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18日 星期二

淫術煉金士19

第十九集 第一話 重踏土地
  「啊……那個……別碰那處……噢!」
  現在是幾點鐘啊?
  昨晚將蘇姬抱上床開始,我們的性器官一直保持交合狀態,再沒有分開過了。我倆緊抱著從床頭滾到床尾,再由床尾滾落床腳,然後在房間的地毯上四處滾,以不同的姿勢做愛。
  蘇姬跟愛珊娜的相貌和身材的酷似非常,但她們終歸是兩個人,必定有性格和特質上的分別。別看愛珊娜貴為公主,她骨子內絕對是一個淫賤貨,精通其皇室相傳的床第功夫,跟她上過床的男人必然被迷倒,正如跟本少爺上過床的女人也會畢生忘不了滋味。
  蘇姬則是另一類女性,她本人其實是個賢良淑德的女人,淫性純粹來自血統,是那種欲拒還迎,又想要但又怕羞,性交時往往顯露出理智和肉體交戰的特獨神韻。跟這種女人做愛別有風味,嘿嘿嘿嘿……
  不知怎樣,她讓我想起露雲芙,她們屬於相似的類型。
  將蘇姬帶到牆邊,讓她雙掌按著牆壁,上半身水平地俯下,晶亮的大屁股卻高高地翹起來,一對腳踝離地,只用小小的腳尖支撐下半身,身體迎合著我的抽插。
  「呀……不行了……蘇姬不行了……嗚……」
  我雙手按緊她的腰肢,用力朝她的小花徑衝擊,淫魔一族的名器強力吸住我的陽具,其每一下抽插都會比其他女人多費幾倍氣力,但快感也相對地提高。小花穴的肉壁出現顫動,這是蘇姬將要洩身的先兆,我卻故意減慢速度,手指像兩隻蜘蛛般從她腰眼爬到她的豪乳上,用力地罩著她的大奶子,笑道:「不行了?你要休息嗎?」
  「噢……不是的……啊……」
  指尖輕輕逗弄蘇姬硬繃繃的乳頭,我當然不放過玩弄女人的機會,說:「不是什麼?你這樣說我不明白的。」
  當我故意要將棒子從她陰道裡拔出時,蘇姬的內部竟緊張得套牢我的肉棒,愛液從陰部一直流到腳尖處,她的苦惱從身體表現出來,屁股主動向後壓,想要我插得更深入一點,道:「不……不要拔出來……」
  「啊!蘇姬皇后是要微臣插入一點嗎?」
  「不要說出來……我很難堪……嗚……啊……」
  這母的太好玩了,我喜歡!
  「那可不行啊,請求別人做事要說清楚,你在禮儀課堂沒有學過嗎?」
  「這種事……怎麼說得出……啊!?」
  我用力深深插到她肉穴的最底部,然後又輕輕拉出來,命令道:「將話說清楚!」
  「呀……你太殘忍了……噢……不要拔出來……求求你……嗚……插入一點……蘇姬快到了……嗚……」
  「嘿嘿……什麼插入什麼一點?快到什麼啊?」
  可惜現在的角度看不見蘇姬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她自暴自棄道:「呀……請用大肉棒插蘇姬的小穴……嗚……蘇姬要……要……噢……高潮了!」
  已經是蘇姬的第七次高潮了,熱烘烘的暖流從她深處的花蕊口噴濺,跟我的肉棒倒衝出來,像失禁似的濺在地毯上。蘇姬的身體僵硬了幾秒,撐著牆壁高潮,這時間我也差不多了,鬆開精關將精液灌注進這位迪矣裡皇后的宮門裡去。
  發射過後蘇姬的肉穴仍然夾著我的魔槍不放開,我唯有將她抱起躺到床上。別看蘇姬一副斯斯文文的小女孩模樣,畢竟她也是淫魔一族,精力跟愛珊娜和安菲等同樣旺盛,一整晚下來要澆七次水才能撲熄她的慾火。若要娶淫魔一族做老婆,首先也要自量一下能力,最少在武羅斯特和迪矣裡的歷史裡,從來沒有人敢娶兩個淫魔一族,這跟自殺其實沒有多大分別。
  我跟蘇姬男下女上赤裸相擁,陽具仍然插在她體內,她就像只小貓般乖乖伏在我胸口上。一邊捏玩她的紫色頭髮,一邊問道:「對了,我來其實是想問你關於皇室的事情。」
  蘇姬抬起俏臉,一對紫瞳凝視著我,不解道:「皇室的事?」
  果然是張花容月貌,尤其是七次春雨後的蘇姬更是增添魅力,連我亦忍不住將嘴湊到她唇上跟她熱吻。舌纏舌的同時,蘇姬的身體又再發熱,一對奶子不自覺地跟我胸口摩擦,看她的勢頭似乎可以再來第八回合。
  我輕輕將她的臉移開,笑問道:「又發情嗎?」
  蘇姬大窘說:「不是的……我沒有……」
  「哈哈哈哈哈……我今晚一定餵飽你這浪貨,但要先瞭解一些事情。除了黎斯龍和愛珊娜外,佐治國王還有兒女嗎?」
  蘇姬輕輕點頭,眼中掩不住歉疚說:「皇夫也是一個風流男子,自然有其他兒女,不過我們恩愛過的十多年裡他已經很節制。除了我的小龍和小愛之外,據我所知佐治只有兩個剛滿十歲的孩子。恩,有一件事我想請求你……」
  我笑著用食指封住她的桃唇,說:「放心吧,如果我是最後的贏家,我保證黎斯龍不會有生命危險。」
  沒理由,那顆神秘帝星光芒雄壯,應驗的不會是弱冠小孩。
  蘇姬趕緊得泛起淚光,說:「謝謝你,真的很感謝!我其實是個很無能的母親。」
  我輕輕拍著蘇姬的香肩。她的性格太柔弱,只會些花藝茶道針指等女紅,偏偏她的一對兒女都野心勃勃,即使時光倒流,她也沒有能力組織黎斯龍和愛珊娜兄妹相殘。
  其實蘇姬不求我,我也沒打算殺黎斯龍,並非我對這傢伙手下留情,而是知道他跟海棠結了生命契約,殺他等如破壞跟暗妖精族的關係,何不賣一個順手人情給蘇姬,讓她對我更貼貼服服好了,說不定海萍也會感激我。
  嘿嘿嘿嘿……
  「那你知否迪矣裡的皇族裡,有沒有其他人可以繼承帝位?比如是親王之類?」
  「親王有幾位,但迪矣裡一向行使兵權中央制……呀提督大人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事?」
  有些事還是不讓蘇姬知道比較好,我轉移話題道:「我們剛才親熱了七次,你還叫我提督大人會不會很奇怪?」
  蘇姬立時面紅耳赤,問道:「那麼你喜歡我怎麼叫?」
  「我家的女人全都叫我主人或者少爺。」
  「主人或少爺?但蘇姬不是奴僕……」
  「你就叫我少爺吧,當入鄉隨俗好了。」
  「喔……好的,少爺。」
  故事情節開始變得複雜了,怎會平白無故跳一顆帝星出來?正如蘇姬所言,迪矣裡行兵權中央制度,兵將不是投到黎斯龍那方,就是操縱在愛珊娜手上,親王貴族想造反可能性也很低,那顆帝星到底是指何方神聖?
  還有一點叫我不得不頭痛的是,占星術可不是只有我一個懂得,魔法強族黑暗妖精必然有占卜專家,海棠和天樹會有何反應?聽聞「雨帥」靜韻跟我同樣屬於軍事型的大將,說不定她也察覺到異象。
  唉,愛珊娜你真會挑時間來病,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這可憐蟲來收拾。
  「再前進半天就會到達迪矣裡的中央範圍,是時候想想該在哪裡降落了。」露茜站在船首望向雲海之下的一片土地說。
  經過多日以來的航行,旅程終於進入尾聲,我也終於不用大清早被人捉去練劍了,感謝神。
  雷音眼光掃過帆桅,她們翼人族的慧卿公主全身裸露,頭下腳上被倒吊起來。由於我久不久就吊她上桅,她現在的膚色已被曬得猶如古銅,除了她的屁股例外。她的兩個屁股肉貼住了黑色的剪紙,剪紙是「八婆」兩個大字,經過日光浴後就會形成白色,她想擦也擦不走。
  爽啊,這樣子玩她,什麼氣都可以消了!
  還有慧卿的胸部也甚有看頭,一對奶子比起最初大了一罩杯,這是因為我在她的食物裡下了催乳劑,現在只要捏她幾下就會射出奶水。慧卿已經沒有了公主的儀態,她現在是比妓女更低賤的奴隸了。
  雷音和海萍初時看不過眼,連蘇姬也為她求情,不過她們逐漸發現,每次當我羞辱慧卿時她幾乎沒有間斷地流淫水,慢慢地她們也就不再理會,甚至海萍和露茜都對慧卿投以鄙視眼光,在女人們的鄙視下,慧卿無法控制地更加興奮,終使她放棄了最後的尊嚴。
  在慧卿倒吊的下方甲板,有一攤透明奶白色的液體,是她的汗水、淫水和奶水合在一起的混合物。
  蘇姬不解問道:「我們不是飛抵花石城,跟基魯爾將軍會合嗎?」
  海萍搖頭說:「皇后有所不知,所謂有一自然有二,靜韻能派手下前來襲擊,就表示她有辦法掌握我們位置,跟翼人族作空中戰我們始終會吃虧。」
  雷音說:「露茜小姐你對附近比較熟悉,有什麼地方比較安全?」
  露茜苦笑道:「現在全國各地幾乎都在大皇帝子的控制下,想找安全地方也不容易。」
  飛空船雖然快捷方便,但要安全降落倒是一個問題,茂密的森林或崎嶇的山嶺都不適合,必須找到平坦的地面才好。可是平坦的地方多數有人居住,萬一洩露了行蹤就會有麻煩。
  海萍說:「這艘船是空海兩用,何不降入何川,從水路駛進花石城?」
  露茜斷然說:「水路更加危險。」
  我點頭附和道:「對水路比陸路更危險。迪矣裡的大河共兩條,一條是北邊貫通帝國、妖精和授人族的望月河,另一條是南方直達矮人族的祈願河。以我們船隻的吃水量而言,祈願河只有不足三條分流可以使用,想避開敵人太困難。」
  雷音和海萍忍不住望過來,露茜震驚得面色變白,忍不住緊握配劍,問道:「你為何對我國的地理如此瞭解,到底意欲何為?」
  像望月河和祈願河這類大河川,不知道才奇怪。可是懂得她們數以百計的分流,甚至像我般連每條分流的水深也曉得,表示我對迪矣裡的地理有深入瞭解,已達到可以隨時制定作戰策略的地步。
  我聳一聳肩,笑說:「別大驚小怪,只不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罷了,愛珊娜亦有七名探子在我領地居住,只要他們沒犯事交足稅,我也沒有為難他們。」
  雷音和海萍忍不住笑出來。間諜向來是國家政治和軍事的最高機密,拿出來當閒話家常地閒聊的,世上恐怕只有我一個而已。蘇姬為了緩和氣氛,問道:「那我們該在哪裡著陸?」
  「安全地方倒有一個。」突然想起了拉希的故鄉小龜村,一年前為了發展銀葉樹林的開採計劃,遂安排她的同鄉移居小費本立城,現在小龜村大概是空置了,變成我們降落的最佳地點。
  一如所料,現在的小龜村十室九空,原本的農田亦長滿了野草,這片平坦柔軟的農田變成我們著陸的好地方。在雷音的控制之下,航天船總算完成了它的使命降回地面,不過此時卻發生一點小意外,當飛船降落的一刻船身忽然劇震起來,震度出乎意料的猛,厲害如露茜亦要坐倒,也害我打了兩個觔斗,海萍更是九十度硬直僕在地上。
  別怪她,純魔法師通常都比較笨。
  雷音笑著扶起我,說:「抱歉,航天船雖則好使好用,但著陸時總有些毛病。提督大人你還好吧?」
  搓了一下跌痛的屁股,又順手搓了一下雷音的屁股,我忍不住道:「這艘船的著陸和避震系統差勁,你們應該重金禮聘技術高超又英俊的機械大師改良一下。」
  雷音莞爾說:「當今世上有誰的機械技術可以比你好……呀,別這樣望我,當然也沒人可以比你英俊。」
  身手較好的露茜倒沒大問題,她扶起了嬌小的海萍,後者的鼻子變成深紅,她掩著兩行鼻血怒道:「有這毛病你應該一早告訴我們!」
  雷音大笑說:「一時忘記了,對不起啦,下次一定告訴你,哈哈哈……」
  露茜說:「你們都別吵了,我們要爭取時間。」
  雷音飛下航天船,她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手腳快捷地在船底不知幹了什麼,才偵測村莊附近的情況。
  太好了,很久沒有踏足土地,實在忍不住要滾來滾去,始終在地上走比較舒服。露茜負責將準備好的馬匹和馬車駛出船艙,海萍則負責將食物飲料運到車上,而我就抱著蘇姬上馬車。將蘇姬和海萍送上馬車後,我才發現船底有二十多條圓型鐵柱直插地面,從柱上的雕刻我已猜到其作用,這是具有爆炸力的保險鎖,可以將船身緊緊鎖於地上。
  哎呀,我還在計算如何通知手下偷走這條船,居然被雷音早一步洞悉了呢。
  真可惜!
  一切準備就緒,雷音回來說:「方圓半里都沒人居住,情況相當良好。」
  露茜說:「但我們不能鬆懈,大皇子跟靜韻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我笑說:「要不要多加一匹馬,我這裡倒有一頭母的,看她多麼精壯。」
  從船艙的囚室將光裸的慧卿拖出來,她手肘被縛在背後,腳上戴了鐐銬,嘴巴塞入馬栓,最要命的是鼻子扣了一個金環,而我拖的就是連著鼻環的麻繩。她聽到我的話後滿臉羞慚地垂低頭,雷音呼了一口氣,解下斗篷蓋在慧卿的裸體上,說:「你也玩夠了,到花石城以前由我來看管公主。」
  「喂喂,她是我的玩具……好、好、好、算你們人多勢眾。」
  上次出使時也是經由小龜村朝皇城進發,但今次的路線卻不一樣,畢竟上次我是帝國使臣,可以大搖大擺、囂張得意地入城,人家還要派儀仗隊來迎接。今日我卻跟著叛黨一起走,人家派的不再是儀仗隊而是暗殺團,才不過一年半載時間,差落真夠大。
  駕車任務自然交由熟悉地形的露茜,我跟蘇姬和海萍擠在一邊,雷音和慧卿就坐在我們對邊。唉,我都跟她們說了,可以將慧卿當成行李縛在車頂就好,偏偏她們就不理會我,要我們三個人擠在一塊兒。
  趕了半日路,太陽快將下山,原本行駛中的馬車突然停下來,露茜輕敲暗號,在毫無先兆下身體感覺涼快了一下,天旋地轉的被一股水元素捲起,從車窗狠狠拋出了車外。當我站穩時發現自己已被大群人包圍,剛才將我拖出車的應該是海萍,她們的意思是要我對付這班人。
  包圍我們的是全身黑衣,拿著矛盾的戰士,我數一數道:「一、二、三……」
  露茜淡然說:「五十二人,二十二個拿弓,其他是近戰,沒魔法師在內。」
  我抓頭苦笑問道:「要我一個打五十二個?這是考試嗎?」
  車內傳來雷音的聲音道:「對付他們,你一個人就夠了,贏了我今晚陪你過夜。」
  從腰帶中抽出寶劍馬基·焚,開始催鼓魔力,黑色火焰沿劍身湧起。看見馬基·焚可以發出黑焰,包圍我的黑衣人不自覺退後了兩步。雷音說得對,對付他們我一個人有餘了,這群人當中只有幾個穿護甲,而且是便宜的硬皮甲,用的都是木弓、木矛和籐盾,更使我發笑的是他們零散的包圍,沒有任何受過訓練的跡象。
  他們不是追兵,更非精英戰士,以我猜測他們可能是落草為寇的難民,或者是想領懸賞的雜牌傭兵。
  黑焰慢慢熄滅,從腰間抽出錢袋一擲,錢袋越過他們頭頂掉在地上,發出金屬墜地的撩人鳴響,一堆金幣和銀幣也自錢袋裡滾出來。黑衣人互相眼望眼,最後同時向我瞧過來,我收劍長笑道:「望什麼?你們認為打敗我這帝國提督比較容易,還是打倒身邊的小雜碎較簡單?」
  黑衣人群呆了一呆,但下一刻已然向錢袋方向撲過去,爆發出一場鬼打鬼的大混戰。我轉身望向露茜,笑著攤開雙手聳一聳肩膀,沒理會她難看的表情逕自上車。
  車廂裡眾女表情不一,海萍橫我一眼道:「卑鄙。」
  我失笑道:「拋我出車我都沒跟你計較,還敢說我卑鄙?」
  雷音忍不住笑起來,說:「不能說提督卑鄙,如果用錢可以省回體力,在策略上看是合情合理的,最少雷音想不出這種簡單有效的解決方法,嘿。」
  海萍長髮搖曳地搖頭,不同意說:「虧你還讚他,明明修行了二十多日,正常的劍士都會渴望一顯身手,哪會像他這副樣子?」
  慧卿想表示贊同,但被我瞪了一眼後嚇得立即縮回去。車外傳來露茜的聲音說:「恩……雖然有點難看,但兵形像水,因地制流,提督針對不同敵人做出不同反應,今次我也覺得雷音元帥讚得沒錯。」
  「哈,這就叫做有見識了。雷音元帥一言九鼎,剛才的話不會食言吧?」
  雷音以大膽目光將我掃上掃落,悠然地交叉雙腿挨著沙發,說:「當然不會。」
  我跟雷音這對狗男女倒沒什麼,反而蘇姬和海萍尷尬得不敢再說話。
  解決了那群蠢人後,我們繼續朝花石城出發,途經的村落大部分都沒有村民,大概是為避內戰而逃難到東邊去。露茜是個為人謹慎、腦筋良好的將領,加上躲躲藏藏簡直是她的專長,故此沿路上我們都平平安安,嘻嘻哈哈地度過,這樣子一點不似被人狙擊,反而有些像去郊遊。
  所謂快樂的時光過得特別快,一轉眼我們已接近目的地。
  著陸後的第三日,我們抵達花石城的一百里範圍,雖然外面的景色依然,蘇姬和海萍似是渾無所覺,但漸漸地我、雷音和露茜都感受到戰爭的氣氛。我們走的明明是偏僻山路,卻往往發現散落的日常用品,還有曾經煮食的痕跡,全都是戰爭期間難民們做成的跡象。
  也是合該有事,今天的中午時分,魔月邪書忽然示警。就像三日前馬車停頓下來,不等露茜敲暗號,我已早一步掩住海萍的嘴巴不讓她唸咒。雷音笑了起來,她推開車門跟我一起下去,留下海萍看守著慧卿。
  才下馬車,今次跟上次一樣被人重重包圍,不過今次來的足足有六、七百人以上,而且全都穿著精製鎖子甲,頭帶鋼鑄牛角盔,配以優質護手和戰靴,全體皆背掛一把黑柄雙刃大闊斧,我更看出每把斧上都下了詛咒。
  今次來的全是矮人族戰士!
  露茜皺一皺眉,從車伕位置站了起來,很明顯她認為我加上雷音都不容易應付面前敵人。反而雷音一派大將之風,她一撥披風後掏出長叉,平靜地說:「想不到向來不涉外國政治的矮人族,竟然會破例參與別國戰爭,本帥也想領教一下你們的本領。」
  說來有趣,矮人族本身屬於較和平的民族,他們的領地盤林峽谷與迪矣裡接鄰,跟武羅斯特也不很遠,本來交通應很頻繁。但衰在盤林峽谷地勢奇特,跟人類國土隔著了幾排火山,那些路更是九曲十三彎的險要,不熱死你也會行到嘔血,更扯的是附近住有火龍,除了熟悉地形的矮人族自己,普通人類根本難以進去。
  由於矮人族地理環境特殊,其風俗亦傾向於自我保守,即使在遠征獸人族的大戰役中,都不願意大動兵員助戰。
  矮人戰士突然分開,從中間轉出了三男一女,當中有三個人是我認識的,這四人的其中兩人是海盜王的大將——「青龍」和「朱雀」,另一個是我上次出使時認識,曾一起喝酒叫雞的矮人族外交特使科臣,最後我不認識的是一個年紀甚大,留著銀白鬍子的黑老漢。
  雷音擺出了戰鬥姿態,我背後也醞釀著水元素的魔力波動,科臣走前了兩步說:「提督大人等等,我們不是來狙擊幾位的。」
  科臣曾將矮人美女寶舒送給我,倒算是小弟的豬朋狗友,不過我指指青龍和朱雀,示意他們是我的敵人。青龍走出來笑道:「提督大人,我和朱雀本來都為矮人族辦事,跟隨海盜王只不過為了查探事情而已。」
  哦,玩無間道?
  科臣、青龍跟那名銀胡老者密斟,單單只有旁邊的朱雀,以一種冷漠不屑的目光盯著我。此際我才有空觀察這班矮人族戰士,這群人由十四、五歲的小毛頭,到五十多歲的漢子組成,雖然最高一個也只到雷音、露茜的下巴,但每名戰士的手臂卻比普通人類粗壯上一倍,依年紀順序分插不同位置,年長的戰士基本上較為沉穩。
  跟在他們之後的,還有超過一百多輛物資車,以車輛壓入泥地的深度推測,內裡有不少的東西是金屬物件。
  由於事出突然,露茜走到我和雷音旁邊,問道:「除了科臣特使外,其他的人我全不認識,他們是誰?」
  遇上我們,科臣等人同樣愕然。他們幾個帶隊的圍起來討論,大部分年輕的矮人少年都目不轉睛盯著美若天仙的露茜。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銀胡老人身上,說:「比較年輕的男女綽號叫做青龍和朱雀,曾為海盜王真洛夫的四大猛將,尤其要當心那個朱雀,她是矮人族的巫師。」
  兩女認真打量朱雀,矮人族的巫師跟我們的魔法師甚為不同,我們使用的魔法都是具體實在而且直接,但巫師卻擅長用毒和巫術,尤其兇猛的詛咒更是拿手本領,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再慢慢將敵人咒死為止,比我和垂死老頭更加陰險。
  雷音問道:「那老人家是誰?科臣他們好像很敬畏他。」
  我笑道:「當然了,因為他是矮人族的首席鑄匠。」
  風鈴山脈位處迪矣裡北方,盤林峽谷則在迪矣裡南方,翼人和矮人名副其實是天南地北,故此雷音不知道矮人鑄匠的地位,沒甚反應平淡問:「鑄匠?一個打鐵的跑來內亂國家幹什麼?」
  反而露茜冷呼一口氣,說:「首席鑄匠?雷音元帥你大概不清楚矮人族的情況,矮人崇尚鑄造技術,就像人類崇尚武技和魔法一樣,首席鑄匠的身份凌駕於族裡的元老。」
  我點頭笑說:「露茜隊長也很瞭解矮人族呢!沒錯,情況就跟翼人族崇尚箭術相同,你將他當成破岳來看待就會明白。」
  雷音問道:「但提督你是怎樣推測他的身份?」
  露茜雖然知道矮人的習俗,但也不曉得我是怎樣推敲,遂說:「其實一點也不難,看看他手臂上的刺青和寶石就知道。」
  那名老者年紀雖然大,但體格魁梧,年過六十以上的身體肌肉仍不鬆弛,在他那條特別粗壯的左手臂彎上,有一個青色佈滿花紋的刺青環,幾乎繞住了半隻上臂,刺青中觸目驚心地鑲嵌了三粒寶石進皮膚裡。
  我解釋道:「矮人族的鑄造師資格非常講究,從拜師、滿師到招徒都有傳統程序和隆重儀式。我們人類畢業時會收到文憑或勳章,但古老族群卻沒有文憑這類玩意,他們以手臂刺青為鑄造師級數的記號。」
  露茜亦道:「我也聽爺爺說過,臂上的圈數標示鑄造師等級,乃矮人族古老相傳的習俗。初級的鑄造師就在手臂刺一圈,以後每選成某些秘傳技術就會加圈,圈數最高是九個,九個以後就會鑲入寶石。」
  我點頭說:「手臂是他們的生命,刺青就是身份,寶石則是榮耀,又鑄造師升上大鑄匠後才能鑲寶石,臂上有寶石的矮人地位皆非比尋常。」
  雷音和露茜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老者的臂上,當她們認真注視那三顆寶石後,花容也終於色變。
  凡對珠寶鑽石有認識的都知道,鑽石的稀有程度是依其大小和顏色來決定,最普通的就是無色透明鑽石,雖然說是普通,但已十分矜貴。老鑄匠那三顆鑽石像成人拇指甲般大,如此體積本身已甚罕見,而且顏色是超級稀有的粉紅、黑色、和銀色。
  我自問稱得上是富甲一方,鮑魚做早餐,人奶衝下午茶是很等閒,但錢包裡也只收藏一顆黑鑽石,體積也沒他臂上的大。在安菲的珍藏裡,亦有一粒她甚為喜愛的粉紅血鑽,同樣沒有這麼大。至於老者臂中央那粒銀光閃閃的,老實說,銀鑽石這詞彙對很多小貴族皆很陌生,小弟亦是首次見到真正的銀鑽,三粒寶石的總值大得連我也不敢估計,但最少夠買起半座費本立城,驚了吧?
