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18日 星期二

淫術煉金士20

第二十集 第一話 背城一戰
  對於兩國大戰的近代史,讀過和聽過的都不少,我本身亦曾深入研究迪矣裡的每位著名人物,當中包括四大虎將、薩加勒、梅菲士、波哥坦和多度等人。然而我卻從沒有聽說過,原來「黑騎士」力克竟懷有遠古的特別血統,這種血脈的繼承者被之稱為「龍騎士」。
  要追溯「龍騎士」這股神秘的力量,就要數到比沙加皇朝更遠的年代,由於相隔超過五千年以上,人類的藏書已經沒有記錄,只有百合他老爸送我的古代妖精族文獻才有記述,即使現在說出龍騎士的名號,知道的人類恐怕沒有幾個,垂死的除外。
  傳說提及到,龍騎士最早的名稱喚作龍使,故事起源於一個少年。可能是書本記載模糊,只用閒來無事來形容這位神秘少年,但到底是他姓閒來名無事,還是他真的閒來無事則已無從稽考。
  ……
  某一天這閒人吃飽飯正在等出恭的無聊時間裡,忽然想到為何不走上山頂吸收一下日月精華?然而他不吸日月精華猶可,誰知這一上山竟遇上萬萬萬年難得一見的龍族大混戰。
  註:這個混戰是真的混戰,不是五十銀幣一次那種!
  在混戰當中這閒來的例牌出手救了一條母龍,之後照例地發生了人獸戀,再之後就到人獸交,正如從前提及過,當人獸交達到了最顛峰狀態,奇妙的事情就此發生……
  呀,故事到底拖到哪裡去?無良作者又打算騙稿費嗎?
  大概很多人都以為,因為龍使的能力是從「騎」龍而來,故此後人逐漸稱這血緣者為龍「騎」士,恩。
  繼承這血統的力克,有能力跟龍族直接溝通,亦因為這種特殊的血緣關係,龍族會毫無理由地喜歡她,就正如奧克米客跟蟑螂,帥呆跟美女犬一樣。
  輪班接替的時間已到,等破岳他們帶翼人戰士上城門,我就跟露茜領著御林軍退下休息,忍不住問她道:「依你剛才所說,力克的坐騎應該是龍?」
  露茜道:「嗯,力克將軍的坐騎是一隻中型水系飛龍,但你遇到他時必須小心,力克騎上龍的時候,跟我們普通人騎上戰馬是截然不同的。」
  我點頭同意說:「這點我十分清楚,傳聞龍騎士坐上龍之後,兩者的意念皆互相呼應,龍甚至可以將部分力量轉嫁到騎士身上,變成一個很可怕的戰鬥魔人。」
  實在難以想像,當年威廉親王是用何方法抵擋力克的攻擊?看來我一直太小覷這看似很呆的傢伙,能跟我老爸齊名的人物,根本不會有浪得虛名這回事。
  等待永遠是最苦悶。
  新月高掛的這個晚上,遙望遠方的高山峻嶺,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冷風,一點也無助於消減我心中的急迫。由花石城到漢威堡,如果是乘馬匹由北門直接過去,兩日之內必然抵達。然而莫斯、多度和佳娜雖是繞路而行,但他們去了已有四日,天樹的軍隊至今尚未有任何動靜。
  還有兩小時才當值的基魯爾提早上來,跟我一樣望著遠方,沉聲說:「計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花石城終於糧盡。
  基魯爾的工作做到最後和最好,今午士兵吃飯時仍然跟平常一樣,菜料和份量雖然不很好,但跟平常分別不大,直至現在士兵們還以為城內有糧食,其實連屎也沒有多少給他們吃。
  露茜悄然說:「四日時間,如無意外爺爺他們已抵漢威堡,成功失敗就要看現在。」
  除了基魯爾之外,我的計算也是最後和最盡,將士氣養到最佳狀態,把城裡的糧食用到最後一刻,全部是為了策反漢威堡和殲滅高夏軍而鋪路。我長歎一聲,下令說:「在別驚動敵人下,集合全城所有戰士,順便給鳳翔商會一個口訊,我們要來一次黑夜大突襲。」
  基魯爾和露茜分別行事,而我則默立城牆之上,在心裡做出數十次的模擬戰爭,同時暗暗慨歎。無論敵我雙方,不曉得還有多少人仍能欣賞早上的黎明。
  二十分鐘之後,基魯爾、露茜、破岳、哈利文、雅男和洛瑪,以及軍隊裡所有的百人長以上職級全體到齊。在城中央原本密集的廣場上,約一萬多名士兵以及近五千的翼人戰士,就連一些受傷的士卒也被召集,靜靜地等待著我們的命令。由於基魯爾下了嚴令,廣場上只有六枝火把,大部分地方都很黑暗。
  隨著冷冷夜風吹拂,我反而越加冷靜,開始將模擬好的戰術慢慢組織,站到眾將的最前端,拿著火把微笑道:「各位可敬的戰士,多日以來實在辛苦大家,今晚本人召集大家前來,是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各位。」
  由於有隊目的控制,接近二萬的戰士仍然靜靜等待,我笑說:「好消息是花石城的攻防戰,將會在今天晚上結束。」
  戰士們面面相覷,而有一部分已估計到今晚將有驚天動地的大行動。我給予二十秒左右讓他們消化,仍是一貫輕鬆續道:「至於壞消息是,花石城的糧食已經耗光用盡。」
  對守城軍來說,糧盡跟判處死刑沒兩樣。
  包括基魯爾等都緊張起來,大家都曉得這個事實早晚會被揭露,但要如何穩住軍士則仍沒有方法。連我也感覺到驚心動魄,現在只要再來一點小刺激,全體軍隊將會失控自潰。廣場裡的士兵皆忍不住發出微弱的低呼,黑夜裡仍感到士兵們正在發抖,要不是有大量隊長和將領壓場,他們的聲音足以驚醒敵人。
  這次我沒有給他們任何時間思考,說道:「為了應付眼前的危機,『賢者』多度在四日前帶同西瓦龍,冒險親到漢威堡進行勸降。所以,要活命只有一口氣擊退敵軍,繼而進駐漢威堡跟賢者會合,其餘都是死路一條。」
  從戰士的眼中開始綻放火花,那是為活命而打拼的鬥志,能有機會誰不想活下去?在兵法之中,最困難的一著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其難度在於時機和人性的掌握,成與敗就只是一線之差。
  基魯爾等暗暗點頭,只要稍有軍事經驗的都能看出,面前這群東拼西湊的雜牌軍,終於被激起烈火一樣的戰意。戰爭是一種藝術,成敗並不決定於人數,為生存而戰鬥的少量士卒,戰力往往勝於十倍的大軍。
  我仰首望向天空,傲然笑道:「亞梵堤從沒試過打敗仗,今晚亦不會例外,上由將軍下至小卒,必須小心聆聽我的號令。基魯爾率領五千城衛軍,以靜韻的軍營為目標進行夜襲。破岳、雅男二人率領五千翼人戰士在空中牽制敵軍。
  「洛瑪帶五十名御林軍好手繞到敵人大後方,負責趁混亂放火燒糧。露茜、哈利文各率二千御林軍潛伏在要道,迎擊前來助戰的暗妖精和迪矣裡軍隊。」
  基魯爾等微微一顫,我軍傾巢而出,花石城猶如真空,豈非置城內百姓於不顧?還有愛珊娜、和梵沁等要怎麼辦?
  我長笑說:「撒達和寶碩領矮人戰士,應付高夏偷城的騎兵隊。」
  眾將士一起回頭,才發現廣場的黑暗角落裡,早有一支人馬鬼魅般隱伏,他們是不少於一千人的矮人族刀盾兵團。比較讓我意外的是,在矮人戰團的後方居然還有兩支小部隊,一支是約五百人左右的獸人族,另一支是近四十名的矮人族巫師團。撒達和寶碩就是鳳翔商會的護兵首領,今晚奉了我的將令,帶同商會一年來養殖的根基實力協助此役。
  撒達上前行禮,問道:「己方戰士只有一千二百,如果高夏率其七萬騎兵大舉進攻,我們將如何抵擋?」
  我將連射魔法石摺弩和剩下的爆破箭一併交給他,說:「聽清楚,花石城的東、南和西門已經被我派人炸掉了,他們要攻城只剩下一條北門。你們的機會只有一次,讓他們先放騎兵進城然後炸毀吊橋,明白了嗎?」
  士卒和將領皆忍不住發出驚呼,花石城的四面吊橋全部炸毀,相對來說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撒達笑道:「明白,撒達會讓他們試試矮人族的厲害!」
  北橋底下其實放置了炸藥,只等高夏的騎兵進城之際,撒達就會用爆破箭炸斷吊橋,硬生生將高夏的軍隊斬成兩團,矮人族的殺豬陣正好是騎兵的剋星,猝不及防之下,殺豬陣的威力足以滅其先頭部隊。
  除了矮人族戰士,我還有另一張王牌。
  瞄了一眼遠方北門旁邊的幽暗處,在接近真空的城樓上,一直沒有出手的海萍早已等待多時。當高夏以為我們傾巢而出時,任他千算萬算也猜不到,城內正有一千矮人戰士和一名魔導士等著招呼他。以高夏的性格很大機會一馬當先闖入城,要真是那樣子,他的首級鐵定在明早掛於城牆之上。
  我柔聲說:「派人通知鳳絲雅會主和梵沁女皇,只等我們擊退三族大軍,立即帶陛下、公主、雷音和百姓到漢威堡集合。」
  撒達愕然問道:「四橋盡毀,我們該如何出城?」
  我笑道:「打勝仗,用敵人屍體填護城河出去。」
  各人皆領命而去,而我則跟隨基魯爾的主力部隊潛近翼人軍。潛伏好軍隊,我倆爬到最前線,他低聲問道:「賢侄,那個撒達和洛瑪是何許人?他們能夠達成任務嗎?」
  「放心吧,我選擇他們自有我的道理。」
  此戰不成功便成仁,基魯爾擔心是很合理,在上次出使時,我已試過撒達的能力,他雖然不是什麼智將或猛將,但勝在沉穩老練,有軍事經驗。至於洛瑪更不必說,單是傑克遜的記憶就夠我投信心一票。
  察看了一回翼人族的軍營,我笑道:「軍營外圍鬆散,顯示主帥已無力管理這枝軍隊,看來靜韻的傷果然很重。」
  基魯爾一拍我肩膀道:「難怪你選擇翼人族下手,真不愧是將門之後,要是寧菱那個丫頭有你一半的才能我就心滿意足。」
  我反手搭著他肩膊,笑說:「我的想法剛好相反,不讓子女學習兵法才算慈父的行為。」
  基魯爾呆了一刻,慚愧說:「提督教訓得好!基魯爾受教了。」
  我軍伏於翼人軍營前半里的小坡,等沒多久破岳和雅男帶著幾名近衛過來,說:「露茜和哈利文兩位將軍已經佈置好,洛瑪帶齊人潛到敵方左側半里待命,我們翼人族戰士亦隨時可以出發。」
  基魯爾望向天空,說:「來了!」
  在天空中有二粒黑點朝我方飛過來,他們是翼人族的巡邏兵。翼人由於能夠飛天,在制空權的便利下亦擁有最廣泛的索敵範圍,被稱為大地上最難偷襲的軍隊。相對而言,越是安全的想法,往往亦潛藏越大的危機,即使靜韻如何神機妙算,也不會想到我偏偏捨易取難偷襲她們。
  在天空中放哨的兩名翼人戰士深具經驗,他們不但飛得比普通翼人高,而且不時躲進雲層之內隱藏,活像兩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蒼蠅,叫敵人完全沒法掌握位置。別說是基魯爾,就連雅男亦眉頭大皺,翼人族的哨兵果然非同一般。
  看著這對翼人緩緩飛近我方,不論是將領或是下士,伏在草叢中的軍隊上下儘是膽顫心驚。我們已無退路,萬一被他們發現,一切戰術都要泡湯。破岳和雅男俱是箭術高手,後者苦笑道:「距離實在太遠,即使是我的霸皇弓亦無法射中他們。」
  破岳說:「我有一招叫『破陽』的奧義,可以無視距離穩中目標,但會費耗大量體力,恐怕無法參加之後的大作戰。」
  我搖頭斷言道:「對方一名哨兵換我方一員大將,這條帳我蝕不起。」
  雅男問道:「就算距離再遠,但用魔法應該可以打中。」
  基魯爾搖頭歎氣,破岳尷尬地苦笑,我直接說:「魔法確實可以擊落他們,問題是魔法本身又光又亮,打中時更會來個動聽的爆炸,情況跟被發現沒有差別,沒經驗的處女別亂放意見好嗎?」
  雅男氣得面紅道:「他們快接近了,賤男你有什麼方法?」
  我一邊打開亞空間,一邊笑說:「方法當然有!老子我可是亞梵堤,你們的弓不行,不知道翼人族的皇室寶貝行不行?」
  當我取出翼人皇室的象徵物,那對龍頭和鳳首大金弓時,破岳和雅男即時張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他們都知道我奪去了鳳首弓,但卻不曉得我連龍頭弓也騙了回來。
  這兩把神弓的射程冠絕當世,最適合用在這個關鍵時刻。
  雅男怒道:「這把龍頭弓你怎會得到的?」
  「嘿嘿……別廢話了他們快要飛到。」
  時間緊逼,破岳和雅男也不便再說話,他們匆匆拿起龍頭和鳳首試了一下重量,手指也扣了幾下弓弦,已將箭上到弦上瞄準。
  翼人族奧義——夜視。
  破岳和雅男使用了奧義夜視,他們的瞳孔變成像貓瞳一樣,將龍頭鳳首弓弦拉滿。換了其他人在這黑夜裡,即使有龍頭鳳首也無法瞄準雲中的敵人,可是我方卻有箭神和他的弟子,能使用翼人奧義尋找出目標物,這個不可能的任務也變成了有可能。
  只要他們別來搞笑射中同一隻就好。
  城衛軍和翼人戰士相加起來,這裡草坡埋伏的足有一萬多人以上,現在全都屏息以待,一聲不響。破岳和雅男拉滿龍頭和鳳首二弓,二弓同時發出一下「嗖」的微響,兩枝疾箭以極速直飛天空中的黑雲。
  對於我們普通人類來說,根本看不見空中的情況,只知道兩枝箭射入了厚厚的雲層裡。在這提心吊膽的片刻時光,兩粒黑點透出雲層,從天空上掉落地面。
  成功!
  破岳微微一笑,雅男向我做了個不可一世的囂張嘴臉,基魯爾暗呼一口氣後豎起拇指。
  翼人軍的偵察兵墜到地上,破岳和雅男則騰空而起,他們的工作是冒充兩名偵察兵。其實敵軍尚有地上的哨兵,很快就會發現不妥,但在戰場上能爭取多一秒的優勢也要盡量爭取。我向基魯爾打個眼色,後者已經發出指示,全體士兵慢慢向靜韻軍的陣營潛過去。
  老實說,打仗中我最討厭是伏路,像現在匍匐而行是很辛苦的,還要跟著一班男人這樣爬,唉,自作孽。忽然間我想到一件事:我根本不應該帶領人類的士兵,翼人戰士那邊最少有一半是女性啊!
  跟靜韻軍的營門尚有二百步差距時,對方終於發覺有異,一支值班的二十人小隊伍立即向這邊飛來確認。其實這個距離比我預期更近,敵軍失去主帥後早已變得鬆散,基魯爾一聲令下射出一堆箭雨,那支小隊伍頓時變成箭靶。
  這邊廂我們的士兵已經爬起身向前衝,那邊廂他們亦敲響警報,花石城攻守的最後一戰立即爆發。我跟基魯爾率領城衛軍撲出,盾兵在前矛兵在後,朝著翼人軍的欄門硬闖,我方的翼人戰士飛起來,早一步奪取制空權。靜韻軍畢竟是被動,最早飛上天空的士兵只有值班的幾百名,但都給破岳和雅男給射回去。
  一息後,原本休息中的翼人戰士才從帳幕搶出,可是我方的翼人士兵早佔住了天空,一頓頓的箭雨將升起的靜韻軍壓制住。陸戰方,二、三十個靜韻軍士卒擋住欄柵門,不讓我軍輕易進入營內,基魯爾突然獨個搶出,越過我方士兵發出一聲巨喝,揮動左鐵拳打在柵欄門上。
  四大虎將可不是假的,這名巨漢一拳怒碎欄門,擋在門後的幾十名翼人軍士兵全被震飛。在欄毀門碎下,只有基魯爾雄壯的虎軀卓立塵埃之中,披風在空氣裡飛揚,別說普通小卒士兵目瞪口呆,就連我這能征慣戰的大將也要暗吃一驚,能抵擋我家老頭子的將軍果是不凡。
  「哈哈哈哈……兒郎們,給我用力打!」可能做縮頭烏龜太久了,基魯爾豪情大發地下命令,士卒們自然勇不可擋,紛紛搶入靜韻軍內突擊。隨著一聲大爆炸,在靜韻軍營後方冒起濃濃黑煙,洛瑪亦已經開始燒糧行動。
  在大營的正中央忽然射出一顆綠色光彈,然後是有節奏而且十分強勁的鼓聲,原本亂作一團的靜韻軍秩序井然地集合後退。我跟基魯爾各提武器追趕,赫然發現在營中央的帳上卓立了多名翼人,當中最顯眼的就是「雨帥」靜韻。
  靜韻仍是穿著素色衣服,但卻改穿一套花俏鎧甲,頭帶一頂七色百花盔,手執一枝青藍水鋼長槍,她們組成一個古怪的陣型,跟躺在地上痙攣抽搐的城衛軍士相映成趣。
  我跟基魯爾立定陣外,靜韻傲立營頂兩翼怒張,長髮跟戰袍隨夜風飄舞,然而芳華絕代的俏臉卻蒼白非常,她輕聲道:「沒想到提督和大將軍會夜訪靜韻,可惜我軍中沒美酒款待貴客。」
  若非我們立場敵對,靜韻這女人其實挺有意思。
  視線好不容易從靜韻移到其他女戰士身上,這班翼人近衛無一不是高手,而且她們的陣型古怪奇特,相信是靜韻親自教授的陣式。躺在地上的我方士兵已經斷氣,從發黑的傷口推測,敵人所持有的長槍及短刀皆塗了劇毒。最麻煩的還是不斷聚集過來的靜韻軍,他們的人數始終比我們多。
  基魯爾從手下處取過一根碗口粗的長矛,沉聲道:「既然今夜有緣相逢,我們就領教一下雨帥的本事。」
  靜韻露出一個滿載唏噓的淺笑,說:「若是兩位有雅興,靜韻和紅粉兵團敢不從命嗎?」
  基魯爾暗暗用手肘撞我,而我只有苦笑。要是讓靜韻軍有機會重整陣腳,對我們一方將更加不利,現在只有跟靜韻和她的親衛團血戰一場,只要生擒靜韻自能震動黎斯龍。以上純粹是光頭佬的想法,我只想順手撿幾個女戰士回去過癮一下。
  基魯爾首先發難,重鋼矛破空而出,朝著這紅粉兵團硬橋硬馬直闖。然而我的風格跟他截然不同,一拉夜星,隱發動隱形魔法,拔出馬基·焚刺向這二十名翼族女子。紅粉兵團分出三人反擊基魯爾,其餘十七人則替補位置。出乎我意料之外,這三名紅粉兵的二槍一刀,不但成功封住基魯爾力拔河山的鋼矛,還將他重重擊飛回去。
  區區三人竟能挫退「紅鬍子」基魯爾,這二十名少女的身手超過了我的預計,頓時使我放棄生擒她們的念頭,左腳一踏滿臉驚呆的基魯爾肩膊,翻身砍入紅粉兵團內。紅粉兵看不見隱身中的我,正當我以為一劍得手之際,竟有一枝長槍橫空封住了馬基·焚。眉頭一皺,能接我這一劍的只有陣內主將——靜韻。
  劍和槍在一霎間交拼了三招,靜韻後退了兩步,槍頭被馬基·焚完整削掉,而沒有立足點的我就像光頭佬剛才一樣,倒飛回去原來的位置。在飛退當中,我發現靜韻的一對翅膀正在震盪著,同時不得不佩服這翼人族首席智將。甫見我施展罕有的隱身魔法,靜韻仍處變不驚,冷靜地分析出對策,利用翅膀震盪發出一陣陣氣流,就像波長一樣掃瞄出我正確的位置。
  難怪雷音也會輸,靜韻確是厲害!
