼睛，顫抖道：「月……月夜女神？」
該來的終於來了。
月夜女神微笑著緩緩降下，她身上反映著一抺月光，似乎特別被月亮眷顧。最後，她停在離地一呎的高度，朱唇輕啟：「兩位就是由魔界遠度而來的朋友嗎？我叫阿月，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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