  不愧是出產寶石的種族,而我能猜出這老人家身份,也是依靠這三粒寶石。
  雷音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那三粒鑽石會不會是假貨?」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即使是露茜也不敢判斷,畢竟這樣三粒寶石擠在一起的情況太詭異,覺得是假貨也屬正常。我只有笑著回答:「你的話別讓他們聽到,否則惡戰難免,這死老鬼就是一代矮人傳奇柯亞魯的後人啊。」
  當雷音和露茜大吃一驚時,青龍和科臣扶著那老鑄匠走過來,說:「我來介紹,這位是我族的首席大鑄匠——斷金大人。」
  斷金完全無視露茜這位迪矣裡第三號美女,全部專注力集中在我身上。恩,嚴格來說是我的手臂上才對,他以矮人語問我說:「你就是那個聽說很厲害的煉金術師?」
  聽說很厲害?
  雷音不會矮人語還好,露茜卻驚訝地朝向我,科臣和青龍也露出事情不妙的目光。我長聲大笑道:「斷金大匠搞錯了,聽說很厲害的煉金術師叫垂死老頭,我是真很厲害的煉金術師亞梵堤·拉德爾。」
  斷金的目光從我手臂向下走,最後停在腰間的馬基·焚上,一瞬之間他的鬚髮豎直,面皮氣得變紅,指著馬基·焚向科臣和青龍喝到:「這個無禮的傢伙!他居然踐踏我祖先的尊嚴!」
  矮人族戰士開始緊張起來,露茜和雷音感到不妥而緊握兵器,而我只有慨歎冤大頭了。斷金的憤怒可以理解,惡戰恐怖大王之後,劍鞘仍然遺留在珍佛明,現在我的馬基·焚慘兮兮地用廁紙包在腰間,然而此寶劍是矮人鑄匠鼻祖柯亞魯的成名之作,斷金不火起三丈才怪。
  科臣跟青龍打個眼色,後者努力安撫斷金,前者則以太監式彎腰步走過來說:「一場誤會,大人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一側頭,說:「有病去看醫生,我幹嘛要放個老鬼在心上?反而是你們應該多給他喝涼茶,這種年紀玩狂躁很容易會爆血管的。」
  科臣歎氣說:「大人你也真是的,怎可用廁紙包住敝族的寶劍?」
  「劍是我的,用底褲包也可以,要你們管?」
  露茜開門見山問道:「特使大人帶著首席鑄匠和大批戰士前來,看情況不似普通運送貨物,不知所為何事?」
  科臣說:「唉,小臣今次是為救一位朋友而來,他的名字叫洛伊,至於貴國的內戰我們矮人族從沒打算干預。」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連神通廣大的小弟都不知道洛伊是何許人,竟然能讓矮人族冒險派出戰士進來迪矣裡,還引來了他們的首席鑄匠。科臣知道我們的想法,解釋道:「此人你們也認識,他就是現在的梅菲士,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為了隱藏蘇姬和海萍的存在,我們要求矮人族不要接近馬車。科臣是外交官員,十分醒目地答應我們要求。結果六百名斧頭幫浩浩蕩蕩走在前方,我和雷音、露茜跟斷金三人,以及十幾名近衛在後。
  雷音悄悄向我詢問道:「提督大人對矮人的軍事知道多少?」
  一旁的露茜立即豎起耳朵。矮人族有屬於自己的軍隊,不過他們甚少參與戰爭,故此其種族的戰鬥力變得相當神秘。由於鳳絲雅的鳳翔商會裡亦有一支矮人兵,所以我對矮人族的軍事略知一二。
  「矮人族沒有魔法只有巫術,族裡的兵源簡單分為戰士、弩兵和巫師三類。戰士當中有五成使用斧頭,其餘多為用刀或劍,較特別的是矮人不擅使用長距離的槍棍類兵器。其實想想也明白,以他們侏儒似的高度,一旦拿著長兵器上戰場,那個畫面不用打亦足夠笑死各大種族。」
  雷音不禁莞爾,連一向木訥的露茜也忍不住側開臉偷笑。雷音問道:「我比較關心的是他們的戰力強弱。」
  我搖頭說:「元帥不必過慮,莫說矮人族沒有侵略性,就算有也不會傻到惹翼人。」
  今次是露茜好奇起來,低聲下氣請教我:「提督此話何解?」
  看一眼走得較前的科臣他們,我笑說:「如果單純比臂力,矮人族絕不輸於獸人族,可能還稍微優勝,近戰能力不用懷疑。基於他們的體形關係,矮人擅長克制我們人類的騎兵,他們更開發出一種專門砍馬腳的『殺豬陣』,五十個矮人戰士足夠應付二百名騎兵。」
  露茜不愧為謝迪武士的隊長,她已然明白我的意思,接續說:「是一物治一物的道理,那麼矮人族裡的巫師團,他們能抵禦魔法師的攻擊?」
  我點頭說:「我有幾位矮人族朋友,他們告訴我巫師有健全的抵抗魔法技術,甚至可能反過來陰損魔法師。所以矮人族的軍隊其實是人類的剋星,不過他們亦有天敵,就是翼人族。」
  雷音說:「我明白了。」
  矮人戰團不懼魔法,甚至不怕跟獸人族打近身戰,碰上人類引以為榮的騎團更是笑不攏嘴,惟獨面對精銳的箭弓手卻束手無策,最大原因是他們天生腳短,一頓箭雨射下來要怎麼躲?哈哈!
  大地上最負盛名的箭弓兵是妖精和翼人兩族,對上妖精族還可以賭運氣往前死沖,要是對上會飛的翼人族……恩……結果很容易想像出來。
  我們正聊著矮人族的軍事情況時,科臣和青龍兩人走過來。


第十九集 第二話 身份之謎
  青龍走過來賠罪道:「家父是個傳統矮人,脾氣太過耿直,有時連我也受不了,請各位千萬不要見怪。」
  此話一出,我們三個楞在當場。
  斷金居然是青龍老爸?難怪青龍在文武兩方面都不弱,相信他身家十分雄厚。不過青龍跟我們人類差不多高度,父子倆居然可以相差兩個頭,他們是搞笑的嗎?我不禁聲音提高兩階問道:「你是得天獨厚,還是……」
  還是你老母紅杏出牆?
  是的話就介紹我認識吧。
  青龍急急撥手道:「提督誤會了,我是爸爸親生的沒錯,不過我母親是人類而不是矮人罷了。」
  喔,原來如此,你早該說清楚自己是雜種嘛。
  露茜問道:「那位朱雀小姐和你們口中的洛伊又是誰?」
  青龍說:「朱雀是已故大巫師的女兒,洛伊是家父的入室首徒,我們三人從小認識。數年前洛伊幫爸爸處理一宗小買賣時神秘失蹤,後來明察暗訪才知道他被梅菲士捉走,而且運用黑暗系法術奪去了身軀。」
  雷音和露茜點點頭,以眼光讚賞他們的義氣。前者問道:「那就奇怪了,你們為何不潛入梅菲士家,反而投靠海盜王?」
  不待青龍解釋,我已經笑道:「始作俑者根本不是梅菲士,而是那個死鬼駝子才對!哈哈,算起來我幫你們報了仇呢。」
  青龍說:「沒錯,施法術雖然是梅菲士,但法術本身的研究者其實是巴納,要救洛伊就要先拆解那套法術,所以我們一直追蹤巴納,最後混進海盜王的旗下。」
  我一皺眉頭,說:「你們為何回來?就算巴納死了,還有一個精通黑魔法的『魔女皇』薩蒂蒙,她是否出了什麼意外?」
  雷音和露茜嚇得站直身體,異口同聲呼叫起來:「薩蒂蒙?!」
  無論熟不熟悉古老歷史,都一定聽過薩蒂蒙這個家喻戶曉的名字,連坊間的小孩子也會知道,更何況是雷音和露茜這些受過教育的人物。馬車中傳來微微驚呼,顯然蘇姬、海萍和慧卿都被嚇倒。
  雷音和露茜向我射出不滿的目光,她們心裡責怪我沒說出這重要的情報。我不理會她們眼光,靜待青龍的回應,他沉默了一陣子,道:「老實說,我對魔法的認識甚淺,只知道自從寶藏一戰後,魔女皇的精神狀態嚴重不穩定。朱雀還告訴我,魔女皇現在的身體充斥了大量水火元素,能否使用魔法也是疑問,聽海盜王說他們要先找個什麼全能法的東西。」
  心中百感交雜,想不到上次一戰會引來如此結果。海盜王雖然奪走了大洪水,但付出的代價反而更沉重。
  薩蒂蒙現在的情況,相信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過兩種屬性相抗的元素同時匯聚一具軀體內,記得里拉娜老師曾教過我這是魔法理論不允許的,正如青龍所說好像叫什麼全能法原理。
  該死!
  當時我的注意力,全被里拉娜老師晃來晃去的大奶子吸引住。
  幸好馬車裡還有一個魔導士,等會有空再問問海萍好了,最少她沒有分散我注意力的胸部。
  科臣道:「對我們來說海盜王已沒有利用價值,加上剛收到的密報,梅菲士在最近一個月裡也出現毛病,所以急召青龍和朱雀回來行動。」
  當我想問梅菲士有什麼性病時,露茜已搶先問道:「梅菲士有什麼毛病?」
  青龍說:「我們派出的間諜通報回來,梅菲士一想要建功立業,爭著協助黎司2龍攻打愛珊娜,可是他突然患上心絞痛,最近一個月皆足不出戶。」
  「原來是他!」一條斷了的線忽然拉連起來,我忍不住高叫一聲彈直身體,連斷金和朱雀他們都嚇得回頭望過來。青龍眼中閃過訝異,也知道我想出了什麼重要線索。
  雷音關切問道:「提督你的面色很難看,沒問題嗎?」
  青龍亦問道:「難道提督大人知道梅菲士患了什麼病?」
  腦海裡忽然湧起荒謬想法,然後當晚夜空中閃耀的帝星一霎即逝。我揮手截著他說話,反問道:「你那位叫洛伊的朋友是從哪裡來?他背部是否有燙傷的痕跡?麻煩你想清楚,這點十分重要。」
  青龍瞪著眼睛搖搖頭表示不知道,思想了一會子向前方叫道:「朱雀你過一過來,我們有重要事情要問你。」
  朱雀以不悅的目光盯我一看,問道:「什麼事?」
  「你記得洛伊是何時住進我族的?他背後是否有燙傷?」
  朱雀先愕然,慢慢說:「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洛伊哥是族人出海捕魚時帶回來的,到底是何時我也不記得。不過他背部只有一個祈福的巫咒刺青,是爸爸生前親手為他刺上去,但我沒見過什麼傷痕。」
  青龍、露茜駭然望向我,我的表情比他們更加駭然。巫咒刺青,亦可以是蓋住某些痕跡的障眼法。現在細心想想,靜水月找那麼久也找不到,會否她要找的人早掩蓋住了背傷?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相信洛伊很可能就是發呆月的哥哥,亦即珍佛明的正統皇位繼承人。
  黎斯龍、梅菲士,你們今次爽死了!
  跟矮人族戰士一起同行,無驚無險終於抵達花石城。
  迪矣裡南部花石城,仍皇國南部的交通樞紐,水路連接國內兩大河之一的許願河,陸路直達矮人族盤林峽谷的山脈入口,城牆以不同類別的岩石砌成,形成了城牆顏色不一的奇特景象,故爾被稱為花石城。花石城本身就是南方要塞,包括城外二十個市鎮和一百四十條村,總人口達七十餘萬,迪矣裡和矮人族的經濟交易,超過八成以上都會經過此城,除皇城以外要算此地最為繁榮。
  然而今天的花石城大異往昔,原是別樹一幟的城牆佈滿焦黑、血跡和裂痕,夾雜著零星深刺牆身的箭桿點綴,就是護城河亦被填了一半。
  雷音左顧右盼,說:「你們有否覺得一切太順利?」
  露茜和青龍皆不作聲,雷音的問題倒是切中我們心裡的疑問。襖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迪矣裡皇室、暗妖精和翼人族,照理一定很多精銳殺手前來伏擊才對,但這短時間除了一些蝦兵蟹將之外,幾乎遇不上像樣的對手,一路上遊山玩水地走來。唉,枉本少爺在航天船上努力修行,一身蓋世神功竟無用武之地。
  露茜說:「不曉得的先放一旁,我們眼前還有更大的煩惱。」
  遙望北邊遠遠的山嶺,有一支烏銀甲勁旅駐紮在山路的出入口,截斷了花石城跟中央皇城的交通和通訊。在這軍團的左右兩邊布了另外兩支軍隊,一支以鮮藍底色配紅鳳凰為旗號,另一支則以黑旗為號,三支軍隊以三叉之勢鉗制著花石城。
  從軍營的大小,可以推測出三支軍團的總兵力介乎十五至二十萬。環繞在我身邊的人反應不一,露茜沒有多少打仗經驗,她的面色頗為疑慮,雷音眼中閃起火花,殺氣慢慢凝聚,至於矮人雖然沒打算參戰,但面對龐大的兵力仍然流露出不安。
  奇怪。
  為什麼?
  心裡連一絲不安,甚至少許變化都沒有,只有一種難以抑壓的期待。
  當我站在山上雙眼俯瞰敵軍時,皮膚卻清楚地感受到微風拂動,風中帶著微微海水鹹,是從河川吹來的西南偏西風。斜陽帶著深紅,意味著很快會有風雨,土壤中帶有水分,黏黏濕濕的正是騎士們常說的膠地或快地,戰馬的速度會比在沙土快一成。所有對打仗有幫助的細微資料,鉅細無遺流過心田,我卻無悲無喜地計算每一個優勢和危險。
  雖然我個人不喜歡戰爭,即使我不願意承認,但當雙腳踏上戰場時心就會驛動,腦袋亦會自動運作,我是一個天生的元帥。
  我是戰場上呼風喚雨的「戰場魔法師」亞梵堤·拉德爾!
  右手不自覺伸出來,五指張開虛抓遠處的三個軍營,信心源源不絕地湧起,這裡二十萬大軍最終難逃我掌心。最先發現我有異樣的是雷音、青龍和科臣,當他們定神瞧著我時,雷音雙目神采連連,忍不住流露出強烈驚訝,現在的我,與跟她一起航天的我是兩個人。
  露茜的注意力全在那三支軍團上,道:「藍色那一支就是『雨帥』靜韻的翼人軍,黑色的就是你那位老朋友,少年將領天樹率領的暗妖精軍。」
  我淡淡道:「如果追殺我都算朋友,我們的確是老朋友了。」
  露茜沒理會我,續道:「銀色那支是『野狼』高夏的團隊,人數該不超過六萬,以騎射、盾矛和攻城兵為主力。」
  冷眼凝望下方面吹拂的軍旗,我卻感受到軍中主將高夏此刻的彷徨狼狽。黎斯龍都算狠毒了,居然命令高夏攻擊愛珊娜。誰都知道他是愛珊娜一手提拔的愛將,現在狗咬主人了,黎斯龍這一招過橋抽板斷掉他重投愛珊娜旗下的機會,對其聲譽亦削弱不少。
  此戰失敗,高夏就徹底完蛋了。
  我微微一笑,問科臣道:「你們打算坐一旁涼快吧。」
  科臣尚沒回答,斷金已摸著鬍子說:「請別把我們算在內,我族從來不幹預別國內政,故此不會幫他們亦不能幫你們。」
  從科臣眼中看見他深藏的懼意,我剛才的氣勢使他再不敢看好黎斯龍,故立即打圓場道:「家有家規,族有族例,不過在某些地方上我們會給予最大支援,希望各位諒解我們的處境。」
  科臣說的支援,就是指跟鳳翔商會的交易。愛珊娜選擇退守到這座花石城,最大理由是看中我跟矮人族的商貿關係。矮人族不會出面發兵支持任何一方,但做生意就另當別論。千百年來矮人族皆十分重視商譽,只要他們跟鳳翔商會簽下合約,莫說是發生了戰亂,就算天塌下來仍會提供物資給鳳絲雅。除非黎斯龍出兵圍堵盤林峽谷出入口,否則拿他們沒法子的,但此舉等如逼矮人族出兵,不智之極。
  鳳絲雅跟矮人族的合約裡自然包括了兵器,要是沒有這強大的支援,就算「紅鬍子」基魯爾守城技術再出色,也難以抵抗靜韻和天樹兩名智將的聯手。作為矮人族的外交特使,科臣也不是傻的,風頭火勢下不閃就笨了,所以才會在輸送物資進花石城時,給我們碰巧遇上。
  輕輕點頭表示我滿意科臣的答覆,他偷偷呼了一口氣,我笑道:「我們走吧,基魯爾已經等得很心急。」
  太陽終於下山,斷金的矮人物資隊伍朝花石城南門駛去,守城的士兵看來很緊張,車隊還沒到吊橋已有弓手上箭準備,從箭坑中向我們瞄準,一副如臨大敵的陣容。為首一名軍官拔出長劍,喝過來道:「來者何人?」
  我笑著喝回去:「賤人。」
  賤人不愧天下第一稱號,士兵們統統嚇得退後幾步,有兩個連兵器也拿不穩,一名老兵更當場瀨尿。露茜用腳輕踢一下要我縮回馬車,才對軍士們說:「自己人,開城門。」
  露茜扯開身上的麻布,露出內裡的謝迪武士劍服,她本來就是軍隊裡的眾人偶像,迪矣裡的軍人全都認識她。守值軍官命令放下吊橋打開城門,還親自出來迎接。
  進入花石城,我們幾個眉頭大皺,滿城的房屋幾乎全被拆骨,剩下一堆又一堆空置的磚牆。蘇姬吃驚起來,忍不住捉著我的手問道:「花石城被攻陷了嗎?」
  雷音說:「非也,這種情景才屬正常。」
  蘇姬以她那對勾人魂魄的紫瞳凝視著我,我點頭說:「花石城被包圍多日,為補充戰力基魯爾才將民居拆卸,用木材和石頭權充守城武器。」
  一路上全沒行人,只有零星的小隊巡邏,海萍亦問道:「那城裡百姓呢?通通都逃跑了?」
  這裡只有我一個曾有被圍城的經驗,微笑道:「花石城的居民應該被送到集中營,一來可以有效管理糧食問題,二來可以斷截奸細通訊,此乃被圍城時的守防必然手法。」
  我們一夥人直達軍營指揮中心,右腳才甫踏到地面,一團紅影以飛快速度撲過來。一陣熟識的體香飄入鼻內,早有一具柔軟的女體將我抱緊,其餘幾個女人都看得愕然。
  「亞梵堤!亞梵堤!你終於都來了!」
  「呀,寧菱!」
  寧菱消瘦了,她用力摟住我,一頭堆在我胸口嗚咽地抽泣,在她身後走出兩排士兵,每一位都身材健碩,但全都面帶倦容。最後是光頭巨漢「紅鬍子」基魯爾。基魯爾的精神尚算不錯,只是容顏略為憔悴,現在不止他的鬍子是紅色,連他的眼睛也佈滿紅絲,不曉得這位國家名將有多少晚沒睡過了。
  在基魯爾身旁尚有「賢者」多度、左丞相利加,以及一位留著羊鬍子的謝迪武士,他們同樣是兩眼血紅,很明顯是睡眠不足。這位謝迪武士跟我有過一面之緣,他年約四十多歲,上次在皇宮捉女鬼時就是他負責貼夏蕙姨閃卡的,聽說他追隨佐治很久,是除卻露茜之外唯一願意投到花石城陪葬的笨蛋,其他的老早就投靠形勢大好的黎斯龍。
  露茜欣然攙扶多度,後者慈祥地笑說:「我們終於等到你來了。」
  基魯爾向我打個眼色,我和寧菱就像連體怪嬰般跟他走,除了海萍和蘇姬外,雷音和露茜也一起進入指揮中心內。我們每走三十步,就會有一道鋼門和兩名守兵,此處守衛異常森嚴。
  進入核心的密室後,基魯爾才呼一口氣,說:「上天還沒有捨棄我們,幸好你在最後關頭及時趕到。」
  我拍拍寧菱香肩,她老大不願意地坐回她爸爸身旁,才向基魯爾笑道:「太誇張了,就算我每來,你最少仍可多撐五日。」
  眾人聞言大驚,尤其是雷音和露茜兩女,我們才剛剛到步,連現在什麼戰況也不清楚,憑什麼推測基魯爾能多守五日?基魯爾和多度疲憊的眼中閃過希望之光,其他人亦精神一振。作為統帥必須有壓服下屬的能力,我沒有告訴他們原因,坐到一旁問道:「佐治國王、愛珊娜公主和梵沁女皇情況怎樣?」
  基魯爾道:「他們都在這裡,國王和公主皆身體抱恙,梵沁女皇卻深閨簡出,只交代將一切兵權下放給雷音公爵,對我們的戰事已不再過問。」
  眾人默默無語。翼人族遭逢巨變,族中三大中流砥柱的「風帥」破岳已經他投,現在連「雨帥」靜韻亦發動叛變,最可憐還是她的女兒雅男早年被逐,剩下的慧卿竟亦變節,做女皇做到這樣子夠悲慘了。
  多度說:「情況緊急,我們先將戰況告訴提督大人。」
  基魯爾闔起眼睛整理思緒,道:「我們被圍已有四十九日,剩下兵力約二萬二千,當中有五千是翼人族的戰士。敵方是高夏率領的迪矣裡皇室第七、八和十四師團,三團合共九萬人,現在應剩下七至八萬。天樹、虎靈和空鵠率領的暗妖精軍約七萬,最後為靜韻的翼人叛軍約五至六萬。」
  那名羊鬍子的謝迪武士站起身,恭敬說:「末將哈利文,提督大人好,對方採取輪流攻擊的戰術,每日由一營進攻消耗我們兵力和武備。在這四十九日裡曾總作出兩次總攻擊和五次夜襲,但都被將軍大人一一擋過。」
  剛才耍的一手,已贏得此謝迪武士和其他將領的尊敬,當然更包括寧菱的仰慕。真是傻得可愛的一班蠢人,其實剛才只是胡吹,不過胡吹得有跡可尋罷了。由剛來的路上發現城中有部分房子尚沒拆毀,就表示基魯爾還沒山窮水盡,至於為何說五日?哈哈哈哈……反正我人已經到了,這個謊話永遠也不會揭破。
  撥一下狐狸尾巴,嘿。
  話說回來,四大虎將可非浪得虛名,基魯爾的守城能力確是真材實料,難怪當年獅子皇也委派他抵擋我老爸的攻擊。靜韻和天樹都是將才,還加上迪矣裡軍從旁協助,雙方兵力更相差近十倍,基魯爾可以守到今天已經難能可貴。要是能帶著光頭佬回國放在帝中的斯立比城,切斷中央和帝北的所有進路,哈,無論凡迪亞還是赫魯斯恐怕要晚晚失眠,說不定還會朝朝失禁。
  如果愛珊娜成了女皇,或許真能將基魯爾打包回國借用。
  不知我打著如意算盤的光頭佬,仍然一臉純真笑容問道:「久守必失,提督可有什麼奇謀妙計退敵嗎?」
  欣賞一下眾人崇敬的目光,才笑說:「我已有一連串的計劃,但需要兩天時間作準備,多撐兩日對大叔來說應該不難吧?」
  基魯爾苦笑著摸摸大光頭,道:「我年輕時頭髮相當茂密的,但守城一天就讓我感到衰老一年,反正現在一條頭髮都沒了,又何妨多守兩天。」
  眾人不禁偷笑,氣氛也緩和不少。老實講,守城壓力巨大我是親身體會過,小弟從前就是靠防守獸人侵襲起家的,希望將來別變光頭就好。
  跟基魯爾等商量了兩小時,我匆匆離開密室往找矮人們,離開時寧菱還依依不捨望著我哦,但她明白我現在忙得不可開交,故此沒有任何糾纏。
  矮人族跟鳳翔商會簽了長期合約,所以他們的物資必須親手交給鳳絲雅,要找他們就必須前往鳳翔商會的臨時總部。
  鳳絲雅:其實就是我在迪矣裡的小老婆,「智者」波哥坦的小孫女。
  在哈利文的引路下,我們來到了花石城的鳳翔商會分店,守門口的雖然亦是矮人,但這批矮人卻不是斧頭幫,而是大刀會,他們用的通通是銀色大刀,使我知道這些矮人族戰士並非斷金他們,而是鳳翔商會的專屬護衛。
  上次出使迪矣裡時,我穿針引線為鳳翔商會引入撒達、寶碩和寶舒三名矮人,他們亦計劃召來舊族人加以訓練。照現在的情況所見,這項計劃已經完成,守在門口的有六名黃衣矮人戰士,我們還沒開聲,其中已有一人認出我,立即敬禮道:「亞梵堤大人安好,我們會主已等閣下很久,請讓我們引路。」
  矮人護衛帶我和哈利文進入宅內,所經之處均有矮人戰士把守,每人都身穿整齊的制服,分橙、紅和黃三種,左胸襟繡著一隻鳳作標記。他們配備亦大同小異,橙衣的配刀,黃衣的配劍,紅衣的配斧頭,清楚劃分出刀劍斧三個陣營。雖然不知鳳翔商會現在的戰力如何,但從這個分組推斷人數不會是三幾百那麼少。
  幾乎每個矮人見了我均敬禮,哈利文訝異問我道:「大人跟鳳翔商會很熟嗎?」
  「少許生意來往而已。」我微笑著沒有詳細解釋。畢竟在迪矣裡沒多少人知道我和鳳絲雅的關係,雖然要瞞愛珊娜和安菲是不太可能,但玩女人也沒必要過分張揚。
  尚沒到達內院,鳳絲雅早屈尊降貴出來迎接。分開快半年多了,現在的鳳絲雅出落得更為明艷動人,橙黃色的光亮絲綢長衣,配紅色的小腰繩帶,穿在個子高的她身上甚為優雅奪目。長直端莊的暗紅秀髮,加上銀色的環型耳飾,配合清素但專業的化妝,此刻的鳳絲雅已是迪矣裡的時尚女商家,跟一年前我所認識略帶土氣的呆丫頭,活脫脫就是兩個人。
  唯一沒變的是鳳絲雅那份純真。
  一切的化妝全不及她那對單純的眼神,只一個眼神,讓我明白了很多從前沒想過的事情。
  一對帶著少許淚水,一心期盼著愛郎,強壓住興奮又滿載著幽怨的眸子,看到我連心都痛起來。當初認識鳳絲雅,純粹是抱住玩弄她身體,吃免費午餐的想法,作夢也沒想過這純潔的女孩,竟一心期待我這浪蕩子的歸來。天啊,我該怎樣回饋這份心意?