  靜韻的香軀微顫,突然由小嘴吐出駭人的鮮血,染得她的長袍一片血紅。二十名粉衛士向我怒目像向,我笑道:「你們這樣看我,小弟會得性興奮的,看來雷音不是輸很多呢。」
  若果靜韻不是有傷在身,恐怕剛才交手我多少要受點傷。
  地上有地上的劇戰,天空也有天空的惡都,靜韻的大軍仍然試圖衝破封鎖,而破岳和雅男率領的皇家護衛軍則拚力守住天空。營後再次傳來巨響,顯示已沒有敵人能夠牽制洛瑪,這只食錢獸大概一邊傻笑一邊放火,可能還會順手牽羊好東西。
  一名紅粉衛士喝道:「保護女皇撤退!」
  我和基魯爾一同大笑,後者道:「沒那麼容易!」
  這紅粉兵團不能小覷,基魯爾逐漸改變打法,以重鋼矛使出橫掃千軍,迫使紅粉兵的女戰士以硬碰硬,至於我則以靈巧的劍法為基魯爾助攻。其實一看現時的情況,我就瞭解到無法捉住靜韻,所以偷偷節省體力和魔力,留來應付天樹或高夏。
  像基魯爾這條蠻牛,體力比我這種斯文人充沛很多,所以他毫不吝惜氣力狂攻,希望折損靜韻的近衛,甚至加重她的傷勢。我們的城衛軍亦跟靜韻軍爆發激戰,基於對方不擅長地面戰鬥,所以我軍佔了明顯優勢。
  營內四處著火,軍旗東歪西倒,正當我們跟紅粉衛兵打個你死我活時,軍營的右側傳來聲響,天樹的暗妖精軍終於趕到來,現在應該是愉快地中伏。依我判斷,暗妖精族士氣本來已經不振,加上在黑夜裡中伏,就算天樹多麼有才華,要改變形勢恐怕亦返魂乏術。
  戰場上的基魯爾就像地獄惡魔,對著嬌美的紅粉戰士竟全無憐香惜玉,他的鋼矛合共敲爆了四名紅粉衛美女的頭顱,連我看到也覺得心痛。我們邊戰邊趕,一直將翼人軍趕退了半里,加上破岳在空中強硬的箭雨,翼人族大軍此役死傷慘重,能帶走的軍糧也沒多少。
  我們新勝的一方殺得紅了眼,馬基·焚長劍一揮我引著仍有體力的戰士返身回去,掠過幾成火海的翼人營寨,碰巧遇見哈利文,這羊鬍子謝迪武士正領著一干戰士趕來協助我們,道:「末將參見提督和將軍大人!」
  基魯爾直接問道:「情況如何?」
  哈利文說:「暗妖精族果然派援軍前來,不過卻非天樹或虎靈等重量級人物,只不過是幾名下級將士,人數不足二千,已經被露茜隊長打發回去。」
  基魯爾皺眉說:「天樹不見蹤跡,難道他們另有圖謀?」
  我搖頭道:「不,他們是內訌。」
  兩名大將愕然互望,我笑說:「暗妖精族本來就有甚多元老反對參戰,只礙於大長老海棠的權威才勉強出兵。他們現在戰事失利,主戰及主喝二派的分歧變成表面化,海棠已經掌握不住軍事決策權。」
  哈利文道:「那我們要追擊暗妖精還是翼人族?」
  我輕輕揮動馬基·焚,微笑說:「高夏一直喊著要叫我單挑,我就順一下他意思吧。哈利文將軍帶齊人馬,到高夏的大營投擲火器,但不要跟他們硬拚。」
  哈利文鞠躬道:「末將領命。」
  「基魯爾大叔,我們回師花石城解決高夏那小子吧。」


第二十集 第二話 進軍漢威
  在花石城外,聚集著高夏上萬的騎兵,他們守在城外的護城河前巡弋,由於吊橋被炸毀所以無法入城,像群瘋狗一樣亂射箭雨進城內。雖然我們的距離甚遠,但從他們散亂的陣形,以及馬匹不安反應可以判斷出,鳳翔商會的矮人族戰士已經達成任務,成功將高夏軍隊牽制住,唯一可惜是高夏應該安然無恙。
  前來回合的露茜沉吟半晌,說:「高夏軍數目應有六萬以上,我方全數盡起亦只有萬多人,經過剛才一戰已露疲態。萬一高夏率騎兵衝擊我軍,我們可能由勝變敗。」
  基魯爾附和道:「趕狗不應趕進窮巷,要知道高夏已經輸無可輸,現在進攻一定被他們拚命反擊,待他們累透回營時伏擊方為上策。」
  我喜歡基魯爾趕狗那一句,可是對他們的唱反調感覺不舒服。忽然間很懷念北方聯盟的軍隊,我的麾下大軍以忠勇聞名,即使要以一千對十萬,也不會有一個人掉頭逃走。
  基魯爾等大將同時注視我,表明他們贊成露茜的說話,不主張攻擊高夏的騎兵團。我騎上黃金六足豹,道:「高夏也不見得比我們好,翼人和暗妖精已經退走,他們亦陷入進退不得的窘境,今晚不斬下高夏的首級我會睡不著。」
  基魯爾呼了一口大氣,露茜欲言又止,只有破岳是傾向我的,狠咬牙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夜我們試創迪矣裡的軍事壯舉!」
  現在的形勢,雖然高夏軍有部分留守軍營,但他仍擁有五至六萬或更多的鐵騎,以騎兵強猛的衝擊能力,絕對有力一口氣擊潰我軍的步兵團。然而我卻有一張皇牌,就是一直保存實力的海萍。長劍往後一揮,大軍敲響了戰鼓,我跟基魯爾策騎而出直奔向高夏的騎軍大軍。
  我自己亦擅長騎兵,其實騎兵並非天下無敵,本身亦有不少的缺點。首先是轉向不易,你領著他們往前跑就很好,但想在原地掉頭幾乎是不可能。等高夏軍發現我們折返時,他們採取後排散開,前排跑一個小弧形掉頭跟我軍迎戰,此方法是行得通,但卻有一段時間破綻大露。
  越來越想念我的寶貝炎龍騎士團,要是平時必可趁這機會沖潰對方,讓對方毫無機會還手。可是基魯爾的是護城軍,騎兵人數只有百來人,破岳的翼人軍更不要奢望懂得騎馬,我們的步兵只能烏龜般爬過去。
  騎兵的第二個缺點是,受地形環境影響相當嚴重,要是沒有足夠廣闊的空間讓戰馬發揮,他們比起步兵更加不如。高夏現在正陷於此劣境,他花費了大量時間回頭,直到正面面向我們時,我軍已經縮短跟他們的差距,以盾矛兵步迎向他們。大家都是行軍打仗的,即使還沒交手已經分出高低,在不足百步的近距離下,騎兵已沒有足夠空間衝刺,高夏的優勢只剩下人數,敵方騎士憂慮的神色完全顯露。
  戰場上人數並不能決定戰果。
  基魯爾手一指,軍旗隨即搖動,護城軍一字排開,將高夏的騎兵夾在護城河和我軍中間,而翼人軍則張弓搭箭排在後方。無數火把發亮於黑夜中,高夏在兩名謝迪武士的護衛下排眾而出,他們的騎兵聚集起來,努力要保住一段距離。
  高夏冷酷的面孔跟我對望,他眼裡帶著深刻的嫉妒和仇恨,咬牙切齒道:「亞梵堤你這條帝國狗,終於滾出狗窩了嗎?」
  我長笑道:「勝者為王,敗者為狗,今晚就可以知道誰才是狗。」
  露茜思路敏銳,嬌叱說:「翼人和暗妖精已被擊退,識相的立即棄械投降!」
  這一消息立即起作用,我軍舉起兵器高呼,花石城的矮人戰士聽得我方成功擊退兩軍,也同樣發出強烈聲援,反而高夏的請並團微生混亂。高夏一揮長槍冷笑道:「沒城可恃的你們,我們十萬騎兵足夠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戰場是合法說謊的地方,高夏胡吹自己十萬大軍,純粹是想掙回一點士氣,我和基魯爾他們當然不會中計,但難保手下士卒會信以為真,露茜凝造的氣勢也消失了一半。
  一枝冷箭從背後射出,如光似電直奔高夏的額頭,他左右兩名謝迪武士撲上來,可是箭速太快欲救無從。在生死一發之際,高夏顯出一代武將的身手,頸一扭勉強避過要害,但頭盔卻被射去片甲。在敵人吃驚的同時,破岳從後排士兵中轉出來,冷然笑道:「片甲不留?你會不會對調了立場?」
  破岳的這一箭,讓我軍士氣再次回復。
  火把在風中劈啪作響,兩軍氣氛如箭在弦,每個人的神經亦皆拉緊。在這對峙的僵局下,我一夾六足豹腹上前幾步,挖一下耳屎笑道:「高夏你不是老吵著要跟我單挑嗎?馬戰步戰隨你喜歡,就當我讓一讓你。」
  高夏一吐口水,說:「呸!要來就來,我堂堂四大虎將何需你讓!」
  說畢,高夏策馬向我直衝過來,其長矛在頭頂迴旋轉圈,以標準的矛術凝聚衝刺力,我亦不甘示弱,催動黃金六足豹,馬基·焚散發出黑色火焰。由於我們的距離短,一起發力下很快已進入攻擊範圍。
  矛劍互擊時,我向他露出奸笑,以表情告訴他「你現在才發現啊,傻仔」。
  高夏神色凝重,此時才記起我的裝備比他高檔很多,六足豹和馬基·焚跟他的戰馬和長矛完全不同級數,在單打獨鬥下他十分吃虧。才接了一招,他的槍桿上已留下一條劍痕,我忍不住笑道:「嗯,果然是枝好槍。」
  作為一名國家大將軍,用的兵器肯定有名堂,否則早被馬基·焚一揮劈斷。高夏深吸口氣沉著應戰,盡量以騎術配合槍法,避免跟我手中的神劍硬拚。可是我豈會讓高夏如願,以武技而論大家差不太多,比戰騎更是高他幾班,想避開馬基·焚的刺擊難若登天。
  高夏努力將距離拉開,但卻逃不過六足豹的速度,馬基·焚連續刺出三十劍,他的長槍硬是擋了三十劍,槍身多處被擊出裂痕。兩名謝迪武士見不對勁,他們一同策馬而出,露茜和基魯爾亦騎著戰馬加入戰圈,六名大將混戰成一團。
  高夏且戰且退,他們騎兵隊的聲援也越來越少。時機差不多,我一劍將高夏震退,劍尖搖搖指向他背後大軍,笑道:「高夏,若你能再接我十劍,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爽啊,這才是主角的對白!
  以高夏此子容易激動的個性,此刻亦不敢跟我分辨,問題並非他武技比我低,而是他的槍身傷痕纍纍,要接這十劍談何容易。高夏索性拋掉長槍,拔出另一把配劍說:「就讓本將軍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我不禁眼前一亮!
  那把長劍銀白如雪,在劍身之上以古老手藝刻出獸圖,圖中鑲入七粒綠寶石,無論血擋還是劍柄,都有精雕細琢的粉飾並鑲滿小紅寶石。突然發現自己蠢透了,以前我都以參謀身份躲在背後,但其實前線才是個藏寶庫。殺敗的將軍越高級,得到的寶物自然越珍貴!
  當我在鑒定高夏的劍值多少銀兩時,他已經採取行動搶先衝上來,長劍畫出一團劍花,我亦挽起馬基·焚擋住他的攻勢。兩劍拖出一道耀眼的火花,在這漆黑的夜裡尤其奪目,那把綠寶劍沒有被馬基·焚弄壞,甚至連劍鋒亦沒有捲起。
  這柄應該是前四大虎將之一,以鬼謀見稱的「銀狐」米帕專用配劍。
  高夏一看手中配劍安然無恙,冷冷笑道:「武器差不多,你還以為可以贏嗎?」
  今次換了高夏主動,他手中的綠寶劍挑起重重的劍花,有如波浪般衝過來。正面面對高夏的強襲,我將馬基·焚橫於眼前,當劍移開的一刻,使出了紅瞳之術。
  黃金六足豹跟他的戰馬一同衝刺,我亦跟著高夏擦肩而過,在這一閃即逝的光景劍兩劍對了五招,連續碰出多道火花。高夏左肩盔甲被削飛,鮮血直噴而出,他失誤於被我的紅瞳影響,結果接不出最後的一劍。鳳絲雅送我的鎧甲亦被刺中,胸甲上多了一條淺痕。
  「亞梵堤,納命來!」高夏長嘯一聲,竟然不理會所受的傷勢,以巧妙的技術將戰馬掉過頭來,再一次向我衝刺。我心裡掠過訝異,不明白高夏這傢伙想幹什麼,他劍舉過頭,胸口卻中門大露,劍招中暗含與敵俱亡的味道,很明顯是想跟我同歸於盡!
  別開玩笑!
  還沒幹過小芳和小月,本少爺怎能死!
  我的寶劍以最快速度刺向高夏咽喉,他卻毫不理會地向我頭頂揮劍,這小子果然是要拉我陪葬。不得已下我只有回劍擋格,如此一來卻讓高夏氣勢更盛,他的劍倏地爆起劍花,將我逼得節節後退。
  在調兵遣將上,我的確看不起高夏,但此人畢竟是國家級將軍,屬正統的將門之後,傳自米帕的武技騎術可不是假。迪矣裡的騎兵竭力聲援,高夏的劍法越來越完熟,繼續下去可能換我小命不保。高夏得勢不饒人,獰笑道:「亞梵堤,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祭!」
  一剎那間腦筋轉了一圈,終於明白高夏的想法,他不是想跟我同歸於盡,而是另有所圖。
  發現他的企圖後心裡定下計策,勉強擋開高夏兩劍,左肩戰甲被削了一片,我微微一笑說:「明年今日,愛珊娜會為我生下孩子。」
  高夏的鬥志生出動搖,他的配劍亦慢了一拍,馬基·焚趁機會刺出,直捅他的小腹部。高夏神色決絕,全然不理我的致命一擊,用盡全力斬向我的頸側。我立即催動紅瞳之術,心裡早就有數的高夏冷冷一笑沒有中招,可是下一刻他的戰馬卻失控了。
  今次紅瞳之術的目標不是高夏,而是他的戰馬!
  在失去平衡下,高夏發出一聲悲壯的怒吼,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揮出一擊,綠寶劍向我的肩膀砍下來,高夏劍術之高太出乎我意料,陷於劣境的他仍能覷準我手臂出招。我們的去勢已沒法停止,一個被殺一個斷臂幾成事實,誰也不能改變此事發生,無論敵我雙方亦忍不住大叫起來。
  就在這要命的一刻,高夏捨棄性命的全力一劍忽然慢了半拍,就是這半拍決定了他的命運。仗著六足豹的高速,馬基·焚在高夏身旁畫過一條直線,兩軍同時陷入寂靜,高夏胸部以上的身軀滑下來,身體被馬基·焚劈成兩半。
  當我回轉六足豹時,竟發現在矮人戰士的陪同下,蘇姬正迎風站在城頭上。
  高夏似沒察覺自己已被斬開,複雜得無以復假的眼神,仍然專注在蘇姬身上,他心底或許真的愛過愛珊娜。最後高夏帶著落魄的神情,重重跌在戰馬的腳邊濺起灰塵,一代大將就此殞命。
  望著高夏的屍體,我的心臟仍不爭氣地亂跳,要不是蘇姬及時出現,後果實在不堪想像。
  好傢伙,這小子自知在戰場上不是我的對手,他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贏。相反來說,只要殺了我花石城亦變成無關痛癢,所以剛才以命賭命亦要撲殺我,他的目標由一開始就是我的首級而非花石城。
  我開始對高夏改觀,他竟能讓我背脊遭冷汗浸濕。
  高夏戰死加上蘇姬現身,他的騎兵隊立即陷入了大慌亂,我軍亦準備接下來一場屠殺。趁沒人注意時我急急撿起那把綠寶劍,然而天空忽然陰暗下來,冰冷的霧氣從四周八面結聚。
  (「詭異之劍」到手!)
  期待已久的海萍終於出手,一道藍色大圓球從城內飛出,重重轟在騎兵團隊裡。他們沒人猜想到,我方竟仍有高階魔法師團,大藍球爆開後化成巨量的潮水,把很多騎士都捲進護城河內。與此同時,假扮愛珊娜的蘇姬拿著權仗,說:「吾以愛珊娜女皇的身份命令,所有騎士立即解除武裝投降!」
  東方日出,太陽的光輝重臨大地,漫漫的長夜終於過去。
  由於愛珊娜戲劇性地出現,失去主帥的迪矣裡騎士陷進了巨大慌亂,兩個連名字都沒出現過的謝迪無視,亦切合身份在混亂中被殺,省卻了作者不少功夫,在這形勢之下,結果是一面倒的大屠殺,由半夜直殺至天明,場面之慘烈只有「血流成河」四字能夠形容。
  「你怎麼一個人在偷懶?」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當我回首張望,頓時呆滯起來,說話的是基魯爾的千金寧菱。這位皇城五美之一的女孩,跟我一樣悄然站在城牆的邊陲,散發亂舞風中,黎明曙光偷偷從她香肩上探出來,她只穿一套藍白無袖的花邊長裙,像一名飄逸的天使般降臨我面前。
  其實我已經有很多很多女人,或許在我心底渴望的,可能只是一名妹妹也說不定。
  靜靜遠眺前方的煙火,戰事其實仍然持續,跟這裡的清閒恬靜彷彿兩個世界。破岳和哈利文正率眾攻擊高夏的營寨,對方只不過是殘餘部隊,若果這也贏不了我大概可以炒掉他們。淡然笑道:「昨晚一役,高夏率領的大軍全數盡墨,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條,騎士連工兵八萬多人,結果一個人也無法回家。」
  寧菱的臉色轉白,她的目光從剛才開始已不敢正視護城河的屍體,幽幽道:「不要再說好嗎?寧菱從沒想過原來戰場這麼可怕,連多逗留一分鐘我也會窒息。」
  若是其他情況我可不理那麼多,美女送上門當然是打開她雙腳干了才去想,可是經過昨晚一場殺戮後,我現在的心情非筆墨能形容。戰場上不殺人就是被殺,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但知道歸知道,心裡出現波瀾是很正常的。
  這是我跟我爸爸唯一的分別,他並沒有這顆憐憫心。
  寧菱忽然過來挺高身體,在我面上吻了一下,說:「你其實是個好人。」
  我深吸口氣,苦笑說:「好人?『戰場魔法師』亞梵堤的金漆招牌,是用數以萬計的人命鮮血寫出來,我想你明白自己喜歡的是個什麼人。」
  寧菱的面皮一下子變紅,她一對美麗的瞳孔凝定我身上,好一會兒說:「寧菱深信在這一生裡,將不會遇到第二個像亞梵堤一樣的奇男子。」
  說畢,寧菱只留下一個叫我驚艷的微笑,像微風一樣悄悄離開。心裡的屈悶稍減,仰望天空逐漸染藍,要是由我選一個妹妹,就應該像寧菱這個樣子,千萬不要像靜水月就好。
  花石城接近兩個月的攻防戰,由高夏戰敗身死而謝幕。在花石城的護城河內,填滿了戰死的士兵和馬匹屍體,八萬騎士死了六萬多,戰況之慘烈可以想像得到。本來我想親自燒光這堆屍體,但露茜卻自告奮勇承包這項工作,老實說我不想讓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女孩來做此事。
  看著她一把火將屍體燒個精光,由將領至小兵,心裡都是矛盾的感受,經歷這沉重血腥的一役,恐怕花石城要進行大規模重建才能再住平民。
  本來我打算將高夏斬首,再砍碎他的屍體餵狗,可是基魯爾曾跟米帕私交甚篤,因而向我求情,結果給他草草埋了就算。
  好,正經完了,一切任由它過去!
  當我們收伏高夏軍旅後的三日,消息已經傳到迪矣裡中部,多個城鎮亦震動起來,漢威堡領主動派三名使節前來宣誓效忠。即使尚未見面,但也猜到這漢威堡的領主是什麼樣人,甫聽到我們打勝仗了,立即派人跑來搖尾巴,不過我挺喜歡這種勢利小人。
  高夏軍隊被我們消滅,加上漢威堡的叛變,使得天樹不得不遵守承諾,帶著暗妖精軍逃去無蹤,至於靜韻的翼人軍亦退回迪矣裡皇城。相信黎斯龍的皇宮,現在一定是很熱鬧了。
  雅男騎著馬匹在我旁邊說:「賤男,那把劍你抹了很久,你想抹斷它嗎?」
  我現在抹的,就是從高夏手上搶走的綠寶石劍。
  除了雅男,自然還有她的好姐妹洛瑪,以及哈利文三人在我旁邊策馬前行。基魯爾、破岳和露茜領著大軍向漢威堡前進,而我則躺著躲於後軍,享用這張正是愛珊娜征戰沙場時的御用大床!
  早在蓋亞之戰我就想躺一躺了,這張大床由三十二人所托,足夠睡上十個美女,連枕頭被子都是絲綢羽毛所做,四邊還掛著香噴噴的錦囊,真是舒服死了,唯一可惜是愛珊娜不在,否則摟住淫魔一族的美女躺在這裡,必然是人生一大快事。
  至於青龍、朱雀他們一群侏儒,協助帶領花石城的十數萬民眾,浩浩蕩蕩地跟在我們的大軍背後。從我們所在之地,一直到後方的兩座大山脈,都有百姓沿著山路徒步而行,場面相當壯觀。為了不讓百姓追得太辛苦,我們只好減慢前進速度,如此一來需要多幾日才能抵達漢威堡。
  此時此刻我已在軍隊裡建立了威望,負責本少爺保護工作的哈利文笑說:「此劍大有來頭,它是從前米帕大將軍的家傳之寶,名字叫『詭異之劍』。」
  我和洛瑪同時叫起來:「家傳之寶?」
  我跟洛瑪不友善地對望一眼,大家都看見對方眼中的的貪婪,洛瑪問道:「這把劍賣出去值多少錢?」
  哈利文的笑容即時僵住。
  敲了一記洛瑪的頭頂,我向哈利文問道:「這把劍有何奧妙之處?」
  哈利文摸摸自己的羊鬍子,懷念地說:「都有二十年多了,那時候末將只是御林軍的小偏將,曾經有幸目睹米帕將軍跟薩加勒陛下練劍。當年陛下使用的是皇者之劍,將軍用的是這把詭異之劍。」
  哦,原來這把劍曾跟皇者之劍對戰,怪難連馬基·焚也劈不斷,雙手不自覺更加用力地抹。
  「其實末將也不曉得箇中情況,但當年米帕將軍曾經以此劍使出驚人破壞力,連薩加勒陛下也要大吃一驚。」
  觀乎此劍的主要物料應是混合鋼材,但其顏色卻帶奶白,在劍身兩面各鑲入七粒綠色貓眼石,手柄更鑲入三十多粒雞眼紅寶,就算不拿來當武器本身已經很富貴。至於「詭異之劍」這名字我也曾經聽聞過,好像跟佳娜使用的「詛咒之劍」出於同一匠師,照哈利文所說,這把劍應該跟詛咒之劍一樣具備某些能力。高夏大概也不知道它的用途,在激戰中根本沒感到他使用此劍異能。
  不愧叫詭異之劍,果然很詭異。
  跟著大隊往前走的時間,我就躺著玩賞寶物,玩得累了就在床上滾來滾去裝睡覺,打仗打得這麼舒服,相信沒人會像我這樣子。
  漢威堡,坐落於花石城和迪矣裡皇國中部的交界。此城說大不大,說小亦不小,相比起皇城和花石城,規模略微小一點,守城士兵不超過一萬。亦正因為士兵少,所以他們不敢惹禍上身,誰打勝仗就跟誰好了,是名正言順的牆頭草。
  在城門口早有三人在恭候我們,他們是「賢者」多度、北方聯盟外交部長莫斯,以及化成人形的佳娜。陪在多度身邊的,還有一件重約二百磅左右,頭頂地中海的癡肥雄性生物,單看此人一身珠寶就知道,他就是這座城的領主沒錯。在肥領主的身後,帶著文武士官約四十多人,以及兩百名裝備輕簡的騎士。
  多度上前介紹說:「這位是漢威堡的領主——立林男爵,這一位就是帝國北方大提督,亞梵堤子爵大人。」
  立林忍不住向我上下打量,然後撲上來捉住我手,說:「閣下就是名滿天下的亞梵堤大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閣下比起傳言更加英偉呢!」
  我偷瞄了莫斯一眼,他向我暗暗打個眼色表示有密話要說,我笑著向立林道:「幸會,難得男爵棄明投暗……」
  雅男一撞我手肘,我改口道:「喔,是棄暗投明加入我方,亞梵堤謹代表國王向閣下致謝,將來平定叛亂後必然重重有賞。」
  立林等的也不過是「重重有賞」這四個字,他兩眼發光望向我們後方,似在尋找愛珊娜的芳駕多擦兩下鞋。不過多度已為立林介紹基魯爾和破岳,以後兩者的身份威望,立林亦自然是大顯他的拍馬屁功力。
  我和莫斯有默契地走過一旁,他說:「大人,剛剛收到兩則消息,暗妖精族出現大內訌,大長老海棠帶著自己的親衛投靠黎斯龍,天樹帶著主要部隊折返伏流城。」
  「很正常,由蓋亞之役到花石城大戰,兩場戰爭已經暴露了海棠危及族人的野心。而且天樹不是傻的,在衡量全族的利益下,他才會大膽起革命。」
  莫斯微笑說:「但凡政客皆有野心,問題是海棠沒有自知之明。」
  「嗯,竟敢跟愛珊娜為敵,海棠這一著錯很大。也好,反正這臭婆娘常常針對我,今次順便跟她算算舊帳。第二則消息是什麼?」
  莫斯偷看一眼佳娜,道:「這消息連我也不敢確定,猛虎義軍進攻皇城西時,『黑騎士』力克引兵十萬擊退反政府軍。在猛虎義軍撤退之後,有國家士兵在荒郊發現西瓦巨龍的屍體,聽說它滿身是傷,被不知名的物體所殺。」
  我微一苦笑,說:「什麼不知名物體,殺那條龍的是力克。」
  莫斯微一錯愕,道:「雖然力克是四大虎將,但不見得可以殺死西瓦龍。」
  拍一拍莫斯的肩膊,我小聲說:「你有所不知,人類狀態的力克當然辦不到,但龍騎士狀態的他就可以了。」
  「龍騎士?什麼是龍騎士?」
  「關於龍騎士的事情我遲點再告訴你,但從此點可以知道,西瓦龍族已經忍不住要出手。那個叫立林的癡漢可靠嗎?」
  莫斯笑說:「當然不可靠,只要我軍失利,他會毫不猶豫出賣我們。」
  我點頭笑道:「那就好了,這種重視利害的人最易掌握。」
  「大人說得對,不過書下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賢者』多度的名氣比我們想像中更厲害,剛來此城時幾乎全城百姓夾道相迎,逼使立林不得不禮待我們。」
  政治的威力往往不遜於軍事,莫斯的話讓我聽得直點頭,多度加上莫斯,可以組成一流的勸降組合,如能兵不血刃解決皇國中央的小城,將可以打通一條路直插皇城這心臟。哎呀,用「插」會不會太難聽?
  跟莫斯對話時,基魯爾、多度、露茜和立林四人一起過來,多度鞠躬說:「尊貴的提督大人,多度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提督能夠答應。」
  我笑著一把扶起多度,說:「賢者可以放心,我會找一合適人選照顧花石城的百姓。」
  多度微微愕然,他以愛民出名,原本打算負責照顧跟隨我們的十多萬平民,但我卻有更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他。在基魯爾等人的注視下,向前排剛下馬車的一個男子招招手,那人亦欣然走過來。我一拍他的肩膊道:「相信沒人會懷疑,他有能力照料花石城的難民。」
  我所選擇的人,就是堂堂迪矣裡的左丞相,卻又超級不起眼的角色——利加。利加聞言打一個尿顫,說:「要……要我照料難民?」
  雖然利加跟佐治國皇都是碌碌無能之輩,但好歹他也是一名丞相,看顧區區一城人民總還可以。我點頭說:「如果丞相大人不介意,我們想請你……」
  利加眼角突然流淚,讓我們皆驚訝起來。
  沒料到利加突然發情摟住小弟,而且老淚縱橫道:「嗚嗚……終於來找我了嗎……嗚……還在想你們是否忘記了我……嗚……都幾乎發霉了……嗚……」
  我用力推開利加,但想不到他原來這麼大力,急急道:「放……放手啊!警衛啊,非禮啊!」
  利加繼續哭道:「我可是丞相啊……嗚嗚……你們以為我是廢柴嗎……嗚……差點就變成萬年冰人……嗚嗚嗚……」
  指指這個非禮我的死變態,問多度說:「賢者還有異議嗎?但我不保證他會不會自殺。」
  多度嚇了一跳,道:「沒有異議了!」
  由於漢威堡的面積不足,無法容納我們全軍和花石城所有百姓,所以我們在城外建立營寨,立林只提供我們糧食和用水。經過連場大戰和趕路,我軍將士無論精神或體力全都透支,故此基魯爾將守備隊的人數大幅減少,讓更多士兵可以輪流休息。
  基魯爾和破岳二人負責軍務及巡邏,哈利文負責四出打探局勢和情報,露茜比他們三人更加忙碌,她正重新編製投降的高夏騎兵隊。這支戰敗的騎兵團人數約有二萬,扣除帶傷在身的實質只有一半,現在全由露茜來調動。
  至於利加就負責打理花石城百姓的生活問題,多度則興致勃勃地跟莫斯研究形勢,分析最具效率的勸降目標。雅男去了梵沁女皇的臨時居所,這對母女似乎要交涉了,至於洛瑪這蠢才最清閒,朝早起床就扮企業戰士,在屋頂之上翻來跳去,到破岳不用值班時就死纏住他要學箭法。
  還有另外一個超級麻煩人物,佐治那傢伙一天派人來找我九次,說他的性病越來越嚴重,再不醫可能會永久陽痿等等。唉,堂堂獅子王是何等人物,居然生個染性病的犬兒,只不過是區區陽痿佐治你又何必害怕?