  打友誼波的一夜情,或是明買明賣的交易是一回事,但涉及了感情就要負上責任,這是我出來風流的其中一條原則。
  陪同鳳絲雅的還有撒達、寶舒以及幾名起義軍的舊幹部,他們現在的氣派衣飾同樣今非昔比。除鳳翔商會的要員外,當然還有斷金、青龍和科臣他們,鳳絲雅強壓著撲上來抱我的衝動,努力裝出平靜地行禮說:「鳳絲雅見過亞梵堤提督。」
  長歎一聲,我開始反省自己是否太過風流?其實我原本不是找鳳絲雅,而是要找斷金有事商討,但此情此景我怎能再傷她的芳心?一邊歎氣一邊柔聲問道:「鳳絲雅會主好,我有沒有打擾各位的交易呢?」
  鳳絲雅顯出當家的風采,伸手請我進大宅內,說:「其實只是些小買賣,兩位大人可以一起進來。」
  當日我撮合鳳翔商會和矮人族的商貿關係,中間就是透過科臣這矮人外交使節,他可能猜到我和鳳絲雅的不道德關係,故代表矮人族說:「提督是我們族人的尊貴朋友,我們歡迎也來不及,又怎會打擾呢?」
  做外交的果然是八面玲瓏,擦鞋功夫厲害得沒話說。
  倒是哈利文有禮貌,他跟我說道:「既然是商業機密,末將還是先退避一下。」
  我笑起來,搭著他的肩膀說:「即使機密也不要緊,你看下去就會明白。」
  在內裡分別坐下,他們談的大致上是訂購新貨物的數量,討論貨品的質素,而我們需要的是武器、糧食和珠寶,他們需要的則是春藥、壯陽藥和化妝品,大家各取所需。其實現在鳳翔商會的大部分戰鬥力,都是由矮人族招募回來的戰士,蛇鼠一窩的情況下談生意自然更水到渠成。
  到了最重要的價錢部分,撒達在鳳絲雅的首肯下,跟斷金互相握住對方的手,在兩手上蓋了一塊紅色白邊的絹帕,以獨有的握扒方式逐樣物品討論價格。
  哈利文恍然大悟,才想起矮人族交易的正統方式並非用口說,而是通過握手來達成。他看著兩隻侏儒秘密討價還價,問我道:「大人懂得這種交易方式嗎?」
  「方法是知道,但從來沒有試過,捉住男人的手指搓搓捏捏我會嘔的。」
  「……」
  我們耐心地等待,直至他們完成了新的合約,已經是一小時之後。我才請斷金、青龍和科臣到一小室內,青龍問道:「提督大人放下守城重責來找我們,是否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斷金一臉嚴肅,提起警覺,他認定我想向他們借兵。我坐在椅上一伸懶腰,道:「如果我想跟矮人族做生意,你們會否拒絕?」
  斷金開門見山說:「提督是我們的客人,有生意一定會做,問題是什麼性質的生意?」
  「嘿嘿嘿……哈哈哈……不用擔心,我不至於差到要借用你們兵力。」
  哈利文垂首不語,細嚼我語中含意,科臣苦笑問道:「提督大人請開門見山吧,如非要我們參戰,其餘什麼生意我們都有興趣。」
  從懷內取出了兩張藍圖打開,我說道:「我以私人名義,請矮人匠師製造兩件裝備,相信你們沒理由拒絕,問題是你們能否做得出這種東西?」
  斷金畢竟跟我一樣是專業級,他拿著藍圖研究良久,認真地說:「這個設計非常複雜,但如果有足夠材料、工具和報酬,斷金相信還是可以辦得到。」
  我搖頭道:「問題是時間,我必須在兩日內得到它們。」
  斷金眼中閃過訝異,他拿起藍圖在房內躊躇兩圈。然而當他望見我故意的偷笑,突然用力拍桌子說:「沒問題,我以矮人族首席鑄造師的身份許諾,四十八小時裡做出這兩件武備。」
  根本不需要用什麼激將法,對於斷金這種技近乎道的鑄造師來說,挑戰難度已成了他最高的享受。真可惜,要是我有時間寧可自己去做,這筆錢其實可以省下的。
  哈利文盯著兩張藍圖,其中一這樣是盾牌,而另一張是弩和弩箭,但從其傻相知道他看不明白藍圖的設計。其實不止他一個,青龍和科臣也沒看得懂,這兩份設計是我在航天船上閉門創作的,亦是針對今次戰役苦思出來的玩意。
  科臣問了眾人心中的疑問,說:「請問大人,這兩件是什麼裝備?跟這一戰有何關係?」
  我笑說:「這兩件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這個計劃我稱為『超級騎士』計劃。」
  哈利文說:「叫聖劍騎士會不會更威猛?」
  我橫他一眼說:「我喜歡性劍騎士多一點。」
  斷金的物資部隊裡,最少有四十名戰士同時具備鑄造技術,我吩咐哈利文在城中找一個隱藏點,暫時徵用為臨時工廠。
  本來想好好去慰藉鳳絲雅的,但大戰一觸即發的當兒,一日二十四小時根本不夠我用,馬不停蹄又要趕去見愛珊娜和梵沁,最後有空才去見佐治吧,總覺得這傢伙不會那麼容易死。
  在指揮中心的內層,蘇姬和海萍已被安排入住秘密的房間,多度更派出他自己的親信守住,當中包括了露茜,不讓任何人發現到蛛絲馬跡。在愛珊娜靜養的寢室前,基魯爾早在房外靜坐沉思。
  「愛珊娜的情況如何?」
  基魯爾微微愕然,我直接稱呼愛珊娜,就表示不打算隱瞞他,我與愛珊娜的不尋常關係。事實上我亦在測探他,寧菱擺明車馬纏住我,基魯爾對這種關係會有何反應?
  畢竟他是以大事為重的人,平靜地道:「公主服用了皇后帶來的特效藥,面色稍微好轉,但基魯爾擔心的是時間問題,沒有一個月時間公主仍難出面掌持大局。」
  我坐到基魯爾旁邊,說:「時間不允許,就用腦袋解決,你以為愛珊娜強挾蘇姬皇后回來目的何在?」
  基魯爾長歎一聲,說:「好聰明的計劃,但實行起來卻不容易。皇后和公主的性格差距太大,很容易就會露出破綻。」
  我搖頭說:「沒人要皇后出來長篇大論,只要點到即止就可以。難道你認為愛珊娜和亞梵堤是傻瓜嗎?」
  「這個方法冒險太大,我始終不認同。」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基魯爾沒有回話,正當我站起身握著門柄,要進入愛珊娜的房間時,他突然沉聲說:「我有一個感覺,令尊正在附近。」
  我忍不住露出笑意,什麼也沒有說就推門而入。
  在睡房裡,愛珊娜靜靜趟在大床上,我是第一次見到全沒化妝的她。現在的愛珊娜仍然傾國傾城,但感覺跟從前有很大分別,從前的她像把鋒利的劍,而現在的她就像一隻累透的兔子。
  悄悄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悠然欣賞愛珊娜沉魚落燕的美貌,浪漫的紫色長髮輕輕躺在她香肩,跟她雖然有三尺距離,但仍然可以嗅到女孩子的體味。
  看似沉睡的愛珊娜忽然微笑說:「我會輸嗎?」
  我笑道:「不會。」
  愛珊娜張開眼眸,竟射出全不配合她芳嶺的複雜目光,呆望著畫滿油彩的天花。她徐徐道:「我很慶幸上天給我完美的外表和智慧,覺得世上一切皆以為我軸心去轉動,事事稱心的我從沒試過在其他人的角度去感受事物。」
  說畢,愛珊娜的眼中閃起了淚水。難以置信,我從沒想過比任何硬漢更加堅強的愛珊娜,竟亦有傷心落淚的光景。我悄然問道:「孩子沒有了?」
  問題甫出,一滴淚水從愛珊娜腮邊滴下,這個就是答案。
  我歎氣說:「他不出世,或者比較好。」
  愛珊娜苦笑說:「你是何時知道我跟父皇的關係?」
  我亦苦笑說:「我說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相信嗎?」
  這次是我和愛珊娜最坦白的對話。
  突然想起侏葉,同樣是公主,同樣是懷了父親的骨肉,然而侏葉可非自願,現在連身體亦失去了,相比起來愛珊娜幸運太多。此刻我暗下決心,一定要將侏葉拯救出來,然後讓她成為世上最幸福的美女犬。
  愛珊娜將臉側向另一邊,帶點害怕問道:「我是不是很任性?」
  我輕輕從椅子坐到愛珊娜身邊,將她柔柔地抱起來枕到我的肩上,握著她一對柔軟如綿的小手,笑說:「說到任性,我比你更甚。」
  當年遠襲獸人軍我有自信可以戰勝,可以建立不朽奇功,結果我確實辦到了,得到今天說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是背後的代價,就是失去我一生最愛的女人,以及兩位忠心追隨我的家臣,如果一切可以重頭再來,我願意放棄現在所有,交換他們三人回來。
  這個傷口會永遠留在我心內。
  愛珊娜從我肩膀上仰起臉,一對無助的眼神與我相觸,使我再也忍不住俯下頭與她深深熱吻。
  受到愛珊娜淫魔族的感染,我的身體很快起了生理反應,可是她的狀態仍然很虛弱。突然靈光閃過,淫魔一族跟普通女人不同的地方是,她們是以性愛為本的女人。
  「啊……不行……我現在的身體……呀……不要……」我沒有理會愛珊娜的反抗,手指從她的睡衣游入她的胸上,輕輕抓起她的肥乳內側,拇指在乳尖上來回打轉。
  愛珊娜有氣無力地掙扎,說:「亞梵堤……等一等……現在不行……啊……」
  我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說:「刀山火海我也為你而來,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愛珊娜在喘氣中呆看我,她的遺傳性心臟病才剛剛服了藥,現在進行激烈性愛是十分危險的事。但正如基魯爾所說,要柔弱到像是溫室蘋果的蘇姬,假扮雄才大略的愛珊娜,真是妙想天開的想法。
  但若果愛珊娜有能力支撐一下,跟蘇姬互相交換出現,那任何人也難以察過有問題。只是連我也沒有信心,愛珊娜是否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給我。
  在她天人交戰之際,我已經來一招霸王硬上弓,兩手一上一下進攻她的豪乳和小溝。畢竟淫魔一族都是好色的女性,愛珊娜的考慮很快就消失,身不由己地配合我的活動,腰部隨著我的手指愛撫有節奏的上下擺動。
  我將臉全堆在愛珊娜的腿間,舌頭伸進她的幽谷裡大搞特搞,她的皮膚漸漸染成粉紅,香汗慢慢滲透出來。蘇姬和愛珊娜這對母女的外表和胴體真相似,要是將她們放在一起親親,一定會爽死呢。
  愛珊娜的小穴開始潮濕,雙腿也自然張開,期待著男性的插入。挺起魔槍,同時召喚出吸精蜘蛛,我集中全身的精氣於槍尖,向著她的體內直衝。當我貫穿愛珊娜的胴體時,她露出了痛楚的表情,這痛楚不是由下體而來,而是由她的心臟而來。


第十九集 第三話 絕地反擊
  愛珊娜的秀眉緊鎖,因痛楚而呻吟,可是淫魔一族的本能使她承合著男人的衝擊。她的名器夾著魔槍,肉壁傳來有規律的震動,子宮下降緊扣著我的槍尖,愛珊娜在痛楚和快感之下用力摟著我背部。
  「謝謝……」愛珊娜輕撫我的頭髮,在我耳邊親密細語。
  我將上身抬起,捏住她下巴笑問道:「謝我什麼?謝我干你嗎?」
  愛珊娜罕有地露出羞澀表情,咬著下唇說:「其實……我也不肯定……啊……你會不會來……噢……但最後你還是來了……啊……」
  可能愛珊娜沒有發現,她的皮膚及頭髮已發出微亮光澤,顯示她正逐步吸食我的精氣。隨著吸食速度增加,她的洞穴也生出更大的拉力。我將她的兩條長腿擱到肩上,抓住她的大屁股,將巨槍朝她的小嫩穴無情地抽插。
  「呀!」愛珊娜的腰誇張地彎起,雙腳也使勁地勾住我,手指更拉爛了床單,淫水源源不絕從小穴裡湧出來,濕濕滑滑的液體沾到我身上。無可否認,吸食了精氣的愛珊娜,身體快速回復了氣力,但要是刺激太大,可能會引來反後果。
  萬一愛珊娜在我懷裡掛店,聰明如我也不知怎去收拾這個攤子。
  「哼,我就讓你吃更多!」默默運起魔月邪書,魔槍在這位十八歲小公主的肉洞裡有節制地抽送,另一方面我毫不吝惜地釋放精氣。又要做愛覺得爽,又不能產生太大刺激,我必須純靠技術來應付。
  愛珊娜可非等閒女人,她自小學習床術,即使現在有病在身仍然不好對付。那個淫魔族的名器緊緊扣著我的肉棒,她的指甲狂亂地在我背後抓,而我則冷靜地使用九淺一深大法,將她逐步逐步推向高潮。
  「呀……亞梵堤……啊……要到了……要……噢……」愛珊娜眼角流出喜悅的淚水,兩腿有力地夾住我腰部,生怕我會離她而去似的。此時我也快要高潮,在最後衝刺之前我啟動了邪書的奧義。
  魔槍七變化……海葵變!
  我的龜頭硬頂住愛珊娜火熱的子宮口,海葵變的力量將我的精華強行封印,送到她的身體裡強制受孕。既然她失去了一個孩子,我就送另一個孩子給她好了,希望她會好好教育這個小男孩。
  這段期間每日都有大批縛上紙條的箭射進城內,勸喻城內的軍士和百姓開門投降,若不是基魯爾有足夠軍威,在敵我雙方兵力十倍差距下,軍士們早就溜個清光。話雖如此,基魯爾和他的將領們仍需每晚親自巡邏,為的不是害怕敵襲,而是害怕有人趁夜逃亡。
  要是有第一個逃兵,就會陸續出現更多逃兵,因為只要有一個人逃走,團結和信賴的意念亦會冰消瓦解,逃亡求生的慾望會像瘟疫一樣散播。自古以來,無數守城將領皆敗於自潰而非被敵殲滅。
  對於現在的花石城士兵來說,心理狀態其實已經快到極限,他們必須贏上一仗才能舒緩和平衡,問題是基魯爾此人守城誇啦啦,進攻喊阿媽,靠他進攻就真是死定的了。
  進城的第三日,我也鎖著自己在密室兩日一夜,不停細閱基魯爾留下來的軍事記錄,研究圍攻我們那三支軍隊的戰略部署。三支軍隊之中以天樹的暗妖精軍團最保守,他們只用遠距離魔法進行攻擊,甚少進入花石城門的二百步範圍。靜韻的翼人部隊則最機動難測,曾試過在東、南、西、北四面遊走,刺探我軍的虛實和弱點。
  至於高夏,此人是前四大虎將「銀狐」將軍米帕的兒子,他的用兵屬於正統軍事學派,由佈陣到攻城幾乎全是依照軍事理論,正如泰坦的批評,此子有些紙上談兵,大路用兵是很穩健沒錯,但臨場的判斷反應卻遠遜於天樹和靜韻。
  畢竟是經驗的差別。
  門外傳來敲門傳聲,還沒等我叫喚已有人推門而入,進來的正是基魯爾。基魯爾的厚甲隙間仍有亮晶晶水光,渾身沾滿血腥和汗氣,顯然是剛剛又打了一場硬仗。他笑道:「好賢侄,基魯爾已經遵守諾言守城兩日,總該到你出場了吧。」
  闔上軍事記錄,我坐直身軀抬起頭,問道:「以你猜測,接下來負責進攻的是哪一支軍團?」
  基魯爾知道我已準備就緒,精神大震道:「剛來的是鳥人,接下來不是暗妖精軍隊就是國家軍隊,但我認為是前者居多。」
  我笑說:「天樹,哈,真好!」
  基魯爾摸摸鬍子,說:「要轉守為攻,是否選擇高夏比較好下手?」
  我輕輕搖頭,心神平靜地望著窗外天空,說:「即使我多麼厲害,也不可能一口氣打垮三支軍隊,轉守為攻只是序幕,最重要的是全盤的局勢走向。」
  基魯爾點頭說:「你說得對,我們只需要一個能扭轉局勢的契機。要是你能盡得法特真傳,戰勝暗妖精族應該不困難。」
  苦笑緘默,事實上我爸爸從沒直接教導我們三兄弟,而且我不認為戰術可以由別人教,只有在戰場上用血汗歷練回來。門外突然出現露茜的身影,說:「矮人族的斷金和科臣先生,正在外邊等候提督大人。」
  「好,來得真是時候。」
  在基魯爾和露茜的陪同下,我們三人到達指揮中心的一個接待處,除了多度、斷金等有限數人,其他士兵一律嚴禁接近。在接待處的桌子上,擺放了兩件我特別訂造的兵器,第一件是弩,而第二件則是盾牌。
  斷金說:「提督大人,斷金已經照你設計的藍圖完成兩件兵器,現在請你驗收。」
  能在兩日內完成我的要求,不愧是手臂鑲寶石的打鐵佬。
  多度問道:「請問這把弩和盾有何特別?」
  斷金神色凝重,說:「這把弩和盾都沒有特別,我做的其實是它們的額外配件,真沒想過世上會有人發明這種東西。」
  桌上的弩就是魔法石摺弩,也就是炎龍騎士團的一般裝備,對我來說是普通不過,我要矮人族做的其實是自動上箭的連射器。這個重約二十多磅,連接弩身、扳扣和弩弦的連射器,全長足足有三尺,必須用雙手承托,連射器的前頭有一個自動上箭裝置,在尾部則有一個圓筒,可以收藏達三十支箭,無需用手自動將圓筒裡的弩箭扣到弦上,射完一支可以連發第二支,中間沒有上箭拉弦的時間浪費。
  至於另一個盾牌,亦是炎龍騎士團慣用的重鋼圓盾,也不是什麼超級神器寶物,問題在於盾面上的一個飛輪罩。這個飛輪罩是特訂配合重鋼圓盾設計,輪面是由精密數學計算出來的曲線,輪罩底部安裝了一個接入盾內的魔力容器,提供它在盾面自轉的動力。
  (「連射器」、「飛輪罩」到手!)