  趁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我向立林借了一面七尺大鏡子施法,連接起奈落之鏡進入瘟疫女神殿內。經過多次被偷襲,我本能地舉起雙手保護面孔,但等了很久都沒發現迪斯絲的蹤跡,照平常這傢伙總愛用奪命剪刀腳,以下體直壓到我面上來才對,最後我大叫起來:「喂,所有人都死光啊?」
  我的說話聲迴盪大殿,但很快就有回音,一把冰冷的聲音自我背後響起:「我們早死了過千年呢。」
  轉頭一看,竟然是「棺木女皇」明美蓮。
  這只美艷吸血鬼換了一件新的金邊白色壽衣,但仍然是超露超性感,那件大露肩壽衣的胸口,低到幾乎可以看見乳頭,明美蓮那對不遜於安菲、露雲芙的豪乳露出三分之二。偏偏壽衣下擺是條窄得可憐的長布,兩條光亮香艷的長腿盡情展現,布上則繡著「入土為安」意思的古代沙加文字。
  我施以奔雷手搭著明美蓮肩膀,笑說:「迪斯絲呢?她平常總會飛出來夾我的頭啊。」
  明美蓮沒有一絲表情,淡紫色的嘴唇微顫,道:「大人忙著開宴會,所以命令美蓮來接先生。」
  發現明美蓮沒有任何抗拒,我的手大膽游到她的肉丸上。吸血鬼果然跟人類有差別。就算已經上了床,但女人總愛扮一扮矜持,明美蓮卻沒有這種情形,任由我輕薄她的身軀。靈光一閃,問道:「對了,雖然跟你打過幾場友誼波,但都好像沒有問過你,你是生於哪一個時代的?」
  明美蓮說:「我出生於沙加皇朝分裂的年代。」
  沙加皇朝分裂的年代,亦即是薩蒂蒙的年代,當年魔女皇將已經分裂的國家重新統一,建立起悠長的後沙加皇朝,故此順口一問道:「那你知道誰是『魔女皇』薩蒂蒙嗎?」
  明美蓮帶著死寂的目光忽然閃過光芒,說:「那是相當久遠的記憶,我跟薩蒂蒙並不認識,但算起來則是遠親,她的父親西山·沙加·華奧爾是正統皇裔,跟我家族有點源源。」
  「西山?這名字從來沒聽過?」
  明美蓮面上掠過畏懼,道:「在我們生存的年代,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西山外號是『邪神』,他被冠以最強魔法師的稱號。」
  「最強魔法師?這麼猛啊?」
  其實明美蓮的話有一半可以理解,如果這個西山是薩蒂蒙的父親,那他就是發明神王降偈的首位法師,而更加是親身成功的個案。然而不能理解的部分是,為何如此具份量的人物,卻沒有記載於經典內。
  傳說薩蒂蒙橫掃大陸時,曾得到魔族的協助,或許就是這號人物在背後支持。
  忽然間泛起怪異感,遠古年代的不解之謎,現在竟然詢問同年代的人,從她口中得知謎團的真相。要是告訴明美蓮,當年的薩蒂蒙現在仍然活蹦亂跳,不知她會有何反應?
  我的手掌已經捏著她奶子很久了,忽然想到另一個重要問題,說:「你們沙加皇朝的女人都像你一樣胸襟廣大嗎?」
  原本是見氣氛沉悶開開玩笑,沒想到明美蓮認真地說:「我們皇朝在建立社會以前,是以男性器官作為原始圖騰,正統皇族的男性全都天賦異稟,而女性的曲線也比普通女人厲害,像我的身材在皇族內是很普通。」
  「呀,你都叫普通?難怪侏葉天生一對無敵大西瓜,但那個叫雪兒的好像是小芒果而已,她不是皇族後人嗎?」
  「雪兒她根本還沒發育。」
  哎呀,真慘呢,還沒發育就變成吸血鬼了。但這個沙加皇朝還真有趣,每個男成員都是大屌的,而且性風氣開放,說不定我們拉德爾家也是該族後人,呵呵。
  越過疫神大殿,進入大殿內苑的水窟範圍,在湖邊有一個十分宏大的亭子,內裡坐著迪斯絲、妮兒、雪兒、波波和女夜魔,在長桌上更放著一團團紅色的東西。當我們走近時,已嗅到十分香濃的海鮮味道,原來長桌上擺放的竟然是蟹!
  咦?
  就在我被蟹分神時,只見人影一閃,眼前儘是漆黑。當我意識到什麼一回事時,臉孔早已埋在迪斯絲的兩腿之間。迪斯絲道:「絲奴想死主人了!」
  又中招。
  「嗚嗚嗚嗚……」
  「哎呀,對不起啊主人,絲奴實在太興奮了。」
  迪斯絲飛退地上,雙膝下跪向我行禮,看見連瘟疫女神亦跪下來,其他眾女也不敢坐下,紛紛向我行跪禮。眾女之中只有一個沒有跪的,應該說她是無法下跪,那個就是新進來的慧卿。
  當得見慧卿時,就連我這一代淫術大師也禁不住驚喜,久沒運作的嗜虐血液火速燃起。由於得到梵沁默許,我正式將慧卿帶進奈落之鏡,送給迪斯絲當作玩具來用,只是沒想到後者居然將她變成人肉座椅!
  現在的慧卿渾身一絲不掛,給硬擠進了一個特殊的器具之內。這器具其實是一個類似盒型的木架,以上佳的木材配合華麗瓷漆所造,將慧卿上半身躺進架內。容納慧卿身軀的盒甚為細小,使她的肩膀跟身體緊緊壓著,前臂套在木架內,只有一對手掌伸出來。慧卿的手指抓住一對木碗般的半圓,半圓外有環子套著手指,使她不想拿著也不行。
  至於慧卿的下半身則屈著,白嫩的大屁股朝天,女性最神秘的地方皆一覽無遺。她的大腿貼著小腹,小腿卻成九十度向上被固定在架上,使她的屁股蛋變成坐墊,小腿變成了椅背。慧卿的眼睛和嘴巴皆被封住,只有一對耳朵聽著我們的對話。
  迪斯絲高興地拉著我,說:「主人,這是絲奴親自設計的,是否很有趣?」
  我踢了踢慧卿的屁股一腳,說:「一點也不有趣。」
  迪斯絲失望地道:「絲奴還以為主人會喜歡……」
  我笑說:「概念是不錯,可惜設計太簡單了。換了是我,就會將她設計成搖搖椅,再把走珠的圓球放在她的女穴內,每搖一下她就被刺激一下,多爽啊!」
  慧卿的身體微顫一下,迪斯絲又在圍著我來飛,以尊敬的眼神望著我道:「不愧是主人,主人是最厲害的!」
  「哈哈哈哈哈……你到現在才知道啊?你主人可是世上最強淫術師。還有還有,那個木碗該換成鋼碗,等主人坐在她身上喝美酒吃雪茄時,讓雪茄熱力透過鋼碗折磨她手掌,哈哈哈哈……還可以加個木塞連到椅腳上,每次向前搖就讓木塞干她的屁眼……哈哈哈哈哈……」
  「主人不愧世上最賤格的淫術師啊,絲奴佩服得五體投地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咦,剛剛你說什麼?」
  「絲奴說五體投地啊。」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對,為什麼這麼多蟹在這裡,而且都煮熟了。」
  在一旁的妮兒說:「這些是波波網上來的,原來這個湖底有很多大閘蟹,而且十分鮮美。」
  老實不客氣,我就坐在慧卿的屁股肉上,這臭婆娘沒什麼出色,單單只有身材遺傳了乃母優點,拿來當人肉椅子真是一流。當我坐下來依到她小腿時,感受到這張真是世上最舒服過癮的椅子,用女人的腳後腿來墊背真是舒服得沒話說。這種調調應該最合安菲脾胃,她可能還會要求更大的折磨感呢。
  手指探到慧卿的陰肉內輕輕一挖,她的陰戶早就濕透了,我出盡吃奶之力捏她的屁股,笑說:「被人當椅子坐你也會興奮?你到底還要不要臉的?」
  沒想到這一捏和嘲笑,慧卿的兩片肉唇中突然噴出大量汁液,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潮吹出來。
  「呵呵呵呵……居然高潮?看來有人喜歡被坐呢!」
  慧卿的身體不住地打顫,坐在她身上的我好像被按摩似的,迪斯絲揣過一盤大閘蟹過來,問道:「主人何必理會一張椅子,這裡有很多毛蟹呢,主人要吃公還是吃母的?」
  「廢話,現在當然要吃公。」奈落之鏡裡實在是神仙般的生活,不但有一大票美女服侍,還有火鍋和大閘蟹宴,將來退休之後可以考慮定居於此。
  雪兒從蒸籠裡取出多個粉包,說:「這是我們家以前最愛吃的『蟹粉小籠包』,請主人慢慢享用。」
  「哇,連蟹粉小籠包也有,有沒有菊花啊?」
  妮兒用一個小白陶瓷杯,倒了一杯潔白如水的米酒給我,說:「疫神殿沒有菊花,不過有迪斯絲小姐的陳年佳釀,請慢用。」
  波波也拿出另一大盤,道:「亞梵堤先生真有口福,這盤是我們家鄉的名菜醉蟹,已經釀了七日七夜呢。」
  「哦,你不是住在水底的嗎?人魚也懂得吃的文化?」
  明美蓮道:「主人太小覷我們了,還有薑蔥悶蟹、椒鹽炒蟹、咖喱蟹煲、炸蟹鉗、蟹粉豆腐等等我們都會煮呢。」
  「真的假的,吸血殭屍居然會炒蟹?」


第二十集 第三話 武器之靈
  實在太可怕了!
  在這大閘蟹宴的現場,由亞梵堤作實況直播!
  原本以為是大家坐著一起吃飯,沒想到會變成現在的情況,剛才我只不過咬一下蟹鉗而已,波波突然面色一沉,食指向天,無厘頭地冒出一句:「蟹……不是這樣吃的。」
  嘎?
  波波的這一句話,竟燃起迪斯絲和明美蓮兩個的鬥志,她們三人眼睛突然噴發火焰。當我以為她們要跳「心中有團火」時,沒想到她們各自掏出一整套的工具,開始狼吞虎嚥起來,展開一場血肉模糊的吃蟹大戰。面對萬軍亦面不改色的我,現在是坐一旁看傻了眼,妮兒一邊為我添酒,一邊說:「不用理她們,她們常常都是這樣子的。」
  「常常都是這樣?常常都是一口氣吃十幾隻大閘蟹啊?她們不怕膽固醇?」
  女夜魔捧上蟹粉小籠包,說:「迪斯絲大人和明美蓮小姐都不會死,至於波波她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都游水,再多膽固醇也會消去。」
  真是走眼,沒料到這三人原來是超級高手,不但斗吃得多,吃完的蟹殼居然可以砌回原狀,每隻蟹連一絲肉都沒得剩,問你服不服?
  望一眼那女夜魔,自從收了她進來後,我都沒有時間好好享用,不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夜魔微微愕然,說:「我們夜魔族沒有名字的,全都是用數字代表身份。」
  「那你的代表是什麼?」
  「九四一三。」
  「就算狗也得起個名啊,我現在幫你起一個,以後就叫『嘉莉蒂』吧。」
  「請問這名字有什麼寓意,或者跟傳說故事有關嗎?」
  「沒有,隨便想的。」
  「不要啊!我要有意思的好名!」
  「有意思也可以,那就叫『逢賭必贏』,或者『四方通吃』如何?」
  「嘉莉蒂這名字太優美了!我愛死這名字呢!」
  蟹宴戰役結束了,結果波波吃下十四隻大閘蟹封後,迪斯絲和明美蓮同是吃了十三隻屈居亞軍,此戰壯烈犧牲了足足四十隻大閘蟹。我自己亦小吃四隻加幾個小籠包,不愧是甫網上來的新鮮海產,味道相當不俗。
  靠在慧卿的小腿,喝了兩口陳年米酒,才想起今天進來是有事情要辦,問道:「絲奴,你有什麼特效藥可以治好性病嗎?」
  眾女以超討厭的眼光望向我,只有迪斯絲吃驚說:「怎麼可能?主人有契約力量保護,什麼性病病毒膽敢冒犯我迪斯絲的主人?」
  果然如此,當初曾被邪愛族算計而中細菌毒,但最後卻安然無恙而且非常舒服,那時就猜想跟迪斯絲有關係。別看迪斯絲在我面前像個笨蛋,她可是洪荒時代已生存於世,不知經歷了幾次文明的太古魔神,能號令世上一切傳染病毒,可以吞下十三隻大閘蟹的瘟疫女神。
  現在能從她本人親口證實,即是在我有生之年不會再染病,什麼禽流感或愛滋病都跟小弟沒關係,以後可以盡情吃雞和叫雞!
  妮兒說:「我們不是要怪責亞梵堤先生你下流、無恥、淫邪、骯髒、濫交,但最少剛才應該用公筷,這是基本衛生呢。」
  「我干!你們這是什麼眼神?我像那種一身性病的賤男人嗎?」
  除了迪斯絲外,所有女孩竟然認真地點頭,包括被我坐著的慧卿在內,這氣氛真夠傷人啊。一氣之下將一隻蟹鉗硬塞進慧卿的陰穴內,道:「神經病!我何時說是我染病?我只是替朋友問的。」
  妮兒拍拍我膊頭,說:「替朋友問,我們明白的。」
  「喂喂,凡事適可而止啊!」
  反倒是迪斯絲呼一口氣,笑說:「那就簡單啦,主人身上有手帕嗎?」
  我將一條手帕交給她,她將手帕放在桌面打開,墨綠色長髮忽然無風自動,其中有一條突然刺進手帕內,就像刺繡般在手帕繡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圖騰,此圖騰我依稀認得是她們疫族的族徽。
  身為古老魔神的迪斯絲,其頭髮無法用普通剪刀切開,她將髮絲一口咬斷,微笑道:「請主人帶這手帕回去吧,任何病毒嗅到絲奴的氣味必會退避三舍。」
  (「百毒不侵手帕」到手!)
  哇,名字很土啊!
  「啊,太好了,絲奴你真乖,主人疼死你了!」我忍不住將這女魔神抱過來,直接朝她的嘴唇上痛吻一口,雖然她嘴裡仍有點死蟹味。
  迪斯絲露出小女孩的紅臉,依偎在我懷內說:「主人要回去了嗎?如果主人疼愛絲奴,請多些時間留在奈落之鏡,絲奴一定盡心盡力服侍主人。」
  正如迪斯絲所言,每次有事情找她幫手才溜回來,實在是有點兒那個,但現在只得苦笑說:「外面世界一片混亂,天下蒼生還要等著主人拯救呢。等我收拾一切後,一定會回來度假的。」
  匆匆忙忙離開奈落之鏡,莫斯早已經在鏡外等候,在他旁邊又站著佳娜。莫斯向我深深鞠躬,道:「屬下冒昧,希望大人別見怪。」
  暗暗慨歎,想享受一刻悠閒也不可以,然而我向莫斯道:「不要緊,你找我是否有什麼事?」
  莫斯說:「今早收到帝國的兩則情報,凡迪亞所屬黃金翼獅團,跟伊洛夫所屬的緋紅鷲皇軍在帝東區內開始交兵。同時間南方亦敲響警號,赫魯斯趁此良機兵分兩路逼向帝中,就連沒動靜的白雪蒼狼軍也活躍起來,我們已經沒有多餘時間。」
  長長歎氣,帝國五大軍團已出動了四支,只剩下拉德爾家族的黑龍軍尚沒出手。我點點頭說:「的確沒時間了,所以我想在十日之內取下迪矣裡皇城,你以為如何?」
  莫斯將頭垂下,沉吟說:「雖然我們挫退了三支大軍,但想攻陷皇城尚有最少七至八座城池,十日時間恐怕……」
  我在心中暗暗計算,雖然莫斯是我的智囊團一員,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跟阿里雅和薩馬龍奇始終有一段差距。阿里雅必定會冷冷扔出幾個機率,再細心分析不同的可行性,薩馬龍奇則會用扇子掩著下半臉,陰陰濕濕地說出幾條毒計。
  但這兩個傢伙有同一特點,就是不會說「沒可能」,這是他們比任何人更適合當軍師的理由。
  我輕拍莫斯肩膊,道:「城池、軍隊並非最大問題,迪矣裡跟帝國的情況完全不同。」
  莫斯微一震動,道:「屬下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只不過是老父病倒、兄妹閱牆爭產而已。其實一切問題的起因,就是佐治國皇病重。」
  我笑著點頭,道:「另一消息是什麼?」
  莫斯的表情有異,壓低聲音道:「安菲小姐失了蹤。」
  倏然止步,我慢慢回頭望向莫斯,說:「你再說一次。」
  莫斯靜靜道:「我們收到的情報,五日前伊美露商會在帝中的分號以安全為理由休業,安菲小姐本人亦失去蹤跡。」
  思緒突然亂起來,安菲到底發生什麼事?當我胡思亂想之際掌中感到一點痛楚,原來不自覺地握得劍柄太緊。不詳的感覺湧起,我必須趕回帝國最大的理由,其實是安菲的貞女蠱期限快將屆滿。
  在這一刻,我想騎白銀獅鷲飛回帝國去。
  莫斯補充道:「屬下明白大人心情,薩馬龍奇先生已經派人潛進帝中進行搜索,不久之後應該會有回音。」
  並非我不相信薩馬龍奇的能力,而是他根本不清楚安菲的情況,要是我趕不及喂育她的貞女蠱,她會因此而發瘋。
  長吸一口空氣,稍微鎮定情緒,我向莫斯道:「莫斯聽令,我現在給你二十小時,將由漢威堡至皇城的所有城池作出分析,以佐治國皇康復的情況下,每座城的勸降成功率有多少。」
  莫斯單膝跪下道:「請大人放心,莫斯必定盡力完成任務。」
  在我的要求下,基魯爾和多度一同跟我晉見佐治國皇,那位無所事事的立林領主毫不放過機會,誓要跟我們走在一起。多度說:「連御醫都說藥石無靈,提督大人真有信心可以治好國皇嗎?」
  雖然有迪斯絲的頭髮和印記,要退去佐治身上的性病並不困難,可是此君本來就是體弱之輩,加上染病已久,何時能恢復元氣實在難以計算,而且這傢伙是不能以常理推測的。
  我們四人到達佐治的病房,守衛紛紛讓開,只見佐治面如金紙,病入膏肓,他的皮膚多處潰爛,發出一陣陣的惡臭。佐治看見我們,兩眼無神道:「好兄弟,你終於來了。」
  我照例擺一下姿勢,喊叫說:「微臣來遲,請……咦?」
  黑影一閃,那個肥領主早已撲到床邊跪下來,眼淚猛流道:「陛下!微臣來遲,請陛下恕罪!恕罪!」
  嘎?居然敢搶我對白?
  佐治有氣無力地說:「閣下是哪位啊?」
  立林道:「小人立林,是追隨皇室多年的漢威堡領主,一直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精忠報國、死而後已……看見陛下受病魔折磨,臣下實在是……實在是切膚之痛啊!」
  我望向基魯爾和多度再指著立林,這傢伙好像不久前才投向黎斯龍吧。當值醫生道:「陛下這幾天病況反覆,幸好大人來得及時,是否已經決定為陛下犧牲?」
  心中一動,我微笑道:「沒錯,陛下的性命攸關,所以微臣決定犧牲無謂的尊嚴,反正又不用死的。」
  立林邊聽邊睜大眼,當他聽到「不用死」這三個字後,立即雙目放光道:「我尊貴的陛下啊,只要有用著立林的地方,就算要肝腦塗地微臣亦是甘心。」
  啊,肥仔你今次倒大霉了!
  而且是倒好大霉!
  肥領主立林跪在佐治床邊不停流眼淚,其樣子跟死了親生老爸沒有分別,就連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專業演技。立林殺豬似地叫嚷道:「我的皇啊,只要是為您而做的,微臣萬死不辭。」
  佐治歎氣說:「立林爵士果然忠心,可惜要救我這條命,就只有亞梵堤好兄弟能夠辦得到。」
  哇,不要用這種眼光望我啊!
  立林七情上面,說:「上天啊,如此神聖的任務,您為什麼不賜給我。」
  我乾咳一聲,拍拍立林的肩膊說:「你放心,我代替上天賜這任務給你。」
  佐治皺起眉頭,旁邊的醫生說:「陛下身上的病毒很是霸道,讓這位爵士大人幫忙只會徒增一名病患。」
  從肚皮上的百寶袋中取出迪斯絲所贈「百毒不侵手帕」笑道:「這塊手帕是小弟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奉獻大量財產向瘟疫女神討回來的寶物,只要立林爵士把這手帕放在身上,自能保他百毒不侵。」
  基魯爾、多度、醫生以至侍衛都露出感動之色,佐治激動得眼有淚光,立林則以惺惺相惜的目光看我。我趁此勢高聲說:「為了迪矣裡,為了老百姓,為了我的好朋友佐治國皇,這少少的損失又有何妨呢?」
  佐治哭道:「好兄弟放心,等一切回復正軌後我必然重酬回報。」
  好啊!
  當我心裡暗笑將手帕插在立林的衣袋時,這肥鬼仍不知道大禍臨頭,緊緊捉著我雙手,說:「這個馬屁……噢……拯救國皇的偉大任務,提督大人願意交給小臣?」
  我笑道:「大家好朋友何必客氣,好差事當然要留給你。」
  醫生說:「那就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立林說:「好!無論是刀山地獄,臣下都願意……咦,這裡很熱嗎?陛下您為何脫褲?」
  佐治說:「褲子當然要脫,不然你怎麼給我吮毒?」
  立林剛才的激昂表情一下子凍結,口顫地問道:「吮……吮……吮毒?」
  醫生準備好針藥,說:「對,我們需要像立林爵士這樣的忠臣,為國皇陛下吮出性病病毒。」
  立林即時全身抽筋,怪叫道:「性病?」
  難得有替死鬼自己跑出來,我偷偷躲在基魯爾的身後暗笑。本來我有想過直接將手帕用在佐治身上,可是經過考慮後總覺不妥,要是病毒被嚇得亂竄,甚至隨血液破體而出,以佐治現時的虛弱狀態可能無命。最保險的方法是找人幫他吮出毒菌,由醫生施以針藥救治。
  醫生說:「陛下的陽物和臀部病情最嚴重,領主大人請從那兩處著手。」
  佐治笑道:「最近老痔發作,麻煩爵士順個便,等我痊癒後一定加你爵位。」
  立林一邊流眼淚,一邊傻笑道:「能夠為陛下效勞,是立林的光榮。」
  女人舔女人還好,但男人吮男人嘛,像我這種賤男也有作噩夢的時候,立林還沒開始我已經拉著基魯爾和多度離開病房。基魯爾悄悄問道:「提督大人,那條手帕是真的嗎?」
  我橫他一眼說:「笑話,當然是真貨,你當我是奸商啊?」
  多度說:「那真太好了,陛下有救了。」
  「假設陛下病好,對局勢有何影響?」
  基魯爾道:「我明白提督大人的想法,但請不要太期待。」
  多度說:「敝國是兵權集中制,現在大皇子操控了全國兵力,即使像立林這些小領主願意歸附,但形勢改變不了多少。」
  我微笑道:「我當然不會傻到以為一下子能扭轉局勢,但只要佐治國皇仍具影響力,最少可以牽制游離的貴族。」
  多度兩眼發光,問道:「提督大人想進行軸心戰術?」
  「不愧是賢者,由閣下跟莫斯組成勸間團,加上佐治御筆親書的招降信,要從漢威堡打通一條路到皇城,相信不會很難。」
  「你又想要爺爺冒險!」清脆而悅耳的聲音從背後而來,露茜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我背後,貫徹她一向藏頭露尾的本色。
  正當我要發言時,基魯爾早先一步說:「提督大人的策略並非不可行,以莫斯先生的辯才、多度大人的聲望,以及佐治陛下的親筆書信,足夠降服勢力較小的領主。」
  多度輕撫長鬚,微笑說:「沒錯,能夠盡量減少傷亡,提督大人的計劃正合老臣心意。」
  「爺爺!」露茜忍不住跺腳嬌叱,由鼻尖至小臉蛋亦氣得透紅,她罕有地展現出女孩子動氣的可愛神態,看得我和基魯爾都呆了一呆。
  莫斯曾告訴我,這次漢威堡成功歸附我方,多度似乎是當說客當上了癮。其實我自己亦曾做過說客,而且勸服了堂堂的獸人族,那份成功和滿足感確是很過癮,更別說之後幹了他們全部落元老們的老婆。
  我微微一笑說:「隊長不用擔心,我們只挑成功率高的領地下手,其餘成功率低的由我另想辦法。」
  聽醫生們交代,立林為佐治吸去了毒膿和毒血,經過治理後佐治的情況漸見穩定,現在留於寢室中靜養。迪斯絲給我的手帕果然厲害,立林並沒有染到性病,不過精神似乎受到很大打擊,剛才我不小心放個屁,他居然發狂尖叫起來。
  這些都不打緊了,總之佐治的情況改善,我們的籌碼亦會增加。
  在漢威堡的西邊,有一個簡陋的煉金土坊,原本是用來製作吹氣娃娃所用,但現在臨時徵用為我的工坊。在煉金土坊的牆上,仍掛著一個圓型嘴巴,胸部雄偉的靜水月型娃娃,不曉得她本尊看見會有什麼反應。
  在土坊的正中央擺放了一張大桌子,桌子上以金屬架豎立起龍頭弓、鳳首弓和神秘護腕。室外傳來敲門聲,進來的是青龍和斷金這對高矮父子,斷金甫踏足室內,他的視線再沒有從龍頭和鳳首上移開。
  青龍道;「我們今天是來跟提督大人辭行的。」
  我點頭說:「你們決定潛入皇城活捉梅菲士?」
  「沒錯,趁現在局勢混亂,黎斯龍應該沒閒工夫照顧梅菲士。」
  我笑道:「你們今次來不只是辭行那麼簡單吧。」
  青龍微微愕然,旋即苦笑道:「果然是瞞不了大人,我們想跟鳳翔商會借幾位矮人當嚮導,所以才跑來跟大人說一聲。」
  青龍、朱雀今次帶領的全是矮人族中精銳戰士,論戰鬥力是不容小覷,但要完成活捉魔導士的壯舉,除了依靠武力之外,更需要有周詳的計劃,以及對皇城環境瞭如指掌的助手。鳳翔商會的戰士在皇城居住了一段時間,加上大家都是矮人族,辦起事來自然事半功倍,故此青龍才會跑來找我。
  我摸摸下巴說:「老實說,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跟自己女人求援是很丟面子的。」
  青龍亦非第一次跟我交手,他笑著將一個小盒取出來,才打開盒蓋,我的眼睛亦為之一亮,在盒內擺放了一綠一藍,拇指大小的貓眼石,這兩粒寶石最少值三至四百金幣。我笑著將盒蓋閉下,道:「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這種小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本人修書一封,小雅必派出最能幹的部下來。」
  青龍鞠躬說:「提督大人真慷慨,那我們先行道謝。」
  一直沒說話的斷金突然道:「請問提督,這兩把弓就是翼人族的皇家寶物『龍頭弓』和『鳳首弓』嗎?」
  「對,斷金先生也有興趣嗎?」
  斷金從衣內袋取出一個圓型單眼鏡,細心觀看這兩把神弓,還忍不住用手指輕輕觸摸弓身,道:「唔,我從來沒看過這麼豪邁的雕工,而且它們的質料十分特別,明明是柔軟的黃金為主,卻不知用什麼金屬混合,竟造出如此堅韌的弓體。」
  矮人族的大工匠果然非凡,對於金屬的認識竟然有我八成功力,呵呵。
  斷金拿出一把細小精美,閃亮華麗的金錘,說:「如果提督不介意,斷金想測試一下這把弓的靈魂。」
  靈魂?
  猛然想起矮人族乃專司兵器製造的種族,我微笑伸手示意沒問題,然而心裡卻被勾起了好奇心。
  從很久以前我就聽聞,矮人族相信武器會自己選擇主人,因為他們認定每件武器皆有靈魂,把兵器防具視為生命體看待。故此傳言說矮人名匠能跟裝備溝通,這觀點在我們人類來說很可笑,你在路上看見有人拿著木棍說話,大概也會繞路走。可是作為一位煉金術師,我一直渴望親眼看看事情的真相。
  只見斷金雙手拿著小小的金錘,閉上眼睛像祈禱一樣,青龍說:「提督不用擔心,我們矮人族熱愛裝備,爸爸是不會弄壞這三件玩意的。」
  斷金的金錘在鳳首弓上輕輕一敲,這只不過是很輕微的金屬碰撞,卻竟然產生出異常巨大的聲響。這詭異的巨響跟碰撞力量完全不成正比,不但震動了整個臨時土坊,而且頻率非常低,好幾隻玻璃杯和試管亦皆裂開,沒有心理準備的我連心臟亦震得似要跳出來,不由自主後退了好幾步。
  我愕然望向斷金,所謂跟武器對話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斷金的表情卻比我更加驚訝,道:「斷金從事打造工作四十餘年,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厲害的武器,它們到底是什麼來歷?」
  「百族大戰」,一段經歷萬萬年的神魔大戰役,曾犧牲數之不盡的生靈,亦出現過好幾段浪漫的故事,當然少不了大放異采的神兵利器。
  引發百族大戰的源頭已經無從稽考,從殘存的文獻記載,由神族和魔族豎立的兩大陣營,透過種種激烈的手段,支持大地上各個民族互相殺伐,亦因此輸進大量超高度的文明,較為聞名的是一手打碎城門,威力強大驚人的巨魔像。在云云神兵利器之中,有七件為後人津津樂道的特級神器,站在神器界的頂尖上分庭抗禮,分別是「石中劍」、「黑獄刀」、「地獄杖」、「天空鏡」、「封神錄」、「大地弓」以及「蘋果」。
  看著斷金將那金錘收進大皮衣內,但鳳首弓仍然發出陣陣低沉的共鳴,我不禁問道:「這就是矮人族跟武器溝通的秘術嗎?」
  斷金摸著鬍子傲然說:「好眼力,這就是我族秘而不傳的技術,從一套裝備的共鳴推測它的本質。」
  青龍搶線道:「此秘術是我們族人代代相傳,除非經過正統拜師,否則不能教授。」
  靠,你們不教難道本少爺不會偷學?
  斷金望向被震裂的牆壁說:「這把弓發出的聲音雄壯宏大,我猜想是古代遺留下來的神器異物。」
  我走到櫃邊取出一包小麥粉,將麥粉輕輕灑在龍頭、鳳首和神秘護腕之間,斷金和青龍不曉得我在幹什麼,但他們都知道我正顯示煉金術師的高超技術。普通的麥粉輕飄在三件物品之間,卻造成了不普通的效果,麥粉似被某種力量所牽引,並沒有散亂地四處飄飛,而是成一直線連結龍頭弓、護腕和鳳首弓。
  斷金微一愕然,但很快就生出興趣,道:「有趣,方法雖然普通,但卻十分聰明,輕易試出這三件神器互相聯繫。」
  青龍說:「提督別賣關子了,這三件到底是什麼武器?」
  「哈哈哈哈哈……說出來你們別嚇得尿褲子,根據帝國第一煉金術師的推斷,這三件就是傳說之中的七大神器,淫魔皇跟九頭龍決戰時所用的——『大地神弓』。」我說著的同時亦觀察著他們,青龍並沒有太大反應,倒是斷金面色劇變,這老鬼知道有關於七大神器的傳說。據我從金屬性質推測,這個神秘護腕應該就是大地腕,亦即大地弓的最後一個組件。
  斷金拉起衣袖說:「如果提督大人願意割愛,我用手臂上的三顆鑽石交換。」
  剛才沒反應的青龍即時面露駭然,他當然清楚這三粒寶石價值連城。大地神弓是一件跟皇者之劍同等級數的神器,當年威利六世認定皇者之劍的價值超過兩座城池,而單單龍頭弓在拍賣會上也達到九千多金幣,現在三大配件齊全,價錢自然是三級跳。
  矮人族首席鑄匠果然有點斤兩,識貨!
  我微笑說:「小子知道這三顆鑽石價值不菲,不過仍未足夠買下這套弓件。」
  青龍的臉孔由駭然變成扭曲,面色也鐵一樣的青,其俊俏程度跟當日被醜化之鏡照中時沒兩樣。斷金的表情仍然平靜,但耳邊忍不住流出一滴汗,壓低聲音說:「提督大人不妨再考慮,這套弓件尚沒接合,斷金出的價格應該蠻合理。」
  大地神弓和這三顆稀有寶石已不能用多少金幣來計算,而必須以城池作為衡量,老實說,一個人的一生怕沒幾次機會談如此大生意,想想也覺得性興奮。
  至於接合的秘密,我覺得只要將垂死的捉住,讓他稍微跪玻璃、睡釘床、騎木馬,應該可以問出什麼來,故聳一聳肩膊道:「大匠不用擔心,我會有方法將弓件重新拼合起來。」
  斷金搖頭道:「或許提督大人不知道,即使將大地神弓拼合好,但此弓有別於凡弓,它不能使用普通的箭。」
  哎呀,想不到這老傢伙對武器的認識有夠專業,連大地神弓不能用普通箭枝也知道。正如他所說,相傳大地神弓是由神族和魔族聯手開發,它有著異乎尋常的威力,而此威力不是普通的羽箭能夠負荷,必須使用特製的箭才行。
  大地神弓專用的箭名叫「破龍箭」,有著特定的長短、重量、硬度和形狀,就連箭羽也要選用鳳凰毛,在上次來迪矣裡出恭時,在一名叫逆風的灰羽翼人處曾看過一枝。
  我一拍斷金的膊頭,說:「這組弓我仍有用處,不過倒有好東西可以賣給你。以亞梵堤之名召喚,給我出來——冰雪球!」
  一隻毛茸茸像極白色肥老鼠的球狀物,在空氣中慢慢地漂浮,這所煉金坊的溫度亦在這一刻下降,斷金望著這怪異的生物,不解問道:「這毛頭是什麼東西?提督為何覺得斷金會有興趣?」
  我微微一笑,將衫袖拉起來,說:「你覺得我們的皮膚有何不同?」
  斷金望我手臂一眼,沉吟了半分鐘後突然渾身劇震,視線再次回到冰雪球上,道:「這個生物可以使室溫下降?」
  「呵呵呵呵……從大匠的尊容,實在看不出原來挺聰明的。它是我發明的特種史萊姆,能夠使室溫下降十五至二十度,一天可以召喚四小時,名字叫做冰雪球。」
  青龍為怕自己的老爸被騙,悄悄躲在我們的背後偷聽,而斷金果然生出濃烈興趣。這冰雪球本身是失敗作品,論威力根本無法跟冬之球作比較,可靠是對矮人族而言卻有著無可比擬的魅力。
  要知道矮人以鑄造為主要生產職業,他們終日躲在溫度高達六、七十度的火爐旁邊工作,每天受到高熱煎熬,失禮講句捱到死狗一樣,就連皮膚都粗糙到嚇死女人。雖然我亦是一名鑄造師,但皮膚卻比斷金滑嫩百倍,原因就是這只降低室溫的冰雪球。
  老實說,本少爺最吃不得苦,要我在大熔爐旁鋦蒸汽真是想也別想,我平常打制武器都是舒服得很的,桌上不但放滿了凍果汁,還用冰雪球將溫度降低,而且會讓百合她們穿比基尼服侍我。
  冰雪球不知世事般快樂地飄來飄去,但斷金像發現新大陸般,手指指著冰雪球問道:「這……這個東西我買了!」
  青龍大吃一驚,道:「爸爸你先冷靜,他是帝國出名的奸……啊!」
  腳後跟一踢青龍要害,他慘叫一聲蹲在地上,我搭著斷金肩膊,用最真誠的笑容說:「我是帝國聞名的商人,一向信譽超著,雖然這特種史萊姆大地只有我獨家發售,不過價錢絕不會過分。」
  斷金顯然很少出盤林山脈,更不知世途險惡,正宗是滿身銅板的老鄉,嘿嘿!只見斷金不住點頭,道:「要是將此生物輸入我族,那真是我們鑄造師之福。」
  「有眼光!既然我們惺惺相惜,大家講錢也就太沒意思,我們以象徵式以物易物,你們用寶石跟我交換如何?」
  青龍蹲在地上猛搖頭,我再以一個虎尾腿伸中他的太陽穴,青龍雙眼反白即時倒地,嘴巴還流出白泡,我順勢搭著斷金這位大老闆轉身背向他。斷金眼泛淚光,望著遠遠的窗外景色說:「唉,其實我們鑄造師雖然很賺錢,但一天捱多個小時干蒸,其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但最慘還是皮膚變粗,又常常生皮膚病,根本就泡不到妞……」
  「呵呵呵呵……放心吧,我亞梵堤出名專治奇難雜症,雖然正常的病反而醫不好。」
  「那真是拜託了,要是能改善我們的工作環境,無論多少錢財我們也在所不惜,至於保寶石方面我身上只有這一袋而已,不知道夠不夠……」
  斷金從大衣內拿出一個小布袋,袋內赫然是五光十色,閃閃生輝的鑽石,最少也有三、四十粒,雖然遠不及斷金手膊那些變態鑽王,但每粒最少也有兩分,這裡加起來估價值四百金幣以上。其實冰雪球本來就沒啥用,能賣這個價錢簡直賺死!
  不過話又說回來,矮人族的武器鑄匠真不是普通富貴,出街帶的不是金幣或銀幣,而是一粒粒昂貴的鑽石,說不定矮人族才是大地最有錢的種族。
  我以奔雷手將那袋鑽石收起,笑道;「其實真的不很夠,不過你我一見如故,大家惜英雄重英雄,我就半賣半送你一隻吧。」
  (四十粒寶石到手!)
  「要提督吃虧,斷金會慚愧的。」
  「哈哈哈哈哈哈……斷金大師不用慚愧,做生意也不是次次賺錢……哈哈哈哈……能夠跟矮人族首席鑄匠交易,我覺得是賺了呢,將來等我培育出新貨,一定派人送過來。」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十個有錢老粗,九個半都愛面子。斷金顯然很吃這一套,他兩眼神光一閃,叫道:「好!提督大人真夠意思!從今天開始亞梵堤大人就是我斷金的八拜之交,將來你需要什麼武器防具,只管跟敝族亮出我的名號就夠。」
  說罷斷金認真的向我彎腰拜下來,我也立即拜回去。
  哇,這一下可不能再說笑了,區區四十粒寶石其實不算什麼,然而這個斷金是矮人族首席匠師,即使沒有半價怕也有個七折,這條數連我也不知該怎麼計算!
  (矮人族折扣特權到手!)


第二十集 第四話 性愛人偶
  送走斷金和青龍後,我繼續研究大地神弓的接合方法,當越是研究下去,越覺得這把淫魔皇的武器詭異。依推測,這把弓並非被打碎成三份,而是本身的設計就是三份。
  弓不同於刀、槍、劍、戟或盾牌,它跟法杖或水晶一樣脆弱,然而此弓的製造概念十分大膽,當大地弓受到巨力衝擊,弓身會自行分解成為三個組件,所受到的衝擊力亦會因而攤分。置諸死地而後生,相傳大地弓是由神魔二族聯手設計,他們的概念並非我們人類能夠想像。
  不過有一點使我疑惑,雖然說弓是脆弱的武器,但大地弓的質料卻比人間的普通武器堅固,就算拿刀子來砍也砍不壞,到底什麼力量讓大地弓不得不分解?會不會是黑暗九頭龍?
  猜想歸猜想,一切要等捉住那狡猾的垂死老頭才能知曉,嘿嘿。
  敲門聲響起,來人是紅色外套雪白襯衫的洛瑪,她不客氣地將一本報告書擲在我桌上說:「這是莫斯先生要我給你的。」
  我拿起報告書一邊看,一邊說:「食錢獸你好歹是只雌的,斯文一點行不行?」
  洛瑪皺起眉頭道:「什麼叫雌的,你當我是豬啊?」
  「吶,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說的啊!」
  「你……」
  莫斯這傢伙倒也要得,果然在二十小時內完成報告。此報告詳述由漢威堡至迪矣裡皇城之間,合共有八個大城池,其中有四個屬於親黎斯龍黨派,有兩名領主是丞相巴奴的親屬,這六座城要勸降是不可能的。最後兩座城的領主是皇室外支,而且爵位是侯爵,就連黎斯龍亦無法動得了,如果由佐治和多度出面,卻有機會招降成功。
  而現在第一個目標是最接近的柏林城。
  敲門聲又再響起,今次來的赫然是雅男,而且她穿的是一套銀色戰鎧,搭配海藍色的戰袍,在胸甲下圍著一條橙黃色,手工非常精細的鳳凰腰帶。
  翼人族崇拜鳳凰,只有皇室或皇族血統的大貴族,才能在戰甲或武器刺上鳳凰標記。雅男腰間那只五色羽毛的火鳳凰,就是下任儲君的標誌,聽聞翼人女皇的戰甲上,才可以刻上七彩羽毛的鳳凰,不過我見梵沁時大家都一絲不掛,所以我也沒有看見過。
  雅男毫不客氣地坐到洛瑪旁邊,兩腳架到小茶几,劈頭罵道:「死賤男,我們每個都忙到快死了,就只有你躲在這裡偷懶。」
  我笑道:「偷懶?我一向出名懶,已經不用偷。」
  雅男望了一眼兩把神弓,問道:「你打算何時歸還我族的聖物?」
  「偉大的翼人儲君,微臣正努力研究大地神弓的秘密,要是找到竅門重組成功,說不定你們的族人爭著跑來舔我們鞋底。」
  雅男果然受不了儲君的稱呼,說:「別這樣叫我,我只是暫代皇母執政,等翼人族安定下來後會立即卸任。說起來你給皇母吃了什麼藥?她好像很相信你。」
  洛瑪用懷疑的目光瞄向我,我隨即大笑起來說:「我像那種用藥騙女人的賤精嗎?」
  想不到雅男和洛瑪異口同聲說;「像!」
  「做人有時不用太老實,言歸正傳,你們來找我應該有重要事情吧。」
  雅男道;「破岳老師要我傳話,翼人族的一萬戰士已經養精蓄銳,隨時可以出擊。」
  洛瑪說:「基魯爾將軍叫我告訴你,新收的八千名騎士已經向愛珊娜公主宣誓效忠,加上原來的城衛和御林軍,我方二萬迪矣裡軍亦準備就緒,他想知道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放想莫斯的報告書,閉起眼睛手指輕敲在桌上,我微笑說:「風終於改變方向了。」
  二女不敢打擾我思考,默默等待我的決策。迪矣裡的國家地圖開始在我腦裡浮現,包括每驛道河川,每個山頭小村,城池之間點與點的連接。在兵力上我們仍是遠遜黎斯龍,可是我方優勢逐漸顯露,愛珊娜和佐治的病情好轉,我軍士氣高昂,多度成功降服漢威堡等。黎斯龍的情況卻相反,靜韻身受重傷,天樹退出戰圈,失去了兩大族群的軍事支持,更甚者是被我們和帝路兩面夾擊。
  不過我要讓這微風變成颶風,要將黎斯龍一派徹底摧毀,除了軍事上的戰略外,還要使用其他意想不到的奇謀手段。
  兩條計策浮上心頭,我向雅男道:「雅男你去找梵沁,要她以女皇名義修一封密信,由青龍他們偷偷帶進皇城。」
  雅男問道:「密信要交給誰?」
  我笑說:「在皇城隱居的灰羽翼人首領——逆風。」
  兩女同時震駭,忍不住露出吃驚表情,她們兩個原本亦是灰羽翼人,最能明白個中來龍去脈。除破岳外,基本上沒人知道我認識灰羽翼人,甚至沒人知道逆風的身份,此著足夠使黎斯龍和靜韻嚇一大跳。
  以我所知,被逐出風鈴山脈的灰羽翼人,大部分隱居在迪矣裡皇城或附近,如果今次能助女皇平定內亂,加上雅男將要當攝政女皇,廢除灰羽的不平等族例再非幻想,逆風定必願意鼎力襄助。在皇城有了內應和眼線,我軍將立於不敗之地。
  我將剛才騙到的四十多粒鑽石倒出了一半,向著洛瑪笑道:「洛瑪,我有件第一等難度的任務要找盜賊來幹,你有沒有興趣?」
  男人喜歡女人胴體,女人則喜歡珠寶鑽石,這是永恆不變的定律,洛瑪先是望著二十粒鑽石流口水,才猶豫問道:「第一等難度?很危險的嗎?」
  「也不是很危險,被捉到最多是先姦後殺,再奸再殺罷了。」
  「我靠,你到底想我幹什麼?」
  我的視線從兩女身上移至窗戶,遙望著遠遠的山嶺,淡然說:「我想你將黑龍騎士團給我拉出來。」
  洛瑪嚇得從椅上滑下來,雅男的面色亦一下子變白。洛瑪忍不住深呼吸,壓住緊張心情道:「黑龍軍?法特·拉德爾?」
  如果說「亞梵堤」三個字深深烙印在每個獸人心內,那麼印在迪矣裡百姓心裡的,就肯定是「法特」這名字,從前領著黑龍軍的他使迪矣裡聞風喪膽。不止是迪矣裡,就連翼人族的洛瑪和雅男也很清楚,尤其是雅男的眼神複雜無比,法特可是露雲芙的殺父仇人。
  「黑龍軍已經潛入迪矣裡,能夠神不知鬼不覺行事的,就只有我那臭老爸本人。」
  洛瑪猶豫再三,問道:「他是你的爸爸,你們坐下談談會不會比較好?」
  我搖首說:「你並不瞭解他,他並非靠三言兩語能夠被說服的人,只有顯露實力才能打動此人。要進攻皇城,黑龍軍是不可或缺的戰力,所以我們必須逼黑龍軍淌這渾水。」
  雅男沉聲問道:「發特侯爵大駕親臨到底有何打算?」
  我一字一字道:「很簡單,法特要跟愛珊娜聯手吞併武羅斯特。」
  兩手嚇得不能言語,洛瑪腳一軟坐到地上。雅男問道:「你憑什麼認為法特隱藏在附近?」
  我笑說:「其實老頭子的野心不會少於愛珊娜,現在碰巧愛珊娜需要我家族幫忙,又碰巧帝國發生混亂,我很瞭解老頭子的性格,他一定不會錯失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再加上基魯爾的危機感,更為堅定我的想法。」
  洛瑪怪叫說:「你居然要我去惹那種大人物?我怎惹得起他!死賤男你想累死我啊!」
  我啞然失說:「他是大人物,難道我不是大人物嗎?你還不是左一句賤男,右一句賤男叫我?」
  洛瑪微微愕然,悄然說:「你們怎能混為一談。」
  「為何不能混為一談?只要你將法特看成是我,將自己當成是傑克遜就好。如果你今次有膽去惹法特,上天下地再沒有神盜洛瑪不敢做的事情。」
  拋出一個神盜洛瑪的名號,這蠢貨原本死狗一樣的表情立即復活過來,頻頻向雅男露出詢問眼神,但後者亦不敢輕易判斷。兩人經過長達十分鐘的沉默後,洛瑪終於狠狠說:「好!我神盜洛瑪就跟他拼!你的計劃到底是怎樣?」
  哇哈哈哈哈哈哈……豬被哄一下果然會爬樹啊!