  基魯爾拿起飛輪罩,問道:「我對武器算有認識,但實在看不出這是什麼玩意。」
  我試著將連射器接合摺弩上,看起來是有點誇張,必須將尾部夾在掖下才可以托用。雷音亦問道:「並非我不相信提督的才能,但既然要用上雙手,為何不直接使用威力更大的長弓?」
  雷音本身是用弓高手,自然對我發明的新玩意有抗拒,斷金說道:「其實我對戰場的情況一竅不通,不過這東西……呀……很可怕。」
  斷金應該是不懂表達,他只能憑身為鑄造師的直覺,感受到連射器和飛輪罩的威力。哈利文說:「這就是提督大人所說的『超級騎士』計劃?」
  想到這計劃,我忍不住會心微笑,說:「對,只要裝備這套玩意,再加上黃金六足豹,我將有能力打開第一道勝利之門。」
  基魯爾皺眉道:「賢侄你不會打算親身出陣吧,聽聞你的武技和魔法……」
  多度亦說:「提督大人不能有失,我們一方還有精於騎術的一流高手,不如……」
  我舉手截住了多度,說:「要成為超級騎士必須符合五個條件,首先是對兵形陣式十分瞭解,第二是身手敏捷,騎術高明,而且武技超卓。」
  謝迪武士哈利文不停雙手指著自己的臉空,雷音說道:「提督經過我和露茜隊長的訓練,他的實力已經不俗。」
  我笑說:「第三是要熟悉六足豹的性能,第四是要精通各種特殊武器的運用,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符合所有條件。」
  基魯爾問道:「第五個條件是什麼?」
  我輕輕一撥頭髮,瀟灑說:「既然稱得上超級騎士,當然要超級俊美才行,總不能找些光頭的來做吧,哈哈哈哈……」
  基魯爾和哈利文的表情實在有趣到極點,只有露茜用力指著自己的臉孔,我當然沒理會她,問斷金說:「我還需要一套好盔甲,你那裡有沒有?」
  斷金說:「我們盔甲的尺碼不適合你用,以我所知鳳絲雅會主那邊有不少戰甲,你可以去問她借一套。」
  「我需要的弩箭呢?」
  科臣說:「都準備妥當了。」
  我點頭說:「好,萬事具備,退敵之事就交給我不呵,麻煩基魯爾大叔你處理一下矮人族的帳單。」
  「什麼!?」
  從城牆的箭壕向外望,密密麻麻的暗妖精戰士正搖旗吶喊,配合每一下皆使地面顫動的高級魔法攻擊,如此震盪人心的攻勢不只是城牆,連軍心士氣也被削減。在箭壕背後,有四名由鳳絲雅派出的婢女為我穿上戰甲,每一件甲心之間的繩子也小心縛好。
  說起這件戰甲,它是鳳絲雅一心要送給我的,原本希望由她和寶舒親手為我穿到身上,可惜她們不方便在眾人面前表露與我的關係,故此這份光榮工作只好交給婢女們代勞。此戰甲十分氣派,以銀色為主體配上金邊,胸膛有鳳凰雕塑,黑色的腰封連著百葉腰擺,肩膀設計為飛翼護肩,再加上紅色的斗篷,其威風有型真是勾死女人。
  但就只有一個「型」字,它本身是沒有異能的普通鎧甲,最多只能說是物輕情意重。
  基魯爾說:「連日來交手,天樹小子的用兵十分沉穩,不會作無謂的犧牲,他是三支軍隊裡軍容最完整,士氣亦最高的。」
  我點頭說:「一來是性格問題,二來他知道我隨時會抵達花石城,只要有風吹草動他會立即逃走,比起溝渠老鼠還要敏感,利誘虛招對他不能起作用,再加上箭神·空鵠補助簡直如虎添翼。」
  在箭壕偷窺了一會,雷音說:「暗妖精軍的佈陣亦很保守,盾劍部隊和弓箭部隊合併在前,魔弓部隊放在兩翼,魔法師團卻布在大後方,擺明是隨時撤退的陣式。提督既然動用黃金六足豹,目標想必是對方的魔法師團?」
  我摟住雷音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我的紅顏知己好性友……噢,是好戰友,暗妖精族的戰士雖有七萬之數,但事實上最大威脅的其實是魔法師團,這點沒有人會異議。他們族內的全數魔法師不過是五至六千名,今次隨行的恐怕只有一半,只要清除了這約三千名魔法師,暗妖精族將陷入進退兩難局面。」
  多度、露茜和哈利文等兩眼發光,無論是神聖還是黑暗妖精族,他們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就是魔法師團,其次才到弓箭部隊。這兩族內具有高段數的魔法師大約是五千多人,數目雖然少,但卻是破壞力最強的部隊,強大到連武羅斯特百萬大軍也不敢貿然惹翻他們。
  上次在蓋亞之役,五千魔法師大放煙花的場面仍然歷歷在目,要是能消滅了暗妖精族的魔法師團,對他們而言是個大災難。
  基魯爾苦惱說:「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但以天樹的謹慎,哪有機會讓我們偷襲其重要命脈?」
  我望著城外暗妖精族的軍旗,奸笑道:「天樹當然不會露破綻,但不代表他們三軍沒破綻,只要你依我吩咐去做就沒有問題。」
  花石城裡由將領到士兵合共二萬多人,當中有一部分是梵沁女皇的翼人皇族近衛,其他都是追最基魯爾多年的護衛軍,以及一部分由露茜率領的禁衛軍,嚴格來說,是一支欠缺默契的雜牌軍團。
  由於有矮人族暗助,我們一方的糧食不成問題,需要憂慮的其實是被圍城多日引發的心理危機。對於暗妖精族的攻擊,將士們已經習慣地進行各種防守,雖然防禦仍然良好,但每人臉上的疲態無可掩飾。
  不過今日卻稍有不同,經過連日來的龜縮,今天基魯爾第一次選招軍士,組成了一支為數四千人的長矛步兵團,在西邊城門前集合準備。這群士兵大部分有輕傷,而且裝備也不完備,但他們的狀態已算我方中最好。披起一件全身斗篷,我站在基魯爾和露茜身後,混在一班中將級統領內,盡量不讓人發現我的存在。
  天空下著毛毛細雨,城門外偶爾傳來轟炸的巨響,燒焦的氣味充斥西門內,暗妖精族的魔法攻擊仍然持續,但節奏明顯減慢,再過不久就會收兵休息,亦是我們出城進攻的最佳時機。工作早已劃分好,由基魯爾守住花石城,露茜和哈利文負責出城迎擊。
  露茜判斷敵方的攻擊已近尾聲,拔出紅劍向基魯爾和一眾戰士道:「差不多時候了,我們守這麼久,應該輪到我們招呼一下對方。」
  露茜是禁衛軍的大隊長,更是軍人們心目中的女神,她不需要激昂的演說詞,早已點燃眾將五十日來被圍毆的怒氣。西城門打開,我軍首次吹起號角,在軍鼓的激勵下舉起長矛高呼,露茜和哈利文一馬當先衝出去,其他步兵緊追其後,而我亦乘機混雜在步兵裡。
  西邊城牆滿目創痍,早被魔法轟得多處焦黑,而元兇的暗妖精族正準備撤退。多日來基魯爾多縮在城內,今天一反常態派兵出城迎戰,敵人必然會產生少許混亂,而天樹更會認定我方施行誘敵計。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能見度比平常低,但反而有利我進行施襲。露茜領兵往前走了兩百步,暗妖精族井然有序地撤退,全沒有想過要跟我們交手,只派弓手射住我方的陣腳。
  我的目標魔法師團也緩緩向後退,魔法師對距離感特別敏銳的,由於他們的近戰能力幾近零,在性命攸關下必須精確計算自己跟敵人的差距,尤其要退出騎兵能及的距離,必要時會布下結界以作防禦。現在暗妖精的魔法師團正是如此,他們遠遠躲在自己的劍盾兵後,跟我們更有八百至九百步的長差距,這個距離連長弓的箭也射不過去。
  原本往前衝的露茜突然用劍後劃,軍旗亦向後倒,士兵們雖然不明白什麼一回事,但仍然服從指揮向花石城退回去。此舉更讓天樹堅信我們在誘敵,兩軍距離越來越遠。
  當我們後退了一百步後,露茜再度發出命令,進攻的號角再一次響起,士兵們又再向暗妖精族逼近。暗妖精軍的退後速度減緩,顯然天樹想要搞清楚我們在幹什麼。
  我心中暗笑,露茜第二次發出退後命令,我軍終於產生混亂,陣型有解體的跡象。這次暗妖精軍停止了後退,要是趁我們露出破綻時進攻,他們將可以痛痛快快大勝一仗。
  我們有心理危機,對方情況亦是一樣,他們久攻不下同樣會產生焦慮,天樹應該在思考要不要進攻。老實說,我們是如假包換的破綻大露,要是天樹掌握機會撲擊我軍,我們將會一敗塗地,但我敢打賭他不會攻擊,因為我太瞭解他的個性,寧願放棄良機,也不願意讓部下涉險。
  無論高手過招還是兩軍爭勝,成與敗往往只在一線之差。
  我軍再度退至花石城器按一百步,今次敵方終於有反應,但並非天樹的暗妖精族,而是高夏的迪矣裡軍團。
  高夏中計了!
  這招誘敵計針對的並非戰場上的天樹,而是在旁觀察的高夏。我深信天樹能忍別人所不能忍,但高夏卻忍不到,對他而言此戰已經押下一生的榮辱,面對多日來首次兩軍交戰的機會,而且我方又古零精怪地進進退退,最後更自取滅亡地亂了軍形,相信高夏早已在旁看得牙癢癢。
  高夏率領的士兵以騎兵為主,被本少爺的誘敵計弄得心猿意馬,他慾火焚身地帶著騎士向我們方向直闖。這下可好了,原本躲在背後舒舒服服的魔法師團,突然之間要迴避高夏直壓而來的騎兵團,他們別無選擇下傾側一邊前進,好空出一片地方讓高夏通過。
  七百步,我默默計算著兩軍的距離,以六足豹的速度五百步將可以闖入魔法師團內。
  就在此時,露茜第三度發出進攻令,而且連基魯爾亦多帶三千步兵加入戰陣,我軍向著暗妖精族壓過去。一時之間暗妖精軍隊前後皆有壓力,步兵向後退,魔法師團則向前走,兩團之間的距離急速收窄。
  六百步!
  面對這個詭異的環境,天樹亦顯出他的軍事才能,軍旗擺出訊號讓步兵分開,盡量空出地方予高夏的騎兵,同時發出命令讓兩翼的魔弓兵放箭截住我軍前進。我兩眼發亮,想不到上天掉下一份大禮給小弟。
  「哈哈哈哈……天樹,超級騎士來也!」扯開身上的麻斗篷,露出一身勁裝和重兵器,手腕一揮在矛兵裡召出了金光閃閃的黃金六足豹。
  我騎在黃金六足豹之上,沒有等到五百步差距已經如金箭般闖出,瞬間越過露茜和哈利文,進入了中分的暗妖精步兵陣內,朝著只差六百步的魔法師團疾衝。依我原本的計算,必須要有五百步差,才足夠讓我拐過對方側翼刺入目標,但想不到天樹居然下命使劍盾兵分開一條路,讓出位置給高夏的騎兵走過,使我幾乎想摟住天樹嘴嘴。
  嘔!
  戰場上講的是一個變字,誰能掌握機會誰就是贏家,面對這條突然出現的康莊大道,我不借用一下就笨死了。騎著六足豹,在兩排暗妖精目瞪口呆之下,我以戰馬也追不上的速度通過。在暗妖精的兵陣內,不難發現天樹的身影,他站在一輛高高的指揮戰車上,當我疾衝的同時遠遠還跟他打個照面,他的面色一下子變白,如夢初醒發現被我暗算了。
  「放箭,阻止他!」天樹終於發現我的企圖,他發出命令要所有戰士向我放箭,同時軍旗指揮劍盾兵合回一起。我一夾豹腹,黃金六足豹帶著勁風往前猛跑,跟暗妖精的步兵鬥快,看看是我先通過去還是他們先合上來。敵人的弓兵不閒著,妖精族戰士以弓術精準聞名,一頓箭雨鋪天蓋地射下來,但他們太小看六足豹的高速度,事實上箭雨灑下來時,我早已脫離了他們的射擊範圍,剩下的流箭用圓盾已夠擋開。
  暗妖精劍盾兵來勢洶洶,數不盡的長劍不停閃耀,向走在中間大道的我夾過來。現在的我卻冷靜如恆,回復戰場魔法師的一貫狀態,由於適量的雨水,泥地變成了快地,就算這群士兵叱喝得多麼大聲也沒用,我只會相信自己的計算,在快地上六足豹可以趕及通過去。
  在敵軍合上前的三秒鐘,我終於闖過了劍盾兵團,他們的魔法師團已近在咫尺。
  神聖和黑暗妖精兩大族群擁有僅次於龍族的悠久歷史,其族人無論在魔法力量、天賦和知識方面皆傲視大地上各個種族,加上動輒過千年的壽命,族裡盛產出大批初段到高段的優秀魔法師。如此龐大陣容的魔法師團,只要在前衛軍團好好保護下,無論中距離還是遠距離攻擊亦甚稱當世無敵,即使是數十萬勁旅,要是變成妖精族魔法師團的目標,亦只能在魔法的強大威力下俯首稱臣。
  對所有軍人來說,妖精族的魔法師團就是戰場上的死神,然而在歷史之中,卻有一位煉金術士無懼於這支無敵雄師,而且是唯一的一個,剛好相反,提到這位煉金術士的名字,倒讓人人敬畏的魔法師團感到懼怕。
  他是武羅斯特帝國最傳奇的軍事奇才,同時亦是最具名望的煉金術師——亞梵堤·拉德爾。
  剛脫出劍盾兵團的包抄,我和六足豹朝魔法師團狂奔,像差只有區區的五十來步,轉眼就可以撲進去,只要撲入魔法師團內,誰都奈何不了我。突然刺耳的響聲傳來,一點粉紅色帶著流星尾的光點從左邊閃起,本能反應下將圓盾往上移,剛好承受了一記龐大的衝擊力。大團的火花爆起來,握盾的手指立即麻痺,差一點就將我打下六足豹。
  魔法箭?
  魔法箭本身並非魔法,其特色是弓箭裡暗含元素力量,結合箭術的準繩和元素的破壞力,硬吃了這枝魔法箭,六足豹的強壯金腿也吃不住地面,我們連人帶豹打橫滑開十多尺。
  心叫厲害,箭神果然是名不虛傳。空鵠應該身在三百步的魔弓兵團內,但仍然可以在亂做一團的戰場上,瞄準我的太陽穴發出一支魔法箭,而且威力相當驚人。要不是我早有心理準備,恐怕連頭都被射爆,留空鵠這傢伙在戰場上實在很危險。
  與此同時,一股殺氣無聲無息從大後方逼近,回首瞥了一眼,赫然是暗妖精族的劍盾兵團長,曾在蓋亞戰役有一面之緣的虎靈。龍煞曾向我透露這虎靈的底細,此人向來低調不喜露面,但其實劍術和魔法的修為皆高超,否則也無法勝任黑暗妖精族的劍盾兵團長一職。
  在數萬劍盾兵中,就只有虎靈能及時追趕上來,趁我被空鵠的箭阻礙了行動力的瞬間,向我背後刺出了一記風屬性的魔法劍。
  真是的,背後補刀、偷放毒蛇向來是小弟的專利!
  沒想到這五十步居然如此艱辛,虎靈的魔法劍還沒刺中,第二支魔法箭斤已經發出,今次這枝不再是粉紅色而是粉藍色,要是被射中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原本我的計劃是攻其無備,要是讓魔法師團逃脫,或是給高夏的騎兵趕到,我和後方的露茜軍也會被反過來吃掉。在空鵠和虎靈兩大高手的糾纏下,逼得我打開圓盾上的機關,將超級騎士的特殊裝備飛輪罩啟動,這面罩子本身是重疊的,而在打開來後就變成一張巨型大盾,同時罩身急速轉動起來。
  「多謝相送!」長笑一聲,腳夾豹腹讓它凌空躍起,同時飛輪盾向後一擋,即使威力強勁的魔武絕技亦碎不了這特製盾牌,反成為助力將我往前猛推,險險避過了橫射而來的魔法箭。
  這一下拉遠距離,誰也捉不著地上最快的黃金六足豹。
  六足豹再次發力前衝,差少許就逮到我的虎靈只有吃塵。魔法師團發現有騎士闖進了警戒範圍,陣型出現輕微的混亂,同時跟我最接近,穿高級法師服的幾個傢伙,已經面紅耳赤拚命唸咒語。
  二十步!
  魔力開始凝聚。


第十九集 第四話 血浴戰場
  魔法師攻擊力巨大,相對地防禦力低得可憐,深明此點的將領都會小心保護好自己的魔攻團隊。事實上天樹的佈陣並沒出錯,他亦假設過亞梵堤加六足豹的速度,將魔法師團放在相當安穩的距離。即使我有本領衝破劍盾兵的封鎖,但到達魔法師團之前仍有一段緩衝時間,足夠施展出一個將我變成空氣的厲害反擊。
  但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咦……我是否用錯了形容?
  天樹會算我也會算,看準他們連續攻城三小時後,魔力顯得疲乏的一刻才偷襲。但妖精畢竟是妖精,他們的魔力十分強盛,一條雷柱和一個大火球迎面射過來,我心知這是最後一關,也是迪矣裡大戰的轉折點,舉起飛輪盾朝著雷柱和火球沒頭沒腦硬闖,這一剎那七萬多名暗妖精戰士全都停下來,每對眼睛都注視著我這猶如自殺無異的行為。
  老子跟你們拼!
  魔法運用的是自然力,由魔法產生的破壞力不是人力所能夠抵擋,這是世上所有法師們一貫的思維,所有精妖族類根深蒂固的想法。拿著盾牌正面迎擋兩個標準中階魔法,此舉猶如螳臂擋車,即使沒化成飛灰也會重傷,然後作為煉金術師的我卻抱持了不同看法。
  這一刻變成魔法師和煉金術士的較量,我的武器就是手中的飛輪罩。飛輪罩被兩個魔法正面擊中,爆發出震動全場的巨響,夾雜雷元素和火元素的爆炸氣流在四周翻飛。老實說這一下超痛,不但全身如遭雷殛,皮膚像被火燒,臂骨也幾乎被爆炸力給震碎。
  可是我沒有被爆飛!
  六足豹沒有停頓太久就繼續向前跑,我們高速衝過了激起的沙塵團,遠處的魔法師,又或較近的近戰士兵,全皆露出無法置信的癡呆表情,即使事實擺在目前,但相信他們是滿腦子問號。
  冷冷一笑,我高舉起手上的飛輪大盾牌,標示了暗妖精族注定敗北的命運。
  自古以來,世人皆認為盾牌的優劣在於厚度和質料而已,覺得越是粗厚,越是堅硬的鋼鐵就越好。可是在煉金術師眼中,鋼不一定是最好,在飛輪罩夾層裡的其實是陶瓷,選擇陶瓷是因為它具備有效分散爆炸壓力的特質,這是以柔制鋼的原理。而且除厚度質料外,其實還有第三個影響盾牌的重要因素存在,這是所謂「爆炸反應」。
  爆炸反應是指爆炸時,是否有足夠卸卻壓力的構造,而我創造出來的飛輪罩,就是針對魔法爆炸而設計卜體曲線,將壓力非常平均和快速地散去。要是沒有計算反作用力的部分,單單只有盾牌擋得住,我也會被轟飛到不知哪裡去。
  在魔法師眼中不可能的事情,但煉金術士卻辦到了!
  雖然有一半功勞屬於斷金的。
  背後傳來震天歡呼,隔得稍遠的花石城戰士,仍然有部分可以看得見我的壯舉,以一個盾牌力擋兩個中級魔法,肯定會被記載到迪矣裡的歷史之內。
  藉著暗妖精的驚呆,我和魔法師團的距離亦再縮減,面對來勢凶悍的我,他們以生平最快速度唸咒,想布出一個結界阻止我的前進,萬一他們成功,我將陷身腹背受敵的絕地。我當然不會給他們機會,右手拿起連射的魔法石摺弩,想也不想向著最接近的魔法師們射出第一支弩箭。
  噢,正確點說是爆破箭才對。
  在六足豹的掛囊內插住了四個弩箭筒,每個弩箭筒都收藏了三十支爆破箭,現在大家應該明白超級騎士的真面目了。沒錯,說穿了就是亂射爆破箭的瘋子!
  爆破箭產生爆炸,最前排的魔法師們被轟到血肉模糊,也因此失去了布結界的最後機會,反而開出一條血路殺進陣內。大局已定,這一下我彷彿虎入羊群,在黃金六足豹的神速下如入無人之境,不會近戰的魔法師絲毫沒有能力阻止我,而外面的盾劍兵和魔弓兵也對我束手無策,因為他們總不可能向自己人擲劍放箭。
  「哈哈哈哈……統統給我去死吧……哇哈哈哈哈……格格格格格格……」左手拿著飛輪盾,右手握著連射弩,我一邊發出魔鬼般的奸笑,一邊瘋狂地向四方八面亂射爆破箭。我在魔法師團裡左穿右插,爆炸之聲此起彼伏,不時見到有魔法師被爆到飛高高,偏偏劍盾兵團和天樹他們只能呆看這一幕,完全是沒奈我何,此情此景只有一個字能形容。
  爽呀!
  哎呀,太高興,笑到放了一個屁。
  瘋狂轟炸了一陣子,露茜她們首先殺到,此時此刻的暗妖精軍隊已經被我徹底挫去士氣,相反我軍的士氣卻大振過來,即使我方人數較少亦不足為懼。天樹、虎靈和空鵠等力挽狂瀾,但基魯爾、露茜和哈利文等也非弱者,在失去氣勢下暗妖精兵敗山倒。
  「哇哈哈哈哈哈……」我仍然是一邊傻笑,一邊暴走亂射,有時向人群發箭,有時朝天空發箭,有時候閉著眼睛隨便射,總之喜歡怎樣射就怎樣射,哈哈哈哈,在陣裡衝突了一圈,這支僅次於神聖妖精族,以巨大破壞力見稱的黑暗妖精魔法團,終在我超級騎士的淫威和蹂躪之下崩潰,陣形徹底瓦解,而且死傷慘重。
  族內的第一戰力遭遇重創,別說繼續協助黎斯龍,暗妖精族能否自保也成疑問。
  默默計算高夏的騎兵應該快趕到,我的爆破箭也只剩下十幾枝,任務完成我當然溜之大吉。衝開早已潰散的魔法師團,向著天樹和虎靈抬起屁股拍了一拍,才高聲大笑向露茜的援軍直奔回去。
  回到本陣發現我軍士兵個個精神奕奕,絕對有能力乘勝追擊,但考慮到尚有迪矣裡和翼人族的援並,我連同基魯爾、露茜和哈利文並沒有繼續進攻,天樹以甚快的速度鎮定了部下,虎靈亦站到最前排,跟我們保持對峙狀態。
  高夏那個小子終於趕到,但被怨氣沖天的暗妖精軍擋住去路,坐著戰馬之上的高夏更氣得額角暴現青筋。
  看到這一幕我們幾個忍不住偷笑,我這一手不但重創了暗妖精,更引發起對方兩支軍團內訌。可是這還不足夠,我望向基魯爾說:「手套。」
  基魯爾不知我想玩什麼把戲,但見我甫出手就讓敵人栽一個大觔斗,遂非常合作將手套脫下來拋過來。我騎著威風凜凜的六足豹排眾而出,將手套擲向虎靈,說:「麻煩暗妖精族通傳一聲,武羅斯特北方提督並子爵亞梵堤·拉德爾,謹代表翼人族雷音大公爵,約戰翼人族靜韻大公爵,時間是明日中午,地點就在這裡!」
  「超級騎士」作戰計劃,狠狠命中暗妖精族的死穴,他們名副其實是啞子吃黃蓮,有苦自己知。
  遠遠在指揮車上的天樹面色難看到極點,隨即跟旁邊一員傳令士低聲地說話,他們在人數上看似沒甚減少,但事實上已失去一半有多的攻擊力。魔法師團重創等如廢掉他們武功,士氣軍心的創傷更是難以估計。虎靈接著我擲過去的手套,他的臉色不住變化,先回頭一望總指揮的天樹,才舉起手套點頭說:「黑暗妖精族必將雷帥的約戰轉告靜韻女皇。」
  虎靈叫出靜韻女皇之名時,留守花石城的翼人戰士全體發出噓聲,若非城裡沒多餘糧食,肯定雞蛋、番茄、榴蓮四處飛。
  基魯爾和露茜同一時間望向我,前者眼中是敬佩,後者眼中是畏懼。剛剛才打了一場大勝仗,但我卻沒有被勝利影響,計略連珠炮發地代表雷音挑戰靜韻。如果是一般情況,靜韻在佔上風的情況下不接受單挑,所有人也會覺得合情合理,可是現在暗妖精族吃了大虧,如果靜韻拒絕為他們爭回一口氣,試問暗妖精族會怎樣想她?