  依照我定下的計劃,洛瑪出發尋找黑龍騎士團的潛伏位置,多度、莫斯、佳娜和哈利文負責勸降工作,青龍、朱雀和斷金的矮人小隊潛入皇城找逆風,利加則帶八百工兵回花石城進行重建工作,當各人分道揚鑣後我們三萬軍團亦離開漢威堡,以皇城為最終目標緩緩前進。
  離開漢威堡以前,那位壯烈犧牲的肥領主稱病不出,只派出十名文官相送。不知是那個該死的,居然將肥領主的英勇事跡說出去,現在通街都知道他曾幫國王吮過雞雞。呵呵,當然了,我還從春宮小說裡抽些片段加上去呢。
  由漢威堡至皇城雖然有八座城池,但經過莫斯精挑細選下,只要我軍成功降服其中兩座,再抄小路和山徑,將能避重就輕不必打硬仗,全軍直抵皇城的心臟地帶,而第一座名字叫柏林城。
  可是黎斯龍手下亦有精通軍事的良才,他們亦預料到我軍路線,當我們到達柏林城外十公里遠,已經發現敵人的第二支部隊。充當先鋒的露茜騎著一匹赤毛雄馬回來,道:「在柏林城附近,發現敵兵蹤跡,推算人數在八萬以上,主要戰力是騎兵。」
  基魯爾道:「花石城一役黎斯龍受到慘痛教訓,故此沒可能坐著放任我們,有敵兵亦理所當然的,敵方大將是誰?」
  露茜面色微沉,說:「敵軍旗幟打著『黑騎士』力克名號。」
  除了我之外,基魯爾、破岳和雅男等,以至於我們附近的將領要員同樣神色微變。力克可不同於高夏,此人實戰經驗豐富,而且聲望甚高,最重要是他那神秘的龍騎士能力。
  我從床上跳下來,道:「破岳老師,麻煩你走一趟偵察敵情,然而力克可能有空戰能力,請務必小心在意。」
  破岳傲然笑道:「提督大人放心,破岳要走誰也留不住。」
  說畢,破岳振翅直飛天空,向著敵軍陣地飛過去。
  我們率軍繼續前行,距離柏林城外二里下寨,由基魯爾親自負責巡邏。黃昏時間,露茜罕有地主動跑來見我,說:「提督大人,力克的部隊已經抵達,露茜希望得到閣下批准進城支援爺爺。」
  我跟露茜互不像讓地對望,她的眼神非常堅定。
  「我比誰都要重視賢者的安全,除了佳娜之外,已經多派哈利文副將前去,露茜隊長你會否過於憂慮?」
  露茜輕搖臻首,道:「我認同哈利文的實力,亦不敢否定西瓦龍的能耐,可是對手乃『黑騎士』力克,他的兵力是我們幾倍,難保柏林城不會反過來對爺爺不利。」
  冷冷一笑,我放下手中的地圖說:「高夏和兩名謝迪武士被殺,其軍隊全數被滅,天樹和靜韻亦被擊退,你以為力克真的不怕我們?柏林城會傻到胡亂出手?」
  「但是……」
  長身而起,緩緩走到露茜身旁,她本能地後退了一步。我輕輕挽起她肩上的秀髮說:「我一直以為隊長你冷靜機智,但每次涉及多度大人你都會感情用事,老實說我很是失望。」
  露茜頸一扭,長髮從我指間滑走,她不悅地說:「請提督大人放尊重一點。」
  「別人的尊重需要靠自己爭取的。」說畢我緊緊握起劍鞘,殺氣一時間從我身體向四方八面湧出去。
  無論外表、戰力、才智和忠誠,露茜都是無法多得的人才,使用紅瞳之術催眠她,或許可以得到其身體,但這樣子實在太浪費。我不只是要擁有她的身體,我要徹底收服她的芳心,要這名大美女成為我永遠的牝犬奴隸,哈哈哈哈哈……
  幾乎沒有任何時間差,當我發散殺氣的同一剎那露茜已經退了兩步,反應極快地令玉手抓著劍柄,花容失色道:「提督大人,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只想代多度大人教訓你。」
  趁露茜仍然處於猶豫之際,馬基·焚已經從劍鞘拔出來,幻化成一道銀光直直刺向這皇國軍方第有美人身上。這一劍我是完全沒有留手,無論速度、力量和軌跡,全皆是我現時的顛峰,但我敢打賭露茜有辦法接得下。
  其實我選在這主帥營帳出手,主要是因為這裡空間侷促,而且雜物亦多,為了不被外面的侍衛發現內訌,我們都不能撞倒營裡的雜物,更別說使用魔法力量。露茜的正統魔法始終高我幾班,不能使用魔法的情況下,她的戰力最少削減三成。
  最妙的是,在侷促地方要準確使用瞬間移動亦困難重重,這下子露茜連最擅長的招示也被封出了。
  當我好奇露茜能有什麼回天之術時,她冷靜地把軍服後的長袍往前一撥,不但阻礙了我的視力,更使馬基·焚失去準頭。
  「哈哈哈哈哈……好劍術!」我沒想到露茜這麼快就可扳回平手,但仍無懼地跟她硬拚。營外的侍衛和巡兵怎也沒想到,他們的主帥和大將會在帳內大打出手,而且還打得無聲無息。馬基·焚和紅劍結結實實交了一招,但卻因為被長袍隔了一隔,雖然交了招卻沒有發出聲音。
  長袍盡碎,我的右手即時酸麻,露茜的身材怎麼看都是窈窕型,實在難以想像她具備如斯臂力。
  露茜低叱道;「刀劍無眼,請提督停手!」
  長笑一聲,當我劍勢突轉時,露茜面色微微變化,拉德爾家的舞劍法以舞蹈為基礎,在這約十多尺方圓又有雜物的營帳內最能發揮效果,我更開口道:「外面每位戰士皆為國家奮戰,只有你一個老想著私事,不教訓你我對不起手下啊!」
  攻心計是我專擅,露茜被我的話迷惑,劍勢立時減弱了兩分,我趁機將長劍向左右各搖一下,施出龍煞四絕中的柔劍法。
  露茜的反應比野獸更加敏銳,在柔劍術施展前居然感到了危機,她主動放開手中的紅劍,改為徒手短打的姿態後退。柔劍法是卸力的劍術,失去了目標,我的劍招也失去威力,這第二次交手仍是默然無聲。
  趁此機會撲向露茜,她已退無可退,被我直接推倒在軍營的毯子上。
  露茜低聲嬌呼,顯然想不到我會冒犯她,向來銳利傲氣的眼眸裡,罕見地出現六神無主的驚訝。我直壓在她柔軟的女體上,用力捉住她的手腕,在超近距離欣賞這位迪矣裡五美之一的姿容。
  「放手……萬一被別人看見……」露茜少有地露出柔弱的反應,側開臉孔不敢跟我對望。
  事已至此,只有笨蛋才會放手!
  不過我也很久沒這樣調戲美女,而且是在偷偷摸摸的環境下,忍不住笑道:「如果隊長吻我一下,我可以考慮放手。」
  露茜的臉蛋急速轉紅,她愕然地望著我不懂回答。她的反應使我心中驚訝,露茜是雙十年華的大美女,難道從來沒接吻過嗎?
  她再次側開臉,眼睫毛規律地跳動,幽幽說:「我……我不會做這種事……」
  呀,這種事也給我猜中?
  「要不要試試看?」
  「不要,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了!」
  「叫?你想讓外面的士兵看見帝國第一號色狼,壓住他們心目中的女神?」
  此時我又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安菲、茜薇和愛珊娜這些女孩都是表裡一致,剛強又帶著倔強,但沒想過原來武技最高的露茜·嘉絲亞,女強人只是外表,內裡反而很柔弱,以她當代謝迪武士隊長的能力,要逼開我這小淫蟲應該不成問題,但現在的她除了呼吸急促外,一點反抗的意圖也沒有。
  忽然頓悟,在航天船的催眠指示起了作用!
  露茜具有高級魔法師的精神力,要一下子改變她是鐵定不可能,但之前的暗示將她潛移默化,激起了她冷漠面具下的女性情慾。就在此時,營外傳來衛兵的聲音,道:「提督大人,露茜大人,你們沒事嗎?」
  露茜的嬌軀一震,以求饒的眼光望向我,我只笑道:「沒事,只不過有只蟑螂爬過而已。」
  「喔,打擾了。」
  當露茜鬆懈時,我趁機會將大口貼到她的朱唇上。露茜的身體一緊,有氣無力地微微掙扎,但很快她就放軟香軀,任由我將舌頭伸入她小嘴內。使用淫術得到女人,對我來說輕而易舉,可是用實力去征服亦是別有一番味道。
  濕吻長達五分鐘,我的嘴巴從露茜小嘴移到她腮邊,她發出一聲微微的低吟。時機成熟了,我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露茜娃娃。」
  露茜原本半張的眼睛忽然睜開,可是瞳孔卻無神地向上瞧,剛剛急促的呼吸一下子定住,與那個臨時土坊的吹氣娃娃無異。我從露茜身上坐到她旁邊,看著這個沒有動作沒有思想,但卻是活生生的美麗女子,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胸上輕摸一把。
  換了平常時,若有男人敢對露茜襲胸,手骨恐怕會即時被扭斷,但現在的露茜渾無所覺,乖乖躺在地上任我揉搓她的奶子。
  「告訴我,露茜娃娃是什麼?」
  露茜木無表情地說:「是亞梵堤主人的玩具。」
  哎呀,勃起了!
  「你是我的專用玩具,是最忠誠的玩具。」
  「露茜娃娃是主人專用玩具,是最忠誠的玩具。」
  「剛才跟主人接吻感覺如何?」
  催眠狀態下的露茜老實地說:「很舒服。」
  暗自盤算一下,以現在的情況我有信心在半年內,把露茜調教成伊貝沙一樣的美女犬。可惜是我沒時間留在迪矣裡了,只好在回帝國前盡力將露茜變成我的私人玩偶。當機立斷下,我慢慢解開她的軍服、短裙、軍靴,最後只剩下她的淺粉紅色胸罩和小褲褲。深呼吸一下,我留著意露茜的反應,慢慢解下她最後的防線。
  上次在航天船的記憶猶新,露茜具有強大意志力,足以在深沉睡眠中轉醒,還差一點廢掉小弟寶貴的左手。這次我可沒那麼大意,說:「露茜娃娃現在慢慢地下沉,沉入一個又寧靜又清涼的世界,一切都回歸自然。」
  將那粉紅色小可愛,從露茜超過四十一寸的長腿退出來,她也真的回歸自然,一絲不掛地安躺在地毯上。我還是第一次看露茜的胴體,就跟原來猜想的一樣,她並非豐乳肥臀的女性,曲線較為瘦削,胸口有兩個大小適中的美乳,上圍大約是三十三寸左右,以本人的生果演繹法來比喻,就是兩顆成熟的大蘋果。
  但有一點出乎我意料之外,露茜原來是只白虎!
  她的恥丘上居然是一毛不拔,光溜溜的!
  說起來最近幾年我都沒遇過白虎,天生的白虎跟剃過毛的女奴多少有分別。後天剃毛後恥丘總有少許的毛頭痕跡,但露茜的那裡是真正既白且滑,連灰暗的毛頭也沒有。由於沒有恥毛掩蓋,她的女穴亦是一覽無遺,沒被使用過的處女性器不但肉厚肥潤,而且顏色清淡,一看就知道非常新鮮。
  在露茜的腰側脅下位置,有條約一寸長的傷痕,但以她的實戰經驗來說,只有一條小傷痕已經算少,而且在隱秘位置更是萬幸。
  我的手尖在她雙乳之間遊走,說:「你現在是一具洋娃娃,又漂亮又可愛的娃娃。」
  露茜維持在沉睡狀態裡,深信自己是一具洋娃娃。但這樣是不足夠跟她交合的,我小心地補充道:「洋娃娃的工作就是讓人抱,給予別人快樂。」
  她的反應仍然平靜,我繼續道:「所以露茜娃娃渴望被主人抱,希望給主人帶來快樂。從現在開始,只要被主人抱住,你就會感到全身發熱,春潮會在下體凝聚,保持著隨時『被使用』的狀態。」
  說著的同時,我的魔槍已經變硬了,雖然我調教過不少女奴和美女犬,不過用催眠調教肉人偶還是第一次。只要想到將這皇城五大美女主義一,戰鬥力不遜於百合、夜蘭的貴族美人,變成一具不會反抗,任由我操伐的真人吹氣娃娃,呼,想起都覺得過癮!
  廢話少講,繼續正經事!
  「現在主人要給露茜娃娃安裝三個裝置,首先是嘴唇,只要有東西觸碰到露茜娃娃的嘴唇,你的舌頭就會主動而活躍,無論放進什麼都會努力吸吮。第二個是左邊的乳頭,只要有人按下這個按鈕,不論插入者是誰,露茜娃娃的手腳就會主動抱纏著使用者,還會大聲地呻吟,說出最下流骯髒的淫話。」
  露茜終於有反應,她的眼眉出現微僅能察的跳動,顯然要一向端莊的她說淫話是有難度,不過本少爺就是喜歡挑戰難度,而且從露茜口裡聽到淫話一定很有趣。
  打開魔月邪書啟動紅瞳,我以溫柔的聲音說:「把淫話說出來,就似是把心裡秘密說出來一樣,心情也會變得十分輕鬆。」
  啊,這種理由也想得出來,小弟不愧是淫界奇才!
  「嘿嘿嘿……最後是右邊的乳頭,這個是露茜娃娃的高潮開關鍵,只有按著此鍵時你會在一瞬之間踏入高潮。」
  猛地吞了一下口水,在這充軍的日子我早累積很大壓力,現在早迫不及待地除去衣物,跟露茜肉帛相對。才不到一年時間,當日出使迪矣裡時還被這婆娘打個落花流水,誰能料到今日她變成了我的性玩具,可以任我為所欲為呢?
  扮狼叫了兩聲,輕輕壓在露茜雪白的裸體上,我的胸肌跟她的乳肉互相緊貼。露茜就像條死屍般毫無活動,可是她的膚色卻產生變化,臉頰和胸口漸漸變紅,兩粒小巧的乳頭亦開始硬起。
  我試著摟住她的後背,再把中指放入她的嘴裡去,她果然依照命令,用小香舌圍繞我的中指機械式轉動,口腔更是用力地吸吮住,癢癢的使我感到十分舒服。哇,手指都這麼過癮了,要是把舌頭放進去,豈不是要爽死了?若將雞巴插入去,那不是爽死兩次嗎?
  拔出手指,第一時間將舌頭伸進她的口腔內,就跟插入中指時一樣,目光呆滯的露茜單純用舌頭貼過來,在我的舌面上順時針旋轉。
  果然爽呆了!
  我忍不住伸出雙手握著露茜雙峰,以不規則的手法玩弄她一對奶子,拇指輕輕按了一下她的左乳頭,露茜的雙手雙腳突然活動起來,摟住我的身體發出呻吟道:「啊……老公……快插進人家的浪穴……噢……人家快死了……快來幹你的小淫娃……呀……」
  啊?!
  人果然不可以貌相,原來露茜倒說得一口流利淫語!
  不過她現在說話的語氣有些奇怪,字與字之間的時間都一樣,而且音調亦都相同,雖然是色情的對白,但聽起來卻似乎沒有感情,這倒貼切了她現在是肉人偶的身份。
  再次按了一下左乳頭,原來糾住我的手腳忽然送開,回復剛才的大字形躺在地上,重新變回一具沉默的人偶。如此試了兩、三次,露茜就像一件玩具般,只能依從按鍵來作反應。
  在我把玩這件新的性玩具時,露茜的大腿內側開始濕潮,我就伏到她的耳邊說:「放鬆吧,露茜娃娃,放鬆吧,現在主人要開始使用你了。」
  露茜沒有任何反應,她的女體柔軟地放鬆著,我將魔槍輕輕壓在她的肉唇前,慢慢往裡面推進去。忽然一絲紅色的血水從露茜的牝戶流出來,不知為什麼,這一刻感覺很刺激,又覺得露茜怪可憐的,她仍舊在深沉的睡覺中,一點不曉得自己已經喪失了處女之身。
  我抱著這具不懂反抗,張開兩腿任人幹的女體,肉棒在她剛開苞的嫩穴裡進出,一邊抽插的同時,一邊在心裡記緊我不是奸屍狂,我絕對不要跟那個姓奧克的變成同類!
  再次開動露茜的呻吟模式,她又一次摟著我,以公式化的語氣道:「噢……老公……你的嗶嗶嗶嗶插得人家好爽啊……連嗶嗶嗶嗶都掀開來了……噢……頂到人家的嗶嗶嗶嗶……」
  哇,露茜的淫語似乎說得比我更下流。
  用力摟著露茜,她亦用力摟著我,我們的性器互相結合著,經過超過兩百下的活塞動作後,我也幹得滿足了。在我要發射之前,將露茜的右乳頭用力按下去,只見她眼睛大睜,下體緊緊地夾住我的魔槍,一道溫暖的潮水迎著我的龜頭直衝而下。
  受到露茜高潮的衝擊,我亦在她的肉穴中噴射,將香滑新鮮的特濃奶油湯灌進她的體內。


第二十集 第五話 初戰龍騎
  到達柏林城的第二天清晨,力克的軍隊已經忍不住有動作。在這旭日初升之際,力克的大軍吹響號角,擺開軍旗浩浩蕩蕩地向我方移動。清晨是人類每日最有精神的時刻,剛睡足而且吃飽,軍心士氣處在最佳狀態,是發動攻擊的最好時機,力克貴為迪矣裡四大虎將,當然深明此理。
  基魯爾跟我亦明白,所以才不得不在早尿的時間起床上陣,我苦!
  我軍以露茜率領的新歸降騎兵為正先鋒,我昨夜幹過她後曾引導她當場作一場春夢,她現在跟平常沒半點異樣,相信誰也看不出我們之間的關係。中軍則由我和基魯爾主持,破岳和雅男分別帶翼人軍在兩翼支援。
  基魯爾一揚馬鞭,遙指前敵道:「這一場硬仗應該避無可避,我們現在沒城可恃,以兵力計算力克亦佔優勢,現在不能下錯任何一步,不知提督有何高見?」
  我觀看著遠方的迪矣裡軍,說:「我方擊退三族聯軍,士氣方面沒有問題,唯一是不清楚力克的作戰方式,聽露茜所言他具有龍騎士的血統。」
  基魯爾摸著那把紅色虯髯,深啡的瞳孔專注起來,道:「唉,對我們國家而言,力克的家族其實是一項軍事機密。力克所屬的戴奧根家族,相傳跟龍族有密切關係,但具體上有什麼能力,只有已過世的薩加勒陛下和力克的族人才清楚。」
  我不禁面色微變,道:「族人?你的意思是龍騎士不止力克一個?」
  觀乎基魯爾的反應,似乎連這位國家級虎將亦不知道詳情,相信薩加勒為掩飾花了很多工夫。當年兩國大戰,不曉得威廉親王有沒有正面面對力克?
  基魯爾點一點首,道:「假設他們家族有這血統,力克的直系親屬大約有十幾人,據我瞭解他的姨媽姑姐等遠方表親,應該有三十人以上。」
  在我們對話的同時,力克所率領的黑騎兵大隊已經出現。
  迪矣裡皇國本身是一個盛產優質良馬的國家,純粹以戰馬來作比較,其素質比我國要高出一班,故此泰坦、力克、米帕、高夏,甚至露茜等全是使用離合兵的高手。敵軍開始接近,最先看見的是一排銀色重甲騎兵團,這一排騎兵全裝備闊劍巨盾,森嚴的頭盔裡只露出凶狠的目光。在重甲騎兵的掩護下,後方藏有數排輕裝甲的正規騎兵。
  重甲騎兵是特殊兵種,對馬匹的負載能力要求嚴格,故此在武羅斯特裡是沒有的。重甲騎兵速度有限,但卻彌補了普通騎兵防禦不足的問題,一般用作抵抗敵襲的防線。然而不能因此掉以輕心,解除重鎧拋掉巨盾後的重甲騎兵,立即變成一支可怕的突襲隊,面對如此多用途的部隊,要是不小心就會吃大虧。
  在主力部隊兩邊,是兩團為數過萬的弓箭大隊,主帥大旗則插在重騎和輕騎的後方,所以看不到力克的所在位置。
  基魯爾發出指令,我方敲起戰鼓,左右二翼的翼人士兵起飛。敵軍亦有所動作,在軍隊的大後方發出兩團光球,向露茜的先鋒軍射過來。一團光球爆發,我軍最少近百人被轟飛,露茜知道不能留在危地,拔出紅劍率軍前衝。
  我拍拍基魯爾的肩膀道:「迎上去,否則我們亦會遭殃。」
  基魯爾點頭會意,我軍以步兵為主力,停留在魔法師團的攻擊距離十分不智。士兵也明白這一點,各人只恨老媽生少一隻腳,跟隨著露茜的騎兵向前狂衝,力克的翼鋒射出兩批箭雨,加上魔法師團的攻擊,對我軍造成一定傷亡。敵軍的魔法攻擊越來越狂烈,隱約能跟暗妖精族比較,我忍不住問道:「力克到底帶了多少魔法師來?」
  沒想到基魯爾皺起眉頭,說:「我也感到不妥,皇城內的魔法師應該不超過二百名,難不成是海棠親率魔法師團助戰?」
  前線突然紅光暴現,原來是露茜發出一個火球術突破重甲騎兵陣,一馬當先衝入去大開殺戒,她的騎兵亦緊緊跟著,可是這支新降兵難以敵住對方的正規先鋒。基魯爾道:「請提督發命令中軍支援露茜將軍。」
  我搖一搖頭說:「敵軍先鋒雖然較強,但我方兩翼卻較佳,無論箭術或飛行都足夠壓制對方,打下去仍是平手。」
  露茜的先鋒軍被重騎兵攔住,在破岳的弓兵支持下,敵我雙方進入膠著狀態。正暗自盤算力克將有什麼反應時,敵軍騎兵隊竟慢慢向後退卻,基魯爾面色一變道:「有詐!」
  正在交鋒中的戰場最重視的並非人數,而是實際的軍勢,由於軍隊的人數眾多,要是一方前進一方後退,很容易會造成一面倒的形勢,形勢一旦形成就會分出勝負,所謂寸土必爭就是這個意思。現在力克明明佔到平手,忽然毫無理由地後退,盲的都知道他在玩陰濕。
  基魯爾毫不猶豫發出命令,要露茜勒住先鋒軍莫追,可是隨著敵軍退卻,我軍很自然會追擊對方,不是要停就能立即停住。左翼的破岳亦看出問題,他的軍隊沒有追得太前,可是右翼的雅男卻欠缺經驗,右翼軍很快已跟在露茜之後進入追擊狀態。
  我和基魯爾對望一眼,大家都暗吸一口冷氣,發現我軍有散亂的趨勢,同時知悉被力克拖著鼻子走。露茜的騎兵是新招降回來,破岳的翼人軍和基魯爾的城衛軍默契未足,我方亦欠缺有經驗的良將,勉強讓雅男率領部分翼人軍,這些缺失全被力克利用了。
  正當我們軍隊分成兩截時,天空傳來一聲低沉龍嘯,可以清晰看見一團巨型生物,正從雲端之上向我們俯衝下來。基魯爾取來重鋼矛,虎目神光透射,狠狠道:「居然單人匹馬闖過來,力克那廝看扁我們嗎?」
  我亦握上劍柄,笑說:「是單人匹龍才對,可能他藝高人膽大,又或者還有其他後著。」
  巨龍下衝時發出嗡嗡的巨響,要是這樣子直掉下來,已足夠壓扁很多人,我軍皆仰首觀望,終看見一條中型的深藍色飛龍出現。這條飛龍不及佳娜巨大,但至少亦有近五十米長,全身長著晶亮的深藍色龍鱗,略肥的龍軀兩旁有黑色的側線,雙翼怒張時的氣勢就夠嚇退敵人。
  相比起這藍蜥蜴的龐大身軀,穿上黑色金邊雕通花鎧甲的力克,就像小孩子坐在大屋頂一樣,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正當我軍人人張開嘴巴,擺出動物園裡看老虎似的樣子時,腳下的泥地異變突生。
  「發生什麼事啊?」
  「啊,我的腳!」
  「有……有怪物啊!」剛才被力克引開了注意力,當我們回過神後才發現,有一道道的不明突起物在泥地下遊走,而更恐怖的是地上血跡斑斑,好些士兵被切去了雙腳,還有一些被截去了下半身。不止如此,那些不明的突起物畫過地面時,還爆起陣陣塵埃,使我們的步兵部隊陷入一片混亂。
  基魯爾的面色難看到極點,震驚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一剎那間我就想通了力克的作戰模式,說:「地系龍獸!它們就是力克的子弟兵!」
  若非我是召喚法術的大行家,更兼軍事上的能手,大概也會跟基魯爾一樣摸不著頭腦。其實真正的龍並不常見,龍之島或盤林峽谷的龍族更不會干涉人類社會,假設力克的族人同樣具備龍騎士能力,要讓他們盡情發揮專擅,最折衷的方法就是找其他替代品。
  這個替代品就是龍獸。
  龍族當然很強,這點誰也不能否認,不過想養幾十頭大飛龍同樣要命,要是在亂世還能靠食敵之糧這個方法,但在太平盛世裡再多身家都會被吃光。雖然龍獸比真正龍族低了一階,但體型卻縮小了不止幾倍,飼養幾十頭一點不困難,軍糧消耗亦有限,以經濟效益來說才合情合理。
  然而急十個騎上龍獸的龍騎士,發揮的威力仍然會很驚人。
  不出所料,當我再次抬頭時,力克所策騎的中型飛龍背後,果真跟著十隻瘦小的風系龍獸,每隻龍獸身上都騎著一名帶著重甲的騎士。飛天的風系龍獸,遁地的地系龍獸,名符其實是支會飛天遁地的特種部隊。
  「賢侄小心!」基魯爾忽然叫喊,用力握著我手臂把我拋開,當我在空中飛退時,只見到一頭奶黃色,外表丑到破表的怪獸破土而出,張口撲噬指揮車上的基魯爾。基魯爾往上一躍險險避過此劫,但騎在怪獸身上的騎士流行錘已到,朝著他的心窩位置重重打下去。
  在這千鈞一髮之間,基魯爾將手上鋼矛擋在胸前,在我們目瞪口呆下鋼矛竟然被打彎,基魯爾被流行錘狠轟開去。作夢也想不到,基魯爾居然在力氣上輸給一個無名小卒!
  正確來說,是力氣輸給地系龍獸才對。
  基魯爾口吐鮮血,但硬朗的他仍然平穩落地,在這要命時刻力克終於趕到,他向基魯爾擲出一條標索。在我們四周的步兵均亂作一團,縱有人欲上前搭救亦無能為力,這位紅鬍子大將軍頓時被縛成一條可憐蟲,慘兮兮在地上蠕動掙扎。
  媽的,我們中計了!
  力克陣中根本沒有暗妖精,他們是擅長遠攻的火系地行龍才對。
  發現中軍離奇被襲的露茜和雅男,已經反被敵軍牽制住,想回師救援也辦不到。才剛剛踏到地面,已經有兩團突起的小泥堆朝我的位置潛游過來。不止只此,跟在力克身後的風系龍獸已經接近,這十名龍騎士全以我一個為目標,一時之間陷入天羅地網中。
  奇怪,現在的情景我曾經見過!
  不,當時的情況比現在更糟糕萬倍。
  數之不盡的龍獸將我重重包圍,而我上半身赤裸著,胸前吊著一串虎牙鏈,腳下踏著一個奇怪的東西浮在空中,手裡提著一把金色巨弓……
  這個景象很熟悉。
  現在一刻實在無法形容,在柏林城外中伏的我應該處於九死一生間,可是四週一切就似停頓下來,反而腦內湧起一些奇怪的片段。一切全因為這群龍獸,這份經歷似曾相識,在遙遠的年代裡我好像曾經被龍獸包圍,在那個遙遠至超越人類文明,接近於人界尚在洪荒的年代。
  然後,我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阿里雅?!
  當幻想斷斷碎碎的閃動,直至想起阿里雅的名字時,我的思緒才終於由古代記憶恢復,重新回到殘酷的現實世界,被龍騎士部隊包圍的死地裡。魔月邪書不受控制地打開,可惜我連驚訝的時間亦欠奉,兩隻地系龍獸跟我相差只有七尺距離。
  雙手一合,以畢生最快速度念出地系咒語,同時間兩隻龍獸亦破土撲出,一前一後張開血盆巨口咬過來,被咬到應該會很痛吧。
  初階地系魔法——石化術。
  對應不同屬性的龍獸,必須使用不同的戰術,地系龍獸最可怕之處是潛行大地,可是碰上我這個地系術師卻是剛好。最有效率使用石化術的位置就是地面,當我蹲下身體雙掌印在泥地時,石化術沿著我身周散發,跟龍獸比較誰的速度快。
  兩隻龍獸的巨口向我面孔和脊背逼近,在我眼前的儘是銳利牙齒和血紅咽喉,當龍獸的獠牙幾乎碰到我額頭時,它們的攻擊驀地停下來,石化術在我被吃下前半秒產生效力,將龍獸連騎士一起化成石雕釘在地上。
  逃過大難,此刻好應該抹一下冷汗,可是左手傳來劇痛,那該死的魔月邪書怪力又再干擾我大腦,那位淫界大大的記憶又捲進我的精神內。
  邪書記憶中的龍獸跟現實中的有很大差異,不但體型比我所見過的都更大更壯,而且種類多到超出了奇珍異獸大百科,有的長著三隻眼,有的長著四隻翅膀,有的更是雙頭龍獸,全都是一副窮兇惡極的模樣,極可能是屬於魔界的品種。
  一發九箭。
  相信破岳和空鵠也沒有想像過,就連做觀眾的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居然有人能夠一次射出九箭,而且是使用逾六尺長的巨弓,怎麼可能?
  最扯的是,我看見是由我自己雙手發射。
  九枝破龍箭一口氣從大地神弓射出去,這下可真乖乖不得了,天空中彷彿飆起九個龍捲風,每個龍捲風都以二十度許的彎曲弦形橫行。再看清楚,那些龍捲風原來是因為箭速太快,箭身自轉太急勁而構成,連見慣大場面的我也要嚇呆,大地神弓射出的箭到底有多大破壞力?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答案。
  拖著巨大風刀的破龍箭似有靈魂般,準確地從龍獸額頭打進去,再從尾巴射出來,被貫穿的龍獸給風壓徹底絞碎,連一塊的骨頭也沒剩下。強得能夠擠壓出龍捲風的勁箭,別說被正面射中,就算擦過也會喪命,還沒計算風力本身亦有威力。一群皮堅肉厚的龍獸,結果就跟豆腐沒有分別,在史上最強神弓的威能下,連環爆出一團又一團的血霧,一堆一堆被歡樂地射殺。
  這是什麼感覺,幹下這等驚天動地大事的我,心裡卻平靜得出奇,好像一點特別之處也沒有,跟去廁所小個便一樣簡單。
  數量足夠湊成軍隊,密密麻麻的龐大龍獸群竟撐不上三十秒,在狂風暴雨般的破龍箭下,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短短的三十秒叫我震撼得連心臟也快停止,古代魔神淫魔皇的攻擊力簡直無法想像。
  龍獸消失後,天空突然染成黑色,我的呼吸被不知名壓力止住,一股熟悉沉厚的殺氣鋪天蓋地地罩下來。
  有史以來最強之龍——九頭大黑暗龍!
  看戲看到最緊張的一刻,居然他奶奶又再回到現實,耍人應該有個譜啊!
  不想說粗話也不行!
  十名騎著風龍獸的龍騎士向我做出總攻擊,他們以臂力拋擲出明晃晃的短矛,我心知他們已跟龍獸交換氣力,當然不會傻到用劍掃擋。
  記憶中的我帥到爆炸,可憐現實裡卻像青蛙一樣撲在地上滾開去,做出這樣衰動作才勉強保住小命,唉。如果我有淫魔皇的力量,撒尿都夠射爆你們的頭,真是同人不同命。
  短矛直插入地面七分深,我暗自慶幸沒有硬拚,在地上打滾時眼角掃了一下,原來還有人跟我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被縛住的基魯爾死命掙扎,隱約中更見到他眼有淚光,看來他真的很怕被力克生擒活捉。其實以基魯爾的身份聲望,以及跟泰坦的交情,即使被捉也不至於處死,但是他堂堂四大虎將的威名恐怕要拿來掃地了,眼有淚光都可以理解的,可惜我也自顧不下幫不上忙,有點抱歉呢。
  至於力克則是相反,要是成功活捉基魯爾,他的聲威將會大振,加上有黎斯龍撐腰,可能一下子超過泰坦成為皇國頭號大將。藍色飛龍跟力克心意相通,它張開了巨爪抓向基魯爾,可是有四名皇城衛兵和一名裨將撲上去搶救。
  出乎意料之外,前肢沒經過進化的爬蟲類生物,它的爪卻超常地靈活變化,用爪甲輕易把搶上前的將士彈走,情況怪異無倫到極點。再怎麼看這都是人類才有的手指動作,龍騎士的能力果然神奇,不止是騎士得到龍的力量,龍也一樣可以分享騎士的能力。
  心底一涼,人和龍結合將有很多無法想像的攻擊模式。
  更加無法想像的情況又出現,那只藍色飛龍竟然開口道:「基魯爾、亞梵堤已被擒下了!」
  以龍的吼叫聲說出人類語言,這一句立即傳遍了整座樹林。
  今次連我也要目瞪口呆!
  本來龍族說出人類語言並不出奇,只要級數夠高的龍就能辦到,但力克這條只不過是中量級,偏偏說出來的話字正腔圓,比起龍之島的長老還要正音,別說是我,其他沒見過龍的士兵自然更是震訝莫名。
  最前方的敵軍信以為真,一邊大聲歡呼一邊衝擊露茜和雅男的軍隊,使他們陷入慌亂狀態,我們中軍的戰事只能靠我們自己。
  任憑基魯爾再孔武有力,在雙手被縛的狀態下怎敵得過一條龍,力克所騎的藍飛龍輕輕鬆鬆將他抓住。不過有一點很惹笑,由於基魯爾頭頂光禿,加上他在龍爪裡努力蠕動掙扎,驟眼看簡直就是一條活生生的成人玩具,雖然明知不應該,但在這緊張時刻我還是笑了出來。
  這條龍應該是母的吧,噗!
  其實我也不比基魯爾好多少,十隻龍獸穩站地面人立而起,繞成一圈將我重重圍困。力克道:「亞梵堤,力克敬重你是位出色的軍人,只要你棄械投降我們定必以禮相待。」
  環看四周,我方軍兵為龍騎士的威勢所攝,全都被逼在外圍。在此劣勢下我開始思考對策,同時笑說:「四大虎將『黑騎士』果然非凡,今天亞梵堤見識過了。」
  初步估計,擁有龍騎士血統的貴族,相信不會超過三十人,可是這三十人在精明的力克帶領下,確實擁有壓倒性力量。而力克本身是出色的將軍,他以三十名龍騎士截住我軍主力五千,迪矣裡的大軍則吞噬我們先鋒和翼軍,正是以上驥對中驥的戰術。
  所謂一子錯,滿盤皆落索,我錯在摸不清楚敵人的實力,不曉得力克手下有這支龍獸部隊。嚴格來說今次不是輸給力克,而是輸給極力隱藏這支部隊的「獅子皇」薩加勒。至於現在的情況實在糟糕得無法再糟糕,被十名風龍獸騎士圍住,腳下還有地龍獸守備,無論是白銀獅鷲或黃金六足豹,我都沒有信心成功突圍。
  今次名符其實是插翼難飛,還沒計算在旁虎視眈眈,十足偷窺老伯一樣的力克。
  就算可以突圍,萬一力克掉轉頭來對付露茜和雅男,情況只會更加壞,還有那件累街坊的基魯爾大老爺,此情此景我要怎樣解決?
  算來算去,最終都沒有可用之策。
  力克冷笑說:「如果提督在構想避走的方法,力克勸你大可以省下去,從來沒有人可以自我們的突擊下走脫。」
  從袋內取出一條手帕,將手帕往空中一揚,馬基·焚一劃手帕揮成兩段,說:「既然走不了,那我只剩下一個選擇。」
  拋手帕是武羅斯特騎士們的單挑禮儀,而我現在正式向力克挑戰,這亦是沒有辦法下的唯一辦法。老實說我不曉得力克會否接受挑戰,不過以他龍騎士壓倒勝的戰鬥力,應該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力克是個利害主義者,相信不會錯過在手下面前立威的良機。
  單挑對我來說亦是有利無害,並非說我有信心打贏,而是打不贏還可以投降,反正我一向沒有骨氣的。
  在風龍獸們的咆吼之中,藍色飛龍將基魯爾像玩具般拋給手下,一人一龍踏前兩步,力克揮動手中的純黑長槍說:「有趣,那麼力克奉陪了!」
  露茜和雅男仍然陷於苦戰,無論輸贏都必須速戰速決。忽然想起八歲時被龍煞折磨的情景,他扮氣派地站在蒲公英樹下,對我們三兄弟說作為一名出色的劍手,無論跟敵人有多少差距,只要忘卻勝負成敗,才能發揮自己最大實力。
  風龍獸的騎士正為力克鼓舞喝彩,前線的戰鬥亦如火如荼,我卻依龍煞所說忘卻成敗,現場一切彷彿跟我沒關係。扯起夜星·隱,發動珍佛明的獨有隱身魔法,以最輕靈的步伐,繞著一條曲線撲向力克和藍飛龍。
  力克冷哼一聲,他手中的長槍鋒尖突然刺向我的臉孔,馬基·焚朝上一擋,跟黑長槍拼了一記,摩出點點金色的火花,我的身體不由自主被擊退了七步。隱身魔法對龍騎士果然不起作用,理由可能有兩個,一是動物性的靈敏嗅覺,或者是爬蟲類對熱能的感應。
  一擊無效下立即解除隱身魔法,同時挽起配劍重組攻勢,力克看也不看將長槍插在旁邊一棵大樹上,他輕輕一拉竟將大樹連根拔起,隨即長槍一揮,那棵巨樹打橫向我飛過來。
  結合龍的力量,力克的臂力已經超越常人。咬緊牙關,馬基·焚由上而下直斬,將樹幹從中間劈開。樹幹雖然被我斬開,但我的手卻被震得麻痺,可是下一刻見到的,已經是欺身而上的力克和飛龍。
  這條大肚腩的死肥龍步速居然這麼快,力克二話不說將長槍向我頭頂敲下來,使我不得不再次扮青蛙彈開。黑長槍打空敲在地上,整個地面猛然劇震,泥土被打得四分五裂。
  很驚人的氣力,要是被力克的槍掃中,不是受傷那麼簡單!
  力克乘勝追擊,飛龍的一雙巨爪向我的超俊偉面龐抓過來,另邊廂力克卻收起長槍,兩指朝天念動魔法。在龍爪的攻擊之下我只能左閃右避,眼睜睜瞧著力克唸咒卻無法阻止,但從我對魔法的認識判斷,他施展的是高級火系大法術,心中已經有個譜。
  火系高級魔法——地獄劫火!
  「亞梵堤,永別了!」力克的咒術吟唱完成,聽到是地獄劫火的我卻不禁驚訝。在我們腳下大地現出一個紅黑色的巨型魔法陣,直徑超過百二米長,附近的龍騎士們怕被波及,紛紛騰空飛退老遠。
  若我沒有記錯,地獄劫火屬於高級範圍魔法,能引導魔界火種到現世燃燒,歷時雖只有短短三至四秒,但足夠讓魔界業火熔解任何金屬,人類的話連骨頭也會化灰。這種魔法曾被列為禁術,因為施術者必須站在陣中央,是一招與敵俱亡的捨身技。
  不過龍騎士應該例外。
  就算平常狀態要避過這一招也不容易,更何況被一條肥壁虎糾纏著,我一邊閃開龍爪一邊念道:「以亞梵堤之名,用所有力量召喚,冬之球!」
  魔法陣發出赤芒,地上的泥石亦被熱力衝起,一顆顆小石粒因燃燒染成火紅,魔法啟動的先兆已經出現。藍龍後退兩步抱頭瑟縮,力克雙手交叉護著面孔,擺出了全天候防護狀態。
  生死攸關,我亦不敢怠慢,以所有力量召出水系史萊姆,推向我腳底下的魔法陣上。魔法陣爆發,赤紅的光芒由地面直升上天空,冬之球亦在我腳下被召出來,寒流將我的身體包圍保護著。由於魔法陣內的溫度一下子暴升,形成了冷熱對流現象,狂飆的氣壓向陣外四散,即使在魔法陣外的樹木亦被吹斷,各風系和地系的龍騎士亦被壓得東歪西倒。
  進化版的史萊姆威力凌駕中級魔法,依我的計算,若只求在高級大型魔法裡保一條小命,理論上或許可以辦到,不過這只是單純推測,實際如何我也不知道。
  這陣地獄劫火只可維持三至四秒,不過著幾秒難捱至極,在我忐忑不安之際,冬之球的寒流忽然不穩。心感不妙,水系元素的低溫已經達至極限,一點點魔界火焰竟衝破寒流透進來,冬之球的力量快被吞噬。
  可惡,還只差少許就能撐過!
  在命懸一線之間,我的腰側閃起一陣紅光,原本快要失陷的寒流突然回復正常。百忙中我掃了一眼,見到紅光來源竟是鑲在馬基·焚柄尾的「火神之心」!
  「火神之心」將滲進來的魔界火焰吸收了!?
  (「馬基·焚」等級提升!)


第二十集 第六話 終極無間
  「吾王無須害怕,阿里雅永遠相隨。」
  又玩精神分裂?
  明明在地獄劫火中苦撐的我,無厘頭又陷入某位大大的精神世界內。今次見到的是漆黑的烏雲,不知為何每一片雲都污黑得很,而且每一片的輪廓皆甚分明,與其說是天上的雲層,倒不如說是顏料倒進清水裡更為相似。
  微雨正下著,天空與地面出現一條條靛藍色雷電。
  下一刻,我卻看見自己躺在地上,左手和右腳已經失去,胸口和小腹開了一個大洞,血水流到地上跟雨水融合一起,但真正要命的是每條脈絡血管皆成黑色,還有點點的黑色氣體由身上冒起。九頭龍究竟是何許生物,連這位擁有逆天力量的魔神亦受此重創!
  心口傳來劇痛,我能夠清楚感到這是淫魔聖皇心內的痛楚,但卻非由身上的傷口而來。我的頭正枕在一對柔軟的腿上,一張似是熟悉又似陌生的臉孔出現眼前,可是我仍能一眼看出她是誰,她就是最初的阿里雅本人!
  她的輪廓跟現在的阿里雅有六分相似,可是那對眼神卻充滿人情味,滿溢著對淫魔皇的關懷愛意。恩,這眼神……好像哪裡見過……
  阿里雅很溫柔地微笑,她的手撫摩著我臉龐,說:「承蒙吾王照顧我族,現在阿里雅終於可以回報大恩。」
  不要!
  停止啊!
  淫魔皇在心裡面歇斯底里地狂喝,其實他已經重傷得無法說話,然而心聲卻讓我聽得很清楚,那是充滿無奈、傷痛和不甘的複雜情感,沉重濃烈得讓人快要瘋狂。也在此時,淫魔皇的記憶流過我腦海,終明白當年所發生的事情。
  初代阿里雅原是魔族中的弱勢族群,他們不擅長戰鬥,在魔界幾乎陷於滅絕。在他們絕種以前,淫魔皇卻出面保護了他們,而代價是貢獻族中的美女,阿里雅就是在這個情況下,以侍女的身份留在淫魔皇身邊。雖然阿里雅是挾於形勢屈從,不過這位身份低微的小侍女,卻真心愛上了這位魔皇,慢慢成為他寵愛的女人。
  阿里雅沒有戰鬥力量,她們族群的能力只有一種。
  阿里雅笑得那麼單純和天真,一點也看不出她的生命正在消逝,逐分逐分地轉移到淫魔皇的體內,轉嫁生命就是她唯一的能力。臉龐突然發熱,橫縱七界的無敵魔神竟然流淚!
  「我最愛的王啊,阿里雅的生命將與您一起,無論千秋萬世,都會永遠陪伴著您!」阿里雅那張微笑的臉孔消失,她整個人也像蒸發般失去蹤跡。
  淫魔皇心內的絃線斷開,一下無可抗耐的激靈直衝大腦,這幅畫面像是被水滴到的湖面般蕩漾,在每個小小的漣漪中都出現一雙人影,其中之一是在古代基地發現,那個叫彼得和阿里雅的照片。我的心中不住激動,原來淫魔皇為尋找逝去的阿里雅,他真個千百世不停地輪迴,在生生世世裡這對愛人不停相遇,但又不停地因個別原因分開,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宿命。
  如果我就是現世的淫魔聖皇,現世的阿里雅又在哪裡?
  尋回記憶的我能否打破萬世宿命?
  地獄劫火終於過去,冬之球亦完成使命消失掉,然而四周仍流動著陣陣火燙的氣壓。睜眼一看,力克跟他老婆屹立在我面前,濃煙在他們身上冒出,配合著燒成焦黑的土地和樹木,一點點飛散空中燃燒的紅泥巴,簡直就是從地獄爬上來的魔神。
  正統龍族本來對魔法就有抗性,加上皮肉厚逾垂死老頭的臉皮,生命力猶如奧克米客,即使高級魔法亦殺不死它們。跟它們分享能力的龍騎士,自然亦是無懼魔法,所以力克才大膽使用地獄劫火。
  力克顯然猜想不到我會撐得住,沉聲道:「沒有想過這世上,居然有人類可以熬過地獄劫火。」
  我沒有回答力克,在深心內只有一片冰冷,心頭仍然不停翻出每世代裡阿里雅的倩影,每一個都是那麼動人,原來亞梵堤生存於世,目的就是要找到她。
  力克不曉得我的情況,見我呆然默立,他舉起手中的長槍說:「為表示對您的敬意,力克會給您風光大葬!」
  結合龍族氣力的長槍朝我腦蓋掃過來,也在同一刻阿里雅的影子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淫魔皇億萬年積壓的哀傷,魔月邪書紅光暴閃,一股異常力量佔領我的大腦及神經。
  在一眾龍騎士歡呼之中,力拔山兮的這槍招竟然被一隻人類的手輕輕抓住,深藏厚盔內力克的雙眼,流露出不能置信的眼神,龍騎士們全體瞠目結舌。
  我皺眉瞪力克一眼,說:「你好煩啊!」
  龍族絕對是人界內單體最強的生物。
  如果神魔沒有出現的話。
  淫魔聖皇的意識一下子浸滿我每條神經,然而他並非要復活,也不是跟我結合,而是因為一個很單純的理由,因揭開了阿里雅的往事而刺激起情緒,讓邪書裡殘餘的記憶活化起來,依此點亦可看出他對阿里雅的愛念多麼執著。
  力克反應奇快,他知道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毫不猶豫將手裡長槍放開。不過,淫魔皇的反應更快。
  淫魔聖皇奧義——雙蛇雙縛!
  力量有如電流直通長槍,在力克放手前一刻召喚出淫縛緞蛇和鬼畜角蛇,兩條淫獸互疊相交,將他的手腕和長槍緊緊縛糾一起,甚至咬住他座下的飛龍。淫魔皇看也不看,就像拋垃圾一樣把力克連飛龍朝後腦拋掉。
  力克首次發出慘叫,他的右臂即時報廢!
  半刻之後地面震動,飛龍被重重擲到地上。
  淫魔皇環目四顧,冷笑說:「原來是大閒人的後裔,居然敢跟本皇為敵?」
  不知不覺之間淫魔皇啟動了魔姬召喚術,他的親生妹妹兼妻子,「綺夢女神」茜玲巨大的幻影在他背後浮現,並且兩手虛托念動咒語。附近的龍騎士早就嚇傻,他們怎想到人類可以輕鬆放倒力克,最糟是他們座下的龍獸通通失控,不是哀號就是發軟跪下,這班禽獸憑著本能,已經察覺到淫魔皇的危險性。
  這次大條了!
  現在的情況徹底失控,淫魔皇滿身都是戾氣,茜玲施展的肯定是究極級魔法,而且我們跟軍隊的距離太接近,搞不好敵我兩軍會被他一口氣消滅。
  淫魔一族大地系究級法術——魔現封神咒!
  我不知道這個魔現封神是什麼玩意,可是一旦使用肯定死很多人,在茜玲啟動咒術的前一刻,我以僅餘的意念發動另一個魔法——瞬間轉移!
  我將茜玲的幻影連自己身體硬拖進混沌,在沒有元素的這個空間內,任何魔法亦會失去效力。茜玲的魔法消失,她的倩影亦都消失,淫魔皇的意識也像洪水般倒捲回去邪書之內。身體突然一輕,我再次重新佔據軀殼,暗暗送了一口氣,並略為改變回歸的路線。
  多虧淫魔皇出來搞一搞,原本九死一生的困局頓時逆轉。
  瞬間轉移的落點正好在基魯爾身旁,馬基·焚向下一揮,斬開了他身上的標索。在我們旁邊的四名龍騎士大吃一驚,他們連走帶跑向後退開,還有一個不慎地仆倒地上再加滾了一滾。挾著淫魔皇的餘威,我大喝道:「給我滾!」
  龍騎士互望一眼,最後騎風龍獸的飛上天,騎地龍獸的潛入地,力克臉色蒼白地按著右臂離開。
  呼,居然被我賺到!