  而最要命的是,暗妖精族和高夏產生內訌,翼人族已變成中間的橋樑,萬一暗妖精和翼人也發生摩擦,圍攻之勢只有自動瓦解,為顧全大局靜韻只能被逼跟雷音決一生死。
  偷襲魔法師團已經狠毒,這招臨陣單挑同樣陰損,嘿嘿嘿嘿……
  基魯爾正要領軍回城時,從敵方陣內傳來怒喝:「且慢!」
  定神一看,有名偉岸男子從暗妖精的翼陣裡步出來。暗妖精天生皮膚黝黑,而此人更加一頭黑色閃亮長髮,束成一條小辮子拖到後腦,前額因而顯得很寬。他唇上留著一撮小鬍子,深陷的眼眶有一對如黑珍珠的明亮眼睛。無論神聖或黑暗妖精,其族人的長相普遍都很漂亮,而此人亦不例外,但他不宜用俊俏來形容,應該是甚具成熟男性的魅力。
  此軍不是別人,而是夜蘭的舅父,暗妖精族的箭神·空鵠。空鵠神情冷酷,以狩獵者的目光盯著我,說:「黑暗妖精族魔弓兵團長空鵠,亦想跟帝國提督亞梵堤子爵討教一下。」
  原本士氣低落的暗妖精振奮起來,我相信這是天樹的還擊,基魯爾策馬出來至陣前,悄悄說:「賢侄,基魯爾也會點弓術,可以代你應付他。」
  我微微一笑回絕他的好意,向空鵠說:「既然箭神有雅興,小子只好奉陪,希望小子的箭術不會辱沒箭神。」
  空鵠以沉厚的嗓子大笑道:「哈哈哈哈……空鵠一生從不佔人便宜,若要比箭術我會找破岳,跟提督就用一般武術分高下好了。」
  在空鵠的豪情壯語下,暗妖精的士氣再次攀升,我卻心中歎氣,空鵠能跟破岳齊名果非浪得虛名,連我這個敵人也起了愛才之心。然而陣前豈能失威,要失也要在陣後才失,我亦大笑回應道:「箭神·空鵠果是非凡,不接戰實在太失禮,明天中午我們也來玩一場。」
  跟著基魯爾領軍回花石城,在指揮中心的秘密會議室內,我、基魯爾、利加、多度、哈利文、露茜和雷音等核心將領全都到齊。哈利文興奮地說:「今天挫敗暗妖精,由將領至士兵總算舒緩了氣氛,士氣也在回升當中。」
  露茜道:「不獨如此,暗妖精和叛軍更產生了嫌隙,只要掌握住這一點,我們或許能破去他們的聯合陣形。」
  多度說:「老夫對戰爭沒有多大認識,只知道暗妖精的魔法師團才幾千人,但劍士箭手尚有數萬,形勢上真的有大變化?」
  基魯爾望著桌上的軍事模型圖,沉聲地說:「有的,失去了魔法師的暗妖精軍,就等如拔了毒牙的蛇,雖然還可以裝腔作勢,但事實上已無法構成威脅。」
  恩,毒牙雖小,但卻是蛇的最大憑借,想不到這光頭大漢的形容這麼精彩貼切,跟他粗野的外表一點也不相配。如果是我,就會用被閹割的男人來形容天樹的處境,乍看也是一個男人,但對女人來說已沒有任何殺傷力,呵呵。
  哈利文笑道:「向靜韻下戰書才是最精彩的一著,在現今的情況下不怕靜韻不出戰,要是能一舉清除她,形勢也會起天翻地覆的變化,真虧提督想得到。」
  眾人同時望向雷音,她分析道:「老實說,我從來沒跟惡賊靜韻交手,到底她有多少實力也不清楚。但是真的解決了她,翼人族裡大部分的貴族相信仍會傾向大皇子。」
  露茜搖頭說:「假設靜韻被擊殺,而我們能夠勸服梵沁女皇再次執政,加上雷音元帥和公主的影響力,翼人貴族們必定採取觀望態度。一旦翼人族中立,而重創後的暗妖精族自顧不暇,加上西瓦龍族在旁虎視耽耽,整個局勢亦將變動,明天一戰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局。」
  不愧謝迪武士之首,露茜對政治和軍事局勢都有深刻瞭解,如果愛珊娜能夠收復失地,露茜將會是她強大的臂助。多度忽然悄悄問道:「提督有信心戰勝空鵠嗎?」
  我表演了一下無脊椎動物式擺動,說:「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剛才熱烘烘的氣氛消失了一大半,基魯爾連樣子也變了,雷音拍著額頭說:「這傢伙又回到上船前的狀態。」
  露茜苦笑起來,說:「各位放心吧,這只不知名生物是很難打敗的。」
  基魯爾和哈利文同時動容,謝迪武士隊長露茜,和翼人族首席戰士雷音,都是被肯定的一流好手,要是連她倆也無法打敗我,換了跟空鵠打近戰理論上我不應該會輸。
  其實我跟露茜和雷音練習時很少會贏,只是總有方法挨下她們的攻擊。
  多度仍然擔心說:「並非老朽不相信提督的能力,但是要提督出什麼意外,我們也將一敗塗地。」
  基魯爾同意說:「天樹這一著下得很好,他們已經失去了魔法師團,何妨再多失去一名箭神。可是一旦賭贏了,沒有賢侄的攻擊能力下我們只有坐以待斃,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場決勝負。」
  壓力突然來到我身上,正如基魯爾所言,我方具領導能力的將軍有好幾個,但真正懂得攻城掠地戰術的大概只有我和愛珊娜,如果明天被空鵠重創,我們只能等待愛珊娜的情況好轉,但這段期間將會給予黎斯龍全力收拾西瓦龍族的良機,戰敗變成了遲早問題。
  我笑道:「我一定保得住性命,你們不用擔心,反而花石城被圍城五十多日,守城將士沒有一個可以充分休息的時機,趁今午大勝一仗各位就好好調整狀態。」
  露茜站起來,以堅定眼神說:「露茜會親帶禁衛軍守夜,即使敵方三軍摸黑突擊,我拚命也要讓一眾軍卒舒舒服服睡一覺。」
  基魯爾說:「在戰爭時能握穩機會休息是十分重要,敵方亦明白這道理,故肯定今晚會有人來偷襲,不過我相信以露茜隊長的能力已可應付。」
  我補充道:「最少今晚來的一定沒有暗妖精和翼人族,前者有將沒有兵,後者有兵沒有將,決戰前夕靜韻絕不會冒受傷之危突襲。」
  今晚實在寧靜,本應趁機會好好休息,奈何我是一條沒女人會不舒服的淫蟲,故此悄悄溜到鳳翔商會去。由於大部分將士們都在今夜休息,利用瞬間轉移我很容易溜出指揮營,摸到鳳翔商會門口由矮人帶進去,在後院的隱藏點跟鳳絲雅和寶舒幽會。兩女喚走所有侍從婢女,親自帶我到一溫泉房,為我脫去盔甲時同聲驚呼,即使有飛輪盾和上好戰甲,但上戰場受點傷是在所難免。鳳絲雅說:「主人你受了傷,痛嗎?」
  寶舒已經第一時間跑去拿藥物。這位矮人族的美女全家受我重恩,她早已視鳳絲雅為主子,更加把我當成太上皇來看待。寶舒帶著一些療傷藥回來,跟鳳絲雅一起脫光衣服,兩位赤裸的女子步下溫泉為我的傷口塗藥。
  其實我的只是皮外傷,都是硬吃兩個魔法換回來的,但女人總喜歡緊張這些事,她們的纖指在我的皮膚上一處一處地塗藥,而我的手指當然是少不免在她們的胴體上遊走。
  寶舒性格比較主動,她用一對奶子壓在我腰間,說:「聽爸爸和斷金大人說,主人在這一戰雖不算驚天動地,但卻狠狠敲中暗妖精的要害,使形勢出現重大變化,寶舒實在仰慕主人。」
  寶舒生得矮,她輕輕枕到我胸前,用小嘴吸吮我的乳頭,她的手更在水下秘密握住我的小弟弟。鳳絲雅則比較知書識禮,但小別勝新婚下她也熱情難緊,香軀輕輕倚在我手臂,擔心問道:「聽科臣先生說,主人明天要跟一位很厲害的人決戰……」
  左右逢源下我也摟住兩個美人兒,笑說:「放心吧,雖然空鵠有箭神之名,但他要跟我比的是武技,我是不會輸的。」
  寶舒癡癡迷迷地仰起臉,說:「主人是世上最厲害的大將軍,當然不會輸。」
  我忍不住俯下去痛吻這妮子的小嘴,然而心裡則警惕自己,很多人認為空鵠箭術高超,自然反應會覺得他不擅長近戰。但箭術好不代表他武技平庸,看夜蘭的劍術就應該明白空鵠絕不簡單,明日將是一場惡戰。
  唉,剛才回來時蘇姬派人跟我說,海萍大發雷霆後鎖住自己在房內,她一定是怪我出手太重而不高興。
  兩女開始興奮,她們的胴體越來越貼近,四個乳房同時向我推過來,四粒乳頭也在我的皮膚上摩擦。可是鳳絲雅仍然很節制自己,她幽幽說:「主人明日生死大戰,其實今晚不應該來找我們,該好好休息保持體力才對。」
  寶舒聞言一震,原本使我十分舒服的小手,嚇得立即放開了魔槍。今次輪到親鳳絲雅,我吻在她嘴上,她主動將舌頭送到我嘴內讓我品嚐,吻了幾分鐘我才抬起頭望出窗外,笑說:「沒關係,主人向來體力旺盛,做幾次沒有影響。」
  想不到寶舒倒也乖巧,說:「不如讓賤婢為主人減壓吧。」
  「減壓?」
  寶舒坐上泉邊站開兩腿,讓我枕在她的小腹上。由於矮人族女性的身高關係,寶舒的乳房剛好壓在我頭頂,她則用手在我額角輕輕地打圈按摩。鳳絲雅不會這種取悅男性的技術,好好乖乖倚在我身旁,任由我在她身上過手足之慾。
  其實不一定要做愛,有時享受一下自己女人的服侍也很不錯。
  正在溫馨之際,窗外隱隱透來喊殺聲,聽得出是從大老遠的城邊傳過來。寶舒大驚失色,連為我按摩的手也減了九成力度。我微微一笑闔上眼,索性連兩手也擱在她的大腿上,道:「別緊張,只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高夏那傢伙果然跑來報仇,這也難怪,今天被我耍了一下這麼慘烈的,害暗妖精死傷大批無法填補的魔法人才,這條數肯定會算到高夏頭上。然而高夏始終不是泰坦或力克,不論質素、聲望或經驗始終有缺,唯一擔心是他身邊有不少高手,要是來兩、三個黎斯龍一方的謝迪武士,就夠我們的大隊長好好應酬了。
  高手……忽然間很想念百合和夜蘭,只是這兩個妮子都在,我們這邊亦是高手如雲。
  「小雅,你們有關於首都的消息嗎?」
  鳳絲雅摟住我的咬,說:「猛虎義軍的發展迅速,傳聞說已經突破二十萬大軍,正跟黎斯龍的軍隊對峙。但最嚴重的問題是,除了西部之外,幾乎全國所有地區都爆發動亂,規模有大有小。主人可有想過,其實『賢者』多度是個可以利用的人物?」
  「哈哈哈哈……不愧是波哥坦的乖孫女,不但臉蛋漂亮,腦筋也不差呢,來親一個。」被我一讚,鳳絲雅又羞又喜,欲拒還迎地抬起臉給我親嘴。
  沒錯,「賢者」多度其實是一顆重要棋子,他不同於泰坦或基魯爾,雖然沒有任何行軍打仗的能力,可是他的民望比起黎斯龍和愛珊娜還要高得多,其號召力將是反攻首都時很重要的一件利器。
  我的大手游過鳳絲雅的香背,滑到她胸口的筍乳上,沒想到她的乳尖原來已經硬起來,以兩指夾住她的乳頭,我在她耳朵笑道:「這裡很硬呢,原來你那麼想主人嗎?」
  鳳絲雅大窘起來,只懂得將臉硬堆在我胸口,寶舒見她小姐落難,幫腔說:「當然想,我們都對主人牽腸掛肚啊!」
  「哈哈哈哈……待迪矣裡和武羅斯特平定後,我會經常來探你們。」


第十九集 第五話 龍爭虎鬥
  「昨晚你跑到哪裡去?」當我早上回到軍營時,不料後衣領被人狠狠拉住,回首一看才發現是露茜。露茜兩眼通紅,而且身上滿是血腥味,明顯一夜沒睡守城到現在,但最惹我注意的是她左手由腕至肘皆包了繃帶。
  我驚訝道:「高夏真有那麼厲害,居然可以讓你受傷?」
  露茜那對特別幼細的眼眉一皺,抬起左手說:「一個高夏當然不行,但一個高夏加兩個謝迪武士,這些小傷已經划算。你昨晚不是去了鳳翔商會嗎?為何知道來襲的是高夏?」
  我曬然一笑,說:「你昨晚不是當值守城嗎?又怎麼知道我去了鳳翔商會?」
  露茜冷哼一聲沒有回答,而我從側面欣賞她的輪廓和身段,在我的淫邪目光下露茜有些不自然,當她想轉身走開時卻呆了一呆,彷彿被什麼阻止她避開,看來我的催眠仍然有效,紅瞳之術不愧是天下第一淫術。
  「對了,佐治國王說要見你。」
  啊,最近不是打仗就是玩女人,我一直都沒時間去見這個大閒人,故點點頭說:「趁今早有空我會去找他,對了,他到底患了什麼病?」
  露茜煞有介事,說:「國王的病全拜你所賜。」
  我愕然起來,問:「我又不是醫生,跟我有何關係?」
  露茜瞪我一眼,道:「你自己去看國王吧,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海萍小姐現在很生氣,你有時間最好去看看她。」
  我跟露茜分開走後,在衛兵們指示下我一路走到佐治國王的寢室,在門外站著了兩名拿著長槍的衛兵。我跟他們通報了姓名,兩人立即為我打開門,瞬即傳來一陣難聞的氣味。這寢室裡非常昏暗,只有一個小小的天窗保持空氣流通,同時亦是靠這小窗有限度的光線照明。
  室內正中央的大床上躺著久違了的佐治,他臉容枯瘦,眼眶烏黑,面上長滿點點紅疹,但卻比我想像中有精神。除佐治之外,室內還有一名當值醫生和四名侍衛,在四周皆放滿了藥料和繃帶,佐治一見我早已忍不住哭叫道:「兄弟,我等你等很久,你終於來救我了!」
  我也例牌地鞠躬道:「微臣來遲,請國王恕罪。」
  佐治說:「大家是老朋友、好兄弟,不用拘禮了!」
  我問身旁的醫生說:「國王到底是什麼病?」
  那醫生瞄了一眼侍衛們,湊到我耳邊說:「性病。」
  「性病?唔!」此話甫出口,那位醫生已經急急掩著我嘴巴,同時那幾個衛士也裝作聽不到,四十五度角錯開臉抬高頭。佐治你真不愧是搞笑國王,就算我賣春藥給你,你也不用這麼拼,最起碼都帶個安全套吧!
  醫生說:「那應該是混合了幾種病原體,產生出的新種病毒,陛下的陽物長滿了膿包,屁股和其他地方則長了紅疹,而且不停地擴散。」
  啊,彩票不見你中,性病你就中幾種?!
  佐治流著眼淚,拉開褲襠說:「兄弟你看看……」
  「行了,我剛剛才吃過飯而已。醫生,陛下還有藥醫嗎?」
  那醫生說:「我們試了很多藥物,但最終都是無效,而且情況越來越壞。若照現在的情況繼續下去,最壞打算是……」
  「僕街?」
  「噢,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是永久陽痿罷了。」
  我笑道:「既然不用死,那就沒問題了,我還有很多正事要辦……」
  佐治暴走起來,大叫道:「我寧願死呀!」
  四把劍忽然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一拍手掌說:「頭可斷,血可流,男人豈能不風流,微臣一定盡力為國王想方法。」
  四把劍撤去,佐治抹一抹汗說:「其實還有一個方法的。」
  「什麼方法?」
  我身旁的醫生望向天花板,說:「只要有人願意為國王吮去毒膿,我們或許可以下藥,但此人必須忠肝義膽、英勇無雙、視死如歸、為國為民、有瘟疫女神庇護……」
  我指一指下體,醫生點一點頭,佐治合起兩手露出可憐眼光,今次到我暴走叫道:「發神經,我寧願死好了。」
  那四把劍又再次架在我頸上,我正容說:「為國王效力是微臣祖先積下來的福德,微臣一定鞠躬盡瘁,山刀去、地獄去、妓院也會去。」
  四把劍又再撤去,佐治痛哭道:「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多謝國王誇獎,不過微臣習慣了被人吮,從來沒有吮過人,只怕吮得陛下不爽會讓敝國蒙羞。不如給小臣五日時間想想,一定可以搞出不用吮的藥物。」
  「好吧,那我就給你五天,要是你造不出藥物就要給我吮毒!」
  這件麻煩貨比起三大聯軍更要難對付,我已開始為城內的糧食煩惱,還要想法子給他醫性病,要是五日後做不出藥,我必定第一時間逃回帝國去!
  今天仍是烏雲密佈,使得接下來的大戰倍天壓逼感。
  距離花石城千步以外,迪矣裡、翼人族和暗妖精的三路大軍傾巢而出,以一個彎月之勢跟我們對峙。基於戰場上單打獨鬥的禮儀,他們的軍隊保持著距離,靜韻和空鵠由族裡派出的五十名盾兵列陣城外。
  雷音穿上藍色戰甲,她那枝三丈四開天叉閃閃生輝,相信她必定猛擦了一晚。她站在我身旁低聲說:「謝謝。」
  我笑著一搭她肩膀,表示不用道謝。
  其實翼人族變成現在的情況,我最少也要付上一半責任。翼人族的皇室象徵「鳳首弓」以及「龍頭弓」都被我奪走,慧卿聲望暴跌亦是跟我有關,而最重要是我早應察覺到靜韻的野心。
  當日靜韻來帝國跟我爭奪龍頭弓,更不惜用身體跟我交換,其野心早已露出端倪,靜韻要此弓不是為了梵沁女皇,純粹而是為她反抗皇室而鋪路。及後那個吝嗇輜珠必較的威利六世,他花費天文數字也要買下龍頭弓,當然不是為了好玩過癮或收藏癖,而事實上他看通此物有特殊的政治用途,只是沒想到被青蛙皇子……噢,青蛙公主送了給我。
  想起來,威利六世會不會是因氣不過而縮減了壽命?
  在公在私,今次總該還一個人情給雷音。
  寧菱關切道:「兩位的狀態如何?」
  其實雷音乃翼人族第一戰士,寧菱的問題純粹是問我一個,我笑道:「狀態還可以,要是有美女給我香吻,本提督一定精神百倍,凱旋而歸。」
  寧菱沒猜到我會借題發揮,在基魯爾首肯下真的走過來親了我的臉。露茜的情況相反,多度拍一拍她的背脊,她才不願意下過來吻我另一邊面,我藉機在她耳邊低聲說:「隊長你的身體很香呢。」
  露茜的耳根紅了起來,雷音大笑起來說:「我需要吻你嗎?」
  我亦笑道:「今次比較特別,等你殺了靜韻後才熱吻慶祝吧。」
  基魯爾說:「高夏和靜韻都不是守規矩的人,你們要小心有詐。」
  雷音一邊將長髮束起成馬尾,一邊說:「有勞基魯爾將軍操心,花石城和女皇就交給各位了。」
  在雷音的指示下,三十名裝備齊整的翼人族女戰士一起列陣,其中兩名翼人少女走過來一左一右挾住我,她們同時張開兩翼,直往城門下一躍跳出去。久經訓練的翼人戰士果然不同於雅男和洛瑪,她們在下墜至一半時默契甚佳地同時踢在城牆上,利用反撞力使我們三人水平直衝,最後才一口氣飛到空鵠他們的方向。
  跟在我們身後的還有雷音等人,除我之外下城的全是翼人族,即使敵軍真的發難,我們亦是要走就走,想追也不容易。
  風聲呼呼吹拂,一轉眼已經飛抵地面,雷音她們亦降下來,跟靜韻和空鵠差二十步左右列陣相對。花石城和三大聯軍同時奏起鼓聲,龐大的軍隊現在全變成了啦啦隊伍,震天的吶喊正為快將進行生死戰的勇士高呼。
  雷音壓低聲音說:「看他們的陣容,等會兒必然會衝過來。」
  我點頭回應,由昨天一役開始對方都被我牽著鼻子來走,對他們而言不能讓此情況繼續下去。要是雷音對靜韻一場有什麼不測,他們三支軍隊好可能發動大規模突襲,當然我們也一早佈置好準備工夫。
  雷音率先挑釁笑道:「你們哪個先來受死?」
  久違了的靜韻發出一陣銀鈴笑聲說:「雷音你還是一副舊德行,勇猛有餘冷靜不足。」
  撩事斗非比口臭正是小弟強項,我忍不住長笑說:「閣下也不見得很冷靜,否則也不用載個大觔斗,變成現在的衰無可衰的困局。」
  即使以靜韻的沉著仍然是驟然變色,起兵自立為皇絕對是靜韻一生最重要決定,但被愛珊娜耍了一記走漏了雷音,而且梵沁女皇仍是安然無恙,使得靜韻未竟全功卻徒負叛賊惡名,苦不堪言正是她現在的寫照。被我一腳踩在痛處,即使靜韻再冷靜也不可能不受影響,嘿嘿。
  出乎我意料之外,本應跟靜韻站同一戰線的空鵠卻沉默不言,負手站在旁邊像看戲似的,完全沒有要幫靜韻的樣子。我暗暗猜測,空鵠可能不屑與人爭論,更可能他根本看不起靜韻,在這位箭神眼中靜韻只是個不忠不義之徒。
  這三支軍隊果然存在很大分歧,而且他們各自都有隱憂。
  空鵠冷眼看了靜韻一眼,才走出來說:「別浪費時間了,先由我跟亞梵堤提督決戰吧。」
  在空鵠背後有一名暗妖精跑上前,雙手奉上兩把雕工精細的短矛,我亦緊握馬基·焚大步走出去。
  夜蘭本身擅長用劍、矛和弓箭,以我猜測空鵠應該也使用這三種兵器,但沒想到他用的竟是雙矛。空鵠大步踏出,步伐穩定有力,他手上一對短矛一藍一綠,再蠢也知道不是普通玩意。
  我和空鵠的差距有十多步,可是當他踏出第五步時,整個人倏地消失,再著無聲無息地在我左手邊出現。不,正確來說出現的其實是一團藍光。
  空鵠很強!