  沒有淫魔皇力量的我,其實全是靠嚇的。
  龍騎士離開後我軍士兵才陸續跑回來,剛才有份看足全套戲的基魯爾問道:「賢侄……你剛才……」
  我的雙腳一軟,坐倒他身旁說:「別問我,我現在混亂得很。」
  基魯爾企圖掩飾剛才成人玩具般的醜態,傲然站起來說:「你們分兩百人護送提督回去,其他人跟我去救露茜隊長和雅男殿下。」
  今天真是累透!
  力克和龍騎士部隊的厲害,遠遠超過我的預期,要不是陰差陽錯誘導出淫魔皇的意識,我們已經糊里糊塗地失敗了。今天縱然走了運,但經過點算後仍是折了千多名戰士,其中大部分是新歸降的騎兵,相信經此一役後這支騎兵暫時不能再用。
  至於露茜和雅男因為一時失誤致使全軍陷險,所以兩人暫時記下了軍法,由於雅男是殿下身份,翼人軍法不會對她怎樣。可是露茜就不同,三十籐鞭相信是走不了,唯望她可以戴罪立功。
  恩,讓我施展愛的教育好像也不錯。
  依我猜測,力克的右手應該廢掉了,而且我相信龍騎士部隊是首次吃敗仗,所以他們亦需要時間重新調節士氣和信心。
  今晚應該會很安靜。
  安營立寨是軍事學系的一門課程,據跟我那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哥描述,在陶拉裡亞學院修研軍事系的學生,第一年考試的重點題目正是立寨。立寨首先是要認識地形,各類地形都有其獨特效果,甚至有同學把不同地形串連成歌來背誦,比如低窪之地勿置軍,被人灌水眼甘甘。
  選定好易守難攻的位置後,就到兵陣和營帳的安排,巡邏營面向敵軍,戰馬和糧草置在後方都是鐵則,營帳的安立則是為了巡邏戒備而設計。
  由於愛珊娜、蘇姬和梵沁等女人全被安置在大後方,露茜又位在馬兵營內,這月滿當空的一個好夜晚,我居然落得獨個兒睡覺的淒慘下場,唉。呆呆望著帳篷頂,越來越覺得前路難走,要是不必趕回帝國還好,力克的龍騎士部隊不是幾日時間能夠打敗,好不容易造成的優勢似乎又再消失。
  正當我躺在床上,忍不住伸手進褲子解解屈悶之際,而邊突然聽到微響,我心裡亦掠過一絲警醒。
  基於多年來被埋伏追斬的經驗,幾乎可以確定有人想行刺我。
  然而心裡暗自奇怪,這個軍營可是「紅鬍子」基魯爾親手設立,他是伏路把關的防守大將軍,設的營寨不可能有失誤,巡邏方面亦肯定不會疏忽,是什麼人可以潛進來行刺。左手從褲子裡取出來,表面上假裝睡著,但暗地召喚出地系史萊姆——地雷球,將地雷布在我床邊的五步範圍。
  地雷球布好後,兩道人影無聲出現在我主帥營的門口,其實這單純是劍手的直覺,從我躺著的角度根本看不見對方。直覺告訴我這兩個刺客向前逼近,他們的步伐輕柔無聲,我一邊廂在等待著看好戲,另一邊廂則在奇怪,為了降低風險,通常刺客都習慣單獨行事,難道現在的潮流興雙人行刺?
  當他們快要走到我五步以內,我在心底裡露出奸笑時,他們忽然停了下來。這一下反讓我大吃一驚,莫非這兩個刺客厲害到發現地雷球?我幾乎忍不住想跳起來反擊。
  一把熟悉的聲音道:「深夜造訪,萬望提督大人見諒。」
  這把聲音我曾經聽過數次,歎氣一聲徐徐坐直身軀,向兩名刺客望過去。這兩人同樣穿著夜行裝,然而身形各異,一名健壯如牛,另一名瘦弱瀟灑。瘦的那個就是我看不順眼,自號迪矣裡女人湯丸的普察堤,另一名水牛般粗獷的就是前御林軍副隊長,上次出使時負責保護我的莊臣。
  我眼角掃一下兩人,發現他們均沒帶武器,居然赤手空拳潛入敵陣,膽子可真不小,逐笑道:「還以為普察堤公子喜好女色,沒想到連男人也不放過,唉,要怪只有怪小弟太英俊。」
  莊臣一臉寒霜,隱隱散發出一絲想動手的鬥氣,反而普察堤神態較輕鬆,微笑說:「提督見笑了,在下對男人沒有興趣,今晚來純粹想跟大人閒聊。」
  我將雙手置在後腦,順便打個哈欠,擺出一副毫不戒備的姿態,道:「有道是真人不露相,想不到原來公子身手如此了得。」
  莊臣和普察堤交換一個眼神,他們捉摸不到我為何如此輕鬆,甚至沒有取劍自衛的動作,照常理被兩名敵人潛入自己營帳,就算不被嚇到也會提高警覺。他們又怎會明白,本人發明的進化史萊姆可以暗藏地底,我恨不得他們立即跑上來送死呢。
  另一方面我亦感到意外,莊臣在謝迪武士排名僅次於露茜,他有本事潛進來並不奇怪,可是普察堤從來沒有動手,上次公主徵婚時他亦不過用錢買通對手,甚至予人懦弱的感覺,原來這條死雞蟲一直隱藏實力。
  普察堤道:「哈,跟斬殺高夏的提督大人相比,在下算不上什麼。」
  普察堤也是面皮幾尺厚之輩,我轉而向莊臣試探說:「還沒恭喜莊臣老兄,終於坐正謝迪武士隊長寶座呢,黎斯龍給你的待遇滿不錯吧,哈哈。」
  表面上我是恭喜莊臣,但話中含義是嘲笑他不及露茜,而且背叛了愛珊娜和佐治。莊臣冷哼一聲不理睬我,我眼眉一挑說:「當了隊長果然不同,連態度都拽起來呢。開門見山吧,你們特意潛入軍營,不會是被虐癮起,想要給我奚落嘲笑?」
  普察堤笑說:「我們今次來,是為黎斯龍陛下傳個口諭。若果提督大人願意投效我方,愛珊娜給你的回報我們可以加倍。」
  「哦?」
  厲害!
  難怪一直隱藏的普察堤不惜暴露實力,也得親身潛來見我。愛珊娜是個水性揚花的淫娃,這一點我從以前就知道,由情報得知她曾跟普察堤過從甚密,兩人必然有所曖昧。想要破壞我和愛珊娜現有關係,普察堤就是最理想的人選,最不濟也可以影響我對愛珊娜的印象。
  明白這一點,我就知道黎斯龍和普察堤打什麼鬼主意,忍不住笑道:「其實愛珊娜沒有答應給我任何好處。」
  莊臣和普察堤面色微變,尤其後者更是震駭,他應該設想過我和愛珊娜的利害關係,最多是以皇夫之位誘使我。如此一來,普察堤一定趁勢揭破自己跟愛珊娜的姦情,從而指出她喜歡利用身體欺騙男人。
  千算萬算,普察堤都不可能想到我會這樣回答。
  我聳一聳肩,道:「我都知道自己有這缺點,就是受不了女人的眼淚攻勢,沒法子啦,隨隨便便幫她征服一下迪矣裡就好,很帥吧!」
  莊臣氣得面皮通紅,一對想殺人的眼睛在表示我大言不慚。普察堤也愕然發呆,對我這種不可理喻的無聊理由,他完全沒法可以接話上去。
  這畫面也太搞笑了,夜半時分三個大男人擠在營帳內,兩個穿著夜行衣,而我穿著繡上美女犬的睡袍和睡帽。普察堤說:「其實黎斯龍陛下對提督心儀已久,如果提督樂意投效,陛下必定倒履相迎。」
  我忍不住笑起來,說:「空口白話誰人不會?皇子是否欠缺一點誠意。」
  聽得事有轉機,普察堤精神大振,道:「迪矣裡東北方,一千六百里的蒙內比斯郡夠誠意否?」
  今次換我精神一振,這個蒙內比斯位於迪矣裡東北的角落,城內包括兩座中等城市和六個小邑,屬於普通的農業區域,經濟能力仍待發展。然而真正吸引我的並非經濟力,而是境內擁有兩個碼頭。在迪矣裡北邊是著名的望月河,此河連貫綠蔭盆地、聖地蓋亞和費本立城三大重鎮,要是連蒙內比斯亦落入我手,到時真是笑呵呵。
  要知道建立小費立本城後,該處已成為獸人族、妖精族和武羅斯特兩族一國的經濟交匯點。若果擁有蒙內比斯的統治權,迪矣裡的北方水道亦會打通,小費本立城的航道一下子西延至迪矣裡皇國,甚至直達翼人族的風鈴山脈腳下,作為小費本立城的大股東,賺到的應該夠我吃喝玩樂幾輩子了。
  再者,這片一千六百里的廣大領土跟費本立城並不遙遠,坐快船或快馬幾日時間就到,即使我身在帝國仍能遙控管治,亦是建立迪矣裡藏嬌金屋的最佳地點,怎能叫我不心動?
  咦,錢居然可以讓我勃起來?
  普察堤不給我思考的時間,繼續道:「除此之外,蒙內比斯可享受七年完全免稅,另再加迪矣裡皇國的伯爵封號,以及每季俸祿三千金幣,要是提督仍不滿意,大家仍可慢慢詳談。」
  勸降就勸得多了,沒想到今天會被人反過來勸降,原來是這麼爽的!
  每季三千金幣俸祿,連我們帝國三大元帥都沒這麼多,貪心如我也說不出「不滿意」三個字呢!
  深吸口氣,我問道:「這麼優厚的條件,我相信世上沒有人能夠拒絕,但你們用什麼來保證承諾?」
  普察堤似是早已預料我會這樣問,他在腰後掏出一個黑布袋,取出一份古松木板夾羊皮紙的記錄書,翻開放在地上說:「此份是黎斯龍陛下親筆所寫公函,有皇室火漆加印,更附有內蒙比斯疆界版圖。只要提督點個頭,蒙內比斯和爵位就是大人囊中物。」
  他媽的!
  若說黎斯龍愛才若渴我是打死也不信,九成九會是陷阱一大個,可是他親筆御印的公函就放在目前,陷阱上的香餌實在是太過誘人。半真半假地沉吟著,普察堤努力保持撲克臉,不讓我看出他的情緒變化。在這主帥大帳外,不時有士兵巡邏經過,更增添現在的刺激感,經過一番思量後我說道:「說出你們的要求吧。」
  莊臣帶著挑釁的氣勢減弱幾分,普察堤微微一笑,從夜行衣內取出一瓶細小的液體,說:「只要讓愛珊娜公主喝下它,提督大人帶同基魯爾大人等投誠就可以。」
  我臉色微變,問道:「毒藥?」
  普察堤搖手說:「提督誤會了,陛下宅心仁厚,他亦不忍殘害自己的親妹妹。這瓶是特製蒙汗藥,喝後會讓人沉睡約五十日左右,我們亦不敢在提督大人面前搞小動作啊!」
  倒算他們有自知之明,要是連毒藥和蒙汗藥也分不出,我這煉金術師回鄉下耕田算了。但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他們要我對愛珊娜用藥,即是說他們有眼線布在我軍內,而且有信心打探到愛珊娜的情況。
  「你們又打算怎樣處理愛珊娜和基魯爾等?」
  提起愛珊娜,普察堤的眼中閃過淫穢神色,但很快就回復過來,說:「陛下已有明示,全由提督大人作決定。」
  憑普察堤剛才的細微反應判斷,如果我投降,愛珊娜最後可能會落入他手中。剛想起愛珊娜時,一條大膽的計策閃過腦海,原本的屈悶亦一掃而空,輕輕點頭說:「我需要兩日時間作考慮,但要先看看你們的誠意是否真實。」
  普察堤戒備起來,問道:「願聽提督高見。」
  「我要求力克退兵,先讓我們進駐柏林城。」
  普察堤和莊臣面面相覷,前者低頭不語,後者臉龐流了一滴冷汗。這個條件看似苛刻,但他們卻無法不答應,要是他們真有誠意跟我合作,自然可以無顧慮地退兵,否則就表示他們是存心欺騙罷了。
  普察堤屈服說:「一言為定,我們靜候提督佳音。」
  被那兩條光棍一搞,原本的睡意全失,索性坐起身抹擦一下配劍。自從航天船之旅後,我都沒有好好打理這把寶劍,而在仔細觀察下,那顆鑲在柄末的紅色寶珠正散發著微光。
  先前被力克用地獄劫火燒烤時,誤打誤撞使這顆火神之心吸收了魔界的火焰,當時還發出一下奇異的紅光。現在將馬基·焚握在手內,雖然劍身長短和重量沒有變化,可是劍柄的溫度卻有差。當指尖觸及劍身,它再不是從前的冰冷金屬,而是保持著十三度許的恆溫。
  馬基·焚的威力似乎有所提升。
  一邊開始做馬基·焚的保養,一邊思考普察堤方纔的建議,同時修正現時的戰略。見識過力克的戰術後,若以游擊戰術跟他周旋我有信心不會輸,但游擊戰術會消耗很多時間,阻礙我回去帝國的形成。依此判斷,與其跟力克打硬仗,不如陪黎斯龍和普察堤玩一場陰的,看看誰才是天下第一奸狗。
  在門口經過的守衛們,發現主帥營內忽然點亮了燈,問道:「請問提督大人,有什麼特別事嗎?」
  小心將馬基·焚收起,我靜靜道:「有勞各位兄弟擔心,我只是睡不著而已。」
  營外沉默了一會兒,他們好像在談論什麼,而我則暗怪自己改不了口吻。無論迪矣裡或者武羅斯特,貴族的階級觀念亦十分重,即使普通的百人長跟小卒已經是很大差距。不過在帝國北方情況有所不同,由我上任費本立城主以後,決心打造一支沒有階級掛念,由主帥至走卒皆兄弟相稱的軍團。而今時今日的北方聯盟之所以強盛,正因為軍團裡有密不可分的凝聚力,北方軍的忠義亦聞名全國。
  這些站門口的小兵,照猜估也不是什麼名門,突然被我稱兄道弟當然會吃驚。過了幾分鐘,營外再次有人問道:「提督大人需要女人嗎?小人們能夠找幾個來。」
  咦?
  有古怪!
  由這裡去柏林城,就算快馬加鞭也要五小時,一來一回都天光了。如果不是柏林城的妓女,那就只剩下兩個可能性,一是隨行的軍妓,另一是隨便捉幾個村姑來發洩,可是以我所知我們並沒有帶軍妓同行。至於捉村姑更加不可能,除非基魯爾不怕被多度一棍打穿頭。
  拉起帥帳的布簾,我皺眉問道:「你們說的女人從何而來?」
  在營外的士兵共五人,他們嚇了一跳單膝跪下道:「她們是柏林城內的妓女,跑到這裡來接生意。」
  妓女故意從城裡跑來戰場?
  「她們從何時開始來?基魯爾和露茜知道嗎?」
  那五人搖搖頭,惶恐說;「由昨夜開始的,兩位將軍暫時都不知道。」
  基魯爾以守城能力見稱,相對來說他屬於治軍較嚴的將軍,有外來女人接近軍營範圍,以他謹慎的性格一定立即驅趕,所以嘗到甜頭的士兵不願讓他知道。至於露茜更不必說,那會有士兵傻得讓女將軍發現自己叫雞?
  我剛才還奇怪,為什麼普察堤和莊臣可以輕易摸到我的大營來,原來有人先一步為他們探路。其實細想一下,利用女人為自己辦事,正好是普察堤的作風,那些假扮妓女的女人們,說不定是墮落了的貴族,正因如此才能讓這些士兵們沉迷不已。
  普察堤不愧是迪矣裡第一號小白臉,本世紀最下流無恥的淫魔,居然可以賤到將自己女人扮雞給別人叫,就連小弟亦要甘拜下風!
  恩,這個會不會是特別嗜好呢?
  看著跪下的巡兵嚇得不敢抬頭,我笑道:「不用害怕,有話起來再說,我可非基魯爾和露茜那麼不通人情。」
  五名巡兵哪敢起身,為首的隊目說:「實在很對不起,請求提督大人千萬別在將軍面前提起此事,否則會連累很多弟兄。」
  越來越發覺普察堤不簡單,他看通看透士兵們的想法,不但成功隱瞞過基魯爾的耳目,還可以使他們主動保守秘密。
  嘿,小子有你的。
  那些妓女是否有問題,必須由我親自判斷,然而帶她們來主帥營只會打草驚蛇,以普察堤的狡詐一定知道被我發現秘密。更麻煩的是,此事不宜讓基魯爾和多度等人知道,免得又再節外生枝。
  我忍不住笑說:「大家都是男人,本帥當然明白。不過找妓女來主帥營始終太過分,我亦不想破壞軍規。如果幾位兄弟不介意,可否借件士兵服給我?」
  那五個巡兵微一愕然,再蠢的都知道我有何打算,只見那名隊目猶豫起來,直至我將十枚銀幣交給他,他立即拍胸口答應。要不惹起基魯爾和普察堤的警覺,又可以證明我的想法,最佳方法就是假扮成士兵,以小弟的肉體為那些女子驗明正身。
  這一次實在太委屈我自己了,可是為了公事實在是沒有法子,此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第二十集 第七話 曙光初露
  小弟第一次帶兵打仗時才有十四歲,但受到拉德爾家族的名聲影響,加上被赫魯斯惡整,一開始就是負責人兼背鍋人,哪有像現在穿下級士兵衣服的光景。
  除了這件剛拿到的衣服外,我還特意貼上一大把假鬍子,順便將頭髮弄得亂一點。跟在那五個菜鳥身後,我們悄悄走到軍隊後方糧草和傷兵營之間。
  也在此時我不禁好奇,因為軍隊裡的巡邏班次相當頻密,巡兵與巡兵的接替有如一環扣一環,照道理士兵不可能外出偷懶。可是走進傷兵營我才明白,原來有些受傷或接近痊癒的士兵,可以利用空出來的擋次暫代巡兵值勤,這就叫做移花接木之計。
  人為了偷懶,有時可以想出很多奇怪的小詭計,在軍隊當中尤其普遍。
  一些傷兵都向我們瞧過來,而我低著頭不讓他們看到臉,走最前的那名隊目跟一名傷兵說了幾句話,將兩個銀幣塞進他們手中,早有兩名傷兵扯下身上的白衣,內裡早已穿著巡兵服。他們倒也聰明,一組五人齊齊偷懶很容易被發現,但只是兩人出來頂包,換走兩個人出去打炮就不容易察覺。
  待那些傷兵和小隊成員走後,只剩下我們三個人,那位隊目走過來悄悄說:「請提督千萬別告訴將軍們,否則我們會受罰的。」
  我笑著拍拍他的膊頭,說:「我說一不二的,不過你們倒讓我見識到有趣事情呢。」
  他們帶著我走到傷兵營後,跟軍糧堆放的小寨之間,赫然只有一條小木欄隔著大營內外。我們貼著小木欄,其中一名隊員說:「放哨的同僚每五分鐘會經過一次,所以我們要珍惜時間通過。」
  放哨兵高級於巡邏兵,必須多學習隱藏和察敵的技能,他們專負責營外的打探和守備工作。我們靜心等待一會兒,果然有一支三人組成的騎兵,挑著燈籠快迅地經過,老實說,叫雞叫得這麼誇張我還是第一次。
  趁放哨兵走後,我們跨過木欄向外走,經過一陣的路程後居然見到一所小木屋。這小木屋的木質陳舊,屋外種了蕃薯和小籐瓜,任誰看都是荒野外的小農戶。小木屋的窗子通通關閉,但仍然傳出細微的男女嬉笑聲,點綴了這個寧靜的深山。
  那名隊目說:「提督大人,就是這裡了。」
  我看清楚四周環境,確認沒有陷阱後問道:「有沒有暗號什麼的?」
  「暗號倒沒有,大人只要說是青蛙介紹就可以。」
  「嘎?關青蛙什麼事?說羅森介紹可以不?」
  「一樣可以。」
  「嘎?!」
  「羅老大介紹還有八五折呢。」
  「你講笑吧!帥呆介紹可以免費嗎?」
  「帥呆不行啊,他的江湖地位不夠啦,焚摩介紹才能免費,不過只限嫖六十歲以上的長者,但他還是比不上最猛的色鱉爺……」
  「夠了夠了餓!你再說下去會死很多人的!」我重重打賞了那名隊目,趁尚沒弄出人命之前將他們打發回去。
  篤、篤、篤……
  在沉靜的夜裡輕輕敲響屋門,門上的方型觀察框滑開橫塞,露出一對滿是魚尾紋的年老眼睛將我上下打量,問道:「找誰?」
  將腰微微前彎,我搓著手掌淫笑說:「嘻嘻,這位大哥,我是羅老大介紹的。」
  咦,為什麼我扮嫖客會這麼自然?
  門後的男人沉默了一陣子,橫塞再次關上,但木門卻咿咿呀呀輕輕開啟。那老人打個手勢叫我跟著,帶著我走到黑漆漆的木屋之內。
  「你是哪個團的?」
  「呵呵,小的是中軍劍士團,原屬皇城護衛軍第二師,請問有什麼事嗎?」
  中軍就是我和基魯爾所率領的部隊,因為較接近決策的核心,所以能吐出更多關於軍隊的蛛絲馬跡。那老人果然閃過注意神色,態度稍微改善,說:「原來是主帥營的大哥,既然是羅老大介紹的,就給你一個七折吧。」
  「啊,不是八五折嗎?」
  「八五折太小看羅老大了,就憑他一晚七次的能耐,其實七折已經不太尊敬。對了,兄弟有相熟的小姐嗎?」
  「隨便找個吧,年輕一點,胸大一點的就可以。」
  「好,請這邊。」
  帶著那老人走到最後的房間,他輕輕推開房門,房內坐著一名年紀不過二十的少女。那少女盈盈而起,她身上是半透明的一套粉紅睡衣,睡衣下的胴體若隱若現,更能清楚看見她沒有穿胸罩,只有一條小得可憐的內褲。
  我微微一笑,點頭表示滿意,那老烏龜識趣地離開。
  房門才剛剛關上,那少女已經熱情地給我一個擁抱,抱了一會兒才幫我脫掉衣服,手勢相當純熟。我趁機撫摸她的香肩,問道:「滑不溜手,小姐你的皮膚細嫩,不似是一般的農戶呢。」
  少女似是早擬好答案,笑說:「幹我們這一行當然要做好保養,要不然被你們這些老闆嫌棄怎麼辦?」
  剛才進來時粗略點算,這所小木屋最多只有六間房,如果荒山裡有雞叫的消息廣泛流傳,軍中的餓狼還不通通偷吃,這裡不擠爆才奇怪,到時基魯爾一定有所動作。若然這裡真是普察堤的秘密基地,他這個人實在很小心謹慎。
  所謂「充軍三年,母豬變貂禪」,要扮演久旱的士兵,動作當然不能溫柔。將那少女推倒床上,我的手粗魯地搓揉捏她的一對白色圓肉,在少女的呻吟下一對玉乳被我捏得變形。
  「啊!好舒服!請再大力一點。」
  對於我故意用強的行為,那少女居然沒有抗拒,而且事不尋常地看似受落,她的乳尖立刻突起,一雙玉腳不由自主張開來,還挺起胸部讓我肆虐。
  這一下終於確定,這個女孩是普察堤調教出來的性奴!
  其實每名調教師都有不同的風格,以亞沙度為例,他只享受調教女人的過程,所以對完成調教後的女奴沒有感情,那些女奴亦幾乎全變廢人,最後會被無情地當成貨物賣走,至於普察堤則是精神型的調教師。
  世上有些男人喜歡看自己老婆被人干,就像獸人族那班變態一樣,不過普察堤的情況並不相同。正確的說法,他其實是極限型的精神支配者,熱衷於徹底支配女奴的身體和精神。這種調教師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著重女奴的使用權,即是說女奴的性愛對像或性愛方式,都是由主人做出決定,女奴只是執行指示的肉玩具。
  只有調教師才能悉破調教師的手段,小弟親手跑到這荒山中,就是要犧牲自己貞潔的肉體,來確定普察堤陰險的詭計,我越來越偉大呢!