  空鵠的強並非他的速度,而是指他的戰技。藍光奪去了我的視力,但作為一名劍手,仍察覺到一股幾近無的勁力向小腹刺來,藍矛只不過是惑敵虛招,真正的殺著其實是另一枝綠矛,最要命的是他大舉進攻之時,我的劍尚沒機會出鞘。在這生死一線的瞬間,從小習劍的成果發揮出來,左腳踝一轉施出家傳的舞劍法,以劍鞘硬劃出一個圓弧,堪堪擋住小腹前的致命一擊。
  兩刃交擊擦出火花,當我將距離拉開時,左邊的鬢髮被藍矛削去了一撮,輕輕柔柔地飄落地上。
  黑暗妖精族的戰士齊聲吶喊,雷音和靜韻兩人皆直了眼,我方士兵鴉雀無聲。雖然我已給空鵠甚高評價,但最終仍然是低估了他。空鵠跟破岳雖然同是箭神級數,但前者卻是以魔弓箭為主,加上他本身又是妖精族,魔法的修為可能比高等級的法師更佳,剛才那個瞬間轉移就不是破岳可以辦到。
  空鵠點頭讚許道:「好劍術!」
  我摸一摸被斷去的發尾,微笑道:「藍矛長三尺一,綠矛長兩尺七,分別散發水風兩種屬性,不知這兩枝矛有何名字?」
  空鵠微微愕然,說:「提督的眼力相當高明,此對矛名為浪濤和夜梟。」
  我曬然一笑,將那個臨時打造,被空鵠一擊粉碎的劍鞘扔掉,把馬基·焚擱在肩膀上說:「職業病罷了,空鵠老師才叫我嚇一跳,要是你的目標並非劍鞘,恐怕我不是斷幾條頭髮能夠了事。」
  空鵠的眼眉忍不住一跳,較接近的嘍囉們不明所以,但雷音和靜韻卻恍然大悟,兩女開始重新評估空鵠。當日我在迪矣裡皇家校場內,以龍煞居合斬一招解決了前謝迪武士,所以空鵠使用瞬移絕技不讓我有機會拔劍,而且一出手就以劍鞘為目標,直接解除威脅性最大的居合斬。
  唉,要不是劍鞘留在珍佛明,空鵠的戰術根本行不通。
  空鵠冷笑說:「難怪元帥說提督非常聰明,但閣下失去劍鞘後已無勝算。」
  「哈哈哈哈……不知你信不信,我本來就不擅長使用奧義絕技。」
  改變呼吸的節奏,手緊握著劍柄,衝著空鵠踏出了一步。空鵠渾身一震,雙手斜斜向下垂,兩枝短矛的矛頭不規則的跳動。我緩緩向空鵠逼近,他眼裡閃過訝異,兩矛突然發難向我直刺過來。
  乍看之下是空鵠主攻,但其實他是被動反擊。即使空鵠多麼厲害,但總無法跟阿巴頓那類怪物相比,論近戰能力甚至遠不及龍煞和高安東。一言以蔽之,他並非我贏不了的對手,只要看穿其虛實就能定下對策。
  雷音大聲叫好,我微微一笑將配劍向空鵠雙矛之間點上去,藍綠矛和馬基·焚在空氣裡快速搞動一起,但三件兵器卻沒有觸碰一下,直到最後空鵠自動彈開去。此刻我才欺身而上,乘著優勢向空鵠拖壓,馬基·焚的劍光瞬間暴漲,空鵠邊戰邊退,一直退了三十多步越過靜韻她們,才能趁我勢末之下將我逼開。
  空鵠的額角流出汗水,左邊的一條小辮被我削斷,像我剛才般失去一撮頭髮,我則笑說:「你現在信了嗎?」
  從空鵠第一招的身法和速度,我已百分百斷定夜蘭的武技是由他傳授,夜蘭本身是速度型的劍手,照推斷空鵠應該屬同一類型,試問誰會傻到跟他鬥快?故此我改變了策略和節奏,採取以慢打快逐步壓逼。果然不出所料,作為妖精的空鵠臂力不及破岳,武術更不及龍煞或高安東細膩,逼他比拚技術我自然占回上風。
  今次輪到我方將士喝彩,而我則是一副悠閒的樣子,叉著腰將劍擱在肩上,任由對方喘息回氣。空鵠面色變得很難看,剛開始時的氣勢大減,老老實實擺出了戰鬥姿態。甫交手一招就把空鵠看穿看透,使他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正如露茜她們所言,我是個典型的攻心型劍手,謀略戰術才是我最強的武器。
  「看在夜蘭份上,我可以讓你投降。」當我凝聚了足夠氣勢後再次重施故技,挾著巨大殺氣一步一步逼近空鵠。
  「年輕人別得意忘形,薑是老的才夠辣。」空鵠又一次使用了瞬間轉移技術原地消失。心感奇怪,瞬間轉移雖然好用,但並非不用花魔力,事實剛好相反,這一招跟使用初級法術一樣很耗魔力。
  「冬之球!」
  在絲毫不能大意的戰場上,每分體力和魔力都無比珍貴,況且他剛才已露了一手,消耗魔力在敵人早知的招式上,身經百戰的空鵠不應該犯這種大錯誤。召喚出冬之球,水元素像洪流似的向四方擴散,由我身體向三百六十度湧出去,如無以外空鵠落點何在也會被打中。
  驀地心裡一驚,當冬之球仍在運作途中,我已舉起馬基·焚向頭頂封擋。才舉起手,我的頭皮已感到被吹拂,要是擋遲半秒腦袋恐怕敲爆,不由流出一身冷汗。不出所料,空鵠沒有犯錯,他避到了冬之球唯一的漏洞,這個死奸鬼竟然瞬移到我上空!
  空鵠利用俯衝的力量彌補臂力不足,那兩枝矛透出水風兩種元素,跟馬基·焚發出的火暗元素碰擊一起,產生出五彩斑斕的光芒,而空鵠將我壓得差一點跪下來。他長笑說:「反應不錯,哈哈!」
  空鵠在空中一個翻騰,腳尖踢中了我的左肩,才輕柔瀟灑地落回地上。剛才是有點大意,空鵠有深厚的戰鬥經驗,一刻也不能夠放鬆。
  要是從前的我,這一腳足以將我放倒,但經理了航天之旅那慘無人道的修煉,被凌辱折磨的成果終在此刻顯現。我忍著肩膀那錐心的劇痛,在飛退的同時表現出超凡的平衡力,反過來利用這一腳將我們拉到接戰以後最遠的距離,當雙腳站穩後右手高舉起馬基·焚。
  龍煞四絕劍——龍煞剛劍斬!
  空鵠不驚反喜,非但沒有閃避的意圖,反而一個轉身從腰帶拉出一條金屬彈簧,以快疾熟練的手法在彈簧上一劃,一團旋轉的綠光已由他身上發出,向我心口迅速地射過來,第三次將我逼到死神身邊。心裡不由得暗暗歎為觀止,箭神·空鵠竟可以將短矛當成了箭,天樹曾接過一次剛劍斬,他看穿此招使出的剎那間身體難以活動,相信是他告訴空鵠,而空鵠一直等待這刻的來臨,以其看家本領取我性命。
  被箭神·空鵠的魔法箭正面射中,就算是龍也會死。
  雷音大驚失色,想要出手搶救時靜韻卻提起武器擋住去路,兩大陣營也同時發出驚呼,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疑問,萬一主角死了這本書還怎麼寫下去?
  夜梟發出耀眼綠光,以貫穿萬物的氣勢到達我胸前半尺,我亦失去了閃避的機會。然而我卻向空鵠露出奸笑,當所有人認定我必死無疑時施展出瞬間轉移,雖然剛劍斬要凝聚氣勢而有一刻動不了,但不代表我不能唸咒,這大概是另一種形式的魔武混合技術。
  知我懂得瞬間轉移的人來來去去只有兩個,當我以瞬間轉移避過夜梟時,只見到空鵠那副目瞪口呆的傻相。形勢戲劇性地大逆轉,氣勢蓄至頂峰的剛劍斬狠狠劈出,黑色火焰化成巨大的劍鋒直射而出,土地亦被拖出一條深深的坑道,空鵠才驚醒過來以剩下的浪濤短矛勉強抵擋。但這不過是螳臂擋車,他根本接不下剛劍那般純粹的力量,連人帶矛給拋飛開去,最後浪濤倒插地上,而他本人則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幾名暗妖精的近衛從後跑過來,要將空鵠帶回軍營去,我冷笑說:「告訴那塊老薑,他這條命是因夜蘭撿回來的。」
  花石城終爆出今天最振奮的歡呼!
  拖著疲乏的身軀回去,此仗是贏了,但亦付出很大代價。回到雷音身旁時,我發現她的眼神早已改變,這是跟露茜對打時才有的戰鬥眼神,其注意力已百分之百投在靜韻身上。
  雷因淡然說:「本來想跟你擁抱慶祝,但看來是不行了。」
  我無奈地苦笑,兩條手臂基本上已經無法舉起來。龍煞剛劍斬的確是本人最具破壞力的劍招,但高破壞力背後也要付出相同代價,這一招所花體力等於做三天苦役的總和,而且剛才我逼不得已用單手出招……
  我根本是拿自己的右手來當賭注,然而空鵠是極度危險的人物,尤其他的魔法箭隨時能奪走我方任何人的性命,經過思量後認為值得去冒這風險,但我肯定連龍煞本人也沒試過單手使出剛劍。
  「你有幾成勝算?」
  「沒打過怎知道,不過我不會輸就是了。」雷音說畢,提起她的長叉展開翅膀,飛上半空中架開陣式。
  靜韻也飛上空中,她的面色十分平靜,對於空鵠的戰敗似乎一點沒有影響她。一道驚電閃過,然後是震動的霹靂雷聲,原已非佳的天氣更加變壞,開始灑下一點點的小雨花,正好配合翼人族兩大將領「雷帥」雷音與「雨帥」靜韻的生死一戰。
  戰至此刻,暗妖精族的士氣已落谷底,即使天樹有多大本領亦難以挽回。若是再幹掉靜韻,黎斯龍勢將危矣。在半空中,雷音身穿深藍鎧甲綠色戰袍,頭戴海藍飛翼盔,手執三丈四長叉,說不出的威風凜凜。靜韻則是白色露臂連身長裙,外加銀色護胸和腰封,左腳上有白色護腿插著匕首,拿著長三丈二的銀鈴長矛,戴一個銀白頭箍,就如天使一般飄逸典雅。
  面對靜韻,雷音顯得十分沉著,徹底以冷靜的心態吞噬了怒火。據我所知道雷音有多位家族成員和手下,都在這場叛亂之中被殺,當中還包括了她的男妾和追隨多年的家臣,真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對靜韻來說雷音亦是一大禍根,她們倆的殺意無庸置疑。
  翼人族奧義——雨矢!
  雷音率先發難,她一聲叱喝搞動長叉,長叉在空中揮出一圈,竟然帶著勁度將空氣中的雨水彈飛,像疾箭一樣直取靜韻的面龐,翼人族第一戰士果非浪得虛名。另邊廂的靜韻處變不驚,輕輕冷哼後將手中那枝掛著銀鈴的白色長矛擺動,一邊發出柔和悅耳的聲音,另一邊將攻來的雨點化解,動作輕鬆而且優美。
  這兩名翼人雖然風格各異,但她們的姿態簡直有如戰鬥天使,無論敵我雙方一時之間都忘記打氣。
  跟在雨點後的是雷音那枝長叉,挾著風雨直撲靜韻胸口,後者的長矛毫不猶豫地直刺,叉矛硬碰硬地拼了一招。很明顯她們志在試招,兩枝長武器交出了火花,兩女亦同時震得後退。比較意外的是,身形纖瘦窈窕的靜韻在氣力上居然不輸於雷音。
  雨越下越大,雷電再次劃破天空,兩名翼人元帥在空中的戰鬥也轉趨激烈。翼人的戰鬥多在空中,由於空間比地面大,所以武器越長越能佔得優勢,較高強的翼人也就使用較長的兵器,而雷音和靜韻的武器俱過三丈,代表她們是族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看到她們的交手,我就開始放下心事,翼人族高手的戰鬥看來沒有戰術兵法可言。雷音和靜韻的叉和矛各自揮舞,變成了兩個圓形的控制領域,她們利用長兵器逐分逐寸地侵入對方的地盤,純粹是技術、速度、氣力和體力的比拚。當然,這個平衡狀態不會維持很久。
  有一件事不能不提,靜韻那件薄薄的白色長裙在濕水後,幾乎是半透明狀態,她那身曲線玲瓏的胴體,在數十萬名軍士面前若隱若現,如雪般白的長腿不停擺動,貼著皮膚的裙子顯現靜韻的屁股線條,還有小腹部也逐漸看見肌膚,在這關係到迪矣裡未來的大戰添上了無限春色。
  雷音的攻勢有若天崩地裂般兇猛,而靜韻的意態由始至終都是幽雅恬淡,唯一相同的是她們都很小心謹慎,不敢犯下任何錯誤。經過接近十分鐘的角力,驀地靜韻的速度提升起來,相對地雷音的速度卻慢慢下降,長矛開始滲入她的領域內,在體能上靜韻居然顯出了優勢,包括我在內,花石城一方無不大吃一驚。雷音亦露出驚訝神色,她對自己的體力甚有自信,沒理由會輸給對方。
  水從她們的衣角滴下,我心神一動,忍不住向天空大叫道:「是鎧甲啊!」
  雷音如夢初醒,她穿的是重鎧甲和標準武鬥服,而問題產生於雨水,重甲加上濕透的戰袍後變得甚重。相反,靜韻穿的是輕便胸甲,以及性感撩人的薄薄長裙,相比起來也就輕得多,此消彼長下體力亦節省得多。
  不愧是靜韻,她早已計算好天時環境,要是我也能準確看穿天氣變化,雷音現在就不會處於挨打劣勢。
  「太遲了!」靜韻首次嬌叱,她的身影由一變四,虛實難分地大舉攻進雷音的陣地。
  翼人族奧義——殘影!
  相比起獸人族的殘象技,翼人族這招殘影就似是廉價版,我敢斷定靜韻沒有造出四個實像的體力,虛影中有三個是假貨。問題是翼人女戰士的兵器都是超長,四有又長又粗的武器快速揮動,你根本不知去擋哪一條,雷音現在正陷於這個困局。
  雷音本已處於劣勢,想退也退不了,而靜韻的銀色矛影則敲頭、削頸、刺腹和掃膝蓋,四處皆是要害位置。靜韻的矛術也是超凡入聖,那枝裝上鈴子的長矛,此刻竟然沉靜下來,想依靠聲音分別真假也不可能。
  雷音突然冷笑說:「我跟你最不同的是,我不喜歡想太多。」
  這一刻連我也驚呆了,面對靜韻那凌厲的四路殺著,雷音竟然徹底放棄防守,長叉老老實實地打橫硬掃靜韻的虛影,要以性命交換對方重傷。花石城的軍士似乎有所行動,在我身旁的翼人也喊叫起來,全面混戰一觸即發。
  想深一層雷音這一著看似魯鈍,但其實十分高明,在眼下形勢靜韻受不得傷,重傷下將更難駕馭本已有離心的翼人軍團,這跟當場戰死毫無分別。靜韻果然有所顧忌,原本刺向雷音小腹的真正攻擊,矛鋒只插進了半寸立即退回去,長矛改攻為守擋住長叉的反擊。肚皮即時染血的雷音木無表情,長叉狠狠掃在銀矛之上,將靜韻硬推開了十尺過外。
  天空又再傳來一下巨響,乍聞就似是行雷,但我卻感到跟剛才的雷聲有些差異。
  翼人族不傳奧義——雷鳴!
  認真細聽下,剛才那行雷似的巨響並非由天空傳下來,而竟是由雷音身上所發出。思維轉動,這種聲音應該是橫隔膜的震動,雷音發動的翼人奧義是一種將肌肉異常收緊,一瞬間將爆炸肌力全部釋放的技術,她要用盡所有力量使出必殺一擊。
  在船上多日以來,我也沒見過雷音使出這一招!
  雷音的速度一下子超越了平常極限,我也無法看到她現在的動作,只知道長叉已向靜韻發動攻擊。戰鬥已經進入尾聲,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去,同一時間我起步往前狂衝。
  靜韻奇快地將手上長矛一分為二,把兩截矛交叉地重疊胸前,只見這位傾城的翼人美女咬緊牙關,硬接了雷音這招比得上龍煞剛劍的全力一擊。靜韻的檀口吐出大口鮮血,兩截銀矛變成彎曲,她整個人被擊得往後拋飛。
  輸了。
  一瞬之間我有這個判斷,然後打橫一倒,向著雷音下方直滑過去。雷音全身力盡,頭下腳上直掉下來。可恨是我的雙手想舉也舉不起,只能用身體接住雷音,否則讓她從那麼高的天空掉在地上,只有跌斷頸骨慘死的下場。
  雷音重重跌下那刻,我鼓起所有氣力護住腹部,但仍然被壓得飆出眼淚,差一點連尿也要跑出來。聽到我淒厲的劇痛慘叫,我們的蠢豬侍衛此時才睡醒,對方亦分出了一半人去搶救靜韻,另一半人則衝過來想解決我和雷音。
  敵人的軍隊發出進攻號角,最先是騎兵,然後是翼人,以最快速度朝我們的方向殺過來。
  「不要戀戰,立即退走!」我忍痛發出號令,侍衛們將昏迷的雷音和我扶起,向花石城直飛回去。對方亦發箭阻止,但卻有多名忠心的翼人近衛不惜以身接箭,誓要讓我和雷音安全回去為止。
  決戰結束,我和雷音終於返抵花石城,這結果是由四位青春勃發的翼人女戰士,以自己性命換回來的。
  除了基魯爾之外,其他將領帶著軍醫跑過來,我向他們喝道:「我沒事,先救雷音!」
  高夏率領騎兵團直達城下,跟在他後方的是一群工兵團,暗妖精和翼人一左一右聲援。聲援就真的是聲援,翼人族的陣形明顯雜亂,暗妖精的戰士則了無生氣,故此我相信單靠「紅鬍子」基魯爾一個足以應付。
  雷音在翼人族有一定軍威,救我們回來的幾個女戰士跪在一邊不住流淚,最先撲到的人竟是寧菱,她帶著一名僧侶和醫生來看我的手臂,露茜和哈利文亦帶著醫護人員急救昏迷未醒的雷音。
  露茜面色煞白說:「出血很嚴重。」
  剛才靜韻那一擊雖然只刺進雷音腹部半寸,但矛的勁力極可能已傷到她內臟,而這個不要命的傢伙還勉強使用頂級奧義,結果當然是傷上加傷。我的情況比雷音好,左肩膊被空鵠踢中而關節移位,問題較嚴重是右手,因為剛劍斬而耗力過度,要是肌肉撕裂後續可是很麻煩。
  我笑道:「現在可真熱鬧呢。」
  城下響起戰歌,工兵開始進行攻城,以城下射上來的弓箭數量,相信翼人和暗妖精都沒有上前。基魯爾沒空招呼我,他一聲叱喝發施號命,讓士兵將石頭、泥沙和滾油等傾向城下。一枝流箭向著雷音射去,露茜連看也沒看就以手指彈開,說:「先做保命急救,然後將雷帥抬到安全地方。」
  哈利文和僧侶向雷音施以治療魔法,醫生們動手解除雷音的戰甲,盡快為她止血。露茜一聲不響走過來,拿起一塊不知名的布條塞進我的嘴巴,冷冷說:「我要來了。」
  我咬住布塊點一點頭,她抓起我的左臂用力一扯,一陣錐心劇痛由手肩傳上大腦,但在痛楚過後左手骨已經被露茜接回去。


第十九集 第六話 翼人女皇
  雖然花石城的指揮總部是臨時搭建,但在軍營旁邊仍有軍事醫療設施,由於我和雷音身份較特別,露茜安排了一個小小營帳就把我倆給塞進去。
  一直到黃昏時間,迪矣裡軍的士氣已歇,今天的攻防戰才終告結束。露茜帶同多度他們前來營帳,察看了臉色灰白的雷音後,才圍住我的病床排排坐,十足瞻仰遺容的格局。
  多度問:「雷音元帥的傷勢如何?有生命危險嗎?」
  我還沒開口,露茜回答說:「元帥體能極佳,而且意志力非凡,相信不會有問題,我只是對戰果感到有些意外。」
  眾人來了一個默認,只有我啼笑皆非,說:「你們覺得雷音贏我輸是正常?」
  哈利文明顯是位君子,他以笨拙的笑容道:「我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你們的臭臉分明是這個意思啊!」
  露茜仍是一貫的個性,說:「沒錯,我覺得戰果實在不合常理,亦預料不到空鵠和靜韻會如此厲害,即使換我下場對任何一個,勝輸仍然難料。」
  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條弱弱可憐蟲,但原來不知不覺之間,我的經驗、劍術和魔法已經提升至真正的高手級,在今午跟空鵠那場動輒分生死的劇戰裡,我清楚感到自己的進步。經過漫長的煎熬,我終於都成為高手,感覺爽爆!
  正當我在陶醉時,基魯爾猩猩般的身影出現在帳篷外,他掀開帳幕縮進來,先看一下雷音才坐到多度旁邊,說:「辛苦提督大人了。」
  多度摸摸鬍子說:「其實現在的情況對我方是好是壞?」
  基魯爾笑說道:「有好亦有壞,但總括來說我們是佔了一點便宜。」
  我亦笑道:「也只是一點,想多些也沒有。我和雷音受傷,己方大將實在是買少見少,攻和守只有靠露茜隊長和基魯爾大叔支撐,而我在短期裡亦只能暫退幕後策劃。」
  露茜接口道:「相對來說翼人軍失去了唯一的領導人,無論怎麼計我方都不吃虧。」
  我從病床坐起身,左手枕在後腦說:「別抱太大期望,連我也低估了靜韻的戰鬥力,她的傷不及我們看到的嚴重。」
  忽然之間發現自己實在很幸福,在我身邊早圍繞足夠的優秀大將,北方雙雄的艾華和利比度、鷹擊傭兵團的基格、小費本立城的奧迪迦和破岳、黑豚艦隊的海虎奧干查,還有我悉心栽培的手下猛將裡安道,就連雪燕和夜蘭也能為我分擔軍務,若是隨便掉一個下來我都不用頭痛。
  現在北方聯盟真正是猛將如雲,若再加上我家族和黑龍軍團,如此陣容足夠挑戰武羅斯特皇室和神之一族,就連一向出名淡泊名利,出塵脫俗,視錢財如糞土的小弟也忍不住心動。
  「但已足夠讓她失去一切……唔……」我們望往相同方向,說話的竟是躺在旁邊的雷音,只見這不要命的變態終於清醒,但說句話也痛得忍不住呻吟。
  露茜搖頭說:「元帥你還是別說話,你被靜韻的矛力傷到內臟,若再觸動傷口隨時會沒命。」
  我笑著加一句道:「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會散播謠言,說雷音是死在靜韻的手上。」
  被我一嚇,雷音果然乖乖閉嘴。我相信雷音並不怕死,不過若說她敗在靜韻手上傷重而亡,反而讓她害怕起來,這傢伙的個性真容易掌握。
  雖然我不知靜韻的傷有多重,但雷音斷定她的傷非輕,無論她要繼續獨撐翼人族的局面,還是要放棄一切養傷,正如雷音所說靜韻的路只會越走越崎嶇。基魯爾望向露茜問道:「他們何時可以康復?」
  露茜說:「亞梵堤提督只是右臂肌肉透支,日常的軍事決策仍能正常進行,但要最少五日以上才可以用劍。至於雷音公爵的情況較為不妙,沒有半年時間恐怕無法痊癒。」
  哈利文說:「這是一大問題,我們現在的兵力有限,當中翼人族戰士就佔了大比數,現在雷音元帥需要養傷,梵沁女皇又意興闌珊,那麼該由誰來率領這支部隊?」
  雷音還是頭一次向我投出求助眼光,我心領神會知道她在想什麼,道:「現在沒法子了,我試試找梵沁女皇談談,希望她可以繼續領導翼人戰士。」
  除了梵沁,我還要去安撫海萍,否則她改投天樹一方就大條了。唉,受了傷還要開工辦事,天生的勞碌命啊!
  在商場營運,講求資金、人面、策略、和市場反應,在政治方面其實也是差不多。當我的右手包了繃帶後,由兩名翼人族的女戰士帶領,向著梵沁所在的房間走。一路上我都盤算跟梵沁的比對,自己的籌碼多少,幾乎沒法留意帶路那兩名女戰士的屁股。
  原來梵沁住的是指揮軍營左邊一處高起的小山丘,沿路更有多名翼人女戰士把守,從她們眼中透露的敵意,應該是上次被我算計過的皇室親衛團。在小路拾級而上,山丘上有一座臨時建造的木別墅。
  此屋雖然是由木所做,但一點也不寒酸,木材是上等的紅衫原木,屋頂漆成暗紅色,門房、窗口和支柱則是白色,位置坐北向南,門外有一個特大露台,左邊能見黎明右邊可觀夕陽,屋前還有兩個燒烤爐,落難都可以住得這麼豪華,小弟實在由衷佩服。
  翼人族明顯對我沒好感,但礙於形勢她們只好吞下這口氣,引領我走到木屋的門前。敲了幾下,門內傳出「請進」的叫聲,我才推開大門進來。
  沒想到甫踏足屋內,我下身的美女感應器立即有反應,只差少許就穿破褲子彈出來。
  傳聞翼人族有兩大美女,一個是「雨帥」靜韻,而另一個就是翼人女皇梵沁。梵沁現在就半躺於火爐旁邊五尺許,她躺著的是一張特製紅色真皮舒適長椅,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本。這位女皇的頭髮為棕色,而且非一般的長,後腦一撮頭髮掛在椅背直垂到地面,而髮鬢則掛在椅柄扶手,這把頭髮在火光的照射下閃閃生輝,每一條都好像有生命似的。
  出乎意料之外,梵沁的五官輪廓跟雅男和慧卿都不相似,用神留意她才勉強認出三母女只有少許的遺傳。梵沁擁有一對成熟美麗的眼睛,兩顆瞳孔就像藍水晶般瑰麗,面形和五官都甚美,高寬的額頭正中有一顆不知名的粉紅色菱形。
  可憐雅男雖不算醜,但若然遺傳到乃母一半她已經發達了。
  除了女神般的美貌外,梵沁更有令男人噴鼻血的身材,她封起了自己的翅膀,穿著一件深啡色金邊的真絲睡衣,慵懶地躺著看書本,偏偏左膊的衣衫滑下來,露出一截又白又滑的香肩,由鎖骨至半邊左乳也清楚可見。那套睡衣甚短,只是剛好遮蓋她的三角地帶,乍看就似穿了上衣而沒有穿褲一樣,兩條白皙的腿圓潤有肉卻不粗壯,憑她這高挑平均的曲線絕對有資格做模特兒。
  在身材這一項上,慧卿倒是遺傳到一點了。
  梵沁生下雅男和慧卿時其實很年輕,以我所知她今年才不過三十三歲,再加上皇族生活的良好保養,其外表比實際年紀年輕得多。她輕輕將書本合起放在一旁,失去書本的掩護她胸前露出一大截白肉,就連乳溝的邊沿也清楚可見。
  我逼不得已坐下來,不然恐怕會撐穿褲子。
  梵沁仍是一副懶洋洋的撩人姿態,她才輕輕坐起上半身,卻牽引起一頭特長的秀髮一起滑動,造成了一副很特殊的景象,仿如無數閃亮的棕蛇沿著椅子爬行。梵沁將滑下的衣衫拉回來,說:「閣下就是亞梵堤·拉德爾子爵?」
  我笑道:「遠在風鈴山脈的翼人女皇也認識小臣,亞梵堤真是萬分榮幸。」
  梵沁笑說:「亞梵堤大人的名字,試問有哪一個國家種族會不認識?閒話休提,大人來找梵沁不知所為何事?」
  「今天雷音大公爵跟……」
  我的話還沒完,梵沁已打出停止的手勢,說:「梵沁已經很累,不想再涉及政治戰爭之類的事情,希望大人能夠明白。」
  「唉,我當然明白,老實說我亦很累,早想快點結束打打殺殺的生涯。」然後每天淫虐百合、安菲她們,飯後牽著小沙在後花園散步遛狗,閒時周遊列國調教情婦,或者躲在保險庫裡洗擦寶物等等,這些都是我的心底之話。
  梵沁微微愕然。她當然知道我為何而來,本以為會是痛陳利害這種老掉壓的手法,偏偏被我的相反立場攝住,繼續笑說:「小臣由十五歲開始從軍,第一次殺人時的嘔吐感到現仍然記得,你以為我真的喜歡打仗?其實一切都是為了領地裡的百姓?」
  梵沁苦笑著說:「提督是我見過最厲害的說客。」
  我背靠沙發,毫不顧忌地欣賞梵沁充滿魅力的性感胴體,笑說:「最好的說客並非以自己做出發點,而是以對方處境做出發點。雷音可是為你而戰,她現在剩下半條人命,你真的可以平心靜氣地躲在這裡看書嗎?」
  梵沁錯開面孔不願跟我對望。
  老實說,我覺得雷音跟靜韻決鬥為私多於為公,不過這筆帳我當然會推在梵沁頭上,我裝出一副激昂的樣子道:「雷音公爵實在太可憐,想她忠心耿耿,為了國家可以將生死置諸度外,她現在的情況仍不樂觀……」
  「夠了,請你別再說了……」梵沁用背脊向著我,但我清楚知道她正在流淚。
  這一招就叫無中生有,而作為一流的說客,最重要是懂得利用別人的良知,嘿嘿嘿嘿……(作者:不愧是邪惡的主角。)
  梵沁長歎一聲重新望過來,但剛剛偷泣的她更是我見猶憐,害我幾乎失控想撲上去推倒她。梵沁說:「我對於政治已經意興闌珊,對於軍事則毫不認識,這樣的我該怎樣做?」
  我摸著下巴說:「只要女皇站出來,隨便叫幾聲『衝呀』、『殺呀』,揮幾下劍作個幌子就好,調兵遣將的粗重工夫就交由我和基魯爾去辦。」
  梵沁破涕為笑,道:「本來梵沁對提督的印象並不好,但不得不承認大人很幽默,相處一陣子已無法生出敵意。」
  今次到我苦笑,梵沁確實有很多理由應該惱我,但出於皇室的高貴個性,她並沒有將這份厭惡表露出來。梵沁躺回長椅上,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說:「梵沁有一事相求。」
  「女皇陛下請說。」
  「提督可否將慧卿交還給我?」
  嘿,還以為梵沁躲在這裡真的不問世事,想不到她的消息如此靈通。可是不妥的感覺突然浮起,梵沁望我一眼問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我搖一搖頭說:「這個要求很合理,只不過小臣想提醒陛下,若你殺掉慧卿最高興的人可是靜韻。」
  梵沁的香軀輕輕一顫,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問道:「提督大人為何覺得我會殺自己的女兒?」
  我微笑說:「陛下剛才的反應跟雷音很相似,當日她曾請求我出手解決慧卿,以保住皇室的尊嚴。而最重要的是,陛下該已打算跟小臣和解。」
  梵沁長歎一聲,說:「想要隱瞞亞梵堤果然很困難,提督說的都沒錯,我已跟提督站在同一陣線,亦決定將皇位留給雅男。」
  慧卿完蛋了。
  慧卿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當天主動約戰雅男,結果不但輸掉鳳首弓,更輸掉自己的聲望,加上曾投靠叛賊靜韻,貪生怕死的性格披露得一清二楚,今時今日的她鐵定不會被翼人百姓認同。所以梵沁將希望全轉移到雅男身上,慧卿的性命已變得無關痛癢。
  我暗暗盤算,說:「雅男自十多歲開始被流放,現在的她已經變得十分獨立,女皇覺得她仍會聽從皇室命令?」
  梵沁說:「我很瞭解這孩子的性格,當族人處於水深火熱之際,她一定會以大局為重。」
  我搖頭說:「恐怕女皇的如意算盤敲不響。雅男身邊早圍滿了朋友,小臣的官邸早成了她的家。或者雅男樂意跟族人共同進退,但我肯定她不會繼承翼人皇位。」
  梵沁沉默良久,才開口悄然問道:「難道雅男對皇位一點也不戀棧?」
  我笑說:「戀棧皇位的只是慧卿而非雅男,經過六年漂泊生涯,那傢伙早對名利失去興趣,老實說她還經常罵我滿身銅臭呢。」
  梵沁再次忍不住莞爾,靜靜道:「這孩子像極我的年輕時代。」
  不會吧,怎麼看都是你正點得多。
  梵沁眼中閃過哀傷,彷徨無依地說:「慧卿已經不行了,雅男又對皇位沒興趣,難道我們皇族到梵沁這一代就要滅絕?」
  所謂「眉頭皺一皺,淫計上心頭」,一條可能史上最淫賤的計策浮上腦海,我乾咳兩聲,說:「其實微臣有個解決方法,不知女皇有沒有興趣?」
  梵沁精神一振道:「願聞其詳。」
  「其實小臣曾學過一種秘密法術,可以保證讓女方受孕,而最猛的地方是能操控嬰孩的性別。」
  梵沁的臉一下紅起來,兩條美腿不自覺地輕輕摩擦,而小弟的肉棒也一下子又變硬。如果此提議的對象是其他種族,換回來的肯定是一大巴掌,但女尊男卑的翼人族情況就剛好相反,在梵沁眼中可能是反過來佔了我便宜。
  「梵沁明白提督的意思,可是我們翼人的分娩期不同於人類,懷孕的時間是一年以上……」
  梵沁一如所料沒有抗拒,我心叫上釣時嘴巴立即說:「微臣斷定雅男必不答應繼承皇位,但在陛下懷孕期間,只要求她暫代女皇一職相信不會很難。女皇現在如此年輕,產後可以繼續執政直至孩子長大成人為止。」
  女人最愛聽這種話,當我說梵沁年輕時早已笑逐顏開,她將我上下打量一番,思量一會兒說:「對於提督優良的血統,相信沒人會懷疑,但梵沁恐怕……」
  小弟開始覺得自己成了種馬。
  我奸笑說:「女皇應該是怕被族人非議,使皇室純正血統滲入其他族群的血脈,微臣有一條小小的計策。」
  這一招叫打蛇隨棍上,我坐到梵沁身旁,將臉湊到她耳邊說了一番話,順手吹一口氣挑逗她。她一對明眸倏然大放光芒,同時臉頰出現紅霞,說:「果然是妙計,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會多加意見,可是這樣會否太委屈提督?」
  我歎了一口氣,一邊除衫一邊說:「委屈的確是委屈,然而為了天下蒼生,為了翼人族千千萬萬的老百姓,我亞梵堤何必吝嗇區區肉體?女皇你不用客氣,喜歡怎樣就怎樣吧。」
  梵沁感動說:「提督的大恩大德,翼人族和梵沁永誌不忘,他日平定叛賊後敝族必定會重酬大人。」
  「哈哈哈哈……女皇言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慘,我笑到收不到聲!
  雖然雷音和梵沁同是翼人權貴,不過她們是截然不同的性格。雷音是軍人,天生比較豪邁灑脫,加上她本身生性風流,跟我打友誼波時感覺是很對等的。可是梵沁就不同了,她是長期住在皇宮的女皇,對於境外男尊女卑的習俗接觸甚少,而且皇庭的門檻嚴謹使她不能濫交,就像我們人類所說的好好先生一樣,跟她做愛時絕非對等,而是她真正做了人類男性的角色。
  當我躺到她香閨的大床時,梵沁很溫柔地為我脫去上衣,然後從我的嘴角吻起,手指輕輕愛撫我的頭髮。這一下實在是怪極了,這通常是男人對女人愛撫的手法,而現在倒轉過來是梵沁對我做,我簡直覺得自己變了被呵護的(……缺……)
  梵沁吻了一下我的耳珠,悄悄說:「其實我是第一次跟(……缺……)摸你這裡嗎?」
  呀……現在是我不好意思……
  梵沁將紅唇貼到我嘴上,我赤裸的上身感到她的長髮(……缺……)輕輕地愛撫我的乳頭,我忍不住心裡好笑,開玩笑道:「別(……缺……)害羞的……」
  雷音的技巧相當粗獷,但梵沁卻是溫柔仔細的技術型,如果梵沁是男人,她一定是個迷死女人的床上高手。梵沁以高超的接吻技巧跟我交換唾液,她以一對大奶子壓在我胸口,有節奏地以兩顆乳頭來刺激我的乳尖。
  「女皇你不要弄……感覺好奇怪……啊……」
  「小寶貝乖,女皇會好好疼愛你的。」
  咦,怎麼我們的對白好像倒轉了?
  不過感覺挺新鮮。
  我的手有意無意碰上梵沁的乳房,感覺有些鬆軟,及不上露雲芙和美隸的碩大且堅挺,但以生育過的女人來說,她的曲線已經保持得十分良好。梵沁用她靈巧的舌頭從我的頸項舔起,一直游到小弟兩粒嫩乳尖上,舌頭在乳尖上不停打轉,加上指頭的捏弄,使我的嬌軀顫抖起來。
  嬌軀?
  作者用錯了字眼嗎?
  梵沁的玉指向下摸索,在我的恥丘上輕撫陰毛,然後慢慢進入褲內挑動我的寶貝東西。當她觸及我的陽物時,忍不住發出訝異驚叫,道:「啊,人類的東西比我們翼人族大很多!」
  我掩著面孔說:「別這樣說,人家會害羞的,關燈可以嗎?」
  梵沁溫柔地將我的褲子脫下,小心奕奕捧著我胯下那團大肉塊觀看,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平常這個時候,我一定會仔細品嚐牝戶的味道,梵沁也一樣以舌頭舔在我龜頭的馬眼位置,她微笑說:「寶貝的這裡很香呢。」
  「人家不依……」
  其實自踏足這木別墅開始,我的魔槍已經變硬,現在早進入作戰狀態。梵沁對男性的反應十分瞭解,她一邊為我套弄陽物,一邊伸手到兩腿間自慰,希望縮短男女雙方興奮的時差。
  不愧是翼人族的超級美女,就連獅子皇也曾讚賞梵沁的美貌,單是欣賞她吸吮男人的陽物,就讓我感到亢奮不已。
  梵沁將僅有的睡衣脫下,她終於跟我肉搏相見。她以上半身跟我互相摩擦,用手將我的魔槍按住,輕輕以自己的肉壺慢慢地吞下去。
  我和梵沁同時發出呻吟:「啊……」
  自靜韻起兵背叛開始,至今已有快兩個月時間,梵沁正值婦女的虎狼之年,久旱兩個月的她如何壓抑情慾?當我的大肉柱刺進她體內時,她的體液就像失禁般傾洩出來,梵沁仰起臉龐閉上眼睛,用臂夾住騷乳雙手輕撫自己的腮邊和髮根,表情動作既性感又煽情。
  梵沁騎在我身上,將小腰肢前後地擺動,一對豪乳晃動不定,我們結合的性器也輕輕摩擦起來。基本上小弟沒有表演機會,全程都是由梵沁控制大局,我也樂得躺下來讓她服侍。
  「啊……好……提督的鳥鳥……很堅硬……噢……」
  「噢……好舒服……陛下可以加快一些……」
  梵沁聞言起身,由原本的跪姿變成蹲姿,但她並非加快速度,而是加大我們抽插動作的深度,而且她一九淺一深之法,配合特別的呼吸方式,猛烈刺激我的龜頭部分。我也情不自禁抱住她的屁股,腰部用力往上抬起,迎合著梵沁的姦淫。
  相信翼人皇族都有習武,否則梵沁哪來這麼好的力氣,她幾乎是一口氣抽插了兩百多下,在接近尾聲才叫起來:「啊……要到了……快要到了……」
  我也差不多到達天堂,我忍不住反客為主將梵沁推倒床上,以側身式抱住她的左腳,一邊舔著她圓潤的小腿,一邊將肉棒塞到最深處。在噴發的前一刻啟動了魔月邪書,暗暗施展出最後的奧義,將篩選過的雌性精子封印,傳進梵沁的體內好好保存。
  做完以後,梵沁露出滿足的表情摟住我,而我就枕在她的肩膊上,說:「女皇你打算怎樣安置我啊?」
  她咬著香茹笑說:「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你的。我族有一件世代相傳的護腕,雖然作用不明,但是以純金打製,就送給你當訂情訊物吧。」
  (「神秘護腕」到手!)
  「噢,你的手別使壞啊……還有慧卿……」
  「反正她已經沒用處了,我的心肝寶貝喜歡就拿去好了。」
  離開梵沁的臨時別墅,才剛走出山徑,露茜和哈利文已帶著十名親衛守候,後者忐忑不安問道:「提督大人能否勸服女皇統領翼人戰士?」
  雷音身受重傷,要是梵沁拒絕出來率領族人,我們的兵力會一下子銳減,故此在戰爭的非常時期,這兩位僅有的將領仍不得不放下職務,特意前來探聽結果。露茜沒有正眼望過來,那副冷然的臉孔已經清楚表示,她並不看好我這次行動。我叉住下巴望住天空微笑說:「小事一件,哪有可能不成功?」
  哈利文跟露茜張大嘴巴,前者說:「提督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露茜訝異說:「騙人的!有什麼可能?連爺爺也無法說服梵沁女皇,你到底用什麼方法威脅她?」
  「喂喂,什麼叫威脅?我可是品格端正的貴族。」
  原來「賢者」多度曾經出面找過梵沁,但無論他的聲望德行如何隆厚,總及不上我的種馬戰術那麼直接有效。現在我開始崇拜淫魔聖皇大大了,這招魔槍七變的終極奧義強得不成話,只要輪流搞大各地女皇公主的肚皮,根本連一兵一卒也不需要動用,靠一隻小鳥就能收服全世界,哈哈哈哈哈……
  咦,但武羅斯特好像只有一隻公主……難度似乎很高。
  哈利文問道:「不知提督大人用何方法,居然可以讓女皇重新振作。」
  我搖頭說:「這是商業機密,不過我現在很忙,要先去見一見我們黑皮膚的朋友。對了,她到底龜在哪裡?」
  露茜道:「她的住處比較隱蔽,你跟我們來吧。」
  反正搞到了愛珊娜和梵沁的肚子,看看能否順便搞大海萍的,嘿嘿嘿……
  跟著露茜和哈利文走,原來海萍和蘇姬住在離軍營較遠的地區,把守的全是愛珊娜私人的近衛。
  敲響海萍的房門,問道:「有人嗎?」
  話才剛完,房內已凝聚起魔力波動,我的兩肋被露茜和哈利文同時抽起,雙腳離地幽靈一樣向後飄。房門打開,一團寒冷刺骨的氣流衝過我剛剛站著的位置,房門連地面也結出一層薄霜。
  露茜放開手說:「這個爛攤子你自己收拾。」
  「哇,聽聞我只是幫你們對付暗妖精軍,你說得好像全是我的責任?」
  哈利文露出愛莫能助的苦笑,說:「其實我和隊長都有工作在身,現在也該回去崗位了。」
  再一次證明,朋友是最不可靠的玩意。
  走進海萍的房內,只見這位外表蘿莉,但真實歲數夠做我曾曾曾祖母的魔導士,正坐在房角床上惡狠狠地盯住小弟。我搶先道:「喂,戰爭就是這樣子,不傷一名暗妖精就擊退敵軍是不可能的。」
  海萍氣得臉頰通紅,撿起枕頭劈面擲過來,叫嚷道:「你對我族下此毒手,要不要我以身相許報答你!」
  「你肯我不介意……哇,別擲了!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海萍將舉起了的十字鏢放下,說:「有話你就快說。」
  為了安全起見,我站在門口旁邊說:「你試想一下,我的計劃是以最少人命傷亡為目標,凍結暗妖精軍的行動力,在公在私都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海萍眼睛通紅,聲音沙啞道:「你知道魔法師團裡,有多少是我的徒子徒孫?」
  「唉,我以為你僅外表年幼,怎麼連思想也一樣幼稚?戰場上沒有親信可言,不擊潰魔法師團又要癱瘓天樹的戰力,要犧牲幾萬的暗妖精才可辦到?」
  對於我的理由,海萍沒有辦法反駁,只是一對長耳朵掉彎下來。她長長歎息一聲抱膝坐在床角,沉默了足足三分鐘,始幽幽說:「我很累,想一個人好好冷靜。」
  此時不閃更待何時?我匆匆走出門口,但心裡不禁浮起了一個問題,硬著頭皮回身問道:「對了,海萍你知道魔法理論裡有個叫什麼全能法的玩意?」
  海萍不耐煩地說:「什麼全能法?你想問『全能魔法理論』嗎?」
  我一拍手掌,叫起來:「對,就是全能魔法理論!」
  「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上課時肯定神遊太虛。」
  學院時代的習慣又回來,慣性地看一看左右,說:「噓,別那麼大聲!」
  「幹嘛突然問這個?我可沒有義務要教你,而且我現在心煩得要死!」
  本來我也不想騷擾海萍,但這個理論卻關係著侏葉和薩蒂蒙,以及洞悉海盜王的行動計劃,使我不能不問個明白,只可行海萍根本不想跟我說話。
  沒法子了,是你逼我的,唯有出大絕招!
  我像軟體動物一樣在海萍面前擺來擺去,說:「快點說,否則煩死你,快點說,否則煩死你,快點說,否則煩死你……」
  海萍怒道:「死蒼蠅你好討厭啊!算我怕了你!」
  哼,怕了嗎!