  在我面前的這女孩算是有點氣質。其外表清清純純,可是內在早被調教至爛透,被不認識的男人當成妓女來嫖,居然使她感到興奮。我再一次使用暴力,左手狠狠抓住她的奶子,右手中指直接插入她的小穴內,說:「喂,你以前住在皇城的嗎?」
  那女孩微微一震,問道:「啊……怎麼突然……問這些事……噢……」
  中指一勾,指尖扣著她性器上的敏感點,同時微笑說:「沒什麼,你長得像極某位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呢,好像丞相一派的什麼家族。」
  少女的牝穴忽然緊了一下,一對小腳踝伸至筆直,就這樣出現一個小高潮。
  難怪會被普察堤選中,這女孩很淫賤呢。
  一個小高潮明顯滿足不了她,她一邊喘氣一邊將大腿分開至極限,紅著臉笑說:「嘿嘿……很多客人都說我像貴族的千金,兵大哥就將我當是那位千金小姐好了。」
  我忍不住笑道:「有意思,但你就算是千金小姐,我也不會憐香惜玉的。」
  女孩雙眼放光,說:「那真巧,我其實是犯賤的貴族,請兵大哥好好教訓我,嘻!」
  啊,這女孩真有趣!
  這女孩明明是貴族千金,貨真價實的上流社會,現在卻扮成下等的妓女,還要接受身份地位兼粗俗的士兵淫虐,這個場景已經叫我一柱擎天。老實不客氣,我將她的嬌軀翻轉過來,長笑幾聲後手掌重重打在她的屁股上。她輕輕地掙扎,我再用力多打幾次,她兩團股肉上立即出現數個手掌印。
  在打屁股的過程中,她的大腿竟然沾滿了汁液,我一把拉起她的頭髮,喝道:「我干!你居然濕了?」
  「呀……噢……對不起……請原諒我的淫賤……呀……」
  「哼!給本大爺說清楚,哪個貴族這麼背,居然生出你這種淫賤劣貨?」
  她眼睛瞇起,身體變的酥軟,兩粒發硬的乳頭摩擦我大腿,搖擺著屁屁意亂情迷地說:「我是蒙比斯子爵的千金,請兵哥主人好好修理我。」
  蒙內比斯?
  那真是碰巧遇著剛剛,才開始構思奪取蒙內比斯,卻沒想到先一步嫖了該地領主的女兒,這算不算是好兆頭?
  「原來是子爵大人的千金,草民向小姐行禮!」我笑著將兩根手指插進她的肉穴,沒料到會有大團的液體脫腔而出,直流到我手背然後滴到床上。
  「噢……爽死了……啊……」
  拉著她的頭髮,我俯身在她耳邊問道:「貴族小姐,不知你芳名為何?」
  「我叫海……海倫娜……呀……要洩了……噢……」
  這個叫海倫娜的女孩還真不錯玩,憑女陰的顏色仍然鮮嫩來判斷,相信她接過的客人應該不多。手指一扭她的左乳頭,我淫笑說:「才幾個銅幣就可以玩貴族女孩,應該用便宜還是用下賤來形容你好呢?」
  「噢……我不行了……請你快一點……」海倫娜主動伸手進入我的褲內,將我的魔槍掏了出來。由於我不想被悉破身份,故此沒打算使用淫獸或邪書,就以本來的姿態玩玩就好。
  捏著她乳頭的手指加重了力道,我笑著問她說:「快什麼啊?我這種平民是很蠢的。」
  「求求你……快插進來……你兵哥主人的大肉棒……塞滿海倫娜的肉穴……呀……」
  「塞進去?少傻了,誰敢塞進你那骯髒的賤穴啊!」
  我的說話明顯挑中海倫娜的嗜好,她像是忍著痛苦一樣,但大腿卻盡情張開,自己用手掰開兩片肉陰,叫道:「不要……別欺侮我了……我已經……噢……受不了……」
  「哈,妓女我見不少,但求人插的你還是第一個,我是否應該問你收錢才對?」
  其實此地不宜久留,我也就將肉棒向她打開的小穴一頂,順著那濕滑的水道直插進去。一插到底的感覺就是爽爆,龜頭直頂到她的花蕊中心,兩者更是互相打磨起來。
  我索性將海倫娜的腳抬到肩上,把揉棒狠狠打入她的體內,她放肆地大聲呻吟,小木房裡儘是她的叫床聲。由於我知道此女有被虐癖好,所以我的動作亦很粗暴,一雙手居然比小兄弟更加忙碌,一時拍打她的奶子和屁股,一時給她來兩記耳光,一時用力地扯捏她的乳頭,而海倫娜全都逆來順受,而且十分受用,小小的肉穴隨著我的施虐而越來越火熱,而且越來越緊縮。
  在海倫娜到達第三次高潮之前,泉湧的感覺亦開始,我將她翻轉過來,以後進式做最後的攻擊!
  快感從下體激發而起,終於在女孩的體內愉快地中出。
  「提督大人!」
  天還沒亮,在主帥營外已經傳來混雜的腳步聲,最少有五、六人朝我的營帳走過來。綺夢正鹹的我忽然一涼,不知是誰拉走我身上的被子,隱約看見一個大光頭在眼前出現。
  我抹一抹眼睛,喃喃說:「我要大奶的……不是要光頭的……別想坑我啊。」
  四周傳來微微的笑聲,一把沉厚的聲音道:「提督大人起身啊,敵軍撤退了!」
  打個哈欠,轉一轉身用背脊向著他們,我繼續做那綺夢道:「別煩我……美眉我們進房吧……」
  「火燭啊,你身上著火了!」
  「……」
  一把蠻熟識的聲音說:「你們這樣叫不醒他的,讓我來吧,賤男,你的寶物庫失火啊,摳摳、版權書和珍寶通通燒……」
  我不由嚇醒坐起身,睜大眼睛叫起來:「快去救火!」
  環目一看,卻見到基魯爾、露茜、破岳和雅男通通站在我的床邊,基魯爾苦笑說:「你有沒搞錯?火燒身也不理,燒錢反而會嚇醒?」
  「你們一大清早跑來幹什麼?晨運嗎?」
  露茜皺眉說:「晨什麼運?力克的大軍不知什麼原因突然撤退,我們正商議應否追擊。」
  「你們跑來就是因為這個?我早已知道了。」真是的,好不容易做夢見到垂死老頭叫雞,他們居然跑來叫醒我,有沒有天理啊?
  四人被我的未卜先知嚇了一跳,破岳悄悄道:「提督大人神機妙算,不愧是破岳最敬重的人物!」
  雅男說:「怎麼可能,他不是一直睡覺嗎?力克撤退他怎麼知道?」
  我一揚手,說:「有事等我做完這個綺夢才說,現在快給我滾出去!」
  四人拿我沒法子,只好悻悻然走出主帥大營外,而我當然是再次睡死過去,在睡夢中干了兩百個美眉,直至花光老頭錢袋的摳摳我才起床,此時原來太陽已經曬到上頭頂。
  慢慢穿好軍服,梳了一個帥氣髮型,步出營帳時發現這四個富貴原來一直留在帳前。甫見我出來,雅男劈頭怒道:「人當統帥你當統帥,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負責任的,大敵當前還顧著睡覺!」
  破岳拍拍雅男肩膊,打圓場說:「殿下息怒,我們先聽聽大人的高見。」
  一伸懶腰,我問基魯爾道:「力克的部隊退了多遠?」
  基魯爾向手下望一眼,早有一員裨將跪下說:「回報各位將軍,今早五時正敵軍開始朝皇城方向撤退,直至現在已經退至百里之外。」
  我向露茜說:「發急報信給多度賢者,我們的大軍會在今午抵達柏林城,請他們準備好行軍用品和軍糧。」
  基魯爾皺起眉頭,欲言又止。其實這傢伙心急要找力克一雪前恥,我用手肘輕撞他小腹,笑說:「我明白你的心情,一切等進城後再說清楚。」
  依照原來的計劃,我們的軍隊在中午時間抵達柏林城門外。由於力克一軍退走,加上多度和莫斯的苦諫,柏林城已經打開大門投降。基魯爾派手下打點一切,將軍隊駐於城門外下寨,柏林城亦派專員為我軍補給糧食。
  我們一行數人進入城中央的領主公館,多度、莫斯、佳娜和哈利文已經恭候多時,跟他們一起的還有柏林城領主,以及城內的一眾士官,跟漢威堡的肥領主相比,這裡的領主似乎是正常很多。基魯爾向他們慰問了半個鐘頭,他們才離開公館到城外晉見佐治和愛珊娜。
  公館的會議室只剩下我們核心的成員,多度率先問道:「我們打敗了力克嗎?」
  露茜搖頭說:「勝負未分,我軍初戰失利,但力克亦受了重傷。」
  莫斯不解說:「既然勝負未分為何力克會撤退?這樣豈非白送一座據點給我們?」
  基魯爾等立時向我朝過來,我啞然失笑說:「雖然小弟稍微英俊了一點,但你們也不應該這樣瞧著人家。力克撤退其實是黎斯龍的意思,他們昨夜派普察堤來向我勸降,撤軍就是我提出的條件。」
  眾人臉色大變,面面相覷,基魯爾震怒而起,一拳將厚木桌子打出一個大洞,發狠道:「他媽的!居然在我的軍營自出自入,實在是目中無人!」
  在場之中輩分最高的是多度,他乾咳兩聲說:「將軍請息怒。」
  基魯爾自從被力克生擒後火氣特別猛,但他仍然不敢得罪多度,只好乖乖坐下來。雅男驚訝地向我問道:「你答應投降嗎?」
  露茜搖頭說:「投降是愚蠢想法,我追隨皇室多時,很瞭解大皇子的個性,他不會接納有異心或曾背叛自己的下屬。」
  我笑說:「他們開出的條件實在太吸引,我還在考慮當中,但無論投降與否,逼他們退軍我們亦沒有損失,對嗎?」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他們一點即明我的意思,哈利文拍掌說:「提督想利用這次機會順水推舟!」
  破岳問道:「提督大人想避免硬拚,改用手段制服黎斯龍?」
  我微微一笑點頭表示沒錯,莫斯說:「黎斯龍也不是傻子,敵軍不會平白地退兵,屬下猜測他們一定也開出某些條件。」
  將普察堤交給我的藥水放在桌上,說:「猜得好,黎斯龍給了我一瓶特製蒙汗藥,要我將愛珊娜迷倒兩個月時間。」
  基魯爾說:「這個節骨眼是一個關鍵,我們軍隊的凝聚力,大部分是來自國王和公主殿下,國王身體最少要多等數月才能痊癒,要是連公主也沉睡,恐怕……」
  雅男冷笑說:「恐怕會不戰自崩,賤男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的。」
  莫斯少有地跟我提出反論調,說:「黎斯龍這一招其實是變相的緩兵之計,亦顯示出現在迪矣裡皇城正陷入危機。普察堤先用勸降拖著我們,再將兵力調到西邊收伏猛虎義軍,事後才把我們慢慢清理掉也不遲。」
  露茜點頭附議說:「莫斯先生的推測合情合理,提督要求撤軍反而正中下懷,他們可以名正言順將力克調到西邊抗敵。」
  雅男不忘假一腳說:「你今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在眾人思考之際,我長笑說:「你們說的話都對,昨晚普察堤幾乎是毫不考慮就答應,可見他們連番失利後皇城已呈不穩。」
  基魯爾道:「賢侄,你現在的笑容很奸險陰濕。」
  我奸笑說:「他們在算計我,我也在算計他們,我亦知道他們早想撤兵,才故意提出這項要求減低他們戒心。」
  基魯爾忍不住問道:「賢侄別再賣關子了,你到底有何妙策?」
  將那瓶藥水放在掌中把玩,微笑說:「你們忘記了我手上的皇牌?」
  眾人如夢初醒,一個個青蛙般張大嘴巴說話不得,終於明白我在玩什麼把戲。我的確打算使用這瓶藥水,但要迷暈的不是愛珊娜,而是跟愛珊娜一模一樣的蘇姬。蘇姬外表跟愛珊娜酷似,但個性舉止就是有很大分別,要她長時間扮演愛珊娜是不可能的。
  然而睡著就不同了。
  要是用這瓶蒙汗藥迷倒蘇姬,睡著了的她任誰也會以為是愛珊娜,我想不出什麼理由普察堤小鬼可以不中計。只要他們以為解除了愛珊娜的威脅,多少會相信我是真心投降,對我們的戒心亦會大大降低,再加上我故意讓他們調走力克,我軍將可以直搗皇城。
  嘿嘿嘿嘿……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有人敢跟我鬥奸,簡直是班門弄斧!
  平定柏林城後,我們的行軍路線頓成一條直路。
  力克帶同麾下精銳之師撤走,轉而向西邊抵抗帝路的猛虎軍,憑此推斷西邊戰線要比我們這一邊更加吃緊。黎斯龍原有的優勢幾乎消失,依照莫斯給我的分析地圖,只要將最後一坐城池坦丁堡收服,我軍即能直達皇城範圍,跟黎斯龍的軍隊一決雌雄。在此重要關頭,就連基魯爾這名老手亦顯得緊張,他親自下了嚴令,各將校軍士無論任何職級都不能進城,全部留在軍營爭取時間休息。
  包括了可憐的小弟在內。
  「你們六個好好保護提督大人,大人少一根毛你們都要重罰。」
  「遵命!」
  在我的身邊豎立了六名形相各異、凶神惡煞,看似是龍獸失散兄弟般的雄性生物,他們將我重重包圍。這六個軍士全是基魯爾的家臣,個個孔武有力,受到基魯爾的命令特別「照顧」小弟。我向前走兩步,他們就跟著兩步,向左走兩步,他們亦跟著走步,即使我用力放了一個屁,他們居然鼻子也不掩,最要命的還有一個露出享受表情,媽呀!
  我忍不住走音地叫道:「基魯爾大叔,你這算保護我還是監視我?!」
  基魯爾笑著搭著我膊頭,說:「我們實在沒法子,要不是這樣恐怕你又偷偷溜出軍營找姑娘。」
  「就算要保護我,都沒必要找這麼英俊的來吧!」
  「吼!」
  自從上次普察堤和莊臣夜闖我的帥營後,基魯爾拚命尋找守備的漏洞,最終發現普察堤的秘密妓寨。他亦明白打草驚蛇的道理,故此沒有張揚其事,但竟派了六隻人形龍獸嚴密「保護」我,免得上次被敵將潛入主帥營的事再次發生。
  唉,難得降服了一座城,只要大搖大擺走進城內,這裡的領主和官員定會主動派官妓來招呼,可惜這個好夢現在成空了。
  基魯爾一揮手,那六隻門口狗立即向外滾開,他悄悄說:「大家都是男人,基魯爾明白的,愛珊娜公主已經秘密來到軍營,提督是明白人……」
  微微一愕,反問道:「什麼?為何沒人通知我?」
  原本搞笑的劇情擱下來,我不由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即使愛珊娜的健康沒有問題,但她向來避免在軍營出入,原因是她曉得自己是惹火尤物,淫魔一族的媚魅力會引發士兵的性慾,對軍隊來說並非好事。以此推測,今次愛珊娜特意跑來,並不是單純想見我那麼簡單。
  回心細想情況,基魯爾沒有事先通知我,因為他害怕我真的向黎斯龍投誠,結果他將事情秘密向愛珊娜報告,後者思考之後才決定親自見我。想到此處我冷冷瞪了基魯爾一眼,他嚇了一跳說:「賢侄請別見怪,畢竟我家五代侍奉皇室,如此大事不能不向國王和公主匯報。」
  我一言不發地盯著基魯爾,隨著我微微一個奸笑,他那顆大禿頭立即冒出冷汗。其實他是左右為難,一方面不能背叛迪矣裡皇室,另一方面又不想開罪我,萬一我將來真的成了愛珊娜皇夫,到時就是他的半個老闆,得罪我想走運也很難。
  基魯爾按著禿頭傻笑,說:「賢侄大人,基魯爾只不過聽從命令的小嘍囉,所謂冤有頭債有主……」
  我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叫我找小愛算帳?」
  抬出「小愛」兩字,完全突顯出我跟愛珊娜的曖昧關係,基魯爾那還不面色變青,搖手說:「不、不、不,我沒有這樣說過啊!我們英明神武的亞梵堤少爺,請別為難基魯爾。」
  通常在這種情況,好應該向基魯爾敲詐一些好東西回來,偏偏在此時我的鼻子傳來異感。能讓我的嗅覺生出反應,不是頂級寶物珍玩,就肯定是第一班的超級美女。兩名小兵走過來,在基魯爾耳邊低語幾句話,他如獲大赦般笑說:「賢侄,你的好朋友來了,小將也不打擾兩位,失陪。」
  基魯爾體型粗大,沒想到跑的還蠻快,一剎那已經溜得不見蹤影,只剩下他的六隻門口狗在主帥營看守。沒多久,四名士兵抬著一個大卷被子進入我的營帳,欠身下禮之後離開。我吩咐那六隻惡犬看好門口,自己則入帳內解開被子,內裡躺著的自然是迪矣裡小公主——愛珊娜。
  一看見這位麗色不凡的公主,我的小弟已起反應,她身上只穿著一條薄薄的、半透明的粉紅色褻衣,這件褻衣穿了等如沒穿,其身材若隱若現,比起全裸更加誘惑。愛珊娜的氣色仍未回復舊觀,但已經較上次見面時好很多,她將兩條腿輕輕磨了一下,笑著向我伸手出來。
  我不禁苦笑著扶愛珊娜起身,她就跟安菲一樣,即使你如何氣在心頭,但在她們淫魔一族的絕色之前,想發脾氣都是難若登天。愛珊娜將嬌嫩的胴體向我靠攏,一屁股坐在我的腿上,兩手纏上我脖子,哀怨地說:「提督在生小愛的氣?」
  我的手竟然不受控制,自動隔著褻衣搓揉愛珊娜的大奶子,不禁再次苦笑說:「唉,我本將心向明月,豈知明月照屎渠,想我千山萬水飛來迪矣裡淌這渾水,換來的是被六條惡犬監視,真是自作孽。」
  愛珊娜的雙手更加用力,她的嘴巴貼到我耳邊說;「提督請息怒,可以聽聽小愛解釋嗎?」
  「派人監視都算了,你自己還親自跑來軍營,說來說去就是不信任我。」
  我和愛珊娜也不是第一次交手,論權謀手段她可能在我之上,她一頭枕在我肩上柔聲說:「那小愛也不辯解了。沒錯,我的確很害怕,怕連你都投向皇兄,小愛還可以依靠誰?」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就是指這種情況了。老實說,愛珊娜可能是當世首屈一指的女強人,但在劣勢下卻只能依賴我,若說沒有成就感就是謊話。
  「既然你開門見山,我也直話直說,黎斯龍派普察堤來見我,他願意將蒙內比斯割讓給我作為歸降的謝禮。」
  愛珊娜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但隨即回復柔情似水,說:「皇兄的話可信性連三成也沒有。」
  「我當然知道,弊在他御書親筆作實此事。」
  愛珊娜微微歎口氣,說:「既然如此,我們正經地談談條件如何?」
  輕輕一捏愛珊娜的下巴,我微笑說:「什麼條件不條件,別將我看得那麼市儈,有時候我也是挺浪漫的。」
  愛珊娜忍不住噗地笑出來,幽幽說:「可是提督為小愛冒生命危險,我總不能全無表示。蒙內比斯佔地接近我國的十分之一,一旦將它交給提督,經濟上固然會出現影響,但最大的麻煩卻是民心動搖。小愛相信提督真正感興趣的應該是蒙內比斯以被的兩座碼頭才對。」
  我不禁在心裡直點頭,愛珊娜就是愛珊娜,她的眼光和才智真不是蓋的,一矢中的知道我想要什麼。相比起來,黎斯龍開出的條件太誇張,誇張得至乎失實,好像將我當成利慾熏心的傻仔,逐微笑說:「兩個碼頭之外加一座城市,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
  愛珊娜笑著仰起頭,在我嘴唇印上香吻,說:「報酬太小我也會心中有愧,將蒙內比斯割讓出三分之一如何?」
  「條件我接受,如果不太貪心,我還有一個要求。」
  愛珊娜笑瞇瞇說:「那真巧,小愛也有一個要求,請提督先說。」
  「如果亞梵堤成功攻下皇城,我的要求是由佐治國王決定叛黨的處罰。」
  愛珊娜微微楞住,相比起蒙內比斯,這個要求的難度可能更高。我曾跟蘇姬約定好不殺黎斯龍,當時的情況是我看好黎斯龍和暗妖精的關係。可是隨著海棠失勢,我百分之一百肯定愛珊娜會斬草除根,到時我要如何面對蘇姬?而且最尷尬的事情是我並非迪矣裡的子民,在政治上一應該干涉皇室的決策,所以只好抬出佐治的名字。
  愛珊娜沉默下來,靜靜地坐在我大腿上超過五分鐘,毅然道:「只要提督答應小愛的要求,無論任何事情小愛皆不會異議。」
  小弟不由得好奇,同時暗暗警惕,若是連黎斯龍也可以放過,愛珊娜想提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要求?該不會要我當什麼大元帥,跑去征服整個大陸吧。
  沒想到她突然露出小女孩的天真笑容,說:「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提督答應做小愛的丈夫。」
  我不禁呆住,好不容易開口道:「你那麼需要嗎?怎麼突然要跟我做夫妻?」
  愛珊娜的俏臉紅透,輕力捏我的胸口,說:「去!人家不是說那種夫婦,我是說正式結婚!」
  「結……結婚?」這次我真的呆在當場,還以為愛珊娜有什麼驚人要求,但原來是指這件事。其實在來迪矣裡時,我早已經有心理準備,就連基魯爾、多度、蘇姬等也預計到此事,可是當要發生時,我心裡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見我默言不語,愛珊娜微弱如蚊吶地問道:「提督……」
  我忍不住正容說:「公主,雖然我平素放蕩不羈,可是婚姻二字對我來說卻相當神聖。我曾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情,最後因為政治婚姻而告終,希望你可以明白。」
  今次換了愛珊娜呆然起來,她靜靜坐在我腿上沉默著,最後用纖手捧著我的臉道:「今次是我第二次見你這麼認真,第一次是在蓋亞之戰時觸怒了你。」
  心思忽然再次回到帝國去,但卻不是烽煙四起的皇都,而是秋天日落的陶拉裡亞學院後山,那棵曾被我刻上文字的樹幹上。愛珊娜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思維,說:「愛珊娜曾經三次向你提婚,第一次在蓋亞只不過想動搖你軍士氣,第二次在皇城是希望跟你合作,但就只有今次不同。」
  出乎意料之外,愛珊娜的明眸突然泛起淚光,依在我懷裡嗚咽說:「小愛自少能言善辯,可是現在卻不知道怎樣跟你解釋,我想我是喜歡上你,是真的,我今次沒有說謊……真的沒有……」
  聰明不一定是好事,可能愚昧才是幸福。
  母親臨終的時候曾這樣對我說教。
  「讓我考慮好嗎?在回去帝國之前,一定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在柏林城休息了兩天,基魯爾、露茜和破岳點閱了皇城護衛軍、皇家騎兵和翼人軍團,所有戰士已經養精蓄銳,而其他受輕傷的士兵亦重新歸隊,點算兵力約是二萬八千。
  北方亦有飛鴿傳來通訊,以青龍夏基信為首的矮人戰士已經到達皇城附近,對前線大概掌握到一定情報。西邊戰線果然緊張,猛虎義軍人數竟超過二十萬,雖然全屬烏合之眾,但單憑數字已足夠震撼皇城。在最近的一個月內,黎斯龍總計派出十萬正規軍出擊,可是猛虎義軍採取敵進我退的戰術,戰事呈現膠著狀態。
  帝路的西瓦龍族亦有動靜,據抱西瓦龍不時在西北邊境出現,數目暫未能猜估,但已對境內城市造成巨大破壞,逼得黎斯龍要抽出戰力作預備,當中包括了「戰神」泰坦和三師魔法團。
  相比起來,我們這一路還真夠平靜。
  除了青龍以外,黎斯龍亦派出謝迪武士秘密送書過來,要求我盡快向愛珊娜下藥。在得到蘇姬首肯後,我們讓她假扮成愛珊娜,請她喝下那瓶特製的藥水,更將此消息暗暗流傳出去,至於真正的愛珊娜則躲在一個最適合、最難被發現的地方。
  就是我的帥營之內。
  本來露茜對此並不贊成,可是卻敵不過愛珊娜的強烈訴求,露茜最終亦只有妥協。不獨如此,愛珊娜更向我提出一個誘惑引人的主意,在她藏匿的這段時間之內,可以讓我為所欲為地進行調教。此情此景,就跟當年安菲躲在我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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