  「全能魔法是一名古代魔法師,竭力研究使用所有屬性法術的理論。所謂全屬性就是指七大類的元素,光和暗,水跟火是永遠都最激烈的對抗,地屬性是較為中和,卻對風屬性排斥,對雷屬性抵消,要如何消除屬性元素之間的排斥就叫『全能魔法』。」
  「我好歹已經變成高手,你說的基礎我當然知道,我想問的是如果兩種相抗屬性在同一個身體內會發生何事?全能魔法理論可以讓它消除排斥嗎?」
  海萍皺眉說:「胡說八道,那套理論只不過是空想,根本沒有人成功過,屬性的相剋絕不容許你說的事情發生。雖然偶爾會有生物具備多於一種屬性,但自然界有自己的法則,在我們偉大妖精族悠長的歷史裡,從沒記載有生物具備相抗的屬性。」
  果然是魔導士,談到魔法論理時海萍就喋喋不休,繼續說:「不止是我們,就連龍族或神魔故事,也沒有出過具暗性的神族,或具光性的魔族。」
  心下一沉,問道:「如果不是天生,而是後天變成了水和火屬性會如何?」
  海萍說:「我都已經告訴你不可能,就像把酸和鹼倒進同一隻杯內,結果當然是大爆炸,沒其他的話就給我快滾蛋!」
  干!
  怎麼巴納會犯上這個錯誤,居然把水屬性的薩蒂蒙,和火屬性的侏葉硬合在一起,現在不是他給我氣死,我也給他氣死了!
  如果我沒估計錯誤,薩蒂蒙下一步是尋找那個全能魔法理論,只要知道有哪個人或哪本書記載了詳細的資料,應該會有海盜王和魔女皇的線索。


第十九集 第七話 狐假虎威
  返回軍營,已見到基魯爾守城回來,他用力一拍我的肩膀,說:「這是你的。」
  基魯爾將一團皺到不像樣的紙團塞過來,我反問道:「垃圾請丟進垃圾筒,給我幹什麼?」
  「什麼垃圾,這封是信,剛才混戰之中有人將它射向我。」
  我把紙團打開,一陣蠻濃烈的怪味從紙上傳出來,我們皺著眉頭一看,基魯爾愕然起來問道:「這是什麼文字?」
  別看基魯爾外表老粗一名,他本身從軍事學系出身的,多少有讀過一點書啊。紙團的外面有寫著我的名字,這是人類通用的文字,可是紙內的既不是人類的用字,也不是妖精或翼人文。我笑說:「這是獸人族的文字。」
  「獸人族?這封信是誰人送來的?」
  「是天樹。」
  「啊,雖然不應該贊敵人,但他居然連獸人文字也通曉?
  」
  「你搞錯了,他的老婆是獸人族,恩……真奇怪……」
  「奇怪?這封信的內容奇怪?」
  「噢,不。天樹居然連打仗也將老婆帶在身邊,他們看來很恩愛,我奇怪明明吩咐了獸人皇,要將最醜樣的女兒嫁給他。」
  「……」
  「……」
  「到底這封信說什麼?」
  「這封信……噢,我的手還有些痛,你可以幫我拿一下嗎?信的內容表示天樹自己亦不贊成打這場仗,他們現在軍團裡出現了很大分歧,希望我可以給他一個冠冕堂皇的撤退理由。」
  基魯爾拿著信紙,摸一摸下巴的紅色大鬍子,問道:「你覺得可信性高不高?」
  我笑說:「你真的把我當神仙嗎?我怎麼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暗妖精遠道而來圍城近兩個月,無論糧食,士氣和狀態都已下滑,加上失去魔法師部隊和空鵠這員大將,天樹現在的情況可能比我們還要糟糕。」
  「賢侄說得對,他們營內正醞釀著不安,最壞情況可能是內訌,天樹選擇撤退其實很合理,可是怎樣才算冠冕堂皇的撤退理由?」
  「這個倒很簡單,只要派出我方最有德望的人過去遊說,天樹就有理由退兵。」
  「就這麼簡單?我們該派誰過去?」
  「人選其實只有一個。」
  基魯爾愕然半晌,露出掙扎的神色,說:「我恐怕露茜隊長不會答應。」
  其實天樹早就算定好對策和我們的反應,我也不過是順手推舟而已,最適合勸喻他們退兵的人莫過於「賢者」多度,要知道雖然多度站在愛珊娜一方,但他身份特殊,即使黎斯龍也不敢對他怎樣。天樹就是看中這一點,如果我改派其他人過去,暗妖精軍的將領可能會殺人洩憤,情況反而越演越激烈。
  我靜靜坐下來,道:「機會往往在危險之中,若是成功讓天樹撤退,受傷後的靜韻亦只得跟著撤走,最後只剩下高夏一個。」
  基魯爾點頭說:「高夏應該知道自己的斤兩,憑他一個人無法應付我們的反擊,最正常做法是保持軍力退到附近的城池,如此一來花石城的危機暫時解除。這個機會實在太吸引人。賢侄你介意我問一個問題嗎?」
  「喔,請說。」
  「令尊會出手協助我們嗎?」
  我思量片刻,說:「他一定會出手,但不會選擇在我們挨打的時間。你要明白我們畢竟是帝國人,帶兵進入迪矣裡是侵略別國的嚴重罪行,除非老爸有百分之百的勝算,否則你不要奢望黑龍軍出現。」
  基魯爾點頭表示明白,但面上仍忍不住露出失望表情,以我所知他非常景仰我家老頭子。他拿著天樹的紙條再三細看,忽然用鼻子嗅起來,問道:「怎麼這張紙有一陣怪味?」
  我笑道:「那是阿摩尼亞。」
  「什麼是阿摩尼亞?我對煉金術是毫無認識的。」
  「簡單一點解釋,紙上的是尿,天樹那傢伙待我真不薄。」
  基魯爾駭然放手。
  在清晨時分,花石城內有身份的將領全皆齊集在會議室內,基魯爾不情願地將天樹的密信放在桌上。不明就裡的笨蛋們逐一拿起信件來看,而我當然是暗自偷笑。
  基魯爾將我們昨天的想法說出來,一如所料露茜反對說:「荒謬!簡直荒謬!單憑一封信件,完全沒有可信性,怎能讓爺爺犯險到敵軍?」
  哈利文拿著尿紙說:「今次我贊成隊長的見解,所謂兵者詭道也,誰能保證這個不是敵人的圈套?」
  基魯爾欲言又止,我知他想說花石城現在士氣雖然回升,但其實糧食問題沒有解決過。單靠矮人族送來有限量的食物,根本不夠全城軍民使用,再拖下去我們不是戰死就是餓死。
  反而當事人的多度卻甚冷靜,笑說:「但是我個人讚成冒險,失敗了也不過是我的一條老命,如果成功花石城就能解除危機,再怎麼計都很划算。」
  露茜正要出言勸阻時,我已搶先說:「多度大人,我們從沒想過你的性命或花石城哪個較重要。實不相瞞,今次的成功率大概也是一半而已,所以我希望由閣下自行決定是否進行遊說。」
  多度連考慮也沒有,長笑一聲站起身說:「相比起提督和雷音元帥的生死之戰,我這副老骨頭也不過是閒話幾句罷了,又何必考慮太多?」
  同樣都是老人家,但多度比起蘿莉控老頭有骨氣多了。
  露茜亦站起來,道:「爺爺要去,那我就跟著一起好了。」
  其實露茜的反應我們早就預料到,但她真的說出來我們也都感到苦惱。現在花石城裡戰力不足,當中尤以將領級為甚,要是連露茜也跑出去,對我們來說很是麻煩。多度明白我們的苦惱,斬釘截鐵說:「你不能去,給我好好守護花石城。」
  「可是爺爺……」
  向來都是瑟縮一角,幾乎沒有人會記得的迪矣裡左丞相利加,罕有地開腔說:「不如等老夫陪同賢者一起去吧。」
  身為小配角就省省吧,雙腳還在桌子下面顫個不停,但我口裡則恭賀道:「丞相大人的情操實在叫亞梵堤佩服不已,可是多度大人一個就夠,無論成功與否量暗妖精都不敢對賢者不敬。」
  露茜神色不善,眼光異常堅決,說:「無論如此,總不能讓爺爺孤身前去。」
  基魯爾為難說:「但我們的將領有限,實在無法分出人手跟賢者同行,如果隊長不介意,基魯爾可以挑選最好的家臣協助。」
  露茜反對說:「要深入敵軍,一般等級的高手連自保也困難,要我怎放心讓爺爺去?」
  哈利文說:「如果隊長不介意,不如讓哈利文同去吧。」
  多度說:「花石城的將領不能再減少了,我一個人去就足夠。」
  正當露茜還要爭辯之際,會議室外傳來驚呼,我們眾人面色一變,暗忖該不會是敵軍發動突襲吧。一名傳令兵走進來,神色慌張地說:「各位大人,天空出現了一條西瓦龍!」
  西瓦龍?
  難不成是佳娜?
  我第一時間從座位彈起身急往門外走,基魯爾等也率著眾人一起跟出來,蔚藍的天空果然有一條紅色的巨大飛龍在盤旋,在飛龍旁邊尚有三粒蒼蠅般的黑點。守在城牆上的士兵萬分緊張,就連老遠的三大軍團也發出驚呼聲,人馬和軍旗都在活動,正在準備應付任何突發的事件。在場當中怕只有我一人放下心來,因為我一眼就認得出她果然是佳娜,費本立城的援軍終於趕到!
  花石城的南邊是民眾集中營,而西邊大部分房屋都被拆卸,形成了一片廣大的空地。變身西瓦龍狀態的佳娜拍動雙翼下降,風壓捲動飛沙走石,當她著陸前一刻情況猶如打十級颶風,勢必感們只能在五十步外守候。
  除了二十四小時留宿城牆上的基魯爾,其餘我等一眾將領之外,更有梵沁、寧菱和海萍也出來看熱鬧,只不過海萍穿了全黑斗篷更罩上黑紗,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真面目。
  在佳娜身上站著一名穿著藍白雙色絹衣,外表平凡老實的男子,他就是我智囊團裡的其中一員,麥士三昆仲的老二,現負責管理北方聯盟外交部的辯論專家——莫斯·麥士。
  剛才天空中的三隻蒼蠅也飛下來,赫然是雅男、洛瑪和破岳三人。露茜神色放鬆,哈利文、梵沁等更是忍不住喜形於色,「風帥」破岳毫無疑問是老練的一員大將,其威信足夠頂替受傷的雷音領導翼人族戰士。
  破岳等四人走過來,除雅男身份較為特殊外,其他三人向我鞠躬行家臣之禮。雅男不知發什麼神經,身為同性戀者居然留了一頭長頭髮,她向梵沁輕輕點頭當是打招呼。莫斯說:「臣下奉薩馬龍奇先生的命令,前來協助大人平定迪矣裡的內亂。」
  薩馬龍奇這傢伙不愧精於時局形勢的高手,一眼看穿了我現在最需要的,是能征慣戰的大將軍,以及經驗豐富的外交專家,正好是破岳和莫斯這一剛一柔的人才。
  我長笑道:「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們進會議室繼續研究。」
  跟海萍擦身而過時,我搭了一下她的肩膀,露茜率眾人先行離開,只剩下海萍和佳娜兩人。
  龍族變成人形的法術,傳聞說是從古代德魯依的變身法而來,時至今日比較高階的龍都能變成人形。問題是佳娜屬於西瓦龍,而西瓦龍是著重體力攻擊,但不擅長魔法的品種,要讓她由人和龍之間變換,一般都是由百合或夜蘭施法術。
  現在兩女俱不在,唯有讓海萍幫個忙。
  步上城樓,基魯爾早帶著一班將校過來,緊緊握住破岳的手說:「基魯爾代表佐治陛下和愛珊娜殿下歡迎各位。」
  破岳笑道:「久仰大名,紅鬍子果然風采不凡。」
  我用手肘撞一下雅男手臂,她厭惡地瞪我一眼說:「什麼事?」
  「你不是喜歡短頭髮嗎?為什麼忽然留長起來?」
  雅男歎氣說:「我是被逼的。」
  「被逼?」
  「誰叫那個插畫家魚頭將我畫成長頭髮,現在唯有留長髮來配合封面。」
  「喔,深表同情,節哀順變。」
  經過一輪介紹和招呼後,我們一行人全進入會議室,除了破岳、莫斯、雅男和食錢獸外,梵沁也罕有地參與會議,可能是想藉機會跟雅男改善關係。在基魯爾首肯下,連寧菱也鑽進來會議室旁聽。
  基魯爾將我推到主席位置,他和梵沁坐到我旁邊,梵沁之下才到破岳和雅男。他開始將最近幾天的戰狀詳細告訴破岳和莫斯,當提及我單騎爆掉暗妖精魔法師團,惡戰箭神·空鵠時,破岳幾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尤其是向來認為我只有財力,沒有實力的雅男和洛瑪二女。
  及後描述了雷音和靜韻之戰,身為前翼人族元帥的破岳忍不住歎息唏噓,雅男則低頭沉默不語。基魯爾道:「我們今早收到天樹的密函,要求我們提供時機讓他們撤退。」
  露茜皺起眉頭時,多度笑說:「大家都已決定,由老夫到暗妖精軍跑一趟,遊說他們退兵。」
  勸降或招攬是莫斯的專長,他早已笑說:「如果賢者不介意,不如讓小子跟去學習觀摩。」
  好!
  專業所客的說話果然不同凡響,莫斯簡單的一句話,已經造成了兩個效果。剛才多度說要進行遊說工作,他立即猜估到露茜必然反對,故此以輕鬆的語氣說意見,事實上是要減低露茜的不滿情緒,充分表現出說客應有的反應急才。
  另一方面,莫斯謙虛地說要和多度學習,後者早被哄得笑了起來,想拒絕也不好意思。但其實誰都知道莫斯才是真正能言善辯的人物,有此人陪同多度,遊說的成功率將會大大提升。
  梵沁和利加這些玩政治的人物,終於驚覺這名不經傳男子的能力。
  破岳亦笑說:「如果各位擔心賢者大人的安全,不如讓破岳或佳娜一道同去如何?」
  多度也知道自己孫女心意,說:「能得箭神關心,多度萬分榮幸,若果有西瓦龍保護老夫,暗妖精族肯定不會胡來,除非他們傻到想自殺,哈哈哈哈……」
  即使蕙質蘭心的露茜,至此亦沒有話可以說。
  就在眾人認定了對策時,我微笑將一支小軍旗插在地理模型,距離花石城最接近的一個小城池上,奇峰突出道:「計劃有變,遊說的目標不再是暗妖精軍,而是跟花石城最接近的城池——漢威堡。」
  基魯爾、露茜、破岳和哈利文同時動容,前者忍不住驚訝說:「提督大人打算殲滅高夏的部隊?!」
  我只是笑而不語,梵沁對軍事不在行,問道:「遊說暗妖精和漢威堡有何不同?」
  基魯爾幾人禁不住低頭思索我的想法,已經無法回答梵沁的問題,哈利文只好解釋說:「分別相當大,勸退暗妖精軍始終是被動,而且不知是否天樹的陷阱。反而對附近的城池進行遊說,則是主動和有效的計劃,是從劣勢中展開反擊的第一步。」
  基魯爾興奮地說:「沒錯,若果成功策反附近的地區勢力,將會截斷高夏的補給線。無論天樹的信是真是假,至此只好乖乖地退兵,否則只有跟高夏陪葬的份兒。」
  露茜不贊成地說:「能否行得通是另一回事,先別說能否闖出敵軍封鎖,即使可以到達漢威堡,由於黎斯龍皇子仍處於優勢,各城各地的領主即總督必然傾向他,相比起來勸退萌生去意的暗妖精族容易得多……咦?」
  莫斯突然兩眼發光,說:「妙計!我明白了!」
  基魯爾、破岳和多度都同時一震,寧菱問道:「什麼妙計?你們怎麼了?」
  基魯爾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大笑起來說:「有你的,亞梵堤!」
  雅男「哦」地叫起來,說:「你果然是狡猾到了極限的奸鬼,想利用漢威堡逼天樹退軍,同時又利用天樹的反應去誘騙漢威堡投降!」
  眾人如夢初醒,終於明白了我的計劃,這一招叫做狐假虎威。天樹發現漢威堡有異動,必然誤會是我擬造出來給他退兵的機會,他因擔心補給路線被中斷,只好老老實實地撤退回去。
  而漢威堡也是相同情況,只要暗妖精軍露出退走跡象,他們一定會疑神疑鬼,以為三大聯軍被擊破撤退,為免成為下一個攻擊目標,接受我們勸降是最佳辦法。其實嚇走天樹和鎮伏漢威堡的,統統都是他們自己。
  花石城的地理形勢雖不算險峻,但城池始終處於高地,城東和城西亦不利進攻,故此基魯爾才有用武之地,一將當關力抗三大軍團。可是有利害就有弊,要突破三支軍隊的封鎖亦倍加困難,為了避過敵方監視,多度、莫斯和佳娜必須從南門出城,繞過他媽媽的一個大彎,才能鬼鬼祟祟潛去漢威堡。
  露茜跟我站在城牆上,俯瞰下方迪矣裡的騎兵團在擾攘,高夏由兩名穿著綠色軍服的男子陪同。
  戰事至今已變成了拉鋸戰,花石城的民居幾乎全都拆光,石頭木材等所有可用之物快將耗盡,就連食物亦所餘無幾。要不是基魯爾的保密工夫做得好,被城內士兵知道剩下不足十日的糧,花石城可能不攻自潰。
  我方慘兮兮,對方亦衰到家,高夏軍的軍旗看似威武地飄揚,但其實士氣早已洩光,糧草亦肯定不會剩下多少,圍城兩月依然攻不下花石城,早就跌入師勞無功之局。除了士氣和糧草,基魯爾的作戰技術很大程度針對攻城用具,高夏的攻城梯和攻城車有一半以上已成廢物,剩下的步兵除了嘗試扣城門外,可以做的就只有在城下亂吠。
  我問身旁的露茜說:「那兩個謝迪武士相當陌生,上次來時沒有見過他們。」
  由於我的手臂逐漸康復,故此跟露茜編成第二組,破岳、雅男和洛瑪領翼人軍編成第三組,每組輪班守城八小時。
  在三組之中,每當敵軍進攻時遇見破岳值班,幾乎是毫不考慮就撤回軍營,全因破岳累積射殺了敵方超過十六名准將級人員,當中佔了一半是翼人族的叛軍。
  露茜冷看望著著亂吠一通的高夏,說:「上次奇拉親王叛變,早有一位謝迪武士犧牲,加上我和哈利文選擇追隨公主,黎斯龍只得臨時候補三個人選,但實力跟我們原班謝迪武士自然有差。」
  我笑說:「你要不要跳下去跟他們玩一下?」
  露茜仍然不喜歡開玩笑,反問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敵人看不見西瓦龍必然起疑,說不定已派人到附近城堡查看。要是你的計劃失敗,我們只剩一條計策,就是趁糧盡前一刻出城突襲。」
  一邊揮動右臂測試痊癒的情況,我一邊說:「他們一定起疑,但應該不會厲害得能猜透我們的計劃。而且你別看輕莫斯·麥士,此人在東海相當聞名,躲躲藏藏難不倒他。」
  城下的騎兵突然靜止,高夏向城上大喝道:「亞梵堤,有種就下來跟我打一場!」
  哇!我的樣子看來好欺負嗎?
  露茜說:「高夏那小子有點斤兩,不過他原意是想乘人之危,趁你手臂沒痊癒前討便宜。」
  高夏在兩名謝迪武士助威下,拿著長矛在空中比畫,敵軍開始說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說話。侮辱敵人是叫陣的基本戰術,辱罵祖宗十八代是少不了,換了其他大將軍多少會有所動搖。但很可惜,我連微生物般大小的羞恥心都沒有,他們罵什麼對我都不會有影響,哈哈哈哈!
  反而露茜系出名門,加上始終是女性,聽到樓下那群公狗說要將她怎奸怎干,要在她哪裡或哪裡小便的話兒,從那張冰冷的俏臉上早已透出殺氣。
  真是的,這高夏的道行實在不足,罵人要狠狠擊中痛處才過癮,我一邊挖鼻孔,一邊淡然道:「哎呀,衰狗反咬主人還要亂吠!」
  高夏即時面色大變,他指揮的騎兵也停止了辱罵,反而我方將士爆起笑聲。高夏曾誓死追隨愛珊娜,可是今時今日卻倒戈相向,雖然是為勢所逼,但仍使他成為貴族中的笑柄,這正好是他心中的大忌。被我故意揭破瘡疤,高夏的額角現起青筋,狂怒道:「本將軍讓你三招,你這帝國懦夫快滾下來受死。」
  「呵呵呵呵……小弟懂得兩國五族語言,可惜就是聽不懂狗吠。」
  「你……」
  高夏旁邊的新晉謝迪武士沉不住氣,向我和露茜射出一條綠色光箭,另一個則射出兩個紅色魔彈,兩個都屬於初級的攻擊魔法。不等露茜唸咒,我已舉起手道:「以亞梵堤之名召喚——爆裂鏈球!」
  雖然跟露茜練習過很多次,但有些過於危險的魔法大家都不曾使用,當中就包括了這一招在內。爆裂鏈球跟風和火兩系的魔法交拼,最後壓倒勝地反射向對方。高夏等三人面現訝色,想不到我能夠一擊破去兩個魔法,他們同時凝聚魔力築起防禦結界,勉強擋住了爆裂鏈球的強大威力,但他們的戰馬受不住壓力噴血倒斃當場。
  我笑著攤開雙手,長笑道:「謝迪武士?好厲害啊!」
  己方軍士立即歡呼喝彩,連露茜也微微動容。我的召喚術根本不屬於正規法術,施放速度比起唸咒快上很多,魔力消耗亦不大,進化史萊姆的威力更超越中等魔法,故此露茜才會暗自吃驚。
  事實上進化史萊姆雖然很好用,但世上任何法術都有限制,每一種史萊姆一天只能召喚一次是其缺點,而具實際效用的進化史萊姆,到現在我只成功培育四種而已。
  高夏見我有此強勁法術,悻悻然收拾軍隊滾回狗巢去,我從側面欣賞露茜白裡透紅的臉蛋,問道:「『黑騎士』力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露茜仰起頭來,臉孔忽然飄過紅雲說:「力克將軍曾是我的騎術導師,亦是黎斯龍皇子兒時最依賴的得力臂助。」
  迪矣裡的四大虎將以泰坦為首,然後是基魯爾、米帕和力克,在獅子皇執政的晚期,米帕慘遭培俚毒殺,泰坦等三大將軍則與我國新興的三劍俠對上,當時跟力克對戰的就是現在緋紅鷲皇軍的元帥,威廉親王。
  威廉跟那光頭的一樣精於防守之道,以我的情報所得,力克則是擅長使用離合兵的主攻型將領。
  露茜說:「力克的『黑騎士』稱號就是由獅子皇御封,他自十七歲畢業於軍校,二十歲成為謝迪武士副隊長,手裡一枝烏金長槍玩得出神入化,若論騎術在迪矣裡更是無出其右,是一名智勇雙全的猛將。」
  遙看遠去的高夏軍隊,我悠然坐下問道:「黑騎士的稱號是否有什麼特別含意?」
  露茜點頭說:「你猜得一點沒錯,他之所以被稱為黑騎士,全因為他家祖傳一種特殊的能力。據爺爺所說,他們不需要學習龍族語言而能直接跟龍溝通。」
  忽然在心裡冒起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我的頭皮發麻,忍不住站起身道:「